,胃裏翻滾不已,她隻好重新低下頭,嘔吐出來。

    紫晴見狀,驚詫又擔憂,“娘娘您怎麽了?您沒事吧?”

    冷君柔柳眉緊蹙,本想說自己沒事,奈何那股惡心感還是翻騰不已,故她隻好彎下腰杆,繼續嘔吐。

    紫晴愈加焦急和緊張,連忙伸手在冷君柔背部輕輕拍打。直至冷君柔的嘔吐停止了,她才又問,“娘娘您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去宣太醫?”

    宣太醫?自己不就是一個大夫嗎!眉心還是蹙得甚緊,冷君柔已經抬起手,兩根手指來到左手手腕上,尋到脈線仔細診察。

    不一會,她嬌顏大變。

    紫晴見狀,以為她真得了什麽病,不覺更加心慌,“娘娘……”

    對著紫晴憂慮萬分的樣子,冷君柔並不打算隱瞞,沉吟片刻後,緩緩道出,“我可能……又有喜了。”

    紫晴第一個反應,先是呆愣,繼而,雀躍歡唿,“真的嗎?娘娘您真的又懷孕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去告訴皇上,皇上知道了一定會過來的!”

    “別,不要,紫晴……”冷君柔下意識地阻止她。

    紫晴暫停止笑,困惑的眼神望著冷君柔,稍後,道,“娘娘還在為剛才淑妃的話擔憂?不,娘娘不必如此!事情肯定不會像淑妃所說那樣,誰不知她安的是什麽心,汙蔑造謠是她慣有的伎倆,皇上才不會信她。”

    會嗎?是嗎?冷君柔腦海不禁又浮起那個綠色清新的人影。李貴嬪,倪淨師太,蓮花庵……

    104

    關於懷孕一事,冷君柔還是決定暫且不告訴古煊,對殿裏其他宮奴也進行保密,故隻有她和紫晴知此消息。

    沒有心思沉浸在這份意外的喜悅當中,冷君柔仍然無比悲痛地糾結於古煊的轉變,她清楚,事情的起因必與那什麽倪淨師太有關,一番思忖之後,她決定叫藍雋幫忙。

    她寫好一封信,將今天發生的事也記下,讓紫晴拿著去找他,拜托他去蓮花庵查查。

    第二天,藍雋就帶迴了消息,原來,蓮花庵確實有個倪淨師太,也確與寧妃、古煊的關係很好。藍雋還說,他順勢借故找倪淨師太聊了一陣,發覺倪淨師太言行舉止都很嚴謹、自如,思維敏捷,眸光中帶著犀利,儼然一個修行高深之人。

    那就是說,倪淨師太本身沒有問題,但她因何這般汙蔑自己?自己與她無怨無仇,根本連麵都沒見過呢。

    對了,上官燕!

    在這後宮當中,能與自己結怨的人便是她們這一夥,再加上娘親那筆帳……肯定是了,上官燕收買了倪淨師太,或者,威脅倪淨師太為她辦事。

    思及此,冷君柔又把這個猜想告訴藍雋,之後,藍雋帶來的消息是,倪淨師太正在閉關中,任何人不得打擾。

    看來,倪淨師太這條線索斷了,想要挖掘答案,隻能從那個什麽養女綺羅下手。

    這兩天,紫晴都暗中留意和觀察,發覺綺羅並無個別獨特的動作,依然和冷若甄、上官素若等人走得很近,其實最令冷君柔傷悲的是,古煊這兩天夜裏,都召了綺羅侍寢。

    那個綺羅,不得不承認長得很好看,標準的瓜子臉,杏仁型的大眼睛,鼻子挺直秀氣,花瓣一樣的雙唇,肌膚更是晶瑩如玉,光潤嫩滑,舉手投足間玲瓏有致的身材展露無疑,嫵媚美豔當中不失靈氣脫俗。

    每每想到綺羅是怎樣在古煊身下輾轉綻放,想到古煊是怎樣帶綺羅一起攀登性愛的高峰,冷君柔就痛不欲生,簡直要崩潰,而每一次,都是體貼入微的紫晴給予安撫和開解,她才勉強撐住。

    根據上官素若那天的說辭,那個綺羅不僅會武功,還會什麽解除巫術,因而,冷君柔決定去會會她。

    這天下午,冷君柔帶著紫晴,經過一刻鍾的路程,心情沉重地來到綺羅居住的未央宮。

    華麗奢侈的殿裏,彌漫著一股獨持的麝香味。這個綺羅,真是奇怪,一般來說,女人都喜歡比較清香淡雅的熏香,譬如玫瑰花、茶花、鬱金、蘇和、薰衣草、甘鬆等。此等氣味迥異的麝香,基本很少有女子用上。

    眉心微蹙,兩腮含思,冷君柔緩緩走近,停在綺羅麵前,對她發出銳利的審視。

    綺羅的表情,和那天一樣,嬌美的容顏掛著一抹淺笑,很虛假,很詭異,很陰寒,隱隱透著一股挑釁和炫耀,並無意向跟冷君柔行禮。

    因為她知道,冷君柔這個皇後即將被廢,整個人將被毀。

    對於綺羅的無禮和囂張,冷君柔沒過多在意,繼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隨即,鳳眸一斂,嚴聲質問出來,“你,到底是何人?”

    綺羅眼中也飛速閃過一絲精光,唇角微扯,冷嘲道,“看來皇後娘娘的記性不是很好呢,臣妾沒記錯的話,那天淑妃娘娘似乎跟你說過臣妾的來曆和身份吧?”

    “別給本宮左支右調、裝瘋賣傻,老實告訴本宮,你是誰,

    接近皇上有何目的?”冷君柔更怒,拿出架子來。

    綺羅仍是麵無懼色,稍後,不慌不忙地答,“既然皇後娘娘不記得,那臣妾就再說一次。臣妾是倪淨師太的養女,進宮的目的,當然是服侍皇上。哦,對了,還會為皇上除掉妖孽,為民除害,還東嶽國老百姓一個安穩平靜的家園!”

    綺羅說著,猛然趨近冷君柔,兩人的臉相距不夠三寸,她一字一句,冷冷地哼出,“臣妾進宮,就是為了收拾你這妖孽!”

    “大膽,你才是妖孽!目中無人,以下犯上,違反宮現,你理該嚴懲!”紫晴已經忍不住,斥喝了出來,若非不想讓人說自己仗勢欺人,她恨不得立刻撕破這臭女人的嘴。

    紫晴僅是心裏在想,人家卻已行動起來,隻見綺羅忽然轉身,揚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甩了紫晴一巴掌。

    綺羅會武功,這巴掌幾乎把紫晴打得天旋地轉,嬌小的身軀禁不住襲擊,猛打了幾個踉蹌。

    “大膽刁奴,敢這樣辱罵本宮,本宮才要教訓你的以下犯上!”綺羅麵容扭曲,目露兇光。

    看著紫晴的慘狀,冷君柔也是氣不打一出來,想也不想便抬手,對綺羅還了一掌,且不解氣,一巴掌落下之後,準備再加一擊。

    不料,她的手尚未落下,忽然被另一隻大手抓住,抓得牢牢的,一股熟悉的龍涎香氣,讓她驚喜交加,迅速抬頭,如期地看到了那個日夜縈繞的高大人影。

    “皇上,您要為綺兒做主,皇後娘娘她仗勢欺人,不但縱容和教唆宮奴侮辱綺兒,還痛打綺兒,請皇上救救綺兒。”綺羅已經惡人先告狀,奔到古煊身邊,可憐楚楚地哭訴。

    古煊眸光幽冷,怒瞪著冷君柔,大手收緊了不少,還加大了力度。

    冷君柔被握得發疼,柳眉緊蹙,俏臉微微漲紅,下意識地奮起掙紮,同時,對他發出哀怨的注視。

    “皇上——”綺羅身體朝古煊更加貼近,在古煊看向她時,她杏眸不著痕跡地射出了一道古怪詭異的精芒,速度飛快,讓人不易覺察。

    霎時,古煊像是著了魔一樣,先是鬆開冷君柔,可並沒有放下手,而是順勢揚起,隻聞啪地一聲,伴隨著一股地動山搖之勢,冷君柔白皙細嫩的麵頰立馬現出一道觸目驚心的五爪印,緊跟著,唇角溢出血絲。

    “娘娘——”

    紫晴及時扶住了冷君柔搖搖欲墜的身體,不停詢問她有沒有事。

    冷君柔咬著牙關,皺著眉頭,臉上火辣辣的痛,並不是她最關心,而是……她覺得腹部那兒,隱隱作痛。但願,胎兒沒事才好!

    “皇上,您為什麽要這樣對娘娘?以前您連對娘娘大聲說話都舍不得,因何今天如此之狠,您可知娘娘她……”紫晴轉為痛訴古煊,滿眼盡是不解、因惑和悲憤。

    “紫晴,別……”冷君柔急忙出聲阻止,不讓紫晴說出自己懷孕的秘密。

    然後,她目光重新迴到了古煊身上,看著他冷若冰霜的俊顏,還有那陰冷淩厲的眸瞳,她劇痛的心,再一次撕裂般地難受。紫晴說的不錯,曾經,他連對自己大聲說話都舍不得,可現在呢?

    難道他不知道,他這樣用力地打下來,傷的不僅是自己的臉,更痛的是自己的心嗎?

    按住破碎的心,冷君柔又轉向綺羅,如期看到了綺羅偽裝底下的得逞和冷笑。

    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必須離開,因為再呆下去的話,她擔心紫晴會出意外。因此,即便心中再多不忿,再多悲傷,再多憤怒,她也隻能帶著紫晴,和紫晴相互攙扶,朝殿外走。

    她並不知道,在她的背後,一直有雙眼睛緊緊追隨,看著她那單薄纖細的背影,深邃的眸子不由自主地竄起了絲絲憐惜…

    直至坐上驕子,冷君柔才正式把脈檢查自己的身體,幸好,胎兒沒事。

    繼而,她凝脂般的小手緩緩撫上依然發燙的臉頰,這才讓淚水從眼中流出。

    他剛才那巴掌,不但打痛了自己的臉,還幾乎震碎了自己的心。她想不到,他是那麽的狠心,那麽的冷酷,那麽的無情。

    到底是什麽,讓他變成這樣?

    芊芊素手,突然從臉上移開,緩緩往下,來到了腹部。曾經,他是多麽期盼第二個孩子的到來,假如他知道,他的願望已經實現,他會怎樣?欣喜若狂?不,說不定,他會憤怒,甚至乎會……所以,自己才不敢告訴他,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可是,這能隱瞞多久?最遲再過兩個月,肚子會凸出來,宮裏的人都會見到,屆時,麵臨自己將是什麽?自己應該怎麽辦?

    不,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讓寶寶受到傷害,雖然自己被逼服用了蝕心奪命丸,但隻要寶寶沒事,自己都會爭取,讓他或她安然來到這個世界。

    迴到寢宮,紫晴刻不容緩地為冷君柔療傷,先是用熱毛巾洗擦唇角的血絲,繼而輕敷紅腫的麵頰,搽上藥膏,紫晴邊不停地

    嗬氣,邊關切詢問,“娘娘,臉龐還痛不痛?傷口好點了嗎?”

    看著紫晴盡是擔憂的眼神,看著她同樣紅腫的臉龐,冷君柔二話不說,稍微側身,從麵盆裏擰起熱毛巾,親自為紫晴拭擦著被打過的地方,然後也為她搽藥。

    紫晴內心感激不盡,卻也沒拒絕,而是靜靜享受冷君柔對她的關愛,直至冷君柔說出一句道歉。

    “紫晴,對不起,讓你受苦了。”藥已經塗好,冷君柔定定望著紫晴,哀傷的眼眸,露出內疚。

    紫晴搖頭,連忙握住冷君柔的手,道,“娘娘別自責,不關您的事,若要說對不起,也是紫晴說,假如紫晴不是一時衝動,也就沒有機會讓那李貴嬪掌摑,娘娘您就不會為了替我討迴公道而反擊李貴嬪,最後也就不會有機會讓皇上打您。對不起,娘娘,對不起……”

    冷君柔也反握住她的手,含淚搖頭,仍在淌血的傷口再一次被裂開。她腦海中,又是想起了古煊的無情和狠絕,而後再一次無聲痛訴,他因何要這樣對自己!

    看著冷君柔悲痛欲絕的樣子,紫晴不禁後悔自己的笨,正思忖著如何安慰時,卻見冷君柔忽然起身,走到了大櫃子那,從裏麵取出了一個大紙盒。

    迴到床前坐下,冷君柔小心仔細地打開盒子,把裏麵的東西一一取出。

    盒子裏,裝的都是古煊送給她的東西,他是皇帝,什麽都有,可他並沒全部賜給她,而是隻送了一些極具代表性的禮物,因為這樣更能顯示可貴和獨特。

    通透翠綠的玉鐲,是他母妃的遺物,說是讓他將來傳給兒媳婦。

    潤白細嫩的象牙發釵,是他去年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翡翠耳環,雖然質地普通,卻是他有次帶自己外出,在市集所購買,凝集著他對自己的寵愛和縱溺。

    還有一整套的珍珠首飾,是異國進貢,價值連城,他就那樣輕易賜給自己。

    其實,最值得她高興和激動的,是一封情書,出自他的筆鋒,出自他的心聲。

    這封情書,總共99個字,他說,代表著他對自己的愛,長長久久,裏麵的字句,優美細膩,情意真摯,深情款款,隻需一看,便會被打動心弦,讓人神魂顛倒,深陷其中。

    她幾乎每天都會拿出來看一遍,有時候甚至好幾遍。

    這些字句,依然清晰深刻,可惜,他愛自己的心,已經不在。現在的他,還否記得,他曾經降尊紆貴,冥思苦想

    了一天一夜,夜半挑燈為自己寫出這封隻有99個字的情書?

    大概,他已經不記得,如果他記得的話,也不會這樣對自己,也不會這樣掌摑自己!

    整個下午,冷君柔就這樣來迴呆望著這些東西,每看一件,都憶起當時的情景,想起當時是多麽的幸福和快樂,現如今,是多麽的悲涼和痛楚。

    悲與歡,哀和喜,快樂和痛苦,輪流交替襲擊著她,她卻不知疲倦,深深沉浸其中。她不停地想,不停地流淚,紫晴隻能反複地安慰和勸解,最後還把小希堯帶來了。

    小希堯天天成長,認知能力也越來越強,他小小腳丫站在冷君柔的腿上,小手爬上冷君柔的麵龐,輕輕地摸,捏,擦,還伸到冷君柔的唇間掰扯,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直在閃爍靈動。

    天真可愛、不諳世事的小小人兒,讓冷君柔心潮澎湃,波濤洶湧,心情也在不知不覺中好起來,然而,那也隻能是維持一會功夫,瞧著他那和古煊長得很相像的俊俏小臉蛋,她又忍不住悲傷落淚。

    紫晴渾身數解都用盡,再也不知如何是好,故隻能陪在一邊,一起傷悲和哀痛。

    晚膳的時候,由於沒有胃口,冷君柔吃的不多,兒子睡下之後,她又是對著那些東西發呆,很明顯,她準備徹夜不眠。

    最後,紫晴想到一個辦法,借著給她煮甜湯的時候,偷偷在甜湯裏放了一些能夠促使入眠,同時對胎兒無害的安眠茶,在差不多三更時,總算讓冷君柔沉沉睡去。

    因為有安眠茶起作用,冷君柔這一覺,直到翌日巳時才醒。

    經過一夜的休息,她腦子清晰精明了不少,很多事情,也開始有了重新認知。

    她知道,古煊忽然變成這樣,必定與那綺羅有關,賊喊抓賊,這個來曆不明的綺羅,有可能正是用巫術的人,用巫術來迷住古煊,導致古煊喪失原本的心智,性情發生大轉變,才對自己這樣。

    她廢寢忘食,翻遍所有的醫術,仔細閱讀,發現這種盅術,在南楚國比較盛行。

    冉妃是南楚國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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