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袖見他們都沒有疑義就繼續說:“工作時間雖然是八個小時,其實大多數時間都用在製作甜點上,國王權杖是現做現賣的甜點店,也就是說,除了早上提前做好熱賣的那些甜點外,甜點賣完或者客人有其他要求,你們要現做,所有甜點都不過夜。”


    這家店檔次有點高啊,三人心裏這麽想。


    程袖道:“第一個月的工資是2000元加百分之三的提成,第二個月因為我要去京都學習,不在甜點屋所以你們可能會辛苦點,工資是3300元加百分之五的提成。”


    女孩皺了皺眉,道:“我之前有做甜點的經驗,也是第一個月2000第二個月3300嗎?”


    這個工資在瀚城有點太一般……至於提成,百分之三或百分之五能有多少!


    程袖笑了笑,道:“不管你們以前會不會做甜點,到這裏都要重新學習。”


    女孩張了張嘴,沒有出聲,隻是把頭低下,看來是對這次的應聘有些失望。


    倒是那兩個男人還在考慮,看表情有些意動。


    其中瘦弱皮膚有點黑的男人搓了搓手,磕磕巴巴道:“那個,我之前沒做過跟甜點有關的工作,我就是小網管……就連做飯我也不太擅長,也就泡個泡麵的程度,我也能幹嗎?”


    程袖莞爾一笑:“你很誠實,不過泡泡麵好吃也是一種天賦。你放心,不管你對甜點了解多少,都可以試一試。”


    另一個男人臉色有些蒼白,問道:“請問你這裏包吃住嗎?”


    程袖搖頭道:“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安排住的地方給你們,倒是三餐我都是自己做,加一個人還是方便的。”


    臉色蒼白的男人道:“那不好意思,我現在想找個包住的工作。”


    程袖理解地點了點頭道:“沒關係,在萬夢廣場找到包吃住的工作有很多,你慢慢來找。”


    臉色蒼白男子低聲說了句謝謝,然後跟女生一起離開,而那個皮膚有些黑的男人留了下來。


    程袖跟他簽了短期的試用合同,道:“羅哥,你什麽時候能來工作。”


    黑瘦的男人叫羅宇翔,撓了撓頭,道:“現在就可以。”


    程袖點頭,引他到廚房,道:“進了這裏,你的雙手就要保持絕對的幹淨,指甲必須剪短,洗手用肥皂來洗,剛才那種撓頭的動作,搓手的動作都不能有。”


    這麽嚴格!


    羅宇翔連忙點頭。


    程袖道:“今天你就負責賣甜點,收銀台貼著定價表,明天早上八點開始跟著我學製作甜點。”


    羅宇翔有些激動,能學到一技之長,他就不用去幹網管的活,不用每天熬著夜了,也不用再給父母丟臉讓左右鄰居說自己的閑話。


    程袖見羅宇翔態度不錯,滿意點點頭,她倒是不怕招來刺頭,內庭調教宮女、太監的方法多種多樣,放到現代也能把刺頭調教乖順,尚食局掌供禦膳,服務於帝王可不是平和安逸的地方,程袖為了震住底下的女官和宮女也是廢了不少力氣學了禦下之道,但若是聰明不耍滑頭的,程袖更是喜歡,這省了她不少的麻煩。


    羅宇翔很踏實,即使程袖說了很多需要注意的細節,他沒有抱怨。


    當他走到收銀台前,看到價格表時大吃一驚,那些在超市廉價的甜點竟然在這裏那麽貴!


    綠豆糕500克45塊錢。


    玫瑰花餅500克48塊錢。


    ……


    泡芙500克18塊錢。


    蛋撻5元1個,按斤算打九折。


    巧克力夾心小蛋糕21元1個。


    羅宇翔還好奇瞅了眼小蛋糕到底有多小,發現都沒有巴掌那麽大。


    看完所有甜點的價格表,羅宇翔吸出長長的一口氣,他雖然不吃甜食,但女朋友卻願意吃,以前每次發工資都會到萬夢廣場裏的超市買點迴去,但絕對沒這麽貴,綠豆糕500克即一斤,也就二十多塊錢,泡芙在麵包店也就是十塊錢一斤,蛋撻買的也是五塊錢倆那種……


    程袖這時過來道:“我改了營業時間表,你貼到門口。招聘的那張紙就扔掉吧。”


    羅宇翔連忙接過通知單和透明膠,把那張招聘通知換掉。


    到了六七點,萬夢廣場的人就多了起來,甜點屋擠滿了人,排著冗長的隊伍,羅宇翔都看不到尾巴。


    人真多啊,這家甜點店生意這麽火爆,甜點味道肯定不錯,要不要買點迴去給媽和燕燕嚐嚐呢?


    但是一看價格,羅宇翔就肉疼,想到這個月工作有2000多,也不差那三四十,就咬了咬牙想到,下班買點迴去,不買多少就買一兩斤。


    羅宇翔幹了半天的活,發現這家甜點屋的客人都很熱情,比較自來熟,看到他就道:“你就是袖袖招來的甜點師?好好跟袖袖學手藝,以後不愁沒飯吃。”


    說話語氣跟他媽對他說話一樣。


    他一個沒忍住,向那些客人問出心中的疑惑:“感覺這裏的甜點不便宜,生意怎麽還這麽好?”


    客人們紛紛笑他:“那能一樣嗎?袖袖做得甜點不僅衛生,用料也讓人放心,更關鍵的是,袖袖做得甜點好吃的容易上癮!”


    也有客人說:“其實不貴啦,我之前在網上買玫瑰花餅250克也要十九二十,程妹子家的玫瑰花餅也就貴那麽兩三塊錢,兩三塊錢買的好吃又放心,有什麽不好?”


    還挺有道理……


    羅宇翔倒是承認程袖是個非常講衛生的人,不然也不會囑咐他要剪指甲,要勤洗手,就是不知道甜點味道怎麽樣,這讓不吃甜食的羅宇翔都好奇,有了想吃的欲望。


    下班之後,羅宇翔向程袖買了半斤的玫瑰花餅,半斤的綠豆糕,六塊蛋撻,然後迴家。


    而羅宇翔剛走,程袖就接到了朗月的電話。


    “袖袖,快到七夕了!瀚溪酒樓有乞巧節活動,你要不要來參加?”


    第11章 揉麵


    七夕節也可以叫做乞巧節,農曆七月七日,在古代漢女會向織女星乞求智巧,亦有牛郎織女浪漫之說。而如今,在瀚城,則是別具一格的美食節日。


    程袖算了算時間,道:“好像還有一個多月呢……”


    朗月柔和清亮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每年的乞巧節,瀚溪酒樓都會開辦乞巧節會,任何人都可以隨意擺有關甜點和麵塑的小吃攤,而瀚溪酒樓頂級廚師會隱藏身份在眾多小吃攤中挑選十位廚師,到了晚間,瀚溪酒樓會招齊那十位廚師進行一場‘乞巧廚王賽’。”


    朗月輕輕一笑道:“別看這隻是民間的小比賽,瀚城不少廚師都很重視的,如果能在‘乞巧廚王賽’上得到瀚溪酒樓主廚王瑰的另眼相看,那就是一步登天,別說提前一個月準備,就是提前兩個月三個月的都大有人在。”


    準備兩月三月?


    禦膳都沒這麽誇張。


    程袖發囧:“這個月我要培養我招來的甜點師,恐怕沒時間準備乞巧節活動了。”


    “什麽?”朗月有兩天沒去甜點屋,還不知道程袖招甜點師的事情,頓時有些驚訝,但想了想這也在情理之中,甜點屋生意火爆她是開在眼裏的,多來一個甜點師,也能幫袖袖多分擔一些。


    朗月知道甜點屋在程袖心中的價值,心中有些遺憾,在她看來隻要程袖在這一個月裏充分準備,肯定能殺進‘乞巧廚王賽’當中,奪得前五名次都不成問題。


    不過朗月還是沒放棄邀請程袖:“袖袖,即便不參加‘乞巧廚王賽’你也要過來,到時我二叔請客吃飯,你也來嚐嚐我們瀚城第一樓的美味!”


    程袖心中意動,民間廚藝的比拚她想參加,隻是不打算像朗月所說提前一個月準備;而傳說中瀚城第一樓的瀚溪酒樓的美味,亦令她期待。


    民間之下可會民間廚王,瀚溪之上可會禦廚之王。


    民間廚師更懂得民間人的口味,禦廚更追求創新卓越,都是極令人向往交手的對象,程袖暢想一番,就樂得嘴角翹起,宛若嬌俏的花朵更鮮豔動人。


    一個月後。


    羅宇翔已經在國王權杖工作一個月,雖然僅僅隻過了一個月,他的人生卻有了飛躍般得變化。


    先說外形,雖然膚色還是那麽黝黑,但一身白潔的甜點師製服,剃的毛寸頭,剪短的指甲,這都讓他看起來非常幹淨,整個人更有氣質更有魅力了;再說那總喜歡說人閑話的左領右舍,如今雖然照樣愛說閑話,但不會再說:羅家那小子太沒出息了,高中沒畢業就跑社會上混,這麽多年過去還是賺一千塊錢的小網管。


    現在隻會說:你聽說了沒?小羅好像在一家甜點店給人當學徒,不僅不收錢,一個月還給兩千,第二個月就漲三千三了!這把手藝學到了,還把錢掙到了,小羅這命咋就這麽好呢?


    羅宇翔現在也想感歎一句:他的好命運一半是遇到了燕燕,一半是遇到了老板。


    來甜點屋的第二天,程袖隻讓他揉麵。


    他力氣大,自認為揉麵對於男人來說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可是揉完以後就被程袖評為不合格。


    以羅宇翔的性格是做不出不服氣,質問對方他揉的哪裏不合格的。


    他話少,但踏實努力,程袖讓他重新揉就重新揉,整整一周的時間,從早上到晚,他都在揉麵,沒有抱怨,卻一直提心吊膽,怕自己太笨領悟不到小老板的想法,然後被攆走,又丟了工作。


    別看程袖長得嬌俏可人,其實羅宇翔很怕她,甚至有點畏懼,他根本無法揣測到程袖的想法。


    他甚至把之前‘小老板’的稱唿改成了‘老板’,那個‘小’字不太符合老板的氣場。


    而這忐忑的心情持續到第二周就忽然結束了。程袖讓他先停止揉麵,從冰箱中分別拿出他前一周,每天揉出的麵,到底有多少塊羅宇翔不知道,程袖說上百塊,羅宇翔覺得不止這些,他以為這些麵不是扔了,那就重新揉一遍再加工,沒想到程袖居然留著它,就等著這一天。


    程袖拿著這些麵說:“其實在你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你已經再進步,你可以對比一下,第一天你揉的麵和最後一天揉的麵有什麽差別。”


    羅宇翔拿起那兩塊麵,一塊有許多細孔穿透,一塊平滑如鏡。


    原來老板一直在教他,還特意留下這些麵,這才讓他知道他的進步這麽大。


    程袖還是笑嗬嗬的,還是那般讓人看不透:“這周不揉麵,你可以做蛋糕了。”


    羅宇翔收起複雜的心緒,問道:“我剛學會揉麵就可以做蛋糕?”


    程袖背著手,眨眨眼道:“喔……揉麵學會了,蛋糕會很容易做的,你先自己試試,不會看看書,或者來問我。”


    羅宇翔記住程袖的話,先自己琢磨。


    首先把雞蛋打成淡奶油,奶油、雞蛋、細砂糖都打進麵粉中,經過一周的訓練,他揉的麵已經堪比宗師級別的了。放進蛋糕模型中,按照書裏寫的調到170°,40分鍾。


    羅宇翔本來也不認為他第一次做蛋糕就能成功,時間一到,他不抱希望地取出蛋糕。


    是較為美觀的蛋糕,亮黃色上熱氣翻騰,一股香甜的氣息勾人欲滴。


    羅宇翔小心翼翼把蛋糕拿起來,然後用刀切出小塊來,放進嘴裏品嚐。


    柔軟的口感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舌尖碰觸軟綿的蛋糕,入口即化,甜味化為繞指柔般纏綿不休,唇齒間殘留下淡淡奶香。


    太好吃了!


    羅宇翔不禁驚喜交加:難道我真的有做甜點的天賦?他竟然做一次就成功了!


    羅宇翔讓程袖品嚐他做得蛋糕。


    程袖嚐完,倒是不驚訝:“明天你可以給下手了。”


    羅宇翔用力點點頭,毫不覺得自己會做蛋糕就不配給程袖打下手,如果你吃到程袖做得午餐,你會驚訝的發現這世界竟然還有這樣的美味。


    如神之廚藝。


    第二天一早,程袖係上小熊圖案的圍裙,洗好手,道:“你知道瀚溪酒樓辦的乞巧節會嗎?”


    羅宇翔是本地人,當然知道,也湊過熱鬧,不過是去遊玩享樂,並非以廚師的身份,在一周多前,他還不知道怎麽揉麵呢。


    “我知道,去年的‘乞巧廚王賽’我還跟我女朋友去看了。”羅宇翔想到燕燕,老實的臉龐就多了幾分笑容,“還挺精彩的。”


    程袖來了興趣,問道:“他們的實力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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