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對孫大老板來說,一筆穩賺不賠的交易!”成司漠眸色裏劃過一道冷厲,餘光瞥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語的鍾成禦。


    孫兆勳手指扣了扣桌麵,沉默片刻,猝然起身,朝著大廳裏的賓客開口道,“各位來賓,孫某現在有點事要和成少主相商,要去內廳一會,各位吃好喝好,一切主隨客便!”


    眾賓客麵麵相覷,誰都不敢說什麽,連連點頭。


    孫兆勳瞥了一眼一旁的鍾成禦,沉聲道,“禦兒,帶著這位黎小姐,一起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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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家內廳裏,鍾成禦和黎季月站在一旁,孫逸揚和蘇凝則是站在另外一旁,孫兆勳依舊坐在正中間的座椅上,身旁站著紫靈。


    成司漠長衫玉立,單手背在了身後,眉色深沉地注視著黎季月一會,朝著孫兆勳開口,“孫大老板,相信你也知道貴府的孫大少前陣子剛剛賭輸了芭提雅!”


    孫逸揚一聽,火急燎燎指著成司漠喝道,“成司漠!要不是你在本大少的酒裏動手腳,把我手裏的牌偷龍轉鳳,我能夠輸了芭提雅?你今天來我們孫府,我看不是來賀壽,是來搗亂的!”


    成司漠輕笑著搖了搖頭,身後的吳路遞上一份文件,成司漠信手夾起,擲地有聲,“孫大老板,這份文件就是孫大少那日簽下的芭提雅轉讓文件,如今我將這份文件帶來了!這份文件隨時可以當著您老的麵銷毀,就看禦少爺的誠意了!”


    話音落地,鍾成禦冷凜的臉龐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沉默不語,笑得低沉。黎季月的手被身旁的男人裹得緊緊的,黎季月心裏七上八下跳著,埋著頭聽著成司漠越來越逼近的話語。


    孫兆勳目光精爍,摩挲著下巴,“成少主,想要我家禦兒什麽誠意?不妨當麵直說!”


    成司漠步子邁到鍾成禦跟前,兩個身高齊平的男人,雙目交接,“禦少爺,請你把你身旁的這位黎小姐放了!這份芭提雅轉讓文件我可以當著孫大老板麵,當眾銷毀!芭提雅重還孫家!”


    黎季月聞言,終於抬起頭,水眸水潤地對上成司漠,那一雙清俊的眼睛望穿秋水般,癡醉地落入黎季月的眼底,蕩起一圈圈漣漪。


    “哦?放了?嗬嗬”鍾成禦目光冷凜,低沉地笑了,掌心越發緊地攥住黎季月的手,黎季月眉心緊擰。


    “成少主,何來放了之說?我禦少爺又沒有綁著她,她是我禦少爺的女人,前陣子鬧點性子,去了一趟貴府作客,成少主該不會誤會什麽了吧?”鍾成禦不緩不急地說著,似乎一切都隻是成司漠的一廂情願。


    成司漠眸色一暗,冷聲落地,“鍾成禦,明人不說暗話,月月是不是心甘情願和你在一起,你心裏最清楚不過,今天我就是來帶走月月!你不放手也得放手!”


    “如果我說不呢?”鍾成禦挑唇冷笑,眼底的戾氣騰起,他最討厭如此赤luo裸的挑釁。


    “那我們就較量一下,看看誰更有資格擁有月月!”成司漠聲音冰冷,目光炙熱如火地掃過一旁神色慌張的黎季月。


    “好主意!本少爺早就想和堂堂的羅烈門少主切磋一番!”鍾成禦鬆開了黎季月的手,身軀凜凜地邁前。


    “慢著!”孫兆勳沉聲打斷,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走到黎季月跟前,“這位黎小姐,我問你一句,你究竟是禦兒的女人,還是成少主的女人,還是你曾經跟過誰,如今有了動搖的想法,不妨說出來,我可以為你做主!”


    黎季月目光看向眼前這位發鬢發白的老人,眼底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他眼底閃爍的精光,看著令人發寒。


    “黎小姐,快說!”孫兆勳重聲落地,一道渾濁隱怒的聲音,落在黎季月耳裏,分外悚人。


    鍾成禦目光沉了沉,“月月,告訴大家,告訴成少主,你是誰的女人?”冷凜的目光直逼黎季月。


    黎季月手心冒著冷汗,環視著眼前的一眾人,成司漠目光期待地看著自己,鍾成禦的眼底盡是一片暗色的陰冷。


    黎季月眸色流轉,避開鍾成禦森冷的目光,動了動唇,“孫老爺,我。。。我既不是禦少爺的女人,也不是成少主的女人,我是我自己,我是香港人,我要迴香港!若是孫老爺能夠替我做主,就請你放我迴香港!”


    成司漠聽了,眉心劃過一道失落,卻是沒有太多的落寞,心安了不少,至少在月月的心底,並沒有鍾成禦的位置。


    鍾成禦的眼底騰起一陣陰騭,掌背青筋四浮,隱忍的怒氣一觸即發。


    黎季月擔心地抬頭,孫兆勳唇角扯了扯,笑得洪亮而又有深意,“哈哈哈!原來如此!哈哈哈!”


    “孫老板,既然如此,我想遂了月月的心意,讓她立刻迴香港,這份芭提雅的轉讓書我也可以立刻銷毀!你看如何?”成司漠說話間,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黎季月。


    黎季月對上成司漠的目光,心裏騰起一陣感激,這個男人還是如此尊重自己,即使他那麽喜歡自己,還是不會強迫自己,而是為自己做出最大的讓步。


    “謝謝你,成少主!”黎季月長長的睫毛煽了煽,感激地看向成司漠。


    成司漠眉心微蹙,低柔地開口,“月月,你又見外了,叫我司漠!”


    黎季月莞笑著點了點頭,“嗯,謝謝你,司漠!”


    鍾成禦在一旁見著眼前兩人的和顏悅色般交談,心間劃過一道道吃了味的堵塞,堵得心頭難受。


    孫兆勳目光悠長,“既然如此,黎小姐,孫某說話算話,立刻派人送你迴香港!”


    “不行!!”鍾成禦重聲落地,隱怒的臉色猝然烏雲密布,手掌握得咯咯直響。


    “誰都不能送她離開南洋!她的去留由我鍾成禦做主!”鍾成禦上前,伸手拽過黎季月的手臂。


    成司漠眼尖,一手覆上黎季月的另一隻手臂,兩人僵持而立。


    “鍾成禦,既然月月想要離開,你就放手,要不別怪我不客氣!”


    “那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不客氣?”


    黎季月雙臂被兩個男人拽著,驚恐地搖頭,“你們放手!我要迴香港!鍾成禦,既然你爹都同意了,你放開我!”


    鍾成禦掌心收緊,聲音如冰凍的寒川,“黎季月,想走!想都別想!”


    成司漠眉心一蹙,掌風朝著鍾成禦劈去,鍾成禦快速一閃,身軀後退,鬆開了黎季月的手臂。


    “成司漠!既然要動手!那就分個高下!看看是我禦少爺厲害,還是你成少主技高一籌!”


    成司漠鬆開了黎季月的手臂,清俊的臉龐騰起一股鬥誌,下一刻,兩個男人在大廳中央,拳腳過招。


    黎季月凝滯住了目光,站在一旁,看著眼前兩個男人不相上下的廝打,整個人都懵住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放自己迴去,就這麽難!隻想迴家而已,為什麽就是不放過!


    正廳中央的孫兆勳,朝著一旁的座椅,神色淡定地坐下,點燃了煙鬥,閑然地吐著煙霧。


    孫逸揚趴在了孫兆勳耳畔,“爹,你說,這成禦和成司漠,誰更厲害一點,他們誰會贏?”


    孫兆勳吐了一口煙圈,冷笑道,“誰會贏,我也想知道!”


    孫兆勳一口一個煙圈吐著,目光淡漠地看著大廳上飛拳橫腿的廝打,心裏若有所思,不知道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到底翅膀有多硬了。


    “爹,你覺得芭提雅能不能拿迴來?那個成司漠是鐵了心,要您放了那個女人!”孫逸揚說話間,挑眉看了一眼一旁緊張不安的黎季月。


    孫兆勳冷眼掃過黎季月的臉蛋,冷哼一聲,“哼,紅顏禍水!此等禍害女子留在孫家不是好事,送去給成司漠,夠他分心!”


    “可是。。。可是爹,看成禦那性子,怕是不會放手,你想想,他把檳鎮種植園拿來交換這個女人,可見他看得很重!”孫逸揚分析道,目光又一次落在黎季月身上,帶著一份貪戀。


    孫兆勳吐了一口煙圈,挑了挑煙鬥裏的煙絲,不屑地冷嗤,“逸揚,我相信禦兒不是一個如此兒女情長之人,他這麽多年在孫府,他的隱忍和付出遠比你要多,你要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個女人的問題,這關乎一個男人的麵子和尊嚴,他是在不甘心輸給成司漠!”


    孫逸揚若有所悟,“原來如此,那爹,若是呆會成禦輸給了成司漠,該怎麽辦?”


    “若他輸了,自然輸掉女人,那麽芭提雅拿迴來自然而然,若他贏了,我讓他放手,他的麵子也依舊還在,芭提雅自然也會迴來!”孫兆勳胸有成竹地分析,心裏早已下了決定。


    大廳中央,一聲聲椅子踢斷的聲響,桌椅被踢得東倒西歪,些許木屑碎了一地。


    鍾成禦一腳踹在了成司漠的胸口上,成司漠徑直後退幾步,閃到了柱子後,利落地解開身上的長衫,長衫落地,赤luo著上身,身上潔白無瑕的肌膚,落入眾人的眼簾,廳裏的人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誰都不曾想到,一位羅烈門少主的身上,竟然能夠如此幹淨,幹淨得好似一個女子。


    鍾成禦零碎的發絲沾著汗珠,手掌覆上襯衫紐扣,一把扯開襯衫,白希精壯的上身,胸口上的兩處槍傷曆曆在目,後背斑駁的舊傷痕,一道道觸目驚心。


    黎季月看了,心間一陣陣發顫,即使和這個男人有了那麽多次坦誠相見,她卻從來沒有認真打量過鍾成禦的身體,每次隻看見他的胸膛上醒目的槍傷,從未想到他的背上,竟然有如此之多的舊傷,這到底是什麽樣的經曆,能夠有如此之多的傷痕。


    鍾成禦甩開襯衫,身軀飛向前,長腳橫劈,成司漠利落地俯身躲開,雙臂夾住鍾成禦的下盤,疊拳而上。


    黎季月看著眼前兩個男人拚的你死我活,眉心蹙得很緊,曾經見過爹教大哥拳腳功夫,有過切磋,但是那隻是切磋,而眼前的兩個男人是往死裏廝打,誰也不讓誰。


    猝然間,聽見鍾成禦悶哼一聲,隻見成司漠飛腳踹到了鍾成禦的中了槍的胸口上,鍾成禦眉心泛冷,快速後退。


    “你有舊傷!你打不過我的!”成司漠冷聲落地。


    “我有傷,照樣可以贏了你!”鍾成禦傲慢狂狷的口氣,拇指一掃鼻息下,又一次激起了成司漠的進攻。


    鍾成禦雙目裏騰起冰冷的戾氣,雙掌握住橫劈而來飛腿,發緊了地劈落,猶如暴怒的獅子,發了狠地進攻,猝不及防間,一個拳頭灌入成司漠的側臉,口液噴出,夾雜著一絲絲的血液。


    鍾成禦趁勢追擊,緊接著又是一個拳頭灌去,成司漠被打得節節敗退。


    “快住手!!”一旁的吳路見狀,立刻舉起了手中的槍,直指鍾成禦。


    鍾成禦收迴手,身軀凜凜站住,成司漠秀氣的眉心劃過一道陰寒,一個拳頭趁其不備,重重地打在了鍾成禦的側臉上,鍾成禦唾了一口血水。


    “都快住手!點到為止!”孫兆勳立刻出聲製止,看著眼前的狀況,禦兒的功夫底子是日漸增長,看不出來這麽多年的磨礪,倒是把他越磨越銳利了。


    吳路上前想要攙扶成司漠,成司漠一手甩開,“閃開!”


    “少主,不要再打了!我們手上還有芭提雅!”吳路提醒道,他在一旁已經看出了,這個禦少爺是發了狠地想要置少主於死地。


    趙尋上前遞上了一條濕布給鍾成禦,鍾成禦接過濕布利落地擦了下嘴角的血絲,冷笑道,“成少主,你打輸了,竟然學會背後偷襲,看不出來你這麽窩囊!”


    成司漠雙拳握得咯咯直響,目光暗沉,不敢去看一旁的黎季月,自己技不如人,如今卻在最心愛的女人麵前,丟了麵子,隻能怪自己這麽多年,淡薄爭鬥,向往清寧。


    孫兆勳不動聲色地朝著成司漠開口道,“成少主,不必介懷,隻是切磋切磋而已!至於芭提雅和黎小姐,我做個人情,遂了成少主的意,將黎小姐放了,芭提雅你也如數歸還!你看如何?”


    成司漠聞言,目光冷冽,冷哼一聲,孫兆勳這個老狐狸,先是讓鍾成禦拂了自己的麵子,現在又來賣弄好人,一個女人換一個芭提雅,他自然是即得了麵子又占了好處!


    鍾成禦眉色陰沉,冷沉的聲音,“爹,月月是我的女人,我不會放了!你想要芭提雅,與我無關!”


    孫兆勳目光一怔,他從來沒有預料到,這個從小對自己隱忍的養子,竟然會公然違背自己的意思。


    “禦兒,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芭提雅對孫家的重要性,你不會不知道,區區一個女人換來一個芭提雅,何樂而不為?何況那個女人她根本不想跟著你!”


    孫兆勳重聲落地,布滿褶子的眉澈布滿隱怒,目光冰冷地掃了一眼一旁的黎季月,黎季月被這一道目光,看得渾身直打哆嗦。


    鍾成禦雙目直視孫兆勳,白希俊美的臉龐布滿廝打後的汗水,目光冰冷,“爹,我話撂在這裏,什麽條件都可以!放走我的女人,絕對不可能!!”


    孫兆勳目光騰起陰騭,手中的煙鬥丟向桌上,厲聲喝道,“禦兒!你別忘了,你把檳鎮種植園轉讓給他人,孫家長輩宗親,已經知曉此事,你要受到孫家戒律堂的嚴懲,如今我給你一條路選擇,你換迴芭提雅,我可以讓你功過相抵,免去懲戒!”


    鍾成禦波瀾不驚,不屑地冷笑,“爹,戒律堂我已經進過一次,再進一次,又有何妨?”


    “不!!不要!”紫靈尖聲叫道,立刻奔到了鍾成禦跟前,眼眶淚光閃閃,不停地搖著頭,“禦兒,不要,靈姨求求你,不要!不要去戒律堂!你快放了黎小姐,你放了她好不好?就當靈姨跪下來求你!”


    紫靈雙膝噗通一聲跪地,雙手緊緊地握住鍾成禦的手,淚水滑落,目光期期地哀求。


    蘇凝也走向前,目光傷楚地看著鍾成禦,“禦,你到底怎麽了?黎小姐她想家,她想迴家而已,你就放她走,這樣你也可以免去懲戒,靈姨已經為你操碎了心,你不要讓她再次為你擔心!”


    黎季月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聽著所有人勸著鍾成禦放走自己,而自己卻像個沒有任何權利的局外人,隻能幹看著,隻是那戒律堂又是什麽,為何大家聽見這個,都如此的害怕!


    鍾成禦雙臂扶起地上的紫靈,手掌輕柔地覆上紫靈的眼角,為她擦拭眼角的淚水,目光深邃地掃了一眼一旁呆滯的黎季月,迴正視線,看著眼前的紫靈,“靈姨,不要哭了,不用為我擔心!我心意已決!戒律堂我進定了!”


    “不!不。。。你為什麽一定要如此固執!禦兒,為什麽?”紫靈哭得淚水橫流,她看著眼前的禦兒,越來越像當年的鍾先生,而他對那黎小姐的固執和堅持,像極了當年的鍾先生對那女人的執念,為何他們倆父子一定要固執到葬送自己。


    蘇凝雙眸凝滯了,喉嚨湧上酸楚的淚水,卻是被生生地壓製住,她的心涼了一大截,她從來沒有想過,禦對黎小姐的執念竟然如此之深,她原以為黎小姐隻是禦的心頭喜而已,這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孫逸揚在一旁交疊著雙腿看著這一幕,唇角泛著殲笑,似乎遠遠比自己預料得要來的精彩很多,看來都不用自己動手了。


    “禦兒,我最後問你一句,你當真要去戒律堂?也不放走那個女人?”孫兆勳聲音冷厲。


    鍾成禦勾唇笑得輕鬆,啟唇道,“沒錯!我不會放走她!她是我鍾成禦的女人!誰都別想打她的主意,她是生是死,即使是一具屍體,也得由我鍾成禦收著!”


    鍾成禦目光冷凜地對上站在不遠處的成司漠,眸底的堅決像是一記森冷的警告。


    鍾成禦接過趙尋遞上的襯衫,利落地套上,不紊不亂地扣上紐扣,朝著黎季月走去,單臂一攬,將女人攬進懷中,低沉的嗓音在頭頂落下,“剛才做了什麽?自己心裏清楚,好好想想迴去,該如何取悅本少爺!”


    黎季月渾身一顫,身子乏力地任由男人將自己往門外帶。


    “月月!”成司漠攔在了鍾成禦的跟前,聲音低柔泛著憂傷。


    “成少主,手下敗將,請你讓路!”鍾成禦唇角勾起輕蔑的冷笑。


    “你。。。”成司漠眸底的怒火強忍著壓下。


    “司。。。成少主!你。。。你多保重!還是謝謝你!”黎季月眸色愧疚地看著眼前的成司漠,她雖是什麽都不懂,但她至少明白,今夜這個男人為了自己,丟了麵子,這對一個羅烈門的少主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月月,你要記得,我成司漠說過,我這雙手幹淨無暇,我可以為了你沾染上鮮血,隻是是為了你!”成司漠不顧鍾成禦的陰冷的眸色,情動灼灼地說著。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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