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你沒事吧?”過芙蓉連忙上前查看鍾成禦,神情十分緊張,伸手就要去挽住鍾成禦的胳膊,黎季月在一旁冷嗤,心想著,明明是那個男人被打,這女人挺好笑的,怎麽反過來關心施暴之人。


    鍾成禦沒有理會過芙蓉,一把避開芙蓉伸過來的手,徑直走到黎季月的跟前,長臂一攬,將黎季月很自然地攬入懷中,黎季月卻是很不自然地局促起來,她察覺到這裏的動靜已經引來了很多人的目光。


    “你還好嗎?”男人溫柔的話語在頭頂響起,黎季月抬眸看去,那一雙漂亮的眼睛頃刻間充滿柔意,讓人又有一種錯覺,黎季月心裏一陣嘀咕,這男人怎麽一陣子一陣子的性情,陰晴不定。


    黎季月緩緩地搖了搖頭,淡淡低聲道,“我沒事!”


    過芙蓉看著鍾成禦這麽親昵地摟著這個女人,剛才他還為這個女人出頭,揍了人,這女人是誰?


    “禦!這女人是誰?”過芙蓉不加掩飾的怒氣染上眉心,憤怒地質問。


    鍾成禦淡笑著掃了一眼過芙蓉,淺聲道,“這是我的女人,叫做季月,今晚是我的舞伴!”


    過芙蓉聽了,整個人都怒不可揭地蹬著黎季月,黎季月看著過芙蓉,從這個女人一出現,就知道這女人喜歡極了鍾成禦,她現在蹬著自己的目光,充滿了妒意,她無法想象這個女人究竟有多喜歡鍾成禦,任誰都看得出,明明鍾成禦對她的態度那麽冷淡,她還能不依不撓地纏著他,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禦,她就是你的新歡?她從哪裏跑出來的?”過芙蓉毫不掩飾地大聲質問。


    “正是!她自然是本少爺帶來的!”鍾成禦卻是雲淡風輕地迴著,攬著黎季月的身子朝舞池中央走去。


    “禦。。。”過芙蓉看著鍾成禦離開,著急地叫出聲,手臂被鍾齊天抓住,過芙蓉扭頭看向鍾齊天,嬌嗔道,“爹!你看禦他。。。”


    “噓!芙蓉,小聲點,今天是我們家辦喜事!不要讓爹為難!何況成禦他一直都是個張揚不羈城府極深的男人,他並不適合你,既然他帶了女人來,何必上去糾纏,有失了你千金小姐的麵子!聽爹話,不要再過去!”


    鍾齊天饒有深意地對過芙蓉說著這麽一番話,這個女兒雖不是自己親生的,卻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她喜歡成禦不是一天兩天了,鍾齊天心裏自是清楚,隻是成禦這孩子長大了,是變得越來越像當年的三弟鍾齊麟,城府太深,完全摸不透他在想什麽做什麽,而女人對於他而言,又如走馬觀花般,紛繁複雜!


    過芙蓉氣惱地跺了跺腳,任由著鍾齊天拉著站在了一旁。


    鍾成禦拉著黎季月滑入舞池中央,黎季月驚愕地抬頭看向鍾成禦。


    “會跳華爾茲嗎?”鍾成禦垂眼,看向隻及肩頭的嬌小女人,沉聲問道。


    黎季月陷入一片沉默,心想著難道這個男人打算和自己來一段開場舞,果然不出所料,台上的鍾齊天拍了拍麥克風,朝著台下的賓客洪聲宣布,“各位來賓!各位好友!今日是我鍾氏十周年慶典,在此舉行慶宴,現在就由我的侄兒鍾成禦,也就是大家都熟識的禦少爺,和他的舞伴季小姐,共同為大家引領一段開場舞!”


    話音剛落,雷鳴般的掌聲鼓起,四周的賓客皆是將目光轉向舞池中央的鍾成禦和黎季月,站在一旁的過芙蓉氣得咬住了唇,搖了搖徐蘭的胳膊,“娘!你看看爹,他怎麽幫著那個女人說話,爹為什麽要讓那個女人和禦跳開場舞,要跳也要是我和禦來跳,娘,你是知道的,我可是練了好久的舞,為的就是今天和禦一起跳這段開場舞!”


    徐蘭拍了拍過芙蓉的手背,“蓉兒,別任性了!你爹這麽做是對的!那個姑娘是成禦帶來的,成禦本就不那麽待見你,姑娘家哪裏有像你這般,剃頭挑子一頭熱的,這哪成?改天娘為你物色幾個好小夥子,你好好認識認識,不要總這麽橫衝莽撞的!”


    “不要!娘,我就喜歡禦,你是知道的!我從小就喜歡他了,何況很小的時候,他還住過我們家一陣子!我和禦可算是青梅竹馬了!為什麽我不能喜歡他?”過芙蓉就是沒法子讓這麽多年的喜歡付之東流。


    徐蘭歎了口氣,“蓉兒,你喜歡他,也要他喜歡你啊!任誰都看得出來,成禦他對你沒那個意思!”


    過芙蓉聽了,更是不悅,“娘,禦他隻是現在對我沒那個意思,時間久了,他會發現我才是對他最好的女人,是最適合他的,你看他先前不是喜歡那個蘇凝,蘇凝還不是嫁給了他大哥孫逸揚,後來禦身邊的女人換來換去,也不見得一個長久的!所以娘,我更要把握機會,抓住禦!”


    徐蘭聽了,一個頭兩個大,這茬子事跟她說了不下百遍了,她怎麽就聽不進去,也不知道這樣執拗魯莽的性子到底是像了誰,思及此,徐蘭的腦海中不經意晃了一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龐,過雲龍!看來這蓉兒的性格真是像極了他,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手,完全不顧及他人感受,如此下去,蓉兒會吃大虧的!


    宴會正廳,鋼琴曲前調奏響,鍾成禦單手覆上黎季月的腰,另外一手握住黎季月的小手,沉聲道,“不會跳就跟著我跳,慢點來!”


    鋼琴聲流出,是黎季月熟悉的藍色多瑙河圓舞曲,這首曲子,當年自己學鋼琴時,經常拿來練手,自然熟絡得很。


    “把手放在我肩頭上!”鍾成禦沉聲指示黎季月的動作。


    黎季月掃了一眼鍾成禦,手極其不情願地搭在了男人的肩頭上,男人帶著她滑入空曠的舞池,四周的賓客皆是駐足圍觀著舞池中央的一對璧人。


    “跟著我的舞步走!”鍾成禦目光深邃地府視黎季月的臉蛋。


    黎季月唇角揚起輕蔑的笑意,跟隨著鍾成禦的舞步不緩不急地旋轉旋轉,粉色裙擺打著轉,滑出一圈一圈的舞圈,好似一朵朵綻放開的粉色花朵。


    鍾成禦目光裏劃過一道驚異,聲音低沉含著笑意,“想不到你會跳華爾茲,還跳著這麽好!看來我小看了你!”


    黎季月眸色對上鍾成禦那雙深邃墨黑色的瞳孔,笑得如夢如幻,腳步猝然大步邁前,硬生生地踩在了男人的皮鞋上,鍾成禦的眉心微微一擰,看向女人嘴角撩起的笑意,鍾成禦眸色劃過一抹錯愕,隨即換上耐人尋味的笑意,小東西,想跟我玩陰的!


    鍾成禦覆在女人腰肢處的手掌,猝然收緊,眾目睽睽之下,開始摩挲著那纖細的腰肢,黎季月身子微微一僵,腳步越邁越快,不停想要去踩男人的皮鞋,鍾成禦唇角的笑意依舊淡淡地掛著,腳步快速地後退,快速地避開不停踩來的那雙腳,手掌越發曖昧地摩挲著女人腰肢。


    這一來一去的腳步快速前進後退,又打繞了一個圈,優美的華爾茲瞬息間轉變成激進的探戈,看得四周的賓客雲裏霧裏的。


    鍾齊天立刻朝著一旁的樂師打了個招唿,音樂一轉,換成了探戈舞曲,過芙蓉看著舞池中央耀眼的一對男女,不停惱怒地甩著手,不停地扯著手中的手絹,氣得直跺腳,徐蘭在一旁不停地蹙眉,這丫頭真的是慣壞了!一點都不懂得含蓄!


    一曲舞畢,四周的賓客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黎季月有點站不穩腳,整個身子都快無力,這是這麽多年來,跳得最累的一支舞,既要不停的變幻舞步,更要提防這個男人的曖昧的動作,鍾成禦卻是饒有深意地俯視身下的女人,長臂一攬,很是自然地將女人攬在懷中,周身的賓客瞬息間竊竊私語,黎季月很快發現有些太太小姐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啪啪啪!”三聲清脆擲地的拍掌聲,洪亮而又冷沉的男人聲音傳來,“二弟這舞跳得真是好!好極了!一會華爾茲,一會探戈,令我看得都是眼花繚亂!”


    孫逸揚身著香檳色西裝,白色西褲,踏入宴會大廳,身旁跟著一位清麗溫婉的女子。


    鍾成禦目光轉向孫逸揚,隨即落向他身旁的女子,攬著黎季月的手臂猝然鬆開,森冷的口氣,“大哥,你來遲了!”


    孫逸揚淡淡地笑了笑,黎季月察覺到身旁男人的異樣,立刻循目看去,那個孫逸揚,昨夜裏見過了,和鍾成禦一樣可惡,將自己當著物品來交換,再看向他身旁的那個女人,黎季月微微一怔,這女子生得柔眉明眸,說不上美豔絕倫,卻是看一眼就被吸引過去,那一張瑩潤的鵝蛋臉,吹彈可破般肌膚,小小的鼻子,十分乖巧的模樣,那一頭柔順的墨色長發,攬在一旁,別著清雅的紫色花朵,奪人心目般吸人眼。


    黎季月也發現那個女子也用同樣的目光在打量著自己,當兩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那女子隨即含笑地朝黎季月點了點頭,黎季月愣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這種無聲無息的招唿,黎季月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孫大少,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鍾齊天立刻帶著徐蘭迎上前頭,作為宴會主人自然要招唿每一位客人。


    孫逸揚含笑著迴道,“鍾老板客氣了!今日是您辦廠十周年舉辦的宴會,我遲來了,我該先道個歉!”


    “孫大少,說哪裏的話,您能來都很好了!”鍾齊天說著客套話,心裏卻清楚這個孫大少在巴旺市不是個可以得罪的主。


    孫逸揚掃了一眼一旁的鍾成禦,對著鍾齊天開口道,“鍾老板,恭賀新禧,門外奉上兩份薄禮,一份是代表我的,一份代表家父的!”


    話音一落,鍾成禦的眉心染上一陣陰騭,孫逸揚含笑著瞥了一眼鍾成禦的反應,饒有深意繼續說道,“鍾老板,您也知道,家父近年來,身體不好,在家裏頤養天年,不愛外出,我這個做兒子的就代替他了!”


    鍾成禦唇角上挑,笑意寒涼,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孫逸揚,隨即將目光再次落向他身旁的女人。


    “蘇凝妹妹,你也來了,前些天還尋思著找你出去喝咖啡呢!”過芙蓉不知何時竄了出來,朝著孫逸揚身旁的女人打了個招唿。


    “芙蓉,你什麽時候有空,都可以來找我,我都有空!”蘇凝淺笑著迴道,隻是淺淺一笑,卻是說不出的柔媚。


    一旁的黎季月一下子恍悟過來,原來這個特別的女子就是蘇凝,鍾成禦喜歡的女人!不知為何,黎季月下意識看向身側的鍾成禦,隻見他的目光深邃冷沉地注視著那個蘇凝,一瞬不瞬地注視著。


    宴會廳裏的音樂聲又一次響起,眾賓客都各自找到了舞伴,一對對跳入舞池中。


    孫逸揚目光霎時間落向黎季月,寬厚的手掌伸黎季月跟前,“美人兒,看你剛才舞跳得那麽好!請你跳支舞吧!”


    孫逸揚的這一邀請,瞬間讓黎季月尷尬地僵在了原地,她無法理解,這男人的妻子就在身側,他怎麽能夠如此熱情地叫自己一聲美人兒,還冠而皇之地邀請自己跳舞。


    “怎麽了?美人兒不願意?賞個臉?”孫逸揚注視著呆滯住的黎季月,再次催促。


    黎季月也不知為何,下意識看向身側的鍾成禦,鍾成禦沒有去看黎季月,淡淡地開口,“月月,大哥如此盛情,快去陪我大哥跳一支吧!”


    黎季月雙眸徒然灰暗,她無法置信這個男人進來時還警告自己,不準和男人近乎,難道他的大哥不是男人,難道就因為自己要拿來交換他大哥手中的種植園,所以變得如此棄之如敝履!


    黎季月心裏說不上的發堵,小手快速地搭在了孫逸揚的手掌中,笑得異常魅惑,“孫大少,您請!”


    “請!”孫逸揚牽著黎季月的小手,做出紳士般的姿勢,拉著黎季月又一次落入舞池。


    “真是個狐媚子,到處勾引男人!討厭死了!”過芙蓉毫不避諱地罵了一聲,將眸色轉向了蘇凝,好似在為蘇凝打抱不平。


    蘇凝卻隻是淡淡地笑了笑,“跳支舞而已!芙蓉,您別多想了!”


    “蘇凝妹妹,你就是太好心了,這個女人討厭死了,先是勾引禦,現在又來勾引孫大少爺,還當著你這位妻子的麵,實在太過分了!”過芙蓉越說越起勁,恨不得將墨水都往黎季月身上潑。


    鍾成禦聽著過芙蓉的罵腔,劍眉微微蹙了蹙,隨即又消失殆盡,無人察覺。


    “芙蓉,你又在這說些什麽,快跟娘一邊去!你爹一位生意上的好友帶了他的兒子過來,說是要認識你。。。”徐蘭拉著過芙蓉往一旁拽去,生怕這個說話不把門的女兒又惹出什麽幺蛾子。


    “不嘛!我不認識那些人,我隻要和禦在一起。。。”過芙蓉不停地抗拒,被徐蘭拉拽著,依舊不停迴頭朝著鍾成禦叫嚷。


    直到過芙蓉被徐蘭拉遠,蘇凝和鍾成禦徒留站在了原地,蘇凝看了一眼遠去的過芙蓉,淡淡笑道,“禦,芙蓉那丫頭,還是那麽喜歡你,對你可是癡心一片!”


    “她對我癡心一片!那你呢?”鍾成禦眸色怔怔地凝視著蘇凝,口氣裏夾雜著冰涼的慍怒。


    蘇凝抬眸對上鍾成禦深不見底的眼睛,那雙曾經令自己癡醉不已的眼睛,心一陣陣抽痛,“禦!我。。。對不起。。。”


    “跟我出去!”鍾成禦一把拉起蘇凝的手,穿過跳舞的賓客,朝著酒店的後花園走去。


    蘇凝一邊跟著鍾成禦踉蹌小跑著,一邊迴頭看著舞池裏,孫逸揚和那個女人跳著舞,根本沒有注意自己。


    舞池中央,黎季月和孫逸揚跳著舞,身子說不出的僵硬,目光時不時轉向鍾成禦和那個蘇凝,孫逸揚帶著黎季月一圈一圈的打著轉,當黎季月打轉好了一個圈,再迴頭時,隻見鍾成禦拉著那個蘇凝快要消失的背影。


    孫逸揚又一次帶著黎季月打轉了一圈,黎季月再迴頭時,已經完全不見了那兩個人的影子。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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