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丫頭,要你管。”小姑娘嫉妒的目光盯著六六胸前的鑲紅寶金項圈。


    “無禮!”瀚哥兒和劉嫂同時出聲。


    袖手旁觀的四個丫鬟瞧出六六他們是從胡同裏出來的,必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和哥兒,輕聲勸著小姑娘。小姑娘不依不饒:“怕啥?如今祖父可是六品戶部主事,誰不求著咱們。”


    “小姐現下是官家小姐,不跟下賤胚子一般見識,失了小姐的身份。”


    小姑娘滿意了,對著六六哼了一聲,命綠衣丫鬟躺下,四個丫鬟齊齊舒了一口氣,知道小姐要把氣出來,迴頭不會找她們出氣了,一個丫鬟主動摘下頭上的銀簪遞到小姑娘手中,小姑娘拿著銀簪騎在綠衣丫鬟身上對著她一頓猛剌,專挑肉軟的地方剌。


    六六那裏忍得住,衝上去,使出吃奶的勁把小姑娘撞到在地,一個倒栽,小姑娘額頭磕了一個大包,手中的簪子落了地。小姑娘大哭,瞧六六要扶綠衣丫鬟起來,撲上去把六六推到在地,騎在六六背上按著六六的腦袋往地上撞,瀚哥兒氣急,六六推你到地,你再推到她,剛好扯平,為甚還撞六六頭?低著頭撞小姑娘的腰,小姑娘斜身倒地,瀚哥兒忙扶起六六,把六六往身後一拉,怒視小姑娘。四個丫鬟見勢不妙,跑過去攔著六六和瀚哥兒,好讓小姑娘往他倆身上踢打。


    劉嫂老實,剛被下賤胚子幾句話語驚得魂不伏體,薛家規矩大,如此粗語怎敢在小姐麵前混說。轉眼就見她們打了起來,四個丫鬟拉著偏架,六六和瀚哥兒很是挨了好幾下,急著上前,好在她力氣比丫鬟大,一一拉開四個丫鬟,把六六和瀚哥兒抱了出來。


    這一番動靜早驚動了附近的人家,有相熟人家往陳家報信去了,陳太太和二個兒媳婦清點送給陳茂閔和陳茂玟兩兄弟的東西,陳茂玟庶吉士散館進了工部任主事,月前派去清理永濟渠。陳茂閔則是在通州查看鋪子和田莊。陳家準備這些東西派人送到通州,再由陳茂閔安排人送到陳茂玟處。正說的熱鬧,隔壁的小子跑來唿:“你家哥兒姐兒挨了打。”


    也不及細細問問,陳太太帶著兩個兒媳火急火燎地趕了來,來得急,郭氏和薛氏兩人皆沒有戴帷帽,單看郭氏,也是秀麗佳人,但和薛氏在一起卻比成了普通模樣,薛氏長得是極標誌的,粉麵桃腮,又身著桃紅色淩緞襦裙,好似春天的桃花迎風開放,看花了一眾人的眼。


    打眼瞧見六六額頭一個大包,又因六六生的白嫩,這包顯得愈發的紅腫嚇人,而瀚哥兒臉上則有些青腫,陳太太娘三心疼的很,圍著六六和瀚哥兒問東問西,沒聽到兩人說身上痛,方放下心來。倒是六六指著對麵的小姑娘道:“那是壞人。”


    陳太太拿眼打量對麵幾人,一個小姑娘被四個丫鬟圍著,後麵還有一個丫鬟躺在地上。小姑娘抬著下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陳太太皺眉,小姑娘之間有甚事到要打架的地步?


    薛氏可管不了是不是小姑娘,敢欺負她兒子,就得欺負迴去,吩咐劉嫂去教訓人。


    陳太太喝道:“還不快迴去給孩子們上藥。”抱起六六就走。


    六六在陳太太懷裏叫:“祖母,把那姐姐帶迴去。”小手指著還躺在地上的綠衣丫鬟。


    陳太太吩咐劉嫂一聲,帶著一群人走了。


    陳家人沒有想到有一道視線一直追在她們身後,直到她們進了門,那道視線還在門外逗留了很久。


    第9章 盧大奶奶


    盧大奶奶聽說女兒挨打了,帶著一群人浩浩湯湯地來了,帶來的人中好些個是身強力壯的小廝以及膀大腰圓的婆子。打眼瞧見女兒額頭傷了,盧大奶奶抱著女兒當街嚎,“我可憐的兒呀,千刀萬剮的殺胚!”身邊的魏嬤嬤扯了扯盧太太的衣服,低聲道:“太太,先迴去吧。”盧大奶奶止了聲,捏著帕子擦拭並不存在的眼淚,帶著人迴去了。


    迴到正房,盧大奶奶埋怨道:“嬤嬤怎讓我不哭了?不是要讓大家知道是我們受欺負了嗎?”


    魏嬤嬤心下隱隱後悔答應來幫襯盧大奶奶,盧大奶奶趕她母親差得不是一星半點,為了報盧大奶奶母親的大恩,答應來幫襯盧大奶奶三年,如今一年剛過。魏嬤嬤壓下心底的不適,道:“大奶奶,附近的人家都是京中六七品的官宦人家,大家講究臉麵,有甚事也是私下解決。”


    盧大奶奶不屑地撇了嘴角,“死要臉活受罪,怪道這一胡同的人家都是窮酸。”


    這不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魏嬤嬤懶得提醒,轉了話題,“大奶奶,先看看小姐。”


    小姑娘盧芳上好藥,在下人的陪同下進了正房,一進屋就撲在盧大奶奶的懷裏,“娘,你要給我報仇,把那賤丫頭打死。”


    “你說你,帶著幾個丫鬟還打不過一個丫頭,我怎生了你這麽個蠢貨。”盧大奶奶手指點著盧芳額頭。


    魏嬤嬤老伸伸地聽著盧芳胡說八道,盧芳甚性子,魏嬤嬤一清二楚,和她娘盧大奶奶一模一樣,更愚上三分。等盧芳說完,魏嬤嬤立馬開口道:“把小姐的四個丫鬟叫來問問。”


    “你個老貨,不把本小姐放眼裏,心心念念那個賤貨才是你小姐吧。”盧芳指著魏嬤嬤鼻子一頓罵,罵完不解氣,還撲上去拳打腳踢。


    白婆子覷著眼瞧盧大奶奶神色,見她端著茶慢慢地品,心下一喜,魏嬤嬤怕是失了大奶奶的歡心,也該她出頭了,她本是太太的陪房,為著個外來的魏嬤嬤,她倒是退了一射之地。


    盧大奶奶瞧著差不多了,給了魏嬤嬤教訓,喝住盧芳,“還有規矩沒?那像個官家小姐樣。”又笑著對魏嬤嬤道:“你家小姐年歲輕,你莫要見怪。來,魏嬤嬤請坐,讓你家小姐端茶賠罪。”示意白婆子搬張圓凳過來。


    白婆子樂嗬嗬的臉僵住了,半晌耷拉著臉搬來一張圓凳。魏嬤嬤大剌剌地坐上去,等著盧芳奉茶,


    盧芳擰著眉站在那裏不動,盧大奶奶黑了臉,剛才下了魏嬤嬤的臉,現下自然要補上,她還用得著魏嬤嬤。


    魏嬤嬤心知肚明,為著她萱小姐的事,盧大奶奶早惱了她,隻是用得著她才忍著,剛才不過是敲打她,何曾願意自己的寶貝女兒給一個奴才賠罪,盡管她不是奴才。算了,當還柳氏的恩情。於是,魏嬤嬤站地來道:“豈敢讓小姐給奴婢賠罪,還是讓小姐的四個丫鬟進來吧。”


    盧大奶奶滿意魏嬤嬤的識趣,她也想知道事情如何。


    一開始,四個丫鬟說得和盧芳一樣,盧芳得意地瞄著魏嬤嬤。


    盧大奶奶願為女兒遮臉麵,卻不容下人哄騙她,直接吩咐:“拖下去打。”


    幾個丫鬟慌了,之前因有著個倒黴蛋任小姐欺負,她們幾個那曾受個罪,人還未拖走,竹筒倒豆子,把事情說得個清清楚楚。


    “又是賤貨惹得禍,喪門星。”盧大奶奶拍著桌子,“白婆子,你帶幾個去把那賤貨捉迴來,打一頓關柴房餓幾天。”


    “且慢。”魏嬤嬤開了腔,並未急著說下去,似在等著盧大奶奶。


    果然盧大奶奶變了臉色,“這個時候,你還偏袒她。不要仗著你是母親給的就可以作妖。”


    “好奶奶喲,別為下流的東西傷了自己。”白婆子在旁勸著,一時給盧大奶奶順著氣,一時又命人重新端了新茶來,眼神不時掃過魏嬤嬤,隱隱透著得意。


    盧大奶奶就著白婆子的手喝了一盞茶,靜下心來,魏嬤嬤明明知道她討厭那個賤貨,除了當初才來時為賤貨說過幾次話,後來再沒有的了。此時如是說,必有原故的。


    “說吧。”盧大奶奶抬了抬下巴。


    魏嬤嬤眼睛掃過屋內其他人,盧大奶奶擺手,白婆子恨恨地瞪了魏嬤嬤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帶著人下去了,盧芳一並給帶走了。


    “大奶奶想大歸嗎?”


    “放肆!”盧大奶奶一盞茶砸在地上,呯地一聲脆響。盧大奶奶一腳踹向魏嬤嬤,到底記著母親的話,魏嬤嬤有大用,才收迴了腿。


    不過一會,盧大奶奶翹著嘴角道,“我不信盧家為著個臭丫頭能休了我。”盧家上上下下全靠她的嫁妝養活,連盧老爺的官職也是用她的嫁妝跑來的。


    “在官職和大奶奶之間,盧家會怎樣選?相信大奶奶清楚。”


    盧大奶奶有點心慌,在盧家作威作福慣了,如今盧老爺進了油水衙門戶部,正是享福的日子,豈能讓盧家趁機一腳踢開她。不過小姑娘打個架而已,有那麽嚴重扯到當官上麵去?莫非魏嬤嬤在嚇唬她?盧大奶奶瞥了魏嬤嬤一眼,一臉平靜,看不出啥明堂來。盧大奶奶想來想去,沒個決斷,什麽事情就怕萬一,最終起身福了一禮道:“嬤嬤救我。”


    盧大奶奶的那點心思,魏嬤嬤如何不知道,魏嬤嬤是個守信之人,既然答應了柳氏,自是盡力而為,至於盧大奶奶到底學不學得會,卻不是她能做主的。側身避過盧大奶奶的禮道:“大奶奶寬坐,我受了太太大恩,與太太有約定,三年必在大奶奶身邊出力。容我托大,太太是擔心大奶奶年輕,有些事不清楚,故讓我來指點一二。”


    “想來大奶奶也清楚整個槐樹胡同都是住的官宦人家,今兒跟小姐起衝突的是胡同底的陳家六小姐。陳家老爺是翰林,七品的官,陳家三郎是傳臚出身,庶吉士散館分在工部任職,也是七品的官。”


    聽到此,盧大奶奶鬆了一口氣,七品官比老爺可低了二級,這下不用擔心了。於是道:“不過七品官,如何比得上老爺的六品,剛才嬤嬤嚇我呢。”


    魏嬤嬤也不管盧大奶奶聽不聽,盡到自己的責就是,喝了口茶繼續道:“陳老爺和陳三郎是兩榜進士,陳老爺現下年紀大了,不用說。陳三郎才二十幾許,又是傳臚出身,未來不可限量。老爺是舉人,一輩子頂天就是一個六品官了。”


    “啥?老頭子這輩子隻能當個六品官了?”盧大奶奶眼睛睜得碩大地看著魏嬤嬤。


    “嗯。”


    “上當了,好個盧家竟然騙婚,說好可以當官我才嫁過來的。”盧大奶奶在屋團團轉,轉了幾圈又問:“有錢也不成?”


    “再多錢也不成。”魏嬤嬤歎息,柳氏那樣精明的人,怎麽養出蠢笨如豬的女兒。


    饒是舉人家續娶也不願意娶行商家的所謂的平妻生的姑娘,平妻不過自歁歁人的說話,柳氏在外幫著打理夫家的生意,給夫家掙了多少錢,祖譜上也沒個名,正房隨時可以奪了柳氏手上錢財。為著這,柳氏費了多少功夫,把女兒嫁進盧家,不僅賠嫁大量錢財,每年出息也盡著盧家用,現下盧家老爺當了六品京官,正是給柳氏撐腰的時候,這個蠢蛋反而嫌棄人家官小來了。


    魏嬤嬤怕擔擱事情,毫不留情麵道:“如今盧家老爺不是官嗎?”


    “大奶奶該擔心今天這事怎麽解決才好。”


    盧大奶奶止了步,倒頭往椅子上一躺,“要我親自去賠禮?”


    “是,不僅要賠,還得真心實意地賠。”


    “我一個六品家的官眷去給七品家的伏地作小?美不死他!”


    魏嬤嬤真想把盧大奶奶的腦袋打開看看,裏麵裝得啥,“現下你不去,老爺迴來也會押著你去。”知道盧大奶奶蠢,魏嬤嬤也不含糊,“雖說目前老爺品級比人家大,可以後就難說了,你不清楚,老爺清楚的很。更何況陳三郎的妻子薛氏出自於薛家,薛家在京城算得上是書香門第,官宦家族,薛氏父是光祿寺少卿,五品,堂大伯是蜀州府的撫巡,二品大員,而且薛家在京中的幾房人也任著五品以下的官。”


    盧大奶奶張大嘴聽著一串的官名,結結巴巴道:“我是不是要討好薛氏?”


    “不用,你隻要誠心誠意地賠罪就好了,過猶不及。”


    受了打擊的盧大奶奶揮著手帕讓魏嬤嬤下去準備賠禮,魏嬤嬤沒動,一臉嚴肅地看著盧大奶奶,“小姐和陳家姑娘打架的事不算大事,陳家也不會在一點抓住不放,但……”


    盧大奶奶的心提了起來,實在是魏嬤嬤的臉色太嚇人了。


    “萱小姐的事是大事。”


    見盧大奶奶又要跳起來,魏嬤嬤出聲道:“聽我說完,之前老爺沒當官,你作踐萱小姐,沒人當會事。老爺做主薄時,官小,老爺又不爭權,萱小姐之事又是內闈之事,大家睜隻眼閉隻眼。如今,老爺憑舉人做了戶部主事,自然有人眼紅,加之現在陳家必定知道萱小姐之事,隻要有人願意,參老爺內闈不休,縱著兒媳欺淩原配之女就夠老爺罷官的了。”


    盧大奶奶徹底地慌了,老爺被罷了官,肯定會把她生吞活剝了,嘴裏不停念叨,“那怎麽辦?怎麽辦?”


    “就看大奶奶怎麽做了。”魏嬤嬤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嬤嬤教我。”盧大奶奶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憑盧大奶奶的性子,事後可難說了,不過盧家一定不會看著她再如此行事,讓盧大奶奶吃吃苦頭也好,魏嬤嬤想著道:“第一,大奶奶帶著小姐誠心誠意賠罪,畢竟小姐辱罵在先。第二,關於萱小姐,大奶奶要悔過,誠心實意地,做不到,裝也要裝出來,以後要好好對待萱小姐。”


    盧大奶奶咬著牙同意了,魏嬤嬤暗歎,以後的事可由不得你做主了。也算是件好事,萱小姐太可憐了,原配嫡女從小被盧大奶奶當著丫鬟使,由著盧芳欺負,稍不如意就打罵挨餓。想著盧芳,魏嬤嬤動了動嘴角,還是把話說了出來,“大奶奶好生教養小姐吧。”


    第10章 後娘


    陳家一行人進了陳太太正房,薛氏抱著瀚哥兒一頓心肝寶貝哭泣。陳太太喝道:“還不給瀚哥兒把衣服換了,看看身上有什麽傷沒?”


    薛氏才止了哭,給瀚哥兒換衣潔麵,好在瀚哥兒和六六受得都是皮外傷,臉上有幾道淺淺抓痕。


    待大夫看過,沒甚大礙,擦上傷藥幾日就好,臉上擦些雪膚膏,不要抓,過幾日就沒事了。


    聽大夫如是說了,大家的心放了下來。


    叫來劉嫂問清原委,聽完,郭氏和薛氏一腔傷心轉眼化為烏有,瞪眼睛瞧著六六和瀚哥兒訓:“人家小姐教訓奴婢,你們插手作甚?”


    “看看,你倆像什麽樣?那有點翰林家的公子和小姐樣子?”


    “啥時翰林家的公子和小姐成了鬥歐之徒?”


    “竟當街打上架了,陳家的臉麵都被你們丟光了!”


    “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打架。”


    郭氏和薛氏齊心協辦,一人緊接一句地訓著。


    瀚哥兒弱弱地道:“我們這是救人於危難。”


    “我們是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撥刀相助。”六六一點也沒覺得自己錯了,特自豪道。


    郭氏和薛氏麵麵相覷,打定主意以後再不讓孩子去聽什麽書看什麽戲了。


    “好了,讓他倆迴房歇息去。” 陳太太扭頭瞧見倆小上好了藥,吩咐下人抱著他倆迴房去。


    郭氏忍不住為女兒辯白幾句,“雖然是六六起頭撞人,可那小姑娘搶六六東西在先,後辱罵人在後,這事也不全賴我們六六。”


    “我自個的孫女,我能不知道,六六自小心善,貪玩些,可曾打過人。若不是小姑娘太過,六六那能撞過去。起先她辱罵六六,六六可沒跟她計較,我萬不會讓六六去賠不是。”陳太太護短的很。


    郭氏自是如此認為,又聽婆婆讚同,心下歡喜。


    “瀚哥兒今兒做得好,知道護著妹妹,我這裏有一個鬆煙墨,你待會迴去帶給瀚哥兒。”陳太太吩咐青嫂去取墨。


    取來鬆煙墨一瞧,不算頂好,但比市麵上的卻好多了,薛氏估揣是陳太太手中最好的東西了,薛氏替兒子謝過陳太太,就聽陳太太道:“你教得很好。”


    薛氏進門幾年,頭一二年,由於薛氏瞧不上陳家,很是讓陳太太惱火,婆媳之間很是不睦。後來薛太太很是教訓了薛氏,又有玲瓏在旁勸說,讓薛氏明白過來,改了作風,陳太太才對薛氏好些,僅是麵兒情,不若對郭氏像閨女疼惜。忽地,陳太太讚了薛氏,讓她頗有些受寵若驚,以致出門時還有些暈暈乎乎。


    陳太太也有些不大自在,她對薛氏向來是客客氣氣的,沒把她當成兒媳婦對待。但瀚哥兒的確被薛氏教得好,該誇的還是要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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