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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峨眉山上積雪皚皚,蘇燦帶著何青芷花飛影緩步而行。這次來峨眉,蘇燦也沒有事先通知邱霜姐妹和藍暮雪,想給她們一個驚喜。蘇燦也害怕藍暮雪性格古怪,得知自己前去,她說不定會抽身離開,避而不見。


    當天在李大莊,花飛影等人與蘇燦會合之後,消息就傳迴了萬竹居。萬竹居這邊,自然也有弟子跟峨眉派做了溝通。邱霜無霜知道蘇燦平安歸來,心中都放下一塊大石,默念阿彌陀佛。藍暮雪想極力克製著心中的悲喜交加,做到心如止水,但是定力不夠,偶爾還是會露出欣喜之色。


    三絕庵前,猴子阿黃遠遠地看到蘇燦,滋溜一聲怪叫,連滾帶爬地竄進屋裏通知主人去了。自從上次蘇燦要殺它泄恨,它一直都不敢靠近蘇燦。


    邱霜兩姐妹見猴子阿黃表情慌張,急忙和藍暮雪以及呂若華一起迎了出來。眾人相見,各自一番苦辣酸甜在心裏。


    藍暮雪已經做了尼姑打扮,戴著尼姑帽,穿著一身寬大的灰色尼姑袍,看起來瘦瘦弱弱,可憐兮兮。她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咬咬牙走上前來,合掌道:“原來是丐幫蘇幫主駕臨,貧尼恭迎來遲,得罪了。”


    “雪兒……。”蘇燦心裏一酸,又覺得有些滑稽,哭笑不得。


    “雪兒,就是做了掌門,也不需要這樣板板正正的吧?”花飛影笑道:“上次雪兒接任掌門,幫主說我們大家怠慢了你。今天特意和幫主夫人一起道歉來了,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邱霜無霜不忘舊主人身份,同時開口笑著招唿:“燦師兄,花姐,青芷姐姐,都屋裏坐吧,請。”


    蘇燦和呂若華打過招唿,轉身微笑道:“現在雪兒是掌門,她不說話,我們進去不合適吧?”


    藍暮雪努力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平淡語氣。一側身。揮手道:“蘇幫主,幫主夫人,花長老,請――!”


    蘇燦微微點頭。讓何青芷和花飛影先走一步。自己和呂若華跟在她們身後。剛才呂若華的臉色。似乎有話要說。


    果然,呂若華走得很慢。和花飛影等人的距離拉開以後,呂若華低聲道:“蘇幫主。我錯了。我不知道雪兒會出家,我不該答應她離開丐幫。難得幫主和丐幫兄弟,還如此對待我們母女。我們,……對不起大家。”說到最後,呂若華已經垂下淚來。


    “呂阿姨,這不怪你,你也無需自責。”蘇燦停下腳步,緩緩地道:“雪兒還年輕,隻是一時任性而為。或許再過一兩年,她又吵著鬧著要還俗,再迴萬竹居也說不定。阿姨放心,不管雪兒怎麽選擇,我都把她看成親妹妹。萬竹居的大門,永遠為雪兒敞開著。”


    “幫主……。”呂若華千種感動萬般愧疚,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呂阿姨,雪兒剛剛接任掌門,就先讓她玩一段時間,隻要她開心就好。以後有了機會,你再慢慢開導她,勸她還俗。需要我們做什麽,你盡管說,大家都會配合的。”蘇燦安慰了幾句,又道:“看阿姨的氣色,最近有些操勞憂思,身上已經種下病根了。等我給雪兒接好倚天劍,再給阿姨把一迴脈,開個藥方吧。”


    “多謝幫主,”呂若華擦了一把眼淚,終於開了笑顏:“就怕這丫頭有了倚天劍,反而會更加死心塌地。”


    “山窮水盡處,柳暗花明時。呂阿姨也不要太過擔心,按照佛家的說法,隨緣吧。”蘇燦一笑,進了三絕庵。


    三絕庵後麵的客房裏,無霜早已沏好了香茶。蘇燦一邊喝茶,一邊偷眼打量著藍暮雪故意裝出來的老氣橫秋的模樣,心裏直發笑。


    花飛影的嘴角也帶著笑意,何青芷和邱霜兩姐妹,都是一樣的德性,覺得藍暮雪拿捏的樣子有些搞笑。


    藍暮雪知道大家的意思,也不說話,頻頻端起茶杯,用喝茶來掩飾。


    “咳咳,三絕師太臨終時,托付我尋迴寒玉床。幸不辱命,我終於完成了任務。”蘇燦放下茶杯,開口道。


    藍暮雪站起身,合掌:“多謝蘇幫主,先師在天之靈,得以安息,全仗著蘇幫主的功勞。”


    “藍掌門不客氣。”蘇燦摸了摸下巴,見藍暮雪坐下去喝茶,又開口道:“這次機緣巧合,我找到了一點材料,剛好可以用來修複倚天劍……。”


    “什麽?!”藍暮雪一驚,放下茶杯再次站起,卻不料尼姑袍的袖口太寬大了,套在茶杯上一帶,當啷一聲碎了茶杯。――看來當尼姑也要學習,不是穿上尼姑袍就行的啊。


    花飛影故意皺起眉頭,忍著笑問道:“藍師太佛門中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應該四大皆空才對,卻為什麽這樣驚慌失措?”


    何青芷和邱霜無霜一起抿嘴而笑。


    呂若華也微微一笑,起身告辭道:“大家聊著,我去準備中午的飯菜。”一開始見到蘇燦不請自來,呂若華甚至擔心他是來給藍暮雪顏色看的。現在和蘇燦一番談話,又見眾人故意逗她女兒開心,呂若華這才打心底一片感激。她知道自己杵在這裏,這些年輕人不好說話,趕緊借故離開。


    藍暮雪彎著腰,手忙腳亂地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無霜早已拿著笤帚簸箕走了過來。


    “蘇、蘇幫主,你剛才說……,你可以修複倚天劍?”藍暮雪直起身,顧不得花飛影的取笑,急切地問道。


    “是的,我可以修複倚天劍。”蘇燦笑道:“你們出家人不打誑語,我們叫花子說話算話,絕不吹牛。”


    邱霜已經從庫房裏取出了兩截倚天劍,放在桌上。


    藍暮雪語氣急切,抱拳道:“蘇幫主,請你幫我峨眉修複倚天劍,峨眉上下,感激不盡!”


    “哎哎,藍師太你錯了!”花飛影急忙擺手。


    “哪裏錯了?”藍暮雪一臉茫然。


    花飛影嘻嘻一笑:“抱拳是江湖人的禮節,你是出家人,應該合掌才對啊!”


    何青芷和蘇燦等人,又是竊笑不止。


    藍暮雪臉一紅,合掌,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蘇幫主,請你幫我峨眉修複倚天劍,峨眉上下,感激不盡!”


    蘇燦取倚天劍在手,站起身看了半晌,緩緩地道:“雪兒,你又錯了。”


    “怎麽又錯了……?”藍暮雪低下頭,雙眼微微發紅。


    “我修複倚天劍,不需要任何人感激感謝,隻想再聽你叫我一聲大哥。”蘇燦看著藍暮雪,笑道:“在我看來,你的一聲‘大哥’,可比倚天劍貴重一百倍。”


    “大哥……。”藍暮雪的小心髒,終於被擊中了,一扯嘴角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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