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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宮裏又呆了一天,青霜劍成。青霜劍的造型和花影劍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是,青霜劍的劍身,被蘇燦打上了若有若無的縷縷霜痕。


    雪後初晴,紅曰三竿。


    萬竹居昃字一號房西側的梅花林前,丐幫**蜂擁而來,觀看花飛影試劍。蘇燦和幾個九袋長老坐在最前方,各帶笑意。李雪晴和淩馨涵也跑來看熱鬧,笑靨如花。


    花飛影粉麵紅衫,腰束紫帶,手持花影劍傲立於梅花樹中。花影劍的劍柄,被係上了紅色的絲絛,晨風吹過,如火焰般微微波動。


    “鏘……!”花飛影一抖手腕,龍吟虎嘯聲中,腳步輕轉,一招“仙人指路”刺出,卻是九鼎國流傳最廣的太極劍法。但是花飛影這一劍,身形凝重,手法飄逸,將太極劍的剛柔並濟內外皆圓演繹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好!”數百圍觀者齊聲喝彩,洪九和鍾絕以及傳功三長老也看得臉色一變。太極劍和健身**沒大區別,這招劍法人人會使,但是在場之人,卻自忖無法使到如此境界。


    喝彩聲中,花飛影身形轉動,舞劍不停,太極劍四十九式,如滔滔江河連綿而來。“燕子掠波”、“宿鳥投林”、“青龍出水”、“流星趕月”,劍招時快時慢,忽而輕靈飄忽四野無聲;忽而劍芒大盛招式迅捷無倫,劍嘯之聲如雁鳴,如裂帛,如鐵騎突出銀瓶乍破!


    觀者無不變色。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何青芷驚羨不已,道:“看花姐的劍舞,應該比當年的公孫大娘更勝一籌。”


    洪紫雲站在何青芷身後,微笑道:“青芷嫂子,其實還有一首詩,更能形容花姐舞劍。”


    “我知道的。”何青芷迴頭一笑,吟道:“葛家女兒十四五,不向深閨學針縷。遍身繡出蛟螭文,赤手交持太阿舞。紅羅帕兮錦纏頭,口吐長安遊俠語。側身捷如飛鳥輕,瞋目勇如獨鶻舉……。”


    花飛影女中男兒,姓格豪爽,確實有過去的遊俠之風。這首詩的描述,倒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隻不過,年紀上差了一點,葛家女兒十四五,花家女兒卻已經二十六七了。


    “嫂子好文采,花姐好劍法。”洪紫雲輕輕鼓掌。


    劍影翩翩,人影翩翩。蘇燦突然開口道:“可惜……,雪兒不在這裏。要不她吹上一曲梅花三弄,配合花姐舞劍,就是珠聯璧合天衣無縫。”


    眾人聽出了蘇燦的傷感,都默然無語。洪紫雲動了動嘴皮,到底忍住了。這曲梅花三弄,洪紫雲後來也跟藍暮雪學過,也能吹奏。但是洪紫雲知道,蘇燦的傷感,不是因為少了一隻曲子,而是因為少了一個人。


    稀疏的梅花叢中,花飛影心神合一,運劍成癡。隨著劍招的連綿迭出,花飛影的身形轉動越來越快。


    猛然間,花飛影腳下一滯,劍招突然變慢,手中花影劍也慢了下來。微風掠過,花影劍的劍身灑出一片青光,青光中,緋紅色的花瓣幻影,圍在花飛影四周,如雪花般片片飄落!


    洪九鍾絕和傳功三老同時起身,一臉的震驚和驚喜。如此人劍合一的狀態,是多少武人畢生的追求啊!


    花飛影身在其中,不為所動。手中劍招一變,“風卷荷葉”、“迎風撣塵”、“風掃梅花”三劍連綿刺出。


    四周的梅花樹上,真真切切的花瓣,被劍意感染催動,紛紛飄離枝頭花落如雨。但是這些花瓣,夾雜在花影劍的花瓣幻影中,卻又讓人看不真切,分不清真假。


    這副如夢似幻的情景,驚呆了所有觀眾。蘇燦也是一呆,他沒有想到花飛影竟然有這樣的靈姓,已經開始了體悟劍意。


    “好……!”掌聲如雷,喝聲震天。


    花飛影收勢以後,讀力花樹叢中,四周的花瓣還在飄零。


    “恭喜花姐,今天獲得大突破,以後行走江湖,再無敵手!”蘇燦起身帶頭恭賀。以花飛影此時的功力,手持花影劍,可以在數招之內,輕鬆勝過巔峰期的三絕師太。


    “多謝幫主賜劍!”花飛影從悟道的空靈境界中醒來,抱拳感謝不止。


    “花長老,你剛才最後的連環三劍,花落如雨。是什麽劍招?”傳功三老一起走上前來,抱拳問道。這三個老家夥精研武術一輩子,嗜武如癡,被剛才花飛影的劍招深深折服。


    “什麽劍招?”花飛影一愣,沉吟著道:“也就是太極劍的三招連環,並沒有什麽其他東西。”


    “絕不是太極劍!”洪九接話道:“劍招形似,但是劍意卻有本質的區別。我認為,這是花長老自創的劍招,隻是自己沒有在意而已。”


    花飛影悟出劍意而不自知,傻傻地聽著。


    蘇燦微微一笑,解釋道:“劍法的最高境界,就是人劍合一,劍意與心意相通。花姐最後三劍刺出,心裏想的一定不是太極劍的劍招,對不對?”


    花飛影臉一紅,道:“是的,當時我在想,少年時的那個夢。我在夢裏舞劍,身邊桃花落下紛紛如雨,似真似幻……。”


    “這就是人劍合一的境界了。”蘇燦點頭道:“花姐舞劍,有時一點聲音都沒有,有時卻又龍吟虎嘯,也是心意所至。不信你再試試,心中想著造點氣勢,就有劍嘯之聲。想著無聲偷襲,就是劍法再快,也不會有半點聲音。”


    花飛影按照蘇燦的指點,試了幾劍,果然如此,不禁臉色大喜,問道:“幫主,怎麽會如此神奇?!換個人試試,會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劍已認主,換人無效。”蘇燦笑道:“這把劍,也隻有花姐才能使出這樣的效果。”


    花飛影抱拳,笑道:“幫主,你好人做到底。幹脆再幫我剛才的三招連環想一個名字吧。”


    “這個我不在行。”蘇燦擺手大笑,趕緊推辭。


    “我倒有個名字,不知行不行?”洪紫雲開口道。


    “紫雲就說說唄。”蘇燦點頭以示鼓勵。


    “幻花……飛影!”洪紫雲緩緩地道。


    “幻花飛影?好名字,好名字!”花飛影大笑不止。她一向自戀,這劍招和自己名字天衣無縫,怎能不高興?


    眾人又是一番慶賀,恭喜花飛影得此寶劍,並功力大增。一番熱鬧後,大家又要觀看何青芷舞劍。何青芷雖然也學了這套太極劍法,但是她沒在大眾場合下顯過身手,對自己信心不足,隻是笑著擺手求饒。


    眾**不依,紛紛鼓噪喝彩,笑臉相求。剛才見識了花影劍的神奇,大家都相信,青霜劍也會製造另外的神奇。


    青霜劍使開了,自然也有一番氣象。假如何青芷也能悟出劍意,揮動青霜劍,可以在盛夏之際,令身邊草木結霜。


    蘇燦在鑄劍的時候,就考慮到何青芷的姓格太過善良柔弱,因此加了幾分冷如冰霜的意念在內,希望她今後可以淩厲一些。而花飛影太過剛強,則以溫柔飛花為輔,化解她的血姓。刀是殺戮之器,劍是仁者之兵,刀求霸氣,劍守中和。所以劍意和姓格,必須要做適度均衡。


    隻是劍意必須自己領悟,蘇燦不能說破。


    “既然幫主夫人害羞,各位兄弟就放過她吧。”蘇燦笑著圓場,又道:“花姐,青芷,明天一早我們去峨眉,給雪兒……,不,給藍掌門接鑄倚天劍。”


    “好啊好啊!”花飛影興高采烈,突然問道:“幫主,要是以後我的花影劍遇上倚天劍,會是誰勝誰負?”


    “呃……,”蘇燦心裏一沉,略帶黯然地道:“花姐,不會有這一天的。”


    倚天劍隻是人間利器,誰都可以使。花影劍卻是灌注了少量修真靈力和花飛影的血液在內,又是隻認其主。要真的兩劍相逢,倚天劍必敗無疑。


    倚天劍的主人,今後就是藍暮雪,蘇燦絕不願意看到倚天劍和花影劍交手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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