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儀殿中,喬冉剛剛離去,離去之前將一份名錄交給了秦老大。

    而此時的秦老大,正在一目十行的翻看著這份名錄。

    看到這份名錄後,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許多。

    這份名錄記載的正是細作名單,不過不是斐人的,而是騎司在斐國安插的眼線。

    剛剛秦老大給喬冉叫了進來,滿肚子怨氣和怒意,見到喬冉後就臭罵了一通。

    先說騎司玩忽職守,居然讓那麽多斐人細作潛入到了京中。

    然後又說喬冉死腦筋,斐人都知道安插細作,騎司就不知道也這麽辦嗎。

    秦老大罵了一通後,讓喬冉馬上想辦法也安插一些眼線入斐,算是以及之道還治彼身了。

    喬冉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等秦老大發完了火,從懷裏拿出了一份名錄遞給了秦老大。

    一看這名錄,秦老大罵不下去了。

    原本秦老大覺得斐國人挺臭不要臉,居然在京中安插了這麽多眼線和細作,這不是下三濫嗎。

    可一看這名錄秦老大這才發現,原來喬冉這個小壞蛋更加不要臉,騎司同樣在斐國安插了眼線,這厚厚的名錄上少說也有五六百人,光是斐國的都城裏就不下二百人,其中不少也都潛伏在達官顯貴的身邊。

    關於這份名錄以及騎司在斐國潛伏這件事,秦老大以前或多或少倒是知道一些,要是斐國沒有騎司的探子,當年喬冉也不可能隻身入斐殺了那麽多叛徒後全身而退。

    隻是他沒想到,這喬冉比斐人細作還誇張,弄了五六百人在斐國中潛伏。

    其實秦老大對這種事並不是很在意,幾乎沒有過問過。

    他是馬上的開國皇帝,奪這江山靠的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

    戰場殺伐之事,派遣細作、探馬、斥候倒是情理之中,可如今天下太平,太過倚靠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傳出去未必會惹人閑話說他這皇帝小人行徑。

    正因為如此,秦老大所以很少過問騎司之事。

    要不是今天出了這麽一檔子事,估計他退位的時候都未必會看這份名錄。

    值得一提的是,騎司一共倆統領,大統領是白千,不過這老太監基本上就是個傳話的擺設,副統領喬冉才是真正的最高領導。

    秦老大每天日理萬機的,不可能天天給騎司叫來詢問京中誰誰誰逛花船了,誰誰誰的夫人和府中馬夫幽會了,所以喬冉很少入宮,有什麽事都是派人直接告訴白千,而白千覺得這種事沒什麽必要去煩秦老大後也就束之高閣了。

    久而久之的,秦老大就很少過問騎司的事情了,更不知道這份名錄的事情。

    將這名錄一看,秦老大的心情立馬好了不少。

    越看,秦老大的心情就越來越好轉了。

    掄起不要臉,朕的騎司也不妨多讓啊,還有朕的侄兒,雖說遭了小半個月罪,可卻將京中的探子連根拔起,這麽算下來的話,咱大夏這是沒咋吃虧啊。

    上官鄂、聞人泰、盧通仨尚書被小太監領了進來,秦老大趕緊將名錄收好。

    他現在都被整出後遺症了,現在是瞅誰都覺得可疑。

    “為三位愛卿看座。”

    秦老大說完後,幾個小太監搬來了繡墩。

    三個尚書落座後,略微有些詫異。

    剛剛在議政殿中,秦老大可是滿麵的怒火臉色陰沉的可怕。

    就這麽一會功夫,又恢複了往常一般。

    上官鄂抬頭看了眼秦老大,心頭感慨萬千。

    天子喜怒無常,聖心是越來越難以揣測了。

    “三位愛卿,關於今天斐人細作一事,可有何感想。”

    上官鄂憂容滿麵:“駭人聽聞,著實是駭人聽聞,沒想到這斐人居然派遣了如此之多的細作潛伏在京中。”

    秦老大眼底掠過一絲小得意。

    瞧瞧,沒見識了是不,這才不到百人就給你嚇這熊樣,喬冉派到斐國騎司比這還多。

    聞人泰沉沉的歎了口氣:“陛下,還望明示,這斐人細作牽扯之人,其中不少都是朝中大員,臣倒不是為他們開脫,有些人是鬼迷了心竅,可也有人身在甕中不自知,若是全都獲了罪,豈不是正中了斐人下懷。”

    秦老大冷冷的哼了一聲:“身為朝廷命官更應無比謹慎,豈能讓這斐人如此容易就鑽了空子,一群廢物。”

    說是這麽說,秦老大也知道要是全部株連明正典刑的話,過幾日這議政殿中少說也得沒了三分之一的人。

    之前秦遊就和鳳七說過這事,這就是舉薦製度最大的弊端,同殿為官,大家不是朋友就是親戚,要不然也不可能推舉其他人當官。

    就說那京中巨富孫錦堂,隨便認識個五六品的官員,送錢送禮送姑娘,和這官員相熟後,這官員又為孫錦堂引薦其他官員,一來二去後,這官員身邊的朋友親戚都讓孫錦堂巴結個遍兒。

    拿下這個五六品的官員倒是無所謂,可要是連他身邊的親戚朋友全拿下的話,那真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了。

    最令秦老大鬱悶的地方也在於此,還真沒辦法全抓,不少人就是貪財好色罷了,倒也沒有真的做出危害國朝的事情,至少現在還沒做出來。

    沉吟了片刻,秦老大說道:“但凡與斐國細作有所交集的,查,嚴查,若是交集不深,申飭一番吧。”

    聞人泰微微鬆了口氣,說了聲“唯”。

    秦老大又看向了默不作聲的盧通:“盧卿家呢,關於此事,你是如何看的。”

    盧通抬起頭,眨巴眨巴眼睛。

    我怎麽看?

    坐著看唄,兵部拿人,刑部調查,吏部最後下定論,這事和我們戶部有什麽關係?

    沒關係歸沒關係,都被叫來了,盧通也不能一直裝啞巴看熱鬧。

    “駭人聽聞。”盧通憤慨的說道:“何止是駭人聽聞,簡直就是…駭人聽聞,對,駭人聽聞。”

    “不錯,朕今日也是震驚異常。”

    上官鄂苦笑連連:“陛下,不管怎麽說,這斐人細作在京中已是無所遁形了,以後這京城多加防患便是。”

    “不錯,朕亦有此意。”

    秦老大揮手讓殿內的幾個小太監全部離開後,繼續說道:“朕意將擴充騎司人手,三位卿家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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