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吃完飯就急匆匆的跟著寨子裏的孩子們去討要喜果去了。


    “注意安全。”李伊賀囑咐道。


    坐在對麵的小桑說:“小家夥適應能力比你強多了。”


    吃過喜宴,兩人在大江寨附近轉了轉。寨子裏的人們都沉浸在喜事的熱鬧的氣氛中,做佐寒的名望身份地位,大江寨其他八個部族的人們都會賞臉參加。梧桐是大江寨林姓部族的子女,兩個部族的通婚,會讓寨子內的部族之間關係更加的團結。


    “聖果的事情最後是如何處理的?”李伊賀問道。


    小桑說:“酋長白雲飛搜查過一段時間就不了了之,我覺得一定是聖女羲和跟白雲飛說了,要不然他絕不會這麽容易善擺幹休。按照他之前暴跳如雷的模樣,就算把赫黎九寨翻個底朝天也不足為過。”


    李伊賀說:“看來白雲飛還是蠻在意自己的女兒的。”


    小桑說:“這可就不見得,這個白雲飛如果真的在意自己的女兒。他就不會忍心讓自己的女兒當什麽聖女了。”


    第513章 狼子野心


    “你覺得那日偷襲暗算我們的人誰的嫌疑最大?”李伊賀詢問道。


    小桑說:“思來想去我覺得那個大祭司歸沐最為可疑,你跟他見過麵以後。咱們就去了半月島暮雲樓,他一定是忌憚咱們什麽,所以才會下此狠手。”


    “這幾日歸沐那邊可有什麽動靜?”李伊賀問道。


    小桑說:“這幾日歸沐都在各個寨子裏例行巡察,並沒有任何的可疑的地方。按理說他既然起了殺心,他就不該如何輕易的放過我們。他現在按兵不動實在令我摸不著頭腦。”


    李伊賀說:“歸沐隻是懷疑的對象,他並不見得就是真兇。再沒有找到有力的證據之前,一切都隻是沒有根據的臆測而已。”


    “等你找到證據時候恐怕早已命喪他人之手了。”小桑覺得李伊賀有些瞻前顧後優柔寡斷。


    “龍骨山那邊你探聽到了什麽?”李伊賀問道。


    “問過了,寨子裏的人都是一問三不知。”


    “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李伊賀湊到小桑的近前看著她。


    因為離得太近忽然讓小桑緊張起來,她慌忙的向後倒退了幾步。她說:“隻有一個人知道,就是死鴨子嘴硬的長老阿坤。”


    李伊賀對這個兇巴巴的老頭印象極其的深刻,因為過繼的養子跟外族的女子私奔。所以他極其的痛恨外族人。


    “你可曾從那個老頭的嘴裏問出什麽?”


    “如果我能夠問出什麽,我就告訴你了。關鍵是我什麽都沒有問出來,還討來一頓臭罵。那個老頭脾氣實在是太壞了。如果換做以前,我一定……”話隻說了一半,並沒有說完。


    他把小桑未說完的話補全了:“如果換做以前,你一定會殺掉那個老頭。”


    “我可沒有這麽說。”小桑否認道。


    李伊賀說:“殺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讓矛盾越來越激化。阿坤老伯場麵臥床難免脾氣暴躁,你應該學著多體諒他一些。”


    “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不用你毛小子來教育我。我的脾氣就這樣了,永遠都不會改變。”小桑生氣的說道。


    沒想到李伊賀隻是說了句話,小桑就炸毛了。他笑著說:“小桑你現在怎麽越來越敏感了,一點都不像我了。”


    “那我是什麽樣子的?”小桑氣勢洶洶的問道。


    李伊賀被這麽一問愣住。


    “你了解我嗎?”小桑問道。


    李伊賀迴答道:“我正試著你,小桑你可不可以放下你的敵意偏見。我們不是坦誠相見的好朋友嗎?”


    “誰跟是好朋友,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小桑情緒有些激動,她聲調有些高。


    李伊賀被搞得莫名其妙,他不曉得小桑因何而生氣,她前後的態度反應差距實在太大,不禁讓他懷疑不久前兩人所經曆一切不過夢而已。


    小桑轉身氣匆匆離開,李伊賀跟在她的身後追問道:“小桑,小桑,你等一等我。”


    “你去找阿坤詢問龍骨山的事情吧!別來煩我,我現在心情不好,如果要突然爆發,我可不能保證是否在這大喜的日子大開殺戒。”小桑沒有迴頭。


    李伊賀上前拉住了小桑的手道:“你到底是那根神經不對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


    小桑甩開了李伊賀的手道:“不用你管,我發不發脾氣關你什麽事。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我和你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求求你放過我吧!”


    “如果我剛剛有什麽言語不當的地方,那我向你道歉。”李伊賀雖然不明白小桑為什麽突然生氣,但是他絕不會對小桑不管不顧。


    “你沒有錯,是我錯了。”可以很明顯的看到小桑的眼睛裏有怒意。


    李伊賀對她說:“小桑,我希望你能夠放下心中的顧慮。我們兩個不再計較前塵過往,彼此放下成見接納對方成為互相的家人,難道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這些都是你自說自話,我可從來都沒有迴應過你。”小桑板著麵孔,她似乎在抗拒著什麽,她似乎在迴避著什麽。


    前後態度矛盾,令李伊賀實在摸不清頭腦,以前總聽聞女人善變,但是自從見到小桑以後,他才越發的感覺這句話非常的有理。


    林唯雪聰慧知性很少有這種無理取鬧大發脾氣的時候,黃曦瑤心性耿直喜歡直來直去有什麽話從不會藏在心裏。邱元嬰個性溫婉嫻靜從來不會太過出格的事情,封十八知書達理內秀十足絕不會像小桑這般不通情理。


    “你是怕我會離你而去嗎?”李伊賀問道。


    聽到這句話小桑的表情很明顯微微一怔,但是她很快就恢複如常道:“你胡言亂語說什麽,我和你什麽關係都沒有,我為什麽要怕你為離你而去。”


    “你渴望擁有家人,但是你又害怕擁有家人。因為擁有家人你就會擔心失去,得到又失去的那種感覺是難以承受的。我能夠體諒你心中那份焦慮矛盾。”李伊賀試著以最大限度容忍小桑。


    小桑看著他,那眼神似乎想重新的認識他。


    “你這個人真的很多事,自己都顧不了。還總是想著管旁人的事情。你這樣的人活該會遇到這麽多的麻煩。”小桑的語氣表情平靜了不少,就算眼神中的怒意也頓消無蹤了。


    “因為我就是好管閑事啊!”李伊賀自認自己不是一個十全十美的人,但是他做人做事都無愧自己的良心,他從不會做任何違背自己的心意的事情。


    小桑說:“你這樣會把自己害死的。”


    李伊賀說:“死不可怕,貪生怕死才可怕。人有輕於鴻毛也重於泰山。我雖然做不成什麽名垂千古的賢者偉人,但是我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無愧於心大丈夫!”


    這般有氣勢的話語,從李伊賀這般看似軟弱的人口中說出更有震撼力。男人的宏圖大誌就是他們肩膀上的羽翼,能說這般話語的男人,要麽鬱不得誌屈居人下,要麽一飛衝天扶搖萬裏。李伊賀雖然沒有什麽雄心壯誌,但是他品行高潔奇才高傲遠非池中魚龍比比擬。


    “有誌氣!”小桑拍手稱讚道,她說:“那些大話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這得需要你靠自己實際行動來證明你所言非虛。”


    “我會向你證明的。”李伊賀向小桑保證道。


    小桑說:“你無需向你證明什麽,我從未對你抱有過期待,所以你隨著自己的心意而活吧!”


    “那你呢?還想這般活著嗎?”李伊賀借機反問道。


    “我這般活著有什麽不好。”小桑有些躲閃李伊賀的目光,她打算正麵迴答李伊賀問題。


    李伊賀說:“這樣真的是活著嗎?”


    小桑抬眼看著他道:“你不要以為我跟你說了一些過去的事情,你就覺得你自己很了解我似的。我不會為任何人而改變,我隻做我自己。”


    李伊賀說:“我從未強迫你改變什麽,我隻是想讓你做迴你自己。現在你的不是拜火教的殺人兇器小桑,你是一個自由的小桑,你是屬於自己的小桑。”


    這些話不禁深深的觸動了小桑,讓她不禁陷入沉思之中。這麽多年以來她從未認真的思考過,她從未為自己活過。


    “把你心裏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隻要你能夠邁出第一步,接下來的路,我都會陪著你。”


    這些話語就像種子般在小桑的心裏生根發芽,那個曾經冰封的心在不知不覺總悄然融化了。那顆早已被汙濁的心,隨著那一顆顆種子的萌發出現了新的生機。原本已經對人生絕望的小桑,此刻重新的燃起了生活的信念。


    “小桑,你還生氣嗎?”李伊賀問道。


    “生什麽氣,我從未想過氣。”小桑否認自己的剛剛生氣了。


    李伊賀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話起效果了,小桑終於肯放下所有的顧慮,努力的敞開心扉向前邁步了一步。這一步極其的艱難,如果沒有足夠的勇氣很難做到。


    李伊賀與小桑一同去拜訪前長老阿坤,阿坤的妻子去參加喜宴還未迴來。還未等進屋就是聽到阿坤唿喊的聲音,他不斷的念叨著:“水,水,水……”那聲音就像樓下大黃牛的叫喚聲。


    李伊賀將水杯送到了阿坤的麵前,當阿坤看到給自己的送水的人是李伊賀後。他憤怒抬頭打掉了李伊賀手中的水杯,水杯掉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你怎麽會來?”阿坤已經脫相的麵容隻有眼睛賊亮賊亮的。


    李伊賀轉身又給阿坤倒了一杯水道:“長老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太多激動了。”說話間他將水杯送到了阿坤的跟前。


    阿坤看著他,那目光一點都不友善敵意十足。他接過水可能是喝得太快都嗆到了。他大聲的咳嗽著吼道:“滾,滾,我可不想看到你們這群狗崽子。”


    “長老,我們姐弟可是專程來看望你老人家的。您不要無情麽!”李伊賀臉上保持著和煦溫然的笑意。


    因為憤怒阿坤的前胸劇烈的起伏著,他吼道:“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們幹什麽?上次那個女娃向我詢問龍骨山的事情,你們我不知道你們打得什麽主意嗎?”


    李伊賀說:“我們隻是去龍骨山尋找一種珍貴的草藥,並沒有什麽惡意。勞煩長老您能夠體諒我們這些小輩的苦衷,幫幫我們吧?”


    阿坤吼道:“我絕不會幫你們,你們這群狼子野心的外族人。”


    第514章 軟磨硬泡


    “氣大傷身,長老你還是先冷靜一點。”李伊賀實在不擅長對付這種脾氣倔強又思想頑固的老頭,但是為了能夠盡快的找到治愈李睿什的血膽靈芝,他隻能跟阿坤軟磨硬泡。


    小桑將李伊賀拉到一旁悄聲說:“不如我對他下蠱,我就不信他不肯開口。”


    聽聞此話,李伊賀趕忙攔阻小桑這等危險的想法。他說:“萬萬不可,阿坤與我們無冤無仇,就算他不肯告訴我們關於龍骨山的事情,我們也決不可為難他老人家。他都這等年歲了,活不了多久了。經不起你蠱蟲的折騰的。”


    “你啊,就是太過宅心仁厚心地善良。”小桑也是一時情急,她並不是真的要傷害阿坤。老頭癱瘓在床,並就已經苟延殘喘命不久矣,她犯不著費力對付他。


    李伊賀非常的鄭重的跪在阿坤竹藤搖椅旁道:“長老,我知道你對我們姐弟意見頗深。但是我希望長老你能夠體恤我這個當父親的苦心,我隻是想救我的兒子。我從來都沒有加害苗巫族的想法,我不遠萬裏不辭辛勞就是為了尋找能夠救我兒的靈藥。長老你也是為人父母,一定能夠明白我這種心情吧!”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但是李伊賀為了救自己的孩子,已經數度給他人下跪了。為了孩子,他可以放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尊嚴。


    看到這樣的李伊賀,小桑微微愣怔,她並不是驚訝,而是被他挽救兒子執著的心意所震撼所感動。


    “別以為你們這樣,我就會心軟。”阿坤的兩隻眼睛就像瘋狗,憤怒咆哮不曉得他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負麵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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