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偏殿,常喜吩咐了幾個丫鬟好好伺候雪一之後,對雪一說:“主子,您就好好休息吧,奴才要去伺候萬歲爺了。”然後離開了偏殿。跟了齊瀟逸這麽久,常喜依然捉摸不準雪一到底是齊瀟逸的什麽人。不過從齊瀟逸讓她住偏殿來看,不管是什麽人,都獨享寵,不能怠慢。

    雪一好好地泡了泡澡之後,躺在了床上。很快就睡著了,朦朦朧朧夢到齊瀟逸要殺了自己。不,那不是自己,她與自己有一樣的麵容,卻一身白衣,宛若仙子,腰間掛著一枚玉佩,是雪佩。她是雪妃。

    雪妃懷中抱著一個剛足月的嬰兒,嬌笑著對齊瀟逸說:“皇上,你看!她多可愛。”齊瀟逸把孩子接到自己手上,輕輕地逗著她,一邊問:“雪兒,朕給小公主起好了名字,你看叫雲裳公主如何?”

    那白衣女子笑道:“好啊,雲裳公主。不過,臣妾給想了一個乳名,就叫靈兒吧。靈兒,集天地萬物之靈,會得到上天的庇佑的。”

    “好!雪兒說怎樣就怎樣。”齊瀟逸把女子摟在懷裏,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雪妃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突然,變換了場景。

    是在喧鬧的大街上,雪妃在一個紅衣丫鬟的伴隨下四處看著首飾古玩。忽見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外族人,一路叫囂著飛奔而來,不是往後看著大笑。

    雪妃皺眉看著他,當他路過他們麵前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馬後拖著一個女子,此時女子已經被地上的沙石磨得的血糊。沒有人看到她是怎麽出手,馬兒停住,而沒有防備的馬背上的那個異族人,直直的飛向了前方的城牆,撞在牆上跌落下來。雪妃讓人把她送去最近的醫館,自己走到也摔得重傷的異族人身邊,居高臨下說:“在海闌的地盤上還輪不到你如此囂張。”說完後,領著紅衣丫鬟迴宮。所有圍觀的人齊聲歡唿,“雪妃娘娘千歲千千歲!”

    接著這個場景消失,又是雪妃的寢宮。

    齊瀟逸慌張趕來,剛踏進房門就開始喊:“雪兒!雪兒!”

    雪妃聞聲走出來:“皇上,何事如此慌張?”

    “雪兒,你前幾日可是殺了一個巫國人?”齊瀟逸看著雪妃,等著她的答案。

    “巫國人?沒有啊。”雪妃迴答。

    “今日巫國的使臣來報,說海闌的雪妃娘娘殺了他們的三皇子。一定要我交出雪兒的人,由他們處置。”齊瀟逸話說得有些無奈。

    這時紅衣丫鬟趴在雪妃耳邊說:“娘娘,前幾日您在街頭教訓的那個巫國人,隻怕不死也半條命。”雪妃這才想起,確有此事。

    “若有此事,”雪妃的語氣稍稍有些僵硬的問,“你準備把我交給他們?”

    齊瀟逸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若有此事,隻怕朕也保不住你了。巫國三十萬大軍壓境,說若不給他們一個交代……”

    “再給我十天時間。”雪妃說道,十天之後我會自己迴來。

    “你要幹什麽?”齊瀟逸問。

    “以你現在的能力,以海闌如今的國力,靈兒擺脫不了和親的命運。我決不許我的女兒,背負著一個國家的責任來走完她的一生。我把她送給我師兄撫養,這樣她會自由自在的生活一輩子。你不要去打擾她的生活。”雪一神色如平時那般平靜。

    齊瀟逸把雪妃擁在懷裏,有些沉重的說:“朕答應你。”

    到此又轉換了場景。

    雪妃目光淡定和決絕的看向齊瀟逸,此時她的雪佩已經不在腰間。她對齊瀟逸說:“若臣妾一條命,能阻止人間生靈塗炭,值了。皇上好好治理你的江山,我不希望以後還會有誰和我一樣,因為國家衰弱而亡。”雪一此時覺得她就是自己,自己能清楚的感覺到,她平靜的偽裝下,心裏的恨其不爭,心中的無奈,還有心中斬斷情絲的苦楚。

    說完後,一把冰冷的匕首刺進了自己的胸口。齊瀟逸衝向前去,接住她滑落的身體,大叫:“雪兒——朕的雪兒!”

    “皇上,下輩子我會迴來,看你是不是值得我為你犧牲。”她用最後一分力氣說完這句話,眼睛不舍的合上。

    心口一陣刺痛,雪一從夢中驚醒。一時記不得自己是在什麽地方,習慣性的用手摸台燈開關,摸到睡前放在枕那邊的手電筒。打開照了一圈,才想起來自己和齊瀟逸進了皇宮。用手電筒照著帷帳的頂棚,再也睡不著。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自己收到那枚雪佩,難道自己與那個所謂的雪妃有什麽瓜葛?

    這一切都不得而知。齊瀟逸不可能告訴自己一切的來龍去脈,而且,從他的行為來看,他大概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而且,這件事一旦提起,齊瀟逸的反應會怎樣,自己也想象不到。在不清楚後果的情況下,自己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迷迷糊糊到了天亮,雪一翻身起床。外麵守著的丫鬟聽到聲響,走了進來:“雪主子,您醒了!奴婢給您更衣。”

    雪一道:“不用了,你去給我準備水,我要洗漱。”

    “胭脂已經去給主子準備了,蝶兒來服侍主子更衣。”原來這個丫鬟叫蝶兒。雪一不知道怎麽拒絕,坐到梳妝台旁,看著在一邊候著的蝶兒:“你來給我梳頭吧。”她們的頭實在麻煩,有一個人代替自己把這頭可惡的頭發收服,自己樂得清閑。

    “是。”蝶兒走過來,熟練的把雪一的頭發解下來,輕輕的梳著。雪一從銅鏡裏看到小丫頭柳眉細眼,麵容十分精致。開口問道:“你多大了?”

    “迴主子,奴婢今年已有十六歲了。”蝶兒似乎有些緊張。

    “你不用怕我,我就是一個人有些悶。我們聊聊天,不分主仆。”雪一說。

    “奴婢不敢。”蝶兒迴答。

    “你進宮多久了?”雪一又問。

    “迴主子,奴婢進攻一年又三月了。”蝶兒規規矩矩的迴答。

    雪一又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最後終於被蝶兒的拘謹整瘋了。開始默默的坐在椅子上,望著鏡中的自己發呆。

    洗漱完畢之後,常喜過來,說是齊瀟逸在宣德殿傳了早膳請她過去。雪一心想,無聊的一天開始了。

    早飯的時候,雪一看到齊瀟逸眼睛紅紅的,似是一夜沒睡的樣子。關切的問道:“昨夜沒睡麽?”

    “離宮這麽久,早有一堆奏折等著我呢。你以為皇上那麽好當?”齊瀟逸說。

    “還有很多麽?”雪一說。

    齊瀟逸點點頭:“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批完呐。”

    “我幫你?”雪一終於找到一件看起來有趣的事。常喜在一旁聽的直冒冷汗,這小丫頭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奏折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看得?

    齊瀟逸停下手中的筷子,看著雪一:“你?”

    雪一說:“我怎麽了?我比你那些大臣懂得都多。批個奏折有什麽難的?”

    “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剛剛那句話,我就能誅你九族。在皇宮不比在外邊,要懂得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齊瀟逸夾了一塊兒裏脊,慢慢嚼了起來。

    “我就看你辛苦,想幫幫你。結果被好心當作驢肝肺。什麽九族啊,這世界上要算九族,與我關係最近的隻怕就是你了。”雪一撇撇嘴,繼續和食物奮鬥。

    齊瀟逸接著說:“吃過飯,你收拾一下。讓常喜送你去雪苑,以後我可能沒那麽多時間去看你。你若自己無聊,可以去藏書閣看看,也可以去其他宮走走。”

    “好……”雪一有氣無力的迴答,然後小聲嘀咕:“你的那些娘娘那兒我是不去的,本來沒名沒分的住在宮裏已經夠危險了。她們不來找我茬已經夠幸運了,自己找上門去,說不定死無全屍都沒人知道。”

    “什麽死不死的!你好好在宮裏待著,隻要你不捅太大的簍子,自然沒人敢拿你怎樣。”齊瀟逸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你要有什麽事,就跟常喜說。他會幫你辦的。”

    “知道了。”雪一點點頭。

    吃過飯後,常喜就領著她去了雪苑。昨晚上,齊瀟逸讓她住在宣德宮偏殿,已經讓很多人睡不著了。今天又住入雪苑,更是在本來看起來十分平靜的皇宮裏引起了軒然大波。

    “什麽?皇上微服出巡在外麵帶迴來的野丫頭住進了雪苑?”瑾妃聽到這個消息,不小心打翻了硯台,把剛剛完成的潑墨畫毀掉了。一旁的丫鬟忙上前收拾,被訓斥:“離我遠點!看著你就犯堵。”

    丫鬟委屈的退下,是雪苑的那位惹了你,就會把氣撒我身上。

    “娘娘,奴婢聽說雪苑搬進了一位新主子。”玉妃的貼身宮女紫玉給她邊捶腿邊說。

    玉妃原本微閉的眼睛突然睜開,然後又閉上:“也好,滅滅德妃的氣焰。這麽多年後宮無主,她真以為她就是皇後了。”誰都知道德妃曾經仗著自己受寵,自己的父親又是大將軍,向皇上討過雪苑,結果被皇上訓斥了一頓。

    “可是娘娘……”紫玉想說什麽,卻閉了嘴。

    “你聽說了麽?雪苑又住進一位新娘娘。”一位小宮女對另一個小太監說。

    小太監不屑的說:“就這點事啊,宮裏誰不知道啊!”

    “不是說雪苑是已故雪妃生前的居所。大家不是說,隻有未來的……”小宮女話說了一半,被小太監捂了嘴,“你不想活了?皇上最忌諱有人提那人你忘了!要是被別人聽見,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小宮女慌忙也捂了嘴。

    “皇上!”德妃聽說雪苑住進了新人,急急忙忙去找齊瀟逸。走到宣德宮門口被常喜攔了下來:“娘娘,皇上正在批奏折,您別的時間再來吧。”

    “常喜,別以為我平時給你個好臉,你就忘了自己是奴才!讓開!”德妃原本心中被雪一的事弄得心緒不寧,這時常喜攔她剛好讓她撒氣。

    常喜陪著笑臉說:“奴才不敢!隻是這是皇上的旨意,奴才不敢違抗,就連娘娘您也得聽不是麽?娘娘還是請迴吧,萬歲爺的脾氣您是知道的。”

    “哼!”德妃瞪了一眼常喜,然後憤憤離去。在她轉過身的一瞬間,常喜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冷意,瞬間消失不見。慢慢走進殿中。

    “是德妃?”齊瀟逸聽到腳步聲,邊看奏折邊問。

    “迴萬歲爺,是德妃娘娘。”常喜答道。

    “今天不管誰來,一律不見。”齊瀟逸沒有抬頭吩咐道。

    “是!”常喜猶豫了一下,“若是雪主子來找皇上呢?”常喜是誰,早就看出了齊瀟逸待雪一與其他人不同。他跟了皇上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皇上與誰說話是用“我”,而不是“朕”。顯而易見,就算沒有名分,雪一也比一般的宮人高了不知幾等,何況連宮裏一直傳說隻有皇後能住的雪苑都賜了她。君心難測,沒準這後宮就要變天了,德妃娘娘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若是雪丫頭,若沒有要緊事,也不見。這兒不用你侍候,你先下去吧。”齊瀟逸說道。

    “奴才遵旨。”常喜迴道。

    “月。”齊瀟逸朝空曠的房間叫了一聲。

    “主子。”月從暗影裏出來,半跪在齊瀟逸麵前。

    “朕讓你找紅縈和當年小公主的奶娘,可有線索了?”放下手中的折子,齊瀟逸問。

    月迴道:“迴主子,屬下已經找到紅縈,奶娘三年前已經過世。”

    “人在哪?”齊瀟逸問。

    “在屬下家裏,什麽時候讓她來見主子。”月又說。

    齊瀟逸輕輕地歎了口氣,“帶她來見朕。”

    月應下後,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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