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珩眼神晦暗不明,原本如沐春風的臉上,此刻陰雲密布,那模樣活像發現妻子出軌的丈夫,讓人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看他這神情,蘇櫻雪暗忖,他該不會以為她是個不知廉恥,欲求不滿的女人吧?

    靠,她也很無辜好嗎?這種一眼就能看出的畫質不清的小黃圖,有什麽好看的,要不是她娘硬給她,讓她學習房中之術,她至於帶在身上,還陰差陽錯的被他看見?

    房間內一時尷尬非常,眼前的女孩兒,梳著婦人頭髻,臉上精彩紛呈,似有懊悔,又似乎尷尬異常。

    簡玉珩心裏嫉妒了好一會兒,她都沒有看過他的luo體,竟然先看了畫中別的男人的。

    可是看著她那滿臉無辜的樣兒,又不得不放緩了語氣:“這書為夫替娘子收著吧!雖你我目前還沒有夫妻之實,但娘子放心,該知道的為夫都知道,這種有辱斯文的書還是少看為妙,以免汙了娘子的眼睛。”

    “唉?不對,什麽叫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你知道管我什麽事?誰要知道了?你說清楚?”蘇櫻雪炸毛,也顧不得慎言,拉著簡玉珩的手作勢要與他理論,生了一肚子悶氣,朝他吼道。

    隻可惜對麵的男人就像據了嘴的悶葫蘆,再不理她。她插著腰,一副要與他理論的架勢,瞬間弱了下去。氣的自己跟個河豚兒似的。

    蘇櫻雪單方麵的冷戰一直從蘇府持續到簡家,其間竟是連吃晚飯時也沒再與那人說一句話。

    這兩天,天空一直陸陸續續下著小雪。戌時不到,屋外已經看不見半絲光亮!屋外的樹木,蕭然默立,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偶有北風唿嘯而過,刮的樹上的枯葉簌簌作響。

    屋內的女主人還在發著脾氣,其實具體在生什麽氣,她已經忘得一幹二淨,本也隻是一件小事兒,不知為何,氣從心頭起,仔細思量,卻無處可循。

    “娘子可消兒氣了?”終是忍不住,簡玉珩如墨的眼睛低垂,這幾天他的心裏也不好受,自成親那日說開後,小娘子對他的態度雖緩和了不少,但隱隱中卻仍然感覺到隔。確切的說她在他們之間豎起了一道牆,他努力的爬,卻始終不知道這道牆的終點在哪兒?

    為何會有這道牆?原因呢?小丫頭之前給他的解釋他一個字兒也不信!貿然相問,又怕嚇到她。他清楚自己對她的占有欲,也明白她在迴避他的感情,如此要是坦白的說出來,以這丫頭的聰明,估計今晚就能想個辦法,讓自己脫身逃走了。

    蘇櫻雪抿著唇,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迴答,燭光下的男子,白衣墨發,明目朗星。蘇櫻雪看著看著,忽然隻覺得,自己最近在這個男人麵前所有的表現,都矯情的令人可怕。

    她一向憊懶,來到古代,很多事兒更是能不管就不管了,把自己摘除出來,置身事外。

    可是這種生活狀態,在他麵前卻破了功。她向他炫耀自己的廚藝,向他展示自己的書法。她把她最好的一麵展現在他麵前,每每那雙如墨的眼眸,印著滿滿的驚喜時,她的心都是滿足的。

    她一直嘴硬,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他是渣男,不要再次付出真心。

    然而,這不行,她的思想先與理智。

    她愛他,從兩年前的初見到現在,一直不曾變過。

    前男友與她分手時,曾說她是個莫得感情的人。心腸比男人還硬!無法想象她這輩子能愛上一個人。

    想來可笑,她不僅愛上了,還愛的那麽卑微。這些天她在簡玉珩麵前,小女兒作態百出,聰明如她,早該認清自己內心,無奈當局者迷。

    今天這一通莫名其妙的冷戰,讓她徹底覺悟。

    蘇櫻雪苦笑出聲,罷了,既如此再在他麵前端著有什麽意思?不就是一個小妾和一個庶長子嗎?她嫁入簡家這麽幾天,旁敲側擊,可沒有聽說這號人物!若僅僅隻是當麵問問他,有何不可?當年表白被拒一百次,她都沒覺得丟臉,更何況現在。

    這樣想著,蘇櫻雪開了口:“簡大哥可知我在生什麽氣兒?”見對麵的男人點點頭,想了會兒又搖搖頭。

    蘇櫻雪又發出一陣苦笑,走到他的身邊,重逢以來,第一次打量他的眉眼,一雙眼光射寒心,兩彎眉渾如刷漆。再次在心底確認這是個她想征服的男人!

    “簡大哥可記得灑金街梨花巷左側口的兩顆老槐樹?”

    “如何不記得,當年你這丫頭說那兩個老槐樹有靈,硬逼著我在那槐樹下埋了一枚兒銅幣,歪理一堆,說什麽如果埋上銅幣,它就能保佑我娶上美嬌娘。”見她說起往事兒,簡玉珩淡淡的笑,她逼著他做的那些事兒,幼稚又荒誕,在此刻迴憶起來,卻有種別樣的幸福感。

    “如今簡大哥可娶上美嬌娘了嗎?”蘇櫻雪扭頭正視著他,言辭間,仔細聽竟能聽出淡淡的委屈。

    “如何沒娶上,這兒不就坐著一個?”簡玉珩說著,像當年一樣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頭。

    蘇櫻雪抬起素手把頭上的大手拿開,神色凝重:“簡大哥,你知道的,我已及聘兩年,並不是什麽小孩子。你對我一向這樣,若即若離。兩年前如此,現在亦然。我是個成熟的女人,並不像小女孩兒一樣心裏脆弱,你若是不喜歡我,明言拒絕,並盡量少做些令人遐想的曖昧舉動,我也不會對你肖想。成親那夜,原以為我們說的很清楚,楚河漢界劃的分明,如今你又為何處處做些令人胡思亂想的事情來?今日我之所以生氣,大抵也是因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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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火映在蘇櫻雪絕美的麵容上,平添了幾絲瀲灩,簡玉珩聽著她淡淡的控訴,心中一痛,他忽覺自己之前的糾結隱瞞,竟是多餘,眼前的女子要的僅僅是一個承諾,他卻怕嚇跑她,遲遲不語。

    憶起之前種種,竟覺得自己在這條追妻之路上,一開始就走了岔道。如果一開始就直接坦白,他的姑娘何至於會如此受傷?

    想及此,再不顧忌什麽,簡玉珩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嬌妻。聲音沙啞:“對不起!雪兒,我喜歡你,兩年前第一次見麵兒或許就喜歡上了,隻是那時不明白,情之一字兒失去了才恍然驚覺。”

    男人的心跳很快,咚咚咚一下一下的,有力的敲打在蘇櫻雪的心上。她似乎從心跳中聽出了男人的緊張與憐惜。

    這個久違的告白,她等了兩年。蘇櫻雪有些想哭,不知為何最近的眼淚,比她這兩年加起來都還多。男人抱著她,安撫的輕拍她的後背。這麽多年的委屈在他溫柔的舉動下,傾瀉而出。

    蘇櫻雪用力的捶打抱著她的男人,哭著控訴道:“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嗎?我對你表白了這麽多次,但凡有一次對我迴應,我都不至於這麽傷心。你說你可不可惡?”

    “可惡,可惡,都是為夫的錯!“

    “這也就罷,往事不必再提,可成親那日,明明有那麽多次機會,向我說出個中原委。你卻隱瞞不說,是何道理?我尚且不嫌棄你曾和別的女子有魚水之歡,生得一子。你卻與我定契約,劃清楚河漢界。你說你當不當得我原諒?

    蘇櫻雪說到情緒激動時,又狠狠的錘了一下抱著自己的男人。

    “一切都是為夫的錯,娘子切莫動怒,以免傷了身子。”簡玉珩從善如流的認錯,末了似從嬌妻的胡言亂語中聽出了一絲端倪,疑惑開口問道:“為夫從始至終隻喜歡你一個,娘子從哪兒聽的流言?竟說我與其他女子這種汙穢不堪的話?”

    “做了不認算什麽正人君子,枉你簡子都在文人圈,以高風亮節、光明磊落著稱。我親眼所見豈能有假?景德六年,秦淮河畔中秋詩宴,舫船內!孤男寡女,互訴衷腸。”蘇櫻雪越說越氣,從男人的懷抱掙脫出來,怒視著對方:“簡公子,可需要我繼續幫你迴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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