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蘇櫻雪歸寧的日子。

    這期間,蘇櫻雪與小姑子的關係,越來越好。她在廚房中總有一些新奇的想法,簡冰玉動手能力也很強,於是兩人取長補短。一起霸占了簡家廚房,接下來一兩天,簡家的夥食每一頓都特別美味,直把每個人都吃的肚兒圓。

    迴門那天,天上仍是飄著小雪,乍一出門,寒風襲來,蘇櫻雪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哆嗦。

    簡玉珩跟在她的身邊,似是有所察覺,什麽也沒說轉身返迴房間,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個暖爐遞給她。

    蘇櫻雪原就身體底兒子寒,這會兒抱著暖爐這才稍微有些暖意。

    待出了門,提前租好的馬車已經在門外候著。許是怕她凍著,簡玉珩側著身子站著為她擋了大半的寒風,直到看著她進入車內,才一個縱身,跟著進去。

    兩人朝夕相處了三天,這幾日簡玉珩對她的關心,她都看在了眼裏。

    更讓她釋懷的是,這些天,她逛遍了整個簡家府,也沒有看到兩年前秦淮詩會中看到的女子,庶長子什麽的就更沒有了?

    她是有疑問的,當年哪位女子去了哪兒?發生了什麽?這個家連她們的影兒都沒有?

    她不敢質問簡玉珩,也不敢表現的太在意。怕一旦開口有些真相讓她承受不起。簡玉珩這個男人對她的魅力是致命的,她怕自己深陷在他營造的溫柔中。

    一如當年秦淮湖畔,他們相識相知,他看她的眼神也曾偶爾溫柔深情,但後來呢?事實告訴她,她可能自作多情了,從始至終,他也隻是把她當妹妹,一切都是她夜郎自大,盲目的認為他隻是還沒有意識到喜歡她而已。到最後,現實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蘇櫻雪恍惚了很長時間,等到了蘇府大門,被母親引進門兒去,才逐漸轉醒。身邊的男人牽著她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直到兩人來到正堂,蘇父邀簡玉珩去書房談話,她才與他各自分開,迴了自己的閨房。

    才出嫁三天,再次迴到住了兩年的地方,蘇櫻雪卻有了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打量四周,所有的東西都不曾動過,她的閨房幹幹淨淨整整潔潔,想必母親必是派人成日打掃了。

    一坐在繡凳上,蘇母便再也不端著架子,一把抱過她“心肝兒肉”的叫。

    “瞧瞧,我兒這模樣,看著竟似瘦了!這幾天可有受苦?

    “子都那孩子對你如何?”

    “與婆母幼妹相處,我兒可有受委屈?”

    一連串兒的關切問題,盡顯一片慈母之心。

    蘇櫻雪躺在母親懷裏,聞著她身上淡淡紫檀香,一時竟感到溫暖無比,無論她是不是她親生母親,穿越這兩年來,蘇家父母卻是真心實意把她放到了心尖尖兒上寵愛!

    蘇櫻雪朝母親懷裏拱了拱,不知是不是這個房間太溫暖,或者是蘇母的話讓她頗為感動,竟矯情的滲出幾滴淚來。

    語氣緩了緩,與慈母說著這三日在簡家的生活,待說得親自做飯,又引得簡母一陣心疼,直說委屈了自己的女兒。

    兩母女在房間內聊了很久,臨出門的時候,才從這種別後重逢,噓寒問暖的氣氛中走出來。

    蘇母從懷裏掏出一本書,悄咪咪的環視四周,見門外沒有什麽人,方才遞給蘇櫻雪,小聲叮囑道:“雪兒,娘知你自小心思純善,不懂內帷那起子彎彎繞繞,但你如今已成他人婦,須得知,做人媳婦,開枝散葉才能在男方家族立穩腳跟。雖你婆婆是個和善人,但你若不能為夫家開枝散葉,久而久之,婆媳關係也會遠了。之前出嫁匆忙,娘還來不及教你房中之事兒,今兒你把這歡喜圖拿迴去,私下裏仔細觀摩,也好學習一番。”

    蘇櫻雪盯著這書,一時有些無語,她娘這是給他找了本春宮圖。

    真是沒想到她娘堂堂一山長夫人,春山書院眾學子的師母,竟然會收藏這種書。難以想象若是讓她那古板的父親看見了,會不會當場翻臉,罵自己媳婦兒有辱斯文。

    想是這樣想,蘇櫻雪頂著老母親期盼的眼光,也不敢不接,心道,這種程度的春宮圖有什麽好看的,想當年,她畫圖畫的心累的時候,限製級的高清片子看的不知凡幾。

    她不是不懂房中事兒,她隻是不敢跟那人行合歡之禮啊!

    見女兒乖巧的把歡喜圖收好,簡母才放鬆了神情,拉著女兒的手去前院用午膳。

    這邊廂,蘇父書房內。

    簡玉珩與老丈人也相談盛歡。

    蘇山長並不是一酸腐夫子,他雖隻中過舉人,但畢竟在這春山書院,教書育人幾十年,政治遠見還是有的。

    雖這春山書院僅是個小書院,這些年從他手上走出來的平步青雲的學子也有那麽幾個,其中最有能耐的當屬當朝戶部侍郎顧平謝!這也是當年通州寒門學子中的領軍人物。

    蘇山長了解簡玉珩這類書生,未來必定會步入官場。現如今他把手頭上的這些人脈均一一介紹給自家女婿,希望往後能幫他在仕途中添磚鋪瓦。

    簡玉珩麵上感激的一一應是,其實心中清楚,蘇父的這些人脈對他的幫助並不大。

    當年跟隨簡父的門下眾多,他暗自經營這些年,這些關係網早已經提前打好。外人都以為他的恩師王太傅,是看中了他的才學收他為徒,其實不然,這裏麵多少有當今聖上的囑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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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朝廷雖一片昌平,但士族之間盤根錯節,很多士族子弟,沒有真才實學,卻能靠家族蔭蔽,繼承爵位。相對比很多有才幹的寒門學子卻隻能在底層當官,才華得不到施展空間。

    沒有能力的士族弟子身居高位,官場腐敗層出不窮。

    當今聖上很早之前就有整治官僚主義的念頭,奈何朝中缺乏牽頭主持變革的人才,官員之間盤根錯雜的關係,動一發而牽動全身,就連聖上也暫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幾年前簡玉珩這個名字,以寒門學子領頭羊的身份再次傳入太宗耳朵裏,他似乎看到了變革希望,幾次與簡玉珩飛鴿傳書,了解了他對變革的看法後,派了王太傅南下通州,刻意栽培。

    是以簡玉珩早已成了天子看重的人才,一切隻待他科舉之後,當今聖上改革的步伐就要啟動。隻這事兒屬於高級機密,連家人也不便透露。

    因此嶽父談起以後入仕打算,他隻能順勢隱瞞!

    蘇山長不知個中緣由,自顧自的說的也很開心,女婿樣樣出色,對他恭敬有加,他平白得了個這樣的兒子,如何不老懷欣慰。

    午膳用後,蘇櫻雪領著簡玉珩迴了自己閨房。

    這是簡玉珩第一次來小丫頭的房間,這間閨房和他妹妹的大不相同,被屏風隔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大約是用於睡覺梳妝打扮的。另一部分就有些趣兒了,這一塊兒放置了個占地麵積不大的書桌。書桌上放著很多字帖。

    簡玉珩有些驚訝,他扭頭看著她:“你平時還喜練字?”

    蘇櫻雪哼了聲:“相公是什麽表情?女子精通書法不是很常見的事兒嗎?我也就隨便瞎寫些,跟相公比差遠了。”

    說是這麽說,蘇櫻雪心裏卻不這麽認為,她的字兒可是在他爹麵前掛了號的,如何能差了去。

    簡玉珩聽她這麽說,一時也來了興趣,嘴上好好好的哄著她,繞到書桌後麵。

    桌上原就擺著一遝蘇櫻雪閑來無事寫下的字兒。他隨手把最上麵的一張攤開,這一看,眼中的驚訝之色這迴藏都藏不住。

    她與他相識市井,原他以為她性格純善,活潑可愛,精靈古怪,這些性格上的優點足夠打動他。

    然而隨著這幾日朝夕相處,他發現她比他想的更出色。桌子上攤開的字兒,是一手纂花小楷,大多數女子臨摹這種字帖的時候,都帶著女兒家的靦腆秀氣,然他手上的這幅不一樣,這不是臨摹,它似乎自帶風骨,看上去灑脫寫意,意境高遠。

    簡玉珩朝蘇櫻雪拱拱手,真心實意的誇道:“娘子過謙,這字兒當得上一句大才。”

    “算你識貨,這可是我每天勤奮練習出來的呢!”蘇櫻雪被誇的一臉舒心,嬌俏的道。

    “今日為夫觀娘子閨房布置,甚是新奇,不若我們把家中的房間也布置成這樣,也好方便娘子讀書習字!況,娘子書法造詣之高,為夫莫不能及,以後也能方便指導一二。”

    對麵男人一臉謙虛的建議道,蘇櫻雪托著腮,思考一番,點頭答應。

    若能把他們住的房間也改成自己閨房的布置,那以後她練字就更方便了。蘇櫻雪想著,自動忽略了男人讓她指導書法的建議。自顧自的找了一處繡凳坐下。

    隻是剛坐下,那本藏在懷中的歡喜圖順勢從寬大的衣服中滑了出來。

    蘇櫻雪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待看清地上一副交纏的人物圖畫時,為時已晚。

    對麵的男人早已彎下腰,修長的手撿起那本歡喜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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