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亦明的舉動太過突然, 蘇依愣是沒反應過來。她後知後覺的樣子, 像隻樹懶, 幾秒後才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後, 她用手摸了臉頰被親到的地方, 並推開身邊的陸亦明, 雙目圓睜地瞪著他。
“陸亦明你這是和我來強的？”
她的話才剛一說完, 就瞥到不遠處的韓霖，他的臉上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而他身邊的白老師, 臉上則沒什麽表情，就是給人的感覺有點冷。
蘇依的內心忽然有一股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至於陸亦明偷親她的行為, 她有些反感，但還不至於惱羞成怒。
因此, 她現在隻能強裝鎮定, 以保持自己一貫的“處變不驚”的行事作風。
不過, 陸亦明卻像是占到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臉上樂開花的樣子, 他又靠近蘇依, 湊近她的臉頰麵前，輕浮得很。“覺得不爽你就親迴來？我是非常不介意的，況且我沒強吻你的嘴就已經很照顧你了……”
蘇依於是伸腿踢了他一腳, 攏緊自己的衣服轉身就走。
陸亦明跟上去, “你不看焰火了？多好看哪！”
“看你個頭。我迴家睡覺了你別跟著我。”
蘇依快步地拐進了一條小徑。
陸亦明得了便宜，倒是沒有再跟上去了，吊兒郎當地哼著小曲兒迴了放焰火的地方，收拾焰火包裝箱之類的東西。
他其實早就瞥到不遠處的白徐了，所以剛才為了宣示自己的“主權”，而他也對蘇依垂涎已久，就順勢趁機吃了蘇依的豆腐。
“陸哥，這還放嗎？”
一人指著一邊堆著的未放的焰火，問陸亦明。
陸亦明低下腰收拾著，頭也沒抬，“放個屁放，我老婆都迴家睡了你讓我放給誰看啊？！收拾收拾，咱也迴家洗洗睡了。”
他這話說得很大聲，像是故意地想讓不遠處的某人聽到似的。
ˉ
一邊的路燈下，韓霖取了頭上戴著的連衣帽子，打趣邊上的白徐。
“你的目標之一可是快有主兒的了，你打算怎麽辦？是時候展現你的真實麵目了，小蘇依可是很招人喜歡的，一不留神她就是別人的妹子了……”
白徐看了眼陸亦明的背影，嘴角卻扯了笑，夜風下，他的臉有種別樣的蠱惑感，把一邊的韓霖看得起了雞皮疙瘩。
“你這笑怪詭異的，能正常點不笑嗎？”韓霖說著，離遠了一些。
“感覺有些不爽呢，這種感覺……我還是第一次體會到。”白徐轉過身，朝一條小路直走而去。
韓霖在他的背後，搖頭。
“活久見，這家夥不會是吃醋了吧？”
說罷，他又狂甩頭，覺得有點不太可能。因為，他太了解白徐了。
想讓白徐吃醋，不太可能，畢竟，他想要的東西總是唾手可得，得不到的話，照他的性子，他可能就不要了，而不是想要搶迴來。
韓霖認識白徐這麽多年，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什麽東西都能唾手可得的人，對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樣東西，都不會有太大的興趣。
ˉ
第二天的早上，蘇依醒得很快。明明她昨晚上過了零點才睡的，現在不過六點的時間，她卻已經了無睡意。
她覺得奇怪極了。畢竟，她是個在節假日裏不睡到十點絕不起床的人。
今天大年初一，蘇依想了想，大家應該都去拜年了，補習什麽的肯定暫停了。想到這裏，她又撲進了被窩裏頭，想要繼續睡眠。
然而一陣手機鈴聲把她給吵醒了。
她從被窩裏頭伸了隻手到床頭櫃上，拿了手機接聽。
“喂哪位啊？”
她的聲音慵懶，聽著沒什麽力氣。下一秒，那聲音立馬讓她虎軀一震。
“是我。你起床了沒有？”
是她的白老師。
她清了清嗓子，迴道：“……我起來了，有事兒嗎白老師？”
“沒什麽，就想給你說聲新年快樂。”
“……這樣啊，那你也是，新年快樂。”
對於白徐一大早的在大年初一就給自己打電話，蘇依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她裹著棉被從床上坐起來，又對著手機加了句，“有紅包嗎白老師？”
她的聲音聽著有點悶，因為裹著棉被的緣故。
另一頭的白徐先是沒說話，隨後蘇依聽見他似乎是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好像還笑了，因為她聽見了那種輕笑過後特有的換氣聲。
“有啊，你要多大的？”
“您隨意，收紅包的哪還有自己提要多大的……”
“你要實體的紅包還是非實體的？”
“？”
蘇依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忙迴道：“實體的吧，那樣才有過年的感覺。”
“行，那你過來我家這裏拜年吧。”
“？”
不等蘇依發問，電話已經被掛斷了。她扔了手機，從被窩裏頭爬出來，迅速地穿好衣服洗漱一番後，背了個小小的斜挎包打算出門。
蘇晴正在廚房裏頭煮水餃，聽到動靜後，她忙端了一碗剛煮好的水餃出來。
“你去哪兒啊小依？先吃碗水餃吧？”
蘇依穿鞋的手一頓，她又脫了鞋，放了包，到廚房裏頭洗了手，坐到餐桌邊開始吃水餃。
水餃是素的，裏邊包的全是蔬菜，沒有肉。蘇依不挑食，但是，她也是喜歡吃肉的。於是隨口問了句，“媽，這水餃有肉餡的嗎？”
“有的有的，不過我買的肉還沒剁好，打算晚上再做肉餡兒的，就先包了素的。是不是素的不好吃啊？”
“沒有，素的也好吃。我就是覺得大過年的不吃肉有點奇怪，怕你年前把錢用光了……真是這樣的話，媽，你用我卡裏的錢買點年貨好了。”
“你爸爸上星期還打了三萬塊過來，怎麽會沒錢過年呢你這孩子……”蘇晴用湯勺攪拌著鍋底說道。
蘇依吃餃子的手一頓，抬頭問蘇晴，“爸他又開始打錢了嗎？我以為他在外邊這些年，已經把我和你給忘了。”
“不許這樣說你爸。”
蘇晴換了種語氣和蘇依說話，她關了火，走到餐桌邊坐下，“蘇依，吃完了，就給你爸爸打個電話過去問聲好。他是你爸，知道了嗎？”
“……”
蘇依並不是很想打電話，她放了筷子，臉變冷了一些，別過頭，道：“我都快忘記自己是個有爸爸的人了。”
若不是有照片，她其實都快要記不起來蘇東海到底長什麽樣了。
“蘇依，不許說這樣的話。我和你爸離婚了，但他還是你爸，這是改變不了的。你怨他沒關係，但你要知道，如果不是靠他給的贍養費，我們不會過得這樣舒心。”
蘇依麵無表情地看著窗戶玻璃，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這套房子，市值挺高的，蘇依的父母離婚時，蘇東海把房子留給了蘇晴，還留了一筆錢，然後，孤身去了另一個城市打拚。從此之後，蘇依沒有再見過自己的父親。
蘇依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現在在何地安家，也不知道他打拚得如何了，不過從他這些年每月打過來的生活費數目來看，蘇依認為，她的父親應該混得還不錯。
煮水餃時升騰起的水霧，從廚房裏彌漫開來，餐廳裏也漫了不少水汽。
蘇依放了筷子，低頭說了句，“我有十年沒有見過他了。”
ˉ
韓霖早上六點的時候就醒了，他洗漱一番後下了樓，才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樓下傳來的說話聲，像是私語一般的低沉。
他好奇得很，於是從欄杆處伸了顆腦袋往下看去，恰好看到白徐在和人講電話。白徐站在靠近陽台的地方站著，整個人逆著光。
韓霖看到白徐說著說著，還笑了。
乖乖，不是白徐一貫示人時的那種溫和有禮貌但是很籠統的“假笑”，他看到的，是那種不經意間從心底發出的那種笑，說實話，他還沒見過白徐這樣笑過。
有啥好笑的？他這一大早的又是在和誰打電話呢？
韓霖納悶著，輕手輕腳地下了樓，他輕悄悄地走過去，想從白徐的背後來次“突襲”。他豎起耳朵，打算走近點聽牆角。
“行，那你過來我家這裏拜年吧。”
白徐說了這話後，直接掛斷了電話。韓霖沒有來得及聽清楚他這是在和誰打電話。
“喲，你這是跟誰打電話呢？”韓霖背靠著一麵牆，打趣道，“讓我猜猜……嗯，肯定是小蘇依對不對？你倆說啥呢你笑這麽陽光？”
白徐收好手機，看了韓霖一眼，“沒什麽，我待會兒準備給她發紅包。你覺得我應該包多大的給她？”
“什麽鬼？發紅包？發給小蘇依的？”
韓霖覺得不可思議。他這人一向對收紅包沒有多大的興趣，也很難理解別人收紅包時的喜悅心情……畢竟，他的父母給他的零花就夠他揮霍的了，根本不需要紅包來救急。
“很奇怪嗎？”白徐開始找家裏的抽屜和櫃子，翻東翻西的。“家裏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紅包……”
“還真是要發紅包呢你？！嘿我說，按照習俗，這發紅包的一般都是長輩，這小蘇依和你是一個輩兒的，你給她發哪門子的紅包啊？”
白徐正蹲在一個櫃子前翻找紅包，他頓住手，又想了想，一本正經地道：“沒聽她叫我一聲‘白老師’嗎？這應該……也能算是長輩給晚輩發紅包了。”
“……神tm的長輩給晚輩發紅包。你的腦子從昨晚上開始是不是抽掉了？”
“有麽？”
“……難道沒有嗎？”韓霖湊過去，伸手，“白老師，那你也給我發一個紅包吧？我正好沒現金了正愁著呢。”
“你叫我‘白老師’無效，換別的。就叫一聲‘爸爸’好了，這樣我可以考慮給你也發一個。”白徐道。
“我去你大爺的占我便宜呢你……”
韓霖說著從地上撈起了自己的拖鞋，作勢就要砸過去，不過白徐的父親白樺恰好從樓上下來，韓霖瞬間又把拖鞋穿在了自己的腳上，找了沙發的一角坐了。
白徐關了抽屜，起身去了一個專門放雜物的房間裏，繼續翻東西。
“白叔叔早上好。”韓霖道。
“喲小霖，起這麽早呢？小徐呢？他起來了沒有？我看他房間裏頭沒人怎麽樓下也沒見著？”
“他在那小房間裏找東西呢白叔叔，我去幫你叫他出來。”
韓霖說著起了身，進了那小房間。房間裏的燈全被打開了，白徐站在一處櫃子前，皺眉翻了翻，隨後，他當真從裏邊翻出了一遝紅包。
“……”
韓霖走過去，瞅了瞅那遝紅包，道：“我聽我媽說這紅包也是分很多種的，有的用來慶生賀壽，有的用作喬遷之喜，有的用來喝滿月酒，有的用在結婚喜宴上邊……你這個是哪種的？”
白徐遂看了看紅包上的字，發現上邊寫著“囍”。還有“浪漫”、“新婚燕爾”、“百年好合”等等的字眼……
“……”
“……”
白徐盯著紅包上的字，覺得無語，然後他隨手扔掉了紅包。
“不包了？”韓霖問。
“包。”
陸亦明的舉動太過突然, 蘇依愣是沒反應過來。她後知後覺的樣子, 像隻樹懶, 幾秒後才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後, 她用手摸了臉頰被親到的地方, 並推開身邊的陸亦明, 雙目圓睜地瞪著他。
“陸亦明你這是和我來強的？”
她的話才剛一說完, 就瞥到不遠處的韓霖，他的臉上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而他身邊的白老師, 臉上則沒什麽表情，就是給人的感覺有點冷。
蘇依的內心忽然有一股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至於陸亦明偷親她的行為, 她有些反感，但還不至於惱羞成怒。
因此, 她現在隻能強裝鎮定, 以保持自己一貫的“處變不驚”的行事作風。
不過, 陸亦明卻像是占到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臉上樂開花的樣子, 他又靠近蘇依, 湊近她的臉頰麵前，輕浮得很。“覺得不爽你就親迴來？我是非常不介意的，況且我沒強吻你的嘴就已經很照顧你了……”
蘇依於是伸腿踢了他一腳, 攏緊自己的衣服轉身就走。
陸亦明跟上去, “你不看焰火了？多好看哪！”
“看你個頭。我迴家睡覺了你別跟著我。”
蘇依快步地拐進了一條小徑。
陸亦明得了便宜，倒是沒有再跟上去了，吊兒郎當地哼著小曲兒迴了放焰火的地方，收拾焰火包裝箱之類的東西。
他其實早就瞥到不遠處的白徐了，所以剛才為了宣示自己的“主權”，而他也對蘇依垂涎已久，就順勢趁機吃了蘇依的豆腐。
“陸哥，這還放嗎？”
一人指著一邊堆著的未放的焰火，問陸亦明。
陸亦明低下腰收拾著，頭也沒抬，“放個屁放，我老婆都迴家睡了你讓我放給誰看啊？！收拾收拾，咱也迴家洗洗睡了。”
他這話說得很大聲，像是故意地想讓不遠處的某人聽到似的。
ˉ
一邊的路燈下，韓霖取了頭上戴著的連衣帽子，打趣邊上的白徐。
“你的目標之一可是快有主兒的了，你打算怎麽辦？是時候展現你的真實麵目了，小蘇依可是很招人喜歡的，一不留神她就是別人的妹子了……”
白徐看了眼陸亦明的背影，嘴角卻扯了笑，夜風下，他的臉有種別樣的蠱惑感，把一邊的韓霖看得起了雞皮疙瘩。
“你這笑怪詭異的，能正常點不笑嗎？”韓霖說著，離遠了一些。
“感覺有些不爽呢，這種感覺……我還是第一次體會到。”白徐轉過身，朝一條小路直走而去。
韓霖在他的背後，搖頭。
“活久見，這家夥不會是吃醋了吧？”
說罷，他又狂甩頭，覺得有點不太可能。因為，他太了解白徐了。
想讓白徐吃醋，不太可能，畢竟，他想要的東西總是唾手可得，得不到的話，照他的性子，他可能就不要了，而不是想要搶迴來。
韓霖認識白徐這麽多年，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什麽東西都能唾手可得的人，對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樣東西，都不會有太大的興趣。
ˉ
第二天的早上，蘇依醒得很快。明明她昨晚上過了零點才睡的，現在不過六點的時間，她卻已經了無睡意。
她覺得奇怪極了。畢竟，她是個在節假日裏不睡到十點絕不起床的人。
今天大年初一，蘇依想了想，大家應該都去拜年了，補習什麽的肯定暫停了。想到這裏，她又撲進了被窩裏頭，想要繼續睡眠。
然而一陣手機鈴聲把她給吵醒了。
她從被窩裏頭伸了隻手到床頭櫃上，拿了手機接聽。
“喂哪位啊？”
她的聲音慵懶，聽著沒什麽力氣。下一秒，那聲音立馬讓她虎軀一震。
“是我。你起床了沒有？”
是她的白老師。
她清了清嗓子，迴道：“……我起來了，有事兒嗎白老師？”
“沒什麽，就想給你說聲新年快樂。”
“……這樣啊，那你也是，新年快樂。”
對於白徐一大早的在大年初一就給自己打電話，蘇依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她裹著棉被從床上坐起來，又對著手機加了句，“有紅包嗎白老師？”
她的聲音聽著有點悶，因為裹著棉被的緣故。
另一頭的白徐先是沒說話，隨後蘇依聽見他似乎是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好像還笑了，因為她聽見了那種輕笑過後特有的換氣聲。
“有啊，你要多大的？”
“您隨意，收紅包的哪還有自己提要多大的……”
“你要實體的紅包還是非實體的？”
“？”
蘇依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忙迴道：“實體的吧，那樣才有過年的感覺。”
“行，那你過來我家這裏拜年吧。”
“？”
不等蘇依發問，電話已經被掛斷了。她扔了手機，從被窩裏頭爬出來，迅速地穿好衣服洗漱一番後，背了個小小的斜挎包打算出門。
蘇晴正在廚房裏頭煮水餃，聽到動靜後，她忙端了一碗剛煮好的水餃出來。
“你去哪兒啊小依？先吃碗水餃吧？”
蘇依穿鞋的手一頓，她又脫了鞋，放了包，到廚房裏頭洗了手，坐到餐桌邊開始吃水餃。
水餃是素的，裏邊包的全是蔬菜，沒有肉。蘇依不挑食，但是，她也是喜歡吃肉的。於是隨口問了句，“媽，這水餃有肉餡的嗎？”
“有的有的，不過我買的肉還沒剁好，打算晚上再做肉餡兒的，就先包了素的。是不是素的不好吃啊？”
“沒有，素的也好吃。我就是覺得大過年的不吃肉有點奇怪，怕你年前把錢用光了……真是這樣的話，媽，你用我卡裏的錢買點年貨好了。”
“你爸爸上星期還打了三萬塊過來，怎麽會沒錢過年呢你這孩子……”蘇晴用湯勺攪拌著鍋底說道。
蘇依吃餃子的手一頓，抬頭問蘇晴，“爸他又開始打錢了嗎？我以為他在外邊這些年，已經把我和你給忘了。”
“不許這樣說你爸。”
蘇晴換了種語氣和蘇依說話，她關了火，走到餐桌邊坐下，“蘇依，吃完了，就給你爸爸打個電話過去問聲好。他是你爸，知道了嗎？”
“……”
蘇依並不是很想打電話，她放了筷子，臉變冷了一些，別過頭，道：“我都快忘記自己是個有爸爸的人了。”
若不是有照片，她其實都快要記不起來蘇東海到底長什麽樣了。
“蘇依，不許說這樣的話。我和你爸離婚了，但他還是你爸，這是改變不了的。你怨他沒關係，但你要知道，如果不是靠他給的贍養費，我們不會過得這樣舒心。”
蘇依麵無表情地看著窗戶玻璃，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這套房子，市值挺高的，蘇依的父母離婚時，蘇東海把房子留給了蘇晴，還留了一筆錢，然後，孤身去了另一個城市打拚。從此之後，蘇依沒有再見過自己的父親。
蘇依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現在在何地安家，也不知道他打拚得如何了，不過從他這些年每月打過來的生活費數目來看，蘇依認為，她的父親應該混得還不錯。
煮水餃時升騰起的水霧，從廚房裏彌漫開來，餐廳裏也漫了不少水汽。
蘇依放了筷子，低頭說了句，“我有十年沒有見過他了。”
ˉ
韓霖早上六點的時候就醒了，他洗漱一番後下了樓，才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樓下傳來的說話聲，像是私語一般的低沉。
他好奇得很，於是從欄杆處伸了顆腦袋往下看去，恰好看到白徐在和人講電話。白徐站在靠近陽台的地方站著，整個人逆著光。
韓霖看到白徐說著說著，還笑了。
乖乖，不是白徐一貫示人時的那種溫和有禮貌但是很籠統的“假笑”，他看到的，是那種不經意間從心底發出的那種笑，說實話，他還沒見過白徐這樣笑過。
有啥好笑的？他這一大早的又是在和誰打電話呢？
韓霖納悶著，輕手輕腳地下了樓，他輕悄悄地走過去，想從白徐的背後來次“突襲”。他豎起耳朵，打算走近點聽牆角。
“行，那你過來我家這裏拜年吧。”
白徐說了這話後，直接掛斷了電話。韓霖沒有來得及聽清楚他這是在和誰打電話。
“喲，你這是跟誰打電話呢？”韓霖背靠著一麵牆，打趣道，“讓我猜猜……嗯，肯定是小蘇依對不對？你倆說啥呢你笑這麽陽光？”
白徐收好手機，看了韓霖一眼，“沒什麽，我待會兒準備給她發紅包。你覺得我應該包多大的給她？”
“什麽鬼？發紅包？發給小蘇依的？”
韓霖覺得不可思議。他這人一向對收紅包沒有多大的興趣，也很難理解別人收紅包時的喜悅心情……畢竟，他的父母給他的零花就夠他揮霍的了，根本不需要紅包來救急。
“很奇怪嗎？”白徐開始找家裏的抽屜和櫃子，翻東翻西的。“家裏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紅包……”
“還真是要發紅包呢你？！嘿我說，按照習俗，這發紅包的一般都是長輩，這小蘇依和你是一個輩兒的，你給她發哪門子的紅包啊？”
白徐正蹲在一個櫃子前翻找紅包，他頓住手，又想了想，一本正經地道：“沒聽她叫我一聲‘白老師’嗎？這應該……也能算是長輩給晚輩發紅包了。”
“……神tm的長輩給晚輩發紅包。你的腦子從昨晚上開始是不是抽掉了？”
“有麽？”
“……難道沒有嗎？”韓霖湊過去，伸手，“白老師，那你也給我發一個紅包吧？我正好沒現金了正愁著呢。”
“你叫我‘白老師’無效，換別的。就叫一聲‘爸爸’好了，這樣我可以考慮給你也發一個。”白徐道。
“我去你大爺的占我便宜呢你……”
韓霖說著從地上撈起了自己的拖鞋，作勢就要砸過去，不過白徐的父親白樺恰好從樓上下來，韓霖瞬間又把拖鞋穿在了自己的腳上，找了沙發的一角坐了。
白徐關了抽屜，起身去了一個專門放雜物的房間裏，繼續翻東西。
“白叔叔早上好。”韓霖道。
“喲小霖，起這麽早呢？小徐呢？他起來了沒有？我看他房間裏頭沒人怎麽樓下也沒見著？”
“他在那小房間裏找東西呢白叔叔，我去幫你叫他出來。”
韓霖說著起了身，進了那小房間。房間裏的燈全被打開了，白徐站在一處櫃子前，皺眉翻了翻，隨後，他當真從裏邊翻出了一遝紅包。
“……”
韓霖走過去，瞅了瞅那遝紅包，道：“我聽我媽說這紅包也是分很多種的，有的用來慶生賀壽，有的用作喬遷之喜，有的用來喝滿月酒，有的用在結婚喜宴上邊……你這個是哪種的？”
白徐遂看了看紅包上的字，發現上邊寫著“囍”。還有“浪漫”、“新婚燕爾”、“百年好合”等等的字眼……
“……”
“……”
白徐盯著紅包上的字，覺得無語，然後他隨手扔掉了紅包。
“不包了？”韓霖問。
“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