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在馬上快速奔跑,手執長槍對刺,兩邊的馬速加起來,合在槍上的力道是一個恐怖的數字,騎兵一旦刺中對手,必須立即鬆手,否則你的手臂便等著斷裂吧,甚至連人也帶著飛出去,但這種一刺便鬆手的技術可不那麽好掌握,早或遲都不行,早了,你還沒刺著對方就自動放棄武器,遲了即便幹掉了對方,自己也完了。所以這種易碎的槍杆便派上了大用場,一刺中對手,受力的槍杆嘩啦一聲,自己便散了架,騎兵的手臂受力程度便直線下降,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傷害。


    度遼營的騎兵環首刀也與這個時代的人有些不同,刀身細長,略微帶著一點點弧度,周澈對於騎兵的配備是不遺餘力的,好不容易搜集的一些質量上好的鐵,都被他用來打製了騎兵刀,如果有鋼的話,那這種刀將會更加好用。


    看到自己的騎兵被輕易地穿透陣形,達耶魯鹿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這度遼營真是一個新組建的營?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騎兵,而且基本訓練有素,這種戰鬥力,比我族精銳也不差啊?”


    阿其諾看到己方騎兵不斷落馬,臉色很不好看,“這周澈乃是大漢豫州袁氏女婿,袁氏是中原豪族,對他定是大力支援,這才可能有這樣一批騎兵,或者這批騎兵根本就是從幽州邊郡的軍隊中來的。”


    兩人說著話,俞實的騎部已是在衝破敵陣後,遠遠地繞了一個大圈,再一次一頭紮了進來。從另一個方向開始突擊,片刻功夫,居然讓他殺了一個一進一出,南匈奴騎兵倒下數百騎人馬,而俞實的騎兵居然損失不到百人。


    這種交換比讓周澈和沮授都感到有些驚訝,“看來自己還是高看了這個時代的草原騎兵戰術。”周澈暗自想到,草原蠻族個人是強,但戰場紀律比起度遼營來,差得太遠。


    俞實殺得極其痛快,但這一次衝殺出來後,他卻必須返迴了,因為周澈給他下了嚴令,一個來迴,必須迴城。


    戀戀不舍地俞實很是不甘地看著已被他衝得七零八落的對方騎軍,撥轉馬頭,向副陽要塞衝去。


    不出意料之外,黃昏時分,左堡率先失守,幸存守衛撤迴主城,緊接著右堡也是搖搖欲墜,周澈幹脆下令右堡的士兵立即撤出,左右兩側衛堡旋即被達耶魯鹿占領,從兩側衛堡開始對黃蓋部的陣地形成威脅,周澈利用衛堡,城下陣地,主城形成的這一片死亡陷阱被破,黃蓋部已在達耶魯鹿的覆蓋打擊之下,迫不得已,黃部隻能向後收縮,陣地向主城方向撤進。


    達耶魯鹿在付出三千餘人的傷亡之後,終於掃清了外圍陣地,隻接對副陽主城形成了威脅。


    達耶魯鹿在夜幕降臨之時停止攻擊,收兵迴營,對撫遠外圍的打擊便如此艱難,讓他出乎意料之外,略顯焦燥,小小的衛堡便已如此困難,那比衛堡大上十數倍,防守士兵也多上十餘倍的情況下,攻擊難度可想而知。


    內心裏達耶魯鹿甚至想到放棄本次計劃,但理智卻又告訴他絕不能如此,自己原本不過是一個小部落首領導,得羌渠的賞識,在族滅之後竟然一步登天,成了白部的左校王,統率遠遠強於自己原部落,而且多得多的人手,上一次的失敗已讓白部之內對自己議論紛紛,很是質疑自己,但羌渠大單於頂住了壓力,仍然給予了自己足夠的信任,如果這一次再失敗,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還一無所獲的話,隻怕大單於再賞識自己,也無法為自己說話了,白部之內還是一個以實力說話的部族,即便羌渠大單於有絕對的權威,但也不能封住部下的嘴,自己沒有實力,孤家寡人一個,如果不能表現出自己高人一等的能力,那在白部之內如何立足?


    “傳令,調烏拉特駐軍一萬人,押送百台蒙衝車,攻城車,於明日抵達副陽,參與攻城。”達耶魯鹿下定決心,此塞一定要拿下。


    阿其諾坐在一邊,臉色不是很好看,他雖然在白部裏隻是一個小小的千夫長,但是是羌渠欽定的達耶魯鹿的副手,是羌渠重點培養的年輕一代中的頂梁柱,再加上他與白部第一大將虎赫之間的關係,讓他在白部之內官職雖低,但卻地位很高。


    達耶魯鹿下達命令時,阿其諾並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在他看來,烏拉特留下萬人駐守已經足夠,而副陽,的確需要生力軍的加入,小小的副陽,讓白部勇敢的戰士連接兩次失敗的話,他內心無法接受,多年來他隨著大單於百戰百勝,那裏受過這種窩心氣。


    草原聯軍休息了,準備明天發起更猛烈的進攻,而副陽城下,黃蓋部卻仍在埋頭幹活,主城前千步以內,將全部預設新的陣地,一排排的拒馬,鐵棘,巨石被士兵搬了出來,在這些障礙的後麵,一條條新的壕溝已在開始挖掘,挖掘出來的泥土被壘成新的胸牆,而在胸牆的背後數米處,又是一條新的壕溝,如這樣的防線共布置了三條。


    在最前邊,黃蓋派了一小隊士兵在地上挖出了無數小小的淺坑,這是黃蓋與蠻族騎兵作戰學來的一點小方法,但卻異常實用,想想吧,狂奔的戰馬馬蹄一下踩進了這些小坑,喀吧一聲,馬蹄折斷,騎士摔下來,在這片洪流中,隻有被踩成肉泥的下場。


    黃蓋部一直小心得幹到下半夜,才總算按照周澈的陣圖將聯線設置好,累得狗一般地黃蓋部才撤迴城中,韓猛率一千五百士卒頂了上來。


    “睡覺,全部睡覺,明天咱們在城上給兄弟部隊助威。”黃蓋在城上邊走邊喊,給士兵們打著氣,兩天下來,他的一千五百士卒已不到千人,而且其中還有很多人帶了傷,此時,輕傷是不可能下一線的,隻能隨便包紮一下,好在有個江東軍醫。


    周澈也沒有睡,他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看著對麵燈火通明的南匈奴大營,從明天開始,將迎來真正殘酷的戰鬥,自己這五千人,不知有多少人能在戰後活下來?


    今天的犧牲,是為了來日的安寧。周澈在心裏安尉自己,來這代已很久了,但他仍然不能做到視人命如草芥,每每看到戰士的士兵屍體被抬下來,或者傷兵營中傷兵的哀號,心裏不極不舒服。


    佇立在城樓上,周澈一直默默地站到了天亮,達耶魯鹿會調動烏拉特的駐軍吧?這是此次作戰最關鍵之處,否則,自己在這裏的所有犧牲都沒有價值。


    淩晨時分,軍統的一名情報人員帶來了讓周澈興奮的情報,看到急匆匆跑來的劉彥臉上的喜色,周澈便知道事情已在向著自己有利的一方發展。


    “將軍,今天晚上,駐紮在烏拉特的蠻軍開始調動,約有一萬人馬押運著蒙衝車,攻城車向副陽而來,估計明天中午抵達。”


    “魚兒咬鉤了,但還咬得不夠結實,我們還需要再加一把火啊!”周澈微笑。


    此時城上城下,同時冒出無數的炊煙,已經開始準備早飯了,很快,新的一天的戰鬥便要開始了。


    副陽攻防戰事正酣之間際,度遼營的首席軍師,周澈最看重的助手沮授帶著一批人施施然地到了益林,益林距副陽要塞約有數十裏,主要是山區,並州最主要的鐵礦便在這裏,這裏的鐵礦不僅儲藏量,而且品質極佳,一直以來,便把持在太原王氏一族手中,益林王家家主是王海是太原王氏嫡係出身,即便是丁原,雖然對於王家偷偷販賣生鐵到草原而不滿,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暗示太原王氏在數量上一定要嚴格控製,絕不能讓其威脅到並州的生死存亡。


    對於這一點,王海也是無可奈何,他對於販賣生鐵這種戰略物資心裏是很不滿的,這等於是直接在資敵,草原上極其缺乏鐵礦,所需生鐵全靠交易,主家的這種作為,作為王氏一族來說,對草原的交易卻又能帶來巨大的經濟利益,這讓族中某些人對於丁原的抱怨不屑一顧,他們對於草原人根本沒有放在眼中,幾百年了,也從不見草原上的蠻族能打進中原。


    丁原無奈,隻能嚴利地告訴太原王氏,數量上一定要把住關,但至於實際情況如何,他心中也沒有底,自己看到的帳薄到底是不是完整的他不能確定,但每每看到王海給王氏一族送去的海量銀錢,他便知道對方肯定突破了自己的底線。


    他隻能閉口不言,甚至還信誓旦旦地向丁原表示,一發皆在控製之中。


    自從接到度遼營的征兵令,王海便適時病到,不能起床了,由於沒有主事人,益林王家當然也不能亂拿主意,將礦兵送到度遼營去,於是這事便拖了一天,但王海想不到的是,才剛剛過了一天,度遼營便已經到了,更讓他惱火的是,他們派出去通知太原王氏的人被攔截了下來,對方將這名信使送迴來時臉上露出的冷笑,讓王海開始意識到情況很不妙,於是乎,他的病便更重了。他此時隻有一個字,拖,拖下去,隻道這次戰爭結束,或是讓太原王氏知道。


    沮授是帶著那個江東軍醫來的,你不是病了麽?好,我這裏有軍醫來給你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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