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無奈地笑了起來的,“你不願意,真好,我也不願意。我真怕你是大義凜然的女子,會為家國報效。媗兒的身世……媗兒其實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蘇晚笑了起來,似梨花皎皎,“從姨母的口中,下人的口中,媗兒或多或少都知道了。隻是要哥哥承認對吧。”


    他捏著小丫頭的臉蛋,“是的,莊妃是你的母親,原來是皇帝的妃子,後來成了匈奴的閼氏。所以,你我無血緣關係。父親將你養在府中,後來父親走了之後我照顧你。”然後,他望著莊媗就笑了起來,“哥哥就喜歡上了你。”


    莊媗是一個絕對不會臉紅的丫頭。


    她在這個時候很自然而然地雙手攀住了蘇晚的脖頸,在他的唇上輕輕地一吻,低低地笑道,“那是自然啦。媗兒也愛哥哥。”


    我看著蘇晚雪白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突然想起了一句話,形容心中莊媗再是適合不過。


    “大好兒郎不要,偏愛那些,少年孱弱。”


    “所以呀,”蘇晚哄孩子一般對她低低地道,“媗兒不願和親,哥哥也不想要媗兒和親,但是事情總要解決的對不對呀?”


    莊媗點點頭,“哥哥想要怎麽辦?”


    “媗兒不願和親,那麽哥哥便去戰場上擊退匈奴。”


    我聽見這模樣孱弱的青年說出了這句話。


    這是一個從來沒有用過刀,從來不曾碰過劍的人,在滿朝武官無一人能夠帶兵打仗,在他愛的姑娘必須和親的情況下,這一向體弱多病的青年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從戎。


    我突然想起,在今早的朝上,在皇帝為蘇卿意下如何,在他們說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可以帶兵的時候,蘇晚上前了一步,認真地道,“臣可一試。”


    這一試便豁出了性命。


    也許蘇晚是自私的,莊媗也是自私的,在家國麵前,他們更在乎兒女私情,但是,情之一字,從來都是無奈之此。


    從此拿劍披戎裝,奔萬水千山的劫,對抗千軍萬馬,隻為了他愛的姑娘,能好好地在他的國度中。


    這是蘇晚,莊媗愛的蘇晚。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都說我短小,那我今天就來一個肥的。


    感動麽?有沒有獎勵?


    ☆、相思(一)


    蘇晚終究是以孱弱之身入了戰場。


    我和扶蓁還商量過要不要跟著蘇晚到前線。


    扶蓁表示他都可以,但是莊媗這邊的情況好歹也要有人看著。於是,我們愉快地分工了。扶蓁和蘇晚去戰場,我則看著莊媗。


    蘇晚是一個文臣,皇帝之所以會允許他帶兵打仗,我覺得是因為蘇晚在政治上太強悍了,以至於給人一種無所不能的感覺。


    蘇晚走到那天,莊媗送他到了京郊。


    十裏長亭,一裏一別離,一步一不舍。


    莊媗和蘇晚的手始終交握著。


    小姑娘穿著紅豔豔夾衫,走在他的身邊。沒有眼淚,兩人一路十指相扣。


    到了京郊之後,莊媗對蘇晚道:“哥哥要保重。”


    蘇晚摸著莊媗的頭,蒼白的麵容浮上了一絲笑意,“哥哥自然是會保重的。你在府裏要乖乖的,哥哥不在的時候,你就盡量不要出去,等哥哥迴來再帶你好好兒玩。


    莊媗“撲哧”一笑,“媗兒才不是那麽愛玩的人呢。然後她又嚴肅認真了起來,“哥哥且放心,媗兒會乖乖地在府裏等著哥哥,哥哥你要早點迴來。”


    她說著似乎是十分不舍,也不顧眾人在場便伸出手抱住了蘇晚,墊起腳,將頭擱在蘇晚的肩窩上,“媗兒很想你的。”


    “嗯。”蘇晚迴抱著她的擁抱,在她耳邊低低地道,“媗兒,等哥哥迴來,哥哥便娶你好不好?”


    莊媗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然後捏了捏自己的臉蛋。


    蘇晚無奈笑道,“是真的,沒有在做夢。”


    莊媗無比歡喜地看著他,“可要早一點兒迴來娶我。”


    蘇晚走的時候,櫻花已經謝了,此時新開了一種紫色的花,花瓣隨風招展。


    兩個人在京郊的花海畔緊緊地抱著。


    我看見扶蓁穿著一身深紅色的衣裳,又看著今兒我穿著素白長裙,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邊是男子白衣女穿紅,到了我和扶蓁這,倒是生生顛倒了過來。


    人家那邊在依依不舍,而扶蓁也是要和我分開的,我覺得如果我不表示一點什麽,似乎實在過意不去。


    於是我輕輕地咳了咳,看著扶蓁,認真地道:“那個,你要小心一點。”


    扶蓁淺淺一笑,懶懶地道:“蘇晚是去打仗,而我又沒有做什麽,為何讓我小心一點?”


    我:“……”


    扶蓁走到我的身邊,輕輕地順著我的頭發,“莫非你舍不得我?”


    我白了他一眼,“我看過去像是會舍不得你的人嗎?”


    “像。”扶蓁淺淺地笑了起來,“很像。”而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像變戲法一般,手上突然變出了一個蜜汁雞腿,遞給我道,“我不在的時候,你肯定懶得連出去尋東西吃都不出去了。喏,這個給你。”


    我看著他手上這還熱乎乎的蜜汁雞腿,有些震驚地看著他。


    “這個東西是哪來的?”


    扶蓁坦白地解釋道,“今兒早上走的時候,看見那酒家廚房還有一個蜜汁雞腿。本來想帶著自己吃但想想,邊境那邊好吃的應該也很多,索性便留給你了。”


    “哦,謝謝你啊,”我拿過了那有荷葉包著的雞腿,撕了一口,道,“總之你要小心。”


    扶蓁看著我一口一大塊雞肉的模樣,低低地笑了起來,突然輕輕地俯下身湊到我的耳邊,吐著氣,慢悠悠地道,“如果想我的話,如果想我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這人挨得我太近,我如果一轉頭,隻怕他的唇邊要貼上我的耳。於是我不敢動彈,應付地問了一句,“如果想你的話要怎麽樣?”


    扶蓁笑出了聲,笑聲就在我的耳邊迴蕩,聲音微啞,“如果想我的話,就等我迴來看你。”


    我還以為他有什麽辦法能夠和我聯係了,卻來說的是這一句話。


    我忍不住在心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嘴上也都不閑,繼續啃著他給我的那個蜜汁雞腿。


    早上出門早,我還沒有吃早飯呢。


    不得不說在吃這個方麵,扶蓁是相當貼心的。


    有一句話叫“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


    我覺得既然扶蓁送了我一個蜜汁雞腿,那麽在他臨走前,我也一定要送他一點什麽東西。


    但是我好像,真的什麽東西都沒有呀。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突然看見一顆樹,樹上結出了好幾個個已經泛紅了的木瓜。


    隻是那棵木瓜樹十分的高,我輕輕推開了扶蓁,對他道:“你等我一下,給你一樣東西。”


    於是,我便走到了那木瓜樹前,在這個時代我並沒有辦法使用任何的術法,所以我便上演了空手爬樹。


    我“哧溜哧溜”爬到了樹的最尖端,伸手摘下上麵最大最紅的木瓜,然後正準備下樹。


    正要下樹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一件讓我感到無比憂傷的事情。


    我的頭發被樹上的碎葉給勾住了。


    那葉子許是被蟲子咬了,十分不規則,頭發就這麽被它給纏住了。


    而這個時候,我一手拿著木瓜,一手抱著樹,兩隻腳也緊緊地夾著那一棵樹。如果我鬆開了手,隻怕我要從那樹上掉了下去。


    我目測了一下那樹的高度。


    嘖嘖,好可怕。我覺得如果我掉下去的話,少說也要摔傷。我心中不禁無比惆悵起來。


    扶蓁正往我這個方向看,似乎發現了我的窘迫,問我道,“未薌,你怎麽還不下來?”


    “我的頭發勾住了樹上的葉子。”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哦。”扶蓁淡淡地點點頭。


    “你難道沒有什麽表示的嗎?”我睜大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他微微一笑,“要我幫忙嗎?”


    我立刻點頭如搗蒜,“自然是要的。”


    扶蓁莞爾一笑,“那你說兩句好聽的給我聽聽。”


    不要臉的家夥,到這個時候還要我說好聽的。


    我真的很想下樹呀。


    早就知道不給他那木瓜了。


    扶蓁在木瓜樹下,仰頭看著我,唇畔的笑意淺淺淡淡,似當初紛紛揚揚落下的櫻花雨。


    那,說些什麽好呢?


    ☆、相思(二)


    那,說些什麽好呢?


    要對扶蓁說些好聽的話,我在樹上,看著樹下那人淺淡的笑意,臉上堆滿了笑,道:“扶蓁你長得可好看了,無愧幽都第一美人的稱號。我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是這天上地下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扶蓁在樹下,微微抬了抬眼看著我,眼眸中揚起絲笑意,“這話我聽多了,習慣了。”


    “嗬嗬。”我在心裏暗道。長得好看的人,對別人讚美還不高興。說這話聽多了,簡直是欠揍。


    然而我心裏暗歎是一迴事,明兒上我還是非常誠懇地看著他道,“你是一個特別關心別人的人。每次我餓的時候你就會給我帶好吃的。你可好了,是一個特別好的雇主。”


    扶蓁勾唇,莞爾一笑,“還有呢?”


    我想了想繼續道,“你還特別有錢。你在幽都開著那家鋪子每個月都可以賺特別特別多的錢,所以你不僅長得好看性格好你還有錢。”


    扶蓁的嘴角無奈地扯了扯,露出一副不想和我再繼續下去的模樣。許久,他才道:“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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