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由10人組成的盜賊團夥,偷偷溜進了漢陽建築公司的建築工地,偷盜工地上的鋼材、水泥。

    這個盜賊團夥,雖然成員不多,但組織嚴密,配合默契。他們偷盜時,分工一人開車,兩人望風,三人偷盜,四人掩護……幾乎從不失手,每偷必成!

    新春市公安局青湖派出所曾兩次張網以待,都讓這個盜賊團夥從公安幹警的眼皮底下溜了!

    然而,這個“高明”而又狡猾的盜賊團夥,卻栽在朱偉濤的手裏!

    那天,在建築工地上當材料總管的朱二狗向朱偉濤報告說:“濤哥,最近工地上的材料好象少了一些,我懷疑被人偷了!”

    朱二狗自從朱偉濤當上新春市漢陽建築公司的副總經理之後,身“價”也水漲船高,從泥沙工提“升”為公司建築材料總管,專司建築材料保管之責,月工資達到五百元。

    朱二狗的報告,引起了朱偉濤的重視。他說:“二狗兄弟,你給我詳細說說,具體丟了什麽東西?”

    朱二狗說:“我認真核實了一下,丟的主要是鋼材和水泥。”

    朱偉濤說:“什麽時候丟的?丟了多少?”

    朱二狗說:“大概十天前吧。我估計了一下,鋼材丟了兩噸多,水泥丟了大概三噸多。”

    朱偉濤心中盤算了一下說:“這麽多的建築材料,一人是搬不動的,沒車是拉不走的,我懷疑是多人作案、團夥作案。”

    朱二狗大驚小怪地說:“濤哥,你要為我作主啊……現在,分管施工的肖誌幫已經懷疑我了,我是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哇……”

    朱偉濤安慰朱二狗說:“二狗,這事我知道了,你迴工地好好當你的材料總管去吧!”

    朱二狗走後,朱偉濤立即對建築材料被盜一事進行分析。他想:這麽多的建築材料被盜,不可能是內部人員幹的,也不是一、二個人幹得了的。他估計,要將這麽多的建築材料偷走,必須要有八人以上集體作案,必須要用汽車拉走。否則,靠肩扛人挑,是萬萬做不到的……但這個擁有現代化交通工具的作案團夥到底是誰呢?他們會不會再殺一個“迴馬槍”呢?

    有備無患!

    朱偉濤決定晚上張網以待!

    當晚,朱偉濤對公司保安人員作了嚴密部署。他的部署是:用8個保安員分成四組,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放哨兩公裏。一旦發現可疑人員和可疑車輛,隻許暗中跟蹤和派人報告,不得打草驚蛇!用10個保安員分成五組,埋伏在工地周圍,張網以待,守株待兔!

    夜,漆黑如墨。

    半夜兩點,放哨東南方向的保安員跑來報告朱偉濤:“朱總,我們發現了一群可疑人員,他們開車圍著我們的建築工地轉了三個圈子。時而走,時而停,不知是不是盜賊人員?”

    朱偉濤說:“這夥人什麽特點?”

    保安員說:“他們駕駛著載重汽車,穿著統一的工作服,戴著施工安全帽。樣子既象晚歸的建築工人,又象夜巡的聯防隊員……”

    朱偉濤笑了。說:“你們繼續觀察,暗中跟蹤,我心中有數了!”

    朱偉濤確實猜中了。

    那夥駕駛汽車,穿著製服,戴著安全帽的人,就是那個由10人組成的盜賊團夥!

    那個盜賊團夥還有一個富於想象力的名字,叫做“夜間突擊隊”。

    “夜間突擊隊”的隊長姓嚴,叫嚴防初。

    這嚴防初曾是一個慣偷。他曾在新春市的大街小巷中,不知掏過多少人的腰包。後來,被公安局的反扒人員抓獲了,送進牢房蹲了三年號子。出獄後,他“痛改前非”,不再單槍匹馬做扒手,而是糾集了一幫貴州老鄉,幹起了集體偷盜的勾當。

    嚴防初的“夜間突擊隊”,專以偷盜建築材料為主。

    當時,新春市經濟特區建設如火如荼,到處是工地,到處是材料,有的單位有人守,有的單位無人管。但不論管與不管,守夜人員總有睡覺的時候。而隻要你守夜人員進入夢鄉,就是“夜間突擊隊”下手的時候。

    為了不引起公安幹警的注意,“夜間突擊隊”統一服裝,統一安全帽,開著載重汽車……如此裝備,誰會懷疑他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盜賊團夥呢?

    有兩次,青湖派出所夜間伏擊,原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沒想到都讓這群“建築施工”人員從眼皮底下溜了!

    今晚,這個“夜間突擊隊”將栽在朱偉濤的手裏!

    不過,你別小瞧了這個“夜間突擊隊”,別小瞧了“夜間突擊隊”的隊長嚴防初。

    十天前,他曾偷盜過漢陽建築公司的建築材料。當時,值班的保安人員睡覺了,還打起了唿嚕。

    嚴防初就是在保安員的唿嚕聲中,悄悄地把兩噸多鋼材、三噸多水泥“搬”走了。十天後,他決定殺一個迴馬槍,讓漢陽建築公司知道他的厲害。

    為了不驚醒值班的保安人員,嚴防初命令“夜間突擊隊”在距漢陽建築工地還有一公裏的地方,停車熄火。

    他先派出兩個“偵察兵”到工地上轉了一圈。“偵察兵”迴來報告說:“工地上隻有一名保安員,正在睡覺呢!”

    他再派出四個“瞭望哨”,分東南西北放哨兩公裏。他對“瞭望哨”說:“一旦發現公安人員,立即吹哨報警!”

    待“哨兵”遠去之後,他才告訴開車的司機:“你閉燈行駛,將車開到工地上,其它人員按事前分工,立即行動,一小時之後,撤離工地!”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夜間突擊隊”的一切行動,全在朱偉濤的掌控之中。

    朱偉濤命令身旁的兩個保安員:“你們兩人分工,一人通知在四周放哨的保安,用兩人對付一個的辦法,立即將他們的‘哨兵’悄悄抓獲,不得放跑一人。一人通知埋伏的副隊長,待汽車車燈打開時,立即動手,務必全部捉拿!”

    兩個保安員借著夜幕的掩護,立即分頭傳達朱偉濤的命令。

    朱偉濤從埋伏的地點站起來,悄悄地向那輛閉燈的汽車靠近、再靠近……

    那個開車的司機,把朱偉濤當成了自己的同夥。他從駕駛室裏跳下來,問朱偉濤:“你怎麽這麽快地迴來了?沒搬東西嗎?”

    朱偉濤趁那個司機不備,閃電般地衝到他麵前,一招“鐵碗鎖喉”,將司機製服!

    嚴防初不知危機四伏,不知大難臨頭。他“指揮”著盜賊人員,正將偷來的建築材料往汽車停靠的地方搬移。

    突然,汽車車燈打開,一道剌眼的燈光射向嚴防初站立的地方!

    嚴防初被這突如其來的燈光嚇得大驚失色。忙喊:“混蛋,立即熄燈!”

    然而,燈光就是命令!

    埋伏四周的保安隊員盯住目標,立即動手,兩人抓一個,不到十分鍾,將嚴防初等五人全部抓獲!

    而此時,被嚴防初派出的四個“哨兵”,也被朱偉濤手下的8個保安人員押了過來。

    這個由10人組成的“夜間突擊隊”,在朱偉濤麵前“全軍覆沒”!

    朱偉濤一邊命人將盜賊人員全部捆綁,一邊命人立即通知青湖派出所。

    兩名值班的警察立即趕來。他們在朱偉濤和保安人員的協助下,將10名盜賊和一輛汽車押迴派出所。

    接到報告的青湖派出所所長劉洪春,早在所裏等候。

    劉洪春一見朱偉濤,十分驚喜、十分意外!

    劉洪春說:“小朱,怎麽是你啊?”

    朱偉濤見到劉洪春所長,覺得非常麵熟,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他說:“劉所長,您是……”

    劉洪春哈哈大笑說:“朱偉濤,你不認識我啦?三年前,你的那件案子,就是我負責調查的。當時,我是南方邊防警察總隊政治部的保衛科長。”

    朱偉濤恍然大悟:“噢……您是我邊防警察總隊的老首長啊……失敬、失敬,怪我有眼不識泰山!”

    也難怪。當時,身為邊防警察總隊政治部調查小組組長的劉洪春穿的是邊防警服。而被審問的朱偉濤隻顧迴答劉洪春的提問,根本沒仔細看清調查組長的相貌。事隔三年,劉洪春又轉業當上了派出所長,朱偉濤一下確實認不出來。

    劉洪春說:“山不轉水轉,沒想到在這兒遇上你,真是‘緣份’呀!好,你幫我派出所抓到了這夥盜賊,應記大功一件。痛快!”

    朱偉濤說:“我也是瞎貓碰上死老鼠——意外收獲!”

    劉洪春說:“小朱,咱們戰友之間的事,改天再談。待我審問完這夥盜賊之後,我一定去你們公司當麵致謝!”

    朱偉濤說:“不敢勞駕老首長,改天我來所裏向您討教。”

    劉洪春說:“討教不敢當,歡迎你常來坐坐,聊聊天。”

    既然劉所長歡迎,朱偉濤當然不客氣。他隻隔了兩天,就跑到派出所來了。

    朱偉濤如此心急,基於兩點:一是劉洪春是他那個案子的調查組長,知道內情,有些事情他想問個明白。二是抓獲的盜賊,不知何方‘神仙’,竟敢到他的工地吃“迴頭草”。

    劉洪春親手為朱偉濤泡上上等的烏龍茶說:“小朱哇,你知道你抓了個什麽樣的盜賊團夥嗎?”

    朱偉濤搖頭說:“不知道,請首長指教。”

    劉洪春興奮地說:“這個盜賊團夥,叫做‘夜間突擊隊’,是我們派出所的嚴打對象。他們一共作案45次,所偷盜的建築材料價值人民幣二百多萬元,罪大惡極啊!”

    朱偉濤高興地說:“首長勞苦功高,為新春市清除了害群之馬!”

    劉洪春謙虛地說:“我不敢貪功,這個功勞是你的。我已向市局請示報告,市局決定給你獎勵,還要通過新聞媒介通報表揚你!”

    朱偉濤不敢貪天之功為己有。他說:“首長,這不敢當。我隻是從保護我們公司的利益出發,做了一件應該做的事。”

    劉洪春說:“小朱啊,你的性格還是沒變,還是那麽誠實善良。”

    朱偉濤說:“我一個來自農村的莊稼漢,哪有那麽多彎彎腸子?不過,首長,我想向您請教一個問題,行嗎?”

    “你說、你說。”劉洪春一口答應。

    朱偉濤說:“首長,當年……我私放王冬梅越境,處分是應該的。但為什麽處理這麽重啊?首長啊……您不知道,這個處分讓我一輩子抬不起頭哇!”

    劉洪春想了一下說:“小朱啊,我作為一名受黨教育多年的老黨員,按照邊防警察總隊的有關保密規定,我是不應該說的。但現在已經轉業離開邊防警察總隊了,說說也無妨。你的處分決定呀……不是大隊定的,也不是支隊裏定的,而是熊總隊長直接定的調子……我作為當時總隊政治部派出的調查組長……有些事,也是無能為力的呀……”

    朱偉濤說:“我知道、我知道……不過,我一個小兵,犯的又不是什麽砍頭掉腦袋的大罪,怎麽就驚動了熊總隊長了呢?再說,當時的邊防警察支隊,私放他人過境的事不少。有些中隊長、指導員明目張膽地命令哨兵放人過境,也沒被組織追究任何責任啊……”

    劉洪春說:“小朱,有些問題,別說你鬧不明白,就連我這個派出所長也是一頭霧水。打個比方吧,現在各條戰線的貪官汙吏有多少?誰也搞不明白吧?可是,一個小蘿卜頭貪汙受賄幾千元,可能被司法機關抓進去坐牢,但一個貪汙受賄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元的人,可能啥事兒也沒有!為什麽?這一要看是否有人舉報,二要看有沒有人出麵‘保護’……”

    朱偉濤說:“首長,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誰把我私放王冬梅越境的事,捅到總隊長那裏的!”

    劉洪春說:“這個人到底是誰,我不能親口告訴你。小朱啊……我雖然離開了邊防警察總隊,但組織觀念、保密守則,我還是有的。不過,你的同班哨兵周小平應該清楚,你也應該猜得出來。”

    朱偉濤說:“這個告密的人是誰,其實我早已猜到了,就是想從您這兒得到證實。”

    劉洪春有所警覺地說:“小朱,你想幹什麽?想打擊報複嗎?”

    朱偉濤說:“請首長放心,我朱偉濤從沒這個想法。”

    劉洪春放鬆緊張的心情說:“這就好、這就好。我想你一個受邊防警察總隊教育多年的人,是應該也不會幹那種傻事的。再說了,你就是報複了告密者,你本身也撈不到什麽便宜。”

    朱偉濤說:“這個我知道。不過,首長怎麽轉業了呢?”

    劉洪春說:“本來,我是沒這麽快轉業的。你知道拿破侖的那句名言——不想當元帥的兵不是一個好兵!但自從接手你的那件案子之後,我不得不轉業呀?”

    朱偉濤十分驚詫地說:“難道我的案子害了您?”

    劉洪春說:“不能說你的案子害了我,也不能說與你的案子毫無關係。實話對你說吧,當初,我在調查報告上的處理意見是,撤銷你的代理分隊長職務,作複員處理。對於這種處理結果,政治部的鍾主任是完全同意的,但熊總隊長不同意,非要將你‘雙開’不可呀……為此,我上總隊長那兒匯報情況時,還與總隊長的秘書吵了一架……那個秘書報告了熊總隊長。熊總隊長說,我這個保衛科長不稱職,不應該留在邊防警察總隊繼續幹下去……我一氣之下,當年打報告請求轉業!”

    朱偉濤“撲通”一聲,跪在劉洪春的腳下,聲音哽咽著說:“首長,對不起啊,是我害了您呀……。”

    劉洪春扶起朱偉濤說:“小朱,這不能怪你,是我的性格決定的。不過,因禍得福,我一個副團級的邊防警官,能在新春市公安局混上一個正科級的派出所長,還得感謝你呀!”

    朱偉濤臉上有些笑意說:“首長,您老家是哪兒呀?按照邊防警察有關規定,您轉業應該迴原籍啊?”

    劉洪春說:“這你就不懂了。我雖是湖北人,但老婆孩子在新春市生活,我理所當然要跟老婆孩子在一塊哇……當然,如果湖北老家比新春市好的話,我也可以帶著老婆孩子迴湖北呀……唉——不說我啦,說說你的情況吧。在新春市混得怎麽樣啊?”

    朱偉濤說:“托首長的鴻福,開除迴家後,在農村實在混不下去了,才跑到新春市打工。目前是新春市漢陽建築公司的副總經理,由公司老總鄭漢陽個人‘任命’的。這個‘任命’,不需要任何組織程序,不需要組織部門備案……不過……還好。雖是個體戶,但工資待遇不低……”

    劉洪春好奇地問:“你怎麽認識鄭漢陽的?他一個潮汕人,如果不是那種鐵的兄弟關係,他是不可能讓你當副總經理的。”

    朱偉濤說:“這事說來話長。簡單地說,他曾是我抓過的偷渡人員。後來……我去他的工地找活幹時,又同他的手下打了一架……也許,他看我有點拳腳功夫吧,硬要同我結拜為異姓兄弟,還封我一個副總經理的官……不過,這人實在講義氣,講感情,是個幹事創業的人……他手下另外兩名副總,也是他的結拜兄弟……”

    劉洪春笑了。說:“聽你這麽一說,這個鄭漢陽確實講義氣,有機會,一定要認識一下。”

    朱偉濤說:“歡迎首長光臨公司指導!”

    劉洪春說:“小朱哇,從現在起,你不能再叫我首長了。這‘首長’的稱唿,應該是邊防警察總隊的‘專用詞’。我現在同你一樣,都離開警察邊防警察總隊了。因此,在稱唿上,就入鄉隨俗吧!”

    “那我應該怎樣稱唿您才合適呢?”

    “你可以稱我為劉所長,也可稱我為劉大哥,總之不能叫首長。”

    “那我以後就稱您為劉所長吧!”

    “好!”

    “劉所長,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就先迴去了?”

    “你等一等!”劉洪春突然想起一件大事來,說:“剛才隻顧跟你說東道西了,忘了跟你說正事。”

    朱偉濤說:“所長有指示,我無條件服從!”

    劉洪春說:“小朱哇,你率領公司保安員抓獲盜賊的事,給了我一個很大的啟發。我想,我們派出所的警力嚴重不足,38個警察,要管好一百多平方公裏的市區中心,難哪!如果能成立一支約二百人的治安聯防隊,就能加強轄區內的治安巡邏。因此,我向市局請示了,準備在我們派出所率先成立一支治安聯防隊,你看如何?”

    “那當然好!”朱偉濤高興地說。但具體“好”在哪裏,朱偉濤沒說,也不方便說。畢竟,派出所成不成立治安聯防隊,與他這個建築公司的副總經理沒有多大關係。

    劉洪春試探性地問:“如果成立了治安聯防隊,請你來當隊長怎麽樣?”

    朱偉濤說:“這個、這個……我恐怕難以勝任……”

    劉洪春說:“小朱哇,實話對你說,成立一支治安聯防隊容易,給治安聯防隊的二百號人發工資也不難。咱們轄區內的外資企業那麽多,每家出一部分治保費,問題就解決了。難的是找一個好的治安隊長。咱們在邊防警察總隊時,不是常聽人說嗎?——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鍋。我想,這個治安隊長,隻有你來幹才最合適。你想,你曾是邊防警察支隊的學雷鋒標兵、軍事訓練標兵,還代理過分隊長,既懂訓練又懂管理,你不合適誰合適啊?”

    朱偉濤說:“劉所長,既使我同意當這個治安隊長,我大哥鄭漢陽恐怕也不會同意哪!”

    劉洪春說:“是啊,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不過,隻要你答應了,你大哥鄭漢陽那裏,我去做工作。”

    朱偉濤說:“既然如此,那就試試吧。如果幹不好,我還迴去當我的副總經理。”

    劉洪春說:“這事呀,你先保密。我一要想一個萬全之策,二要讓鄭漢陽樂意放你。”

    “那——我就先迴去等消息。”

    劉洪春說:“五天之後,我必到你們公司去。一方麵感謝和慰問,另一方麵向鄭漢陽要人要錢。”

    ……

    五天之後,劉洪春真的來了。還帶著派出所吳明亮教導員、崔福元副所長和一名警察。

    鄭漢陽見轄區派出所的領導光臨公司,那種喜悅之情難以言表,立即擺酒表示歡迎。

    劉洪春本來不想在漢陽建築公司吃飯,但有事要同鄭漢陽商量,隻好客隨主便。

    酒桌上,劉洪春對鄭漢陽說:“鄭總,你知道嗎,小朱是我的戰友。”

    鄭漢陽說:“我這個朱老弟,從不對我提及他的戰友。我想,他在新春市邊防警察大隊當邊防警察多年,邊防警察大隊的戰友應該遍布新春市的各行各業……我說朱老弟啊,戰友戰友親如兄弟,戰友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啊,你應該將這些戰友召集在一起聚一聚,由我做東。”

    朱偉濤說:“劉所長是我的老首長,首長轉業到新春市公安局工作,我是那天晚上抓盜賊時才知道的。”

    劉洪春說:“對,我也是那天晚上才知道小朱在貴公司工作的。另外,我也是才調到青湖派出所任職的。”

    坐在一旁的派出所吳教導員說:“劉所說的是實話。他剛調來,原在市局政治處當副主任,是從邊防警察總隊轉業迴來的副團級警官。”

    劉洪春說:“團級不團級那是過去的事,好漢不提當年勇。我現在是降職使用,從副團級降到正科級派出所所長。軍轉幹部嘛,有點象後娘養的。剛轉業時,你的職務再高,你的能力再強,領導會說你不懂業務,還需鍛煉培養,隻能靠邊站。等你‘鍛煉’完了,也‘培養’完了,領導又說你年齡偏大,不適合當領導,不適合挑重擔……哈哈哈……軍轉幹部嘛,說幾句牢騷話,見怪別怪,概莫能外哪!”

    鄭漢陽說:“劉所長的知心話,我特別愛聽!我有一個遠房親戚,曾在部隊當過副師長,轉業迴到家鄉時,享受副處級待遇,但幹的是科長的職務。市長曾找他談心,說師長同誌要放下架子,要經得起考驗,要先當學生後做先生…。。不要急、不要考慮太多。職務上的事,組織會考慮的,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可副師長進了墳墓,也沒聞到‘牛奶’、‘麵包’的香味……哈哈哈……”

    劉洪春說:“這麽說,我比你那個當副師長的親戚幸運多了?轉業到地方才降了一級呀。”

    鄭漢陽說:“劉所長的才華,我那個親戚哪能比呀?不是我鄭漢陽拍您劉所長的馬屁,過不了幾年,新春市公安局局長的位置就是您的了……到那時,可別忘記我鄭漢陽啊?”

    劉洪春抓住“機會”說:“既然你鄭總能預料我劉洪春能當上新春市公安局局長,那我這個‘儲備局長’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啊?”

    鄭漢陽說:“你劉所長想做什麽,用不著商量,直接給我下達命令就行。”

    朱偉濤坐在一旁偷笑。心想:這劉所長不愧為邊防警察總隊的團級警官,說話辦事的確不一般,鄭大哥可能要進他的“伏擊圈”了。

    果然,劉所長說:“既然你鄭總如此講義氣,我不說就對不起你了!”鄭漢陽一拍胸脯說:“你說、你說,隻要我鄭漢陽能做到的,一定責無旁貸!”

    劉洪春說:“這次抓獲盜賊團夥,你漢陽建築公司立了大功,你的副總朱偉濤立了大功!我們青湖派出所也跟著立了大功!因此,市公安局指示我們,一要好好總結經驗,在全市推廣治安聯防的經驗。二要我們派出所率先成立一支二百人的治安聯防隊,加強對轄區的治安管理..”

    不等劉洪春說完,鄭漢陽立即說:“這是好事啊,我舉雙手讚成!”

    劉洪春反問:“你用什麽讚成?就舉一雙空手嗎?”

    鄭漢陽說:“我積極上交治保費嘛。”

    劉洪春說:“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過,除了積極上交治保費以外,你還要支持我一個人。”

    鄭漢陽說:“你要什麽人?噢——”他突然明白了。這個劉所長在打朱偉濤的主意!

    劉洪春說:“我想聘請朱偉濤同誌當我們的治安聯防隊的隊長!”

    鄭漢陽立即婉言謝絕說:“劉所長、吳教導員,朱偉濤是我的兄弟,是我公司分管行政工作的副總經理,這個恐怕不行!”

    劉洪春將他的“軍”說:“鄭總,你剛才不是說責無旁貸嗎?現在才過了幾分鍾,就反悔了?”

    鄭漢陽說:“別的事情都好商量,惟有這件事,我不答應!

    劉洪春說:“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不過,我有一個折衷的辦法,你看行不行?”

    鄭漢陽說:“隻要你劉所長不把我的朱兄弟弄到派出所當什麽治安隊長,一切都好商量!”

    劉洪春說:“我的折衷辦法是,朱偉濤兼著你的副總經理,幹著我的治安隊長。我的治安隊在你的保安隊基礎上組建而成,人員將超過二百人!”

    鄭漢陽說:“這個折衷辦法好是好。不過,你把我的保安隊組成了你的治安隊,那我公司的保安工作怎麽辦?”

    劉洪春說:“這個好辦。你的保安隊作為派出所治安隊的一個小隊,仍然留在你的公司。當然,治安員的工資仍然由你公司發放。其它的治安人員由朱偉濤統領,負責轄區內的治安工作,如何?”

    鄭漢陽說:“那我朱老弟的工資由誰發放?再說,一個治安隊長的月薪不足朱老弟現在的十分之一……”

    劉洪春說:“我一個派出所長的月工資,現在還不到二百元。他一個治安隊長的工資應該不超過一百元。我想,朱偉濤既然兼著你公司的副總,你難道還會少了他的那份工資?”

    鄭漢陽說:“對對對,朱副總的工資還是由我公司發放。你們派出所給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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