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偉濤用軍用手電筒照遍了女偷渡犯的全身。心想,這個女偷渡犯,還他媽的有點姿色……瓜子臉、柳葉眉、櫻桃小口、披肩發……漂亮!起碼比自己女朋友謝小娟漂亮好幾倍!他一本正經地說:“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

    女偷渡犯有點害怕,雙腳有點發抖地說:“警察大哥,我叫王冬梅……冬天的冬,梅花的梅,來自湖南常德……”

    朱偉濤心想,媽媽的,這半夜三更的,好不容易抓了個女偷渡犯,卻是個湖南老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他嚴厲地說:“王冬梅,你這麽漂亮,這麽年青……為什麽要偷渡啊?咱們湖南三湘四水、人傑地靈……是個人見人愛的魚米之鄉啊……”

    王冬梅見自己一不小心遇上了湖南老鄉,心情異常興奮。她說:“警察大哥,我做夢也沒想到你也是湖南人……咱們是老鄉啊……你貴姓?老家在湖南什麽地方?”

    朱偉濤有點自豪地說:“自古以來,無湘不成軍嘛……我姓朱……不過,老家在什麽地方,就沒有必要告訴你了……說說看,你為什麽要偷渡啊?”

    王冬梅心中一陣心酸。她說:“朱大哥……我也是被逼無奈呀……”

    “為什麽?”

    王冬梅眼裏流出了淚水說: “朱大哥,我之所以要來偷渡,是因為受夠了家鄉的貧苦,受夠了冷嘲熱諷,受夠了冤枉和窩囊氣啊!大哥啊——”王冬梅哽咽著往下說:“你是不知道我的苦哇……高中畢業後,咱考不上大學,不怨天不怨地,隻怨生不逢時……把大好的時光浪費在文化大革命的運動中了……但我個人的婚姻大事總可以作主吧?我的工作、我的幸福,總可以作點主吧?誰知……副縣長那個癡呆的傻蛋兒子,不知什麽原因硬是看中了我。我死活不幹呀……結果,我本來在城關鎮小學當教師的資格被副縣長剝奪了,隻好在街道辦事處的印花廠打雜工……大哥啊,如果事情到此為止,咱也認命了!誰知那個醜陋的印花廠廠長竟是一條披著人皮的色狼!”

    “他把你怎樣了?”朱偉濤有些驚駭地問。

    王冬梅揩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那天晚上,我一個人睡在工廠的宿舍裏。半夜的時候,他竟然……竟然……從窗口爬進來壓在我身上……雖說沒有得逞,但我還能在工廠繼續呆嗎?我是一氣之下不辭而別的啊……”

    朱偉濤憤憤不平地說:“你為什麽不告他?把他告到公安局呀!”

    王冬梅心酸地說:“大哥,不瞞你說……我也想過告他。但他沒有得逞,我沒有證據告呀……再說,我一個未婚姑娘,一旦告不倒他,反而把自己的名聲弄臭了,今後怎麽嫁人啊……”

    “這倒是實話。”朱偉濤認真地說:“可你怎麽也不能偷渡啊?咱們老家有句俗語,叫做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啊?”

    “我不偷渡怎麽辦?”王冬梅止住哭泣說:“家鄉沒有我生存的地方,隻有背井離鄉!”

    “如果偷渡不成功呢?如果我把你抓起來呢?”

    王冬梅說:“不瞞大哥說,我已經與我的好姐妹陳白玉偷渡過一次了,就是剛才被你的同班警察帶走的那個湘妹子。那次,我們是從西線偷渡的。不過……沒成功,還被你們邊防警察抓進了東莞樟木頭的收容所裏關了大半年……遣返迴鄉後,不但丟盡了一個女人天大的麵子,還被工廠以違法偷越邊境之罪開除了公職……更為嚴重的是,我的父母竟然從此不再認我這個親生女兒,已經與我斷絕了父女關係……”

    “噢……”朱偉濤一陣心酸,不禁產生了同情心。

    王冬梅繼續說:“大哥啊……我是被迫無奈、走投無路,才來偷渡的呀……如果我在老家還有一絲一毫做人的臉皮,就是討飯也會活下去的呀……”

    朱偉濤嚴肅認真地說:“王冬梅,你說了這麽多,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你認為你到了香港,就一定能夠活下去?是香港有親戚?還是有朋友幫忙?”

    王冬梅毫不猶豫地說:“我香港什麽熟人也沒有,就想過去試一下。”

    朱偉濤一臉嚴肅地說:“王冬梅,不是我看扁了你,你在香港一沒親戚二沒朋友,那是肯定站不住腳的!再說,香港皇家邊防警察盤查很嚴。說不定你剛進入香港,就被香港的邊防警察抓住遣返迴來!要知道,香港每天從邊防口岸遣返的偷渡人員,數以百計啊!而且,香港雖好,卻是富人的天堂、窮人的地獄哇!我還是勸你,別偷渡了,返迴湖南老家去吧……”

    王冬梅不肯迴頭,說:“這個我知道……不過,我想請朱大哥放小妹過去……”

    朱偉濤毫不遲疑地說:“我不能放你過去,放你過去就是我這個邊防警察的嚴重失職!”

    王冬梅又是一聲哽咽。說:“朱大哥啊……我知道你是好人,更知道你的職責。對於一個邊防警察來說,為祖國站好崗把好門,是你的神聖職責……可以說,槍林彈雨、炮火硝煙撼不動你的神聖,金錢美女、糖衣炮彈動搖不了你的信念!但是,對於我這種弱不禁風的女孩子,你朱大哥還得發點慈悲,做個好人,給我一條生路,讓我這隻斷了線的風箏飛過邊境,飛到香港去……你放心,有朝一日,我王冬梅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朱偉濤心想,放你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子到香港去,也不是什麽難事,更不是什麽大事……在新港邊境,邊防警察私放他人偷越邊境的事屢見不鮮,見怪不怪,也沒誰知道,更不見上級追究誰的責任……再說,我在邊防警察支隊辛辛苦苦幹了四年,雖說是支隊的學雷鋒標兵、軍事訓練標兵,還是代理分隊長、優秀共產黨員……但結果怎麽樣?還不是把到手的分隊長職務讓肖誌軍這個狗雜種動用“關係”據為己有了?老子現在當不了分隊長,放個人又能怎麽樣?因此,他對王冬梅說:“你真想偷渡香港?不想再迴頭了?”

    王冬梅止住哽咽,認真地說:“朱大哥,我是一不做二不休,一定要偷渡香港去!如果這次不行,還有第三次、第四次!”

    朱偉濤思考了一下,又認真瞧了一眼王冬梅……終於拿出男子漢的氣慨說:“好!既然你王冬梅有這麽大的決心,我就違犯國家的邊防政策,違犯邊防警察總局的規定,把你放過去,放飛你這隻斷了線的風箏,放你一條生路!”

    王冬梅欣喜若狂地說:“朱大哥,你說的是真的?”

    朱偉濤一臉驕傲地說:“王冬梅,你我雖是初次見麵,互不了解。但有朝一日,你可以到邊防警察大隊打聽一下,我姓朱的什麽時候說過假話?告訴你,你隻要從我麵前的鐵絲網上躍過去,落腳就是香港的土地!”

    王冬梅興奮地說:“朱大哥,你如果這樣放了我,不需要什麽報酬嗎?”

    朱偉濤認真地說:“我需要什麽報酬?你有什麽報酬?”

    王冬梅想了想說:“朱大哥,我現在身上隻有幾十元零花錢……還是我今後幾天的生活費……你可能也瞧不起……大哥,你如果瞧得起小妹,就幹脆……幹脆要了……要了我的身子吧?我王冬梅雖不是天姿國色,但也還算漂亮……大哥,你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難道不需要嗎?”

    “這……”朱偉濤有些猶豫……

    朱偉濤猶豫,王冬梅卻不猶豫。她一把扯掉身上的遮羞布,將一雙豐滿的雙乳暴露在銀色的月光下!

    王冬梅的舉動,讓朱偉濤觸目驚心!

    朱偉濤閉起雙眼又悄然睜大眼睛。他雖說在家鄉有個女朋友,也同女朋友手拉手走過鄉村的田埂,但從未摸過女朋友的乳房,更沒有瞧過女人乳房的廬山真麵貌!如果真能伸手一摸……

    的確是摸到了!

    不過,不是他伸手摸的,而是王冬梅趁他不備,拉起他的手硬按上去的!

    那種感覺,好象摸到了軟綿綿的柿子……又好象軟綿綿的麵包……還象一團棉絮……軟中帶硬,硬而無骨……

    摸乳房的感覺,舒服啊!

    可怕的是,這團‘棉絮’,激起了男人的欲火,朱偉濤有一種要向女人縱深開炮的可怕念頭了!

    王冬梅喲,隻要你再引導一下……

    畢竟,王冬梅還是處女,缺乏性經驗。雖說男女之間做那種事,不要學不要教,與生俱來。但真正起主動作用、起關鍵作用的還是在男方。

    由於王冬梅沒有作進一步的引導,朱偉濤也就放棄了向女人深處開炮的念頭。

    畢竟,朱偉濤是一名共產黨員,是一名邊防警察大隊的代理分隊長,理智戰勝了欲望!

    朱偉濤從王冬梅乳房上抽迴自己的手,毫不猶豫地揮了一下。說:“你走吧,從我剛才潛伏的地方躍過鐵絲網,落腳就是香港的土地……但一定要記住,萬一被香港邊防警察抓住了,審問你的時候,千萬別說是我們邊防警察放你過境的啊……”

    王冬梅“撲嗵”一聲跪在朱偉濤的腳下,淚如雨下!

    稍頓,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早已寫好的紙條,遞給朱偉濤。說:“朱大哥,你今晚冒著風險放我到香港,等於放了我一條生路,等於我的再生父母……對於你的大恩大德,我現在無以為報,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報!給——這是我早已寫好的誓言,白紙黑字。以後就憑這張紙條相認……如若反悔,讓我王冬梅死無葬身之地!”

    朱偉濤接過紙條,看也沒看,隨便塞進口袋裏。他拉起王冬梅。說:“你快走吧……我放你過境,不圖任何迴報,隻要你在香港過得比現在好,我就放心了!”

    王冬梅按照朱偉濤的“指點”,堅決、快速,毫不遲疑地躍過了邊境鐵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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