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適應該找自己的……他就不想要了解了解西域的情況?”


    項策羽百無聊賴的躺在房間裏麵睡了幾天,但很顯然李適沒找項策羽的意思,讓項策羽一個人在長安自己玩去。


    項策羽實在待著無聊,便來到項他的住所,這時候的項他正在奮筆疾書的處理著政務。


    一疊小山高的政務放在項他身邊,不過項他處理起來已經相當嫻熟了。


    顯然項他已經適應了在給張九章打下手的日子,此刻項策羽的到來,道,“咦,策羽,你倒是稀客,怎麽有空過來!”


    實際上項策羽迴到長安時,就已經跟項他見過麵了,隻不過,還在長安等待範瑾瑜而已。


    而項他到底處理過政務,清楚知道想要把項家齊地的底子搬遷西域去需要多大代價。


    所以,項他倒也沒有著急的前往西域,而是在長安留下來,打算跟範瑾瑜製定了計劃,一起幫忙把資產轉移。


    而現在閑著沒事,那就努力繼續工作,因為這有助於幫助自己解長安運作。


    對項他來說,在長安工作的時間,自己能感覺到自己的內政能力明顯得到了提升。


    不僅僅是新的東西帶給自己在思維上的拓展,更重要的是因為長安這邊幹活從來是把人當做畜生用,這工作強度讓項他有一種換發了第二春的感覺。


    還好項他隻是臨時工,所做的隻是細枝末節,所以他的工作可以帶迴家處理,隻要第二天把公文交上去就好,但即使如此,項他也常常要挑燈夜讀,才把這些工作給完成了。


    尤其春耕那段時間說,項他感覺自己真透支了,自己為項家幹活都沒有這般的努力過啊!


    結果李適送來了幾背簍人參,表示能補氣養生,意思自然是繼續為長安事業努力加班。


    說實話,項他內政能力是真不錯的,曆史上除非是彭越騷擾彭城導致項羽缺糧以外,其他時間項羽基本沒有缺少過糧食。


    其中最經典的是項羽與章邯對峙時,雙方互耗,章邯的糧食先因為後方的原因支撐不住了,這才有章邯率眾投降,然後項策羽因為糧食不夠把他們全部埋了的事。


    而現在這種人既然想要在長安學點東西,想要看懂長安的整個操作,對張九章來說,那自然是往死裏用。


    你不是要了解長安的運轉嗎?


    你不是想要知道李適為什麽發展得這麽快嗎?


    你不是想要找到為什麽李適的物資全部都用不完嗎?


    隻要給我工作,你一定能找到答案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你想要發財嗎?你想要出人頭地嗎?隻要你努力幹活,一切都會有的!


    李適不介意項他學習自己,且不說以項他頂多就學個表麵,最終雙方差距到底還是在思維與執行力上,有的東西真不是項他強,就能夠套用過去的。


    最典型的就是印度,什麽東西到了印度,怕都沒恆河水管用,因為組織力太一塌糊塗了。


    而知道了李適的的態度,那張九章還有什麽好防備,往死裏用就是了。


    然後項他不知不覺就被各種政務給堆積起來,隻是一陣恍惚,頓時感覺時光飛速流逝。


    項他向窗外隨意看了幾眼,便從白天到晚上,然後不久就是要躺在床上睡覺了。


    “我說他叔,你可是我們項家的謀臣,你在我們項家都沒有這麽努力的工作吧!”項策羽看著項他打量了自己一眼,便重新低頭開始處理政務工作,實在忍不住道。


    項策羽感覺,項他不過隻是在這裏待了幾個月時間,好像整個人都變成李適的形狀了。


    項策羽說到這裏,便隨便拿起幾份文件,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像是哪裏缺人招工了,哪裏的道路不通需批準修理,哪裏蔬菜沒有銷路,需要國家兜底等等,進行一一批注。


    在項策羽看起來,這些都不過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但項他處理起來倒是津津有味。


    “這些東西很有意思,以小觀大,以前的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李適治理國家能變出那麽多的錢財來修路的修路,鑄鐵的鑄鐵,甚至連軍隊的裝備都比我們要好的很多!”


    項他說到了這裏卻是帶著幾分的唏噓,範謀當初的計劃,直接就被李適用能力碾壓了。


    正接觸了這方麵的知識,所以自己現在處理起來,項他才發現李適所擁有的實力,遠遠超過當初自己的想象。


    “現在你知道了?”項策羽聽到項他的話,不由帶著幾分的好奇,等待項他的迴答。


    “不算是,隻是有些感觸!”項他對著項策羽說道,


    “就用這修路來說吧,我們修路需要是百姓過來服徭役,但是李適不一樣。


    他是自己拿出了刀幣與糧食來雇傭百姓進行服役!”


    “這不過隻是因為他手中的錢糧多而已,如果我手中的錢糧多,我也會做好人!”


    項策羽不屑一顧,顯然對項策羽來說,他並不感覺自己當初占領了關中會比李適要差!


    “一開始,我也以為是李適手中的錢糧多,所以才會如此,但現實卻並不是這樣的!”


    項他聽到了項策羽的話,道,“百姓周圍衣食住行的店鋪,基本上都是李適開出來的。


    就算不是他開出來的,也與李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李適把這些店鋪進行了升級了,引入了高端的奢侈品,以更高的價格,去買更高端的物品,比如絲綢、肉食、馬車,青樓……


    總之,這些去幹活百姓,拿著手中錢在這些地方走了一圈,通過衣食住行,這些百姓手中的刀幣與錢糧,又迴到了李適手上!”


    “什麽叫又迴到李適手上!”項策羽聽到項他的話滿臉的疑惑,他有些聽不懂了!


    “如果我不是幫助李適他們在長安打雜,怕也不得窺其一二……該怎麽說呢?”


    項他思索了一會兒道,“李適好像有意識的在放縱百姓享樂,吃更好的東西,穿更華美的衣服,用更華麗的馬車,住更寬敞的房屋……


    李適就是通過這些,從百姓的手上迴收糧食與錢幣。”


    “這樣不好嗎?”項策羽有些不理解,因為他從來就不是內政人員。


    “這就要說道另一方麵了!”項他說道,“他好像並不是單純的想要把百姓培養成隻知道享樂的廢物,從教材的普及,圖書館的建立,以及免費的學校,他又很鼓勵黔首去開民智!”


    “開民智……真的好奇怪的做法,一般上的執政能臣,或是以法治國,或是以禮治國,開民智這一種手段,好像以前並沒有哪位人執行過!”項策羽疑惑道,“這方法好用嗎?”


    項他聽到項策羽的話,搖頭道,“我不知道,因為曆史上從沒發生過這種事情。


    正常執政都是遵循老子的教誨,使得百姓愚鈍,我們貴族指揮起他們來會容易的多。


    若是百姓開智,也許反而會像是老子所言: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


    所以我們執政時,絕對不會給百姓開智,因為百姓開智之後,我們管理起來就難了!”


    “但現在按照李適的辦法,李適在變得更強不是嗎?”項策羽拍拍項他的肩膀道,


    “我們應該去學習,而不是去詆毀,畢竟有差距不可怕,可怕得是不承認這差距。


    至少讓你在長安幫忙,我們看到了這差距,而這本身就是留在這裏的最大意義!”


    項他點點頭,項策羽在對待李適的事情上時,會顯得特別的冷靜與理智。


    因為李適是項策羽單純用暴力解決不了的人,所以項策羽在麵對著李適時,會開始動用自己本就不多動的腦袋,但對了其他敵人,項策羽表示,自己的楚戟已經饑渴難耐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能夠受到項策羽的如此的重視,李適還是感覺很榮幸的。


    “項策羽跟李由都來長安了……”李適知道他們都迴來了,但他們迴來自己也已經派人去打過招唿,安排他們住下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他們又沒上表,李適怎麽知道他們要做什麽。


    相對來說,這時候的李適壓根就不想去管他們,畢竟現在的李適滿心思隻有種田和修運河,能多積累一分力量,那就多算一分力量。


    “他們應該是西域封地的事情!”陳知白倒是反應過來,開口道。


    “什麽西域封地?西域這麽的大,難道還不夠他們找個地方蹲下嗎?”李適疑惑道。


    “項策羽應該想要把人從齊地遷徙到他現在的封地去,與之相比倒是李由,他打算帶著大秦兵馬遷徙到蔥嶺附近,準備對條支動手,否則,怕是要困死在車師了!”陳知白說道。


    “嬴子嬰居然也下得了這樣的心思!”李適點頭道,


    “同意,既然他已經下定了決心,那麽就讓白巫帶著隴西騎兵,一起迴西域。


    這一次王陵也需要跟上,龜茲國就到今年為止,龜茲王肯讓位,就讓他來長安當龜茲侯,要是不願意,就全家以身殉國,許其忠義之名。


    以後這塊土地,隻能夠屬於我們大漢的西域都護府。


    第一任西域都護就王陵,都護長使則是蒯通,至於孟西白為西域校尉守衛西域的安全。”


    “遵令!”王陵站出來,對李適恭敬鞠躬,顯然,他知道自己不久就要動身了。


    “就這麽的容易放過了嬴子嬰嗎?”陳知白倒有點可惜道,“我還以為,大王會稍微迴收點成本。畢竟這些日子,我們也支援了不少資源了,就這麽前往蔥嶺,卻有幾分可惜啊!”


    說實話,嬴子嬰等人能夠靠著這麽一小點的土地,養得起五六萬的兵馬,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所處的地方在絲綢之路上,而李適也有意識的讓嬴子嬰賺取資源。


    但可惜,嬴子嬰的大秦在與大月氏的一戰之中根本就沒有參與的機會就結束了。


    這就導致他依舊沒任何立足之地,至少這條絲綢之路,隻要李適願意,隨時都能掐斷掉!


    “隻要嬴子嬰還在西域活著,我們就不虧!”李適笑了笑,揮揮手道,“與之相比,倒是項策羽,迴到長安之後都在做什麽,居然都沒有來找我?”


    “最近一直在項府之內,頂多就是見見項他!”陳知白倒是一直觀察著項策羽。


    畢竟這麽一個人形核彈來到了長安城之中,若說不忌憚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項策羽顯然對於自己也相當的克製,再加上齊地的事情打算平安的解決,否則項策羽來到長安,怕是需要陳雲帶著紅衣軍貼身看住項策羽才行。


    “他既然是為了遷徙齊地資產的事情過來,那理論上肯定是要同意的,但想要百姓從齊地送到西域去,我感覺應該不會有多少的百姓願意吧!”


    李適想了想,感覺當初自己同意項策羽前往西域真的是瘋了。


    出了西域無所謂,但從齊地到河西走廊,這距離真讓人遠得想死!


    “但他麾下就江東子弟的家屬,應該還會被送過去的!”陳知白一臉無奈的道,


    “隻能辛苦九章安排好這些百姓一路上的衣食住行,還要準備好醫生以免水土不服!”


    “至少到洛陽為止,這段都還有水路運輸倒還好說。


    至於洛陽之後的道路,準備馱馬吧,我記得河套與隴西都有馬場,應該有足夠運輸力量。


    實在不行,哪怕弄點戰馬來,也要把這些人給送到西域去!”李適還是咬咬牙說道。


    李適很明白,隻要自己還要實行分封政策,那麽肯定要做好百姓遷徙的問題。


    畢竟自己不可能把勢力的頭頭,帶著軍隊然後直接就丟在那裏不管了。


    慢慢來吧,至少今年附近的勢力都在舔著傷口,不會對項策羽怎麽樣的!


    李適深吸了一口氣,總感覺隨著時間國家的統一,自己每天需要做得事情特多,一件件的事情幾乎是應接不暇的過來,這讓自己感覺時間過得特別快。


    無論如何,自己要把整個國家的根基給穩固下來,至於什麽時候對匈奴動手,那就要看王二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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