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說,因為那****在靶場莫名地射了孫延齡一箭,現今軍營上下都在口耳相傳,說我是個歹毒十足的刁婦惡女。


    我不以為意,全當沒有聽見,低頭專心致誌地繡著嫁衣上的蝴蝶紅花。


    被人側目,早就料到的,我本想不生氣,隻是低估了大家辱罵我的狠辣程度,想不生氣都難。


    好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等我將嫁衣全部繡完,可以肆意進出軍營的時候,我再去同他們揚威立信,好好清算一下這些喜歡背後嚼舌的小人。


    不過,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我最先要清算的肯定就是那個吹雲哨的小兵。


    因為他,我現今哪怕隻是聽見清脆的鳥啼,手指都會不知覺地發抖,厲害得根本停不下來。


    “你倒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哥哥探著頭,仔細瞧著我的神情。


    我抬起眼皮,同他對視了一眼。


    哥哥的樣子真是充滿了期盼,他期盼著我會為這些辱罵我的言語而暴跳如雷,可惜我讓他失望了。


    我複而垂眸,繼續繡花,穩重地不應一聲。


    “你這是怎麽了,難道不生氣?”


    對於我會如此冷靜,哥哥顯然沒能適應過來。


    他居然還以為我魔症了,伸手過來,在我眼前連晃了好幾下,直晃得我心煩意亂,特別想一口上去,將他的手指咬斷。


    哥哥見我仍是沒有應聲,自知無趣,可又不想就這樣離開,於是往我跟前湊了湊,開始自顧說教起我來。


    “你這次真是胡鬧過頭了,刀劍無眼你知不知道,再怎樣任性妄為,你也要有個分寸。虧得那人是延齡,才不會跟你一般見識,擱旁人誰肯就此善罷甘休。”


    我聽言猛地抬頭,瞪問哥哥,“不會吧,就此罷休?我都這樣對他了,他還不生氣?!”


    哥哥以為我這是心生僥幸,連忙改口,“他怎會不生氣,無端被人射一箭,還讓部下瞅見笑話,給你氣不氣?”


    我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氣我就好。”


    “你說什麽?”哥哥不解。


    “我說,他孫延齡能同我置氣是最好的。”


    我複又低下頭,不緊不慢地穿針引線,“況且被說成刁婦也沒什麽大不了,最起碼刁婦是人人都厭惡,既然人人厭惡,那孫延齡自然也不會喜歡。他最好就此煩棄我,煩棄到一眼都不想再看見我。”


    如若這般,那將是何等的清靜,光是想著就覺得歡欣無比。


    哥哥被我的這一番話語給噎了半響,真是滿臉荒唐。


    “我看你是病得不輕。”


    說著他似乎有些氣我,於是起身就走,踏出房門時還不忘迴頭又恐嚇了我一句。


    “要是真等到無人再願意搭理你了,到時你後悔都來不及。”


    “你才有病呢。”


    我不甘示弱地衝著哥哥的背影就啐了口唾沫。


    我想我是絕不可能會後悔的,隻不過我確實小瞧了刁婦這個名號的威力。


    等我第二天再進軍營的時候,沿途所遇士兵看我的眼神都是怪異的。


    我隻要一瞪向他們,他們立馬便是紛紛躲閃避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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