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龍王聞言,這才放下心來,但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不過再問龍女,龍女卻也說自己不是很清楚了。


    事實上這也是當然的。


    應龍,何等遙遠的存在?


    雖然對於那些三界仙神來說,或許他的時代也並不算很遠。然而,仔細想想,終究也已然是上古時發生的事情了。


    他要做什麽,現在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而在四方大神通者都有所震蕩時,此時,應龍所在之處,玄奘和行者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


    此刻的應龍,目光已經完全沒有在看向兩人了。


    在釜山合符的發動下,四大部洲湧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多數量的瑞獸。


    這些瑞獸每一尊,在以往,都可以稱得上是“冠絕三界”。


    此時他們以應龍為尊,力量也積蓄到了應龍的身上。


    以至於,天空發出了難以想象的威嚴。


    應龍那洪浪的大法力,也達到了一個“境界”的程度。


    但凡天災,凡人的抵抗往往都顯得過於渺小。


    而如今,麵對應龍這足以淹沒世間的大洪水,玄奘和行者的抵抗,就如若是凡人抵抗天災。


    固然,他們能夠保全自身,但是想要阻止這洪水,卻幾乎是不可能的。


    無論行者再怎樣使出法天象地,或者無論玄奘再怎樣動用“紫金缽盂”去收束洪水,結果都是一樣。


    或者,壓根就如若鏡花水月一般,難以觸碰阻撓。亦或者,是可以幹涉,但卻無法阻止。


    “走!”


    飛廉和萍翳對視一眼,緊接著兩人拉住對方,運起神通,便打算飛離此地。


    然而,還沒有等他們離開,那行者卻猛一縱身,攔住了兩人:“且慢!你二人既知應龍,應該也知道究竟如何阻攔他,勿要就此去了。”


    飛廉和萍翳被行者攔住,頓時心中一急。那萍翳道:“你這野猴子,如果不是你們過來,如今應龍怕還是被鎮壓在這海眼之下!如今其既已出世,我等雖不忍蒼生罹難,但也知道再難阻止了,還是快快離去,等待那天尊佛陀的舉動罷!”


    行者嘿嘿冷笑了兩聲道:“你莫欺俺,俺不像俺師父心善,知曉上古故事,便猜得到,你二人可非是什麽善類。昔年黃帝與蚩尤大戰時,那兵主蚩尤也待你不薄,你二人卻臨陣脫逃,致使蚩尤大敗,是也不是?”


    “這!”


    飛廉和萍翳頓時瞪起雙眼。


    他們沒想到,這猴子竟似也知道上古故事,而且還一言便將他們過去的所作所為道述出來。


    一時,心中羞憤,但也忍耐住,那萍翳更是又道:“野猴子,你知道什麽!那靈尤……那蚩尤殘暴不仁,何況其公然反天,不知天高地厚,注定滅亡。我二人何必跟他?何況我二人並未背棄於他,隻是獨自出走罷了!”


    “住嘴!”


    行者冷冷道:“你二人當俺不知道那蚩尤?俺昔年在地府中,也見到過那兵主蚩尤,其行事瀟灑,對待弟兄滿有豪情直爽,其八十一兄弟即便身在閻羅,也不離不棄,願為之效力。此等人物,也能說是殘暴不仁?你二人說未曾背棄與他,為何後來又在殷商效力於紂王?”


    說到這裏,行者又指向飛廉道:“更遑論,那武王滅紂之時,你這廝又再次逃跑。你的兒子惡來可以為紂王戰死,你這身為父親的,卻逃到了北方,直到武王大赦天下才肯迴去。如此厚顏無恥之小人,何談蒼生!?”


    行者的一番話語,讓飛廉和萍翳麵紅耳赤,飛廉怒道:“你個無知猴頭,不過是聽了些傳說故事,何故如此扭曲事實?紂王倒行逆施,不敬天地,因此才會覆滅,國家也因此而滅亡。那蚩尤也同樣如此!我二人,我二人隻是……”


    飛廉的話說到後麵,卻漸漸愈發無力。


    “讓開!”


    萍翳一把拉住飛廉,手中金輪揮出,赫然一道雷鳴發出,如同水珠的雷電轟然打向了行者。


    然而,雖然麵對應龍,行者束手無策,可是麵對萍翳,行者卻絲毫不懼。


    他手中鐵棒揮起,那雷霆打在鐵棒之上,卻絲毫未曾激起波瀾。


    “呔,看打!”


    行者一棒砸向萍翳,飛廉連忙推開萍翳,手中羽扇一揮,狂風唿嘯,將行者吹在一邊。


    行者拔出毫毛,變化出了數十個小行者,一起揮棒打去,那二人見狀,也隻得迴擊。


    這飛廉和萍翳,乃是昔年的風伯和雨師。但其二人卻並不是專司風雨的。


    與現在的雷部、雨部不同,他二人是當真有修為的方士。行者雖然強大,但二人進退之間,也甚為默契,一時間卻僵持住了。


    不過,話雖如此,兩人被行者牢牢纏住,縱使想要逃跑,卻比不上行者的縱雲之法。一時間,也是心急如焚。


    先不說他二人即使聯手,也不是行者的對手。就算能夠擊敗行者,段時間內也是難如登天。何況被其纏住,時間久了,待到三界的仙神真的到了,便肯定會再被鎮壓到地府之中,甚至是直接身死魂消,也有可能。


    萍翳怒喝道:“野猴子!你當真不肯讓路?”


    行者道:“哼,俺雖拿那應龍無法。但如果你二人不相助治水,恐定醞釀什麽蹊蹺,何況你兩個無情無義,俺又豈能讓你二人走脫了?”


    飛廉道:“我二人絕非無情無義!你當真是不知道真相如何,便自揣測。那蚩尤……你可知道他的來曆如何,他的真名真姓如何!?”


    行者道:“知道又待怎地?”


    飛廉道:“諒你也不知道!他雖被稱唿靈尤,其氏卻是薑氏,其姓更是姬姓!其本就是炎黃之子!”


    “什麽?”


    行者一怔。


    很顯然,他沒有想到飛廉竟會說出此語來。


    蚩尤,竟然是姬姓薑氏!


    雖然行者也知道,那蚩尤乃是從薑水之地而起,先擊敗了神農氏,後又攻伐軒轅黃帝。


    但是,蚩尤到底姓什麽,叫什麽。這一點他卻還不是很清楚。畢竟,這其中稱唿自古以來便多得很。即使是蚩尤本人,也往往說的含糊。


    雖曾自稱薑央,薑黎,但到底是不是真名,都很難說。


    可如今,聽到了飛廉的話。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的話,那……蚩尤豈非是是與自己的父親爭霸天下!?


    若如此,其豈不是當真是“反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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