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禹自顧自的吃茶,心中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小公主那樣喜歡陳軼,若真是被邀請了,隻怕會飛奔而來吧?念及沈善瑜古靈精怪的性子,蕭禹忽的一笑,指不定……她有多高興呢。


    見蕭禹輕笑,陳軼隻當是他附和,也就頷首道:“既然如此,那就去請楊姑娘吧。香雲,你去可好?我怕那些小二怠慢了楊姑娘。”楊姑娘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還是要憐香惜玉,讓女兒家去請才不算是怠慢了。而小二,若是男人家也就罷了。


    根本沒想到自家爺會讓自己去請那個小賤人,香雲小手都快攥出汗來。這麽多年在府上,她儼然是奶奶的份例,爺也疼她疼得要命。本來五公主的事就是一把刀,懸在她脖子上,現在竟然還要她去請一個小賤人過來。若是爺起了心思,要和那位姑娘好好的互訴衷腸,眼裏豈能再容下自己這個人了?


    香雲在陳軼身邊享了好些日子的福,但腦子到底還是有的。陳軼憐香惜玉,她也不過勝在怯弱,加之又能識文斷字,這才入了陳軼的眼。但若是一個世家女,在文化上當然能碾壓她,到時候,自己還能徹底籠絡住爺的心麽?


    但陳軼都說了話,她不敢說不,正要去向小二打聽沈善瑜的包廂在哪裏,蕭禹說:“就在隔壁,出門往右,最裏麵那間就是了。”


    陳軼納罕道:“原來蕭兄方才和楊姑娘在一處吃茶?”


    搖了搖頭,蕭禹並不迴答,轉頭則見香雲看著自己,小臉微紅的樣子雖是嬌羞,但卻實在讓他看了心中不快——已然是陳軼的通房丫鬟了,這樣看著別的男人臉紅,算個什麽事?


    隻是他性子沉穩內斂,也不會在陳軼跟前說什麽是非,隻能選擇性的無視了香雲的目光,待她出去後,才和陳軼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卻屏息凝神,想要聽一聽隔壁的動靜。


    “文郎公子請我去吃茶?”方才見了陳軼,那張臉的確是讓人昧著良心都說不出半點不好來,但是沈善瑜心裏卻篤定了要和他徹底拉開關係的想法。而現在,陳軼居然自己湊上來,要通房丫鬟來請她去吃茶。這通房丫鬟的眼神都恨不能將她生吃了,能讓她視而不見?


    香雲當然不想她去見陳軼了,隻是陳軼發了話,她不能不來一趟,最好楊姑娘識趣,不要一口答應下來。香雲覺得自己要做一些事來保險才是硬道理,勉強收起恨不能生吃了沈善瑜的眼神,換成了受驚小鹿般的目光:“姑娘不要多想,隻因爺這些日子,似乎在議親了,怕是有些事不太清楚,想要問問姑娘呢。”


    沈善瑜抬了抬眼皮:“文郎公子議親,和我有什麽幹係?”


    “議親的對象是……五公主。”香雲慢吞吞的說道,“姑娘是楊家的姑娘,自然和五公主是熟識了不是?”


    她想得很簡單,隻要楊姑娘知道陳軼在議親,而且議親的對象是五公主,難道她敢跟皇女搶男人?尤其還是自己的表親!


    殊不知沈善瑜隻覺得自己心裏有什麽東西碎裂了,哀怨的看著身邊鑾儀衛小隊隊長微微抖動的雙肩:“再笑我就迴去告訴我母……姑媽,看她老人家怎麽收拾你。”


    隊長強壓著笑意,板著臉立在一旁,並不說話。


    深深地吸了口氣,沈善瑜不怒反笑:“你迴去告訴你家爺,我和五公主委實算不上熟悉,也不必想著從我這裏打開什麽彎彎繞繞。”又實在按捺不住這口氣,咬牙低聲道,“若真在議親,我怎會連個影兒都不知道?別是文郎自己傳出來的……”


    聽出她話中對陳軼的不滿,香雲也是氣惱,隻當楊姑娘是因為自己沒有機會了,這才遷怒到爺身上。她當然不能忍受陳軼給人說了壞話,立時還了一句嘴:“姑娘又不是五公主肚裏的蛔蟲,怎能什麽都知道?”


    沈善瑜握了握拳,一遍遍告訴自己,自己現在是“楊姑娘”,不是“沈善瑜”,勉強笑道:“是個知道護主的,出去吧,多謝文郎好意了,隻是我就不去了。”


    香雲一肚子火,先是對這楊姑娘的嫉恨,現在她竟然還說了自家爺的壞話,讓她怎麽能忍?她雖能識文斷字,但涵養卻真真兒的不夠,一路出了門,經過拐角處,才轉頭恨恨的啐了一口:“小賤人,拿喬給誰看呢?誰不知道你是嫉妒?”


    可惜轉頭,就見一個和沈善瑜年歲相仿的女孩子站在三步開外,正蹙著眉頭看她。為保證小公主的安全,所以沈善瑜的包廂是在最裏麵的,幾乎沒有人會過來,所以毫無疑問的,來人是認識沈善瑜的。


    楊婉茹剛買了粽子迴來,美滋滋的打算分沈善瑜幾個,誰知道還沒到門口呢,就見一個輕狂的女子轉頭斥罵。她才不信最裏麵的包廂有別人,這女子定然罵的是她家阿瑜了。楊婉茹立時大怒,一步上前,冷笑道:“你罵誰呢!”


    香雲不料給人聽去了,隻能低頭不言,露出方才那種受驚小鹿的楚楚可憐模樣。隻是這樣子對男人管用,女人大多時候都很厭惡。加之楊婉茹性子純真不假,但對沈善瑜的維護之心不比那群護妹狂魔少,當下對著身後護著自己的兩個鑾儀衛說:“綁了,出了事我擔著!”


    楊婉茹雖說隻是皇後的侄女兒,但因為是這輩最小的姑娘,所以哪怕是皇帝都很是疼愛她。看得清楚情勢的兩位鑾儀衛大步上前,一把則將香雲給擒住了,為防止她叫喚,還用手巾堵了她的嘴。


    而看著楊婉茹如同土匪下山一樣將香雲綁了進來,沈善瑜眼睛都直了。聽完了事情的經過,一張小臉也是拉了下來。這通房丫頭方才就在她跟前耍心眼,說什麽來邀請她,難道這丫頭不知道陳軼在京中貴女之中是什麽的風評?更不說此次文武二郎都在,若真是被邀請了,隻怕姑娘家會激動得昏過去。但反觀這丫頭,但凡是真心實意的邀請,搬出陳軼和五公主“議親”這話是什麽意思?貴女怎敢和皇女搶男人?


    說穿了,就是拿沈善瑜當擋箭牌。


    自小被寵著長大的沈善瑜,如今竟然會淪落到要給一個通房丫頭當擋箭牌的地步了。更何況,這個通房丫頭實在可氣,她分明不想自己去,自己順她的以說不去,她就說自己小賤人裝喬,要是自己去了呢?不得被她紮小人?


    陳軼就是個煞星!跟他扯上關係就沒什麽好事!


    香雲被兩個鑾儀衛死死按在地上,嘴裏又被堵了。沈善瑜陰惻惻的看著她,香雲也知道自己招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一時悔不當初,眼淚簌簌而下,隻想求沈善瑜放過她。托腮坐在椅子上,沈善瑜思考起應該怎麽處置這丫頭。自從和陳軼扯上關係之後,她就真沒有過幾天舒心的日子,拋開已經鬆口了的父皇不算,這些腦殘粉們真是前仆後繼的往她跟前衝啊。


    沈善瑜咬了咬牙,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香雲,蹲下身子揚手就抽在她臉上,一連打了三下,這才甩了甩手:“你那點子小心思,真當我是傻子看不透?”


    香雲在陳府上,連陳夫人都從沒彈過她一指甲,忽然被沈善瑜連抽三下耳光,心中的怨恨蓬勃而上。她憑什麽打自己?連爺都沒有動過自己,她竟然打自己!香雲卯足了力氣想要和沈善瑜懟上去,隻是被兩個大男人按在地上,卻也不是她能掙開的。


    看著恨不能將自己變成泥鰍扭來扭去的香雲,沈善瑜冷冷一笑,重新坐下:“我方才打你,是難消我心頭之恨,你是什麽東西,也敢咒罵我?”說到這裏,她又露出一個古靈精怪的笑容來,“你還是慶幸吧,所幸是我打你,你臉上紅上一紅也就是了。我若是讓這些男人們打你,你這張小臉,隻怕就保不住了。”


    香雲給她唬了一跳,環視一圈屋中站著的男人們。個個都是孔武有力,偏生又長得十分惹眼。能守在這位楊姑娘身邊的,隻怕都不是什麽好相與的。香雲隻能不住的嗚咽著,淚流得更歡騰了。


    隻是沈善瑜不想打了,楊婉茹可不肯善了。上前劈裏啪啦抽了香雲十幾個耳巴子,這才氣喘籲籲的坐下:“累死我了,這是哪家的丫頭,竟然敢罵到你這裏來了。我非要扒了她主子的皮!”


    “在隔壁呢。”沈善瑜徐徐吹開茶末,將手中的茶遞給楊婉茹,“這是文郎公子的通房丫鬟。”


    楊婉茹嗆著了,咳了好一陣,她才看著香雲。她也不相信陳軼一點風聲都沒有聽見,還這樣堂而皇之的帶著通房丫鬟出來晃悠,是成心打沈善瑜的臉?


    “他是不是有病啊?”楊婉茹直接說出了對文郎公子的看法。


    何止有病呢,整個就一天真中二病!


    沈善瑜將糕點推給楊婉茹,托腮看著屋中的男人們:“有沒有想揍這不知道怎麽說話的丫頭的?想揍就揍,不必顧念我和婉茹姑娘還在。”


    眾人都不動,雖然這丫頭也的確是欠揍,但他們身為男人,有男人的底線,更有身為世家子的教養和尊重,絕對不能對女孩子動手。


    見他們都沒有動作,沈善瑜一笑:“既然都沒有人想動手,那就把她拉起來,跟我去隔壁,好好問問文郎公子是怎麽樣管教房裏人的!”她又冷冷的看了一眼雙頰通紅又淚流不止的香雲,“怎會放任一個瘋婦出來,滿口胡言亂語的咬人!”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是往臉上招唿啊


    我們阿瑜是皇家霸王花,誰欺負誰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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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打臉


    沈善瑜推門而入的時候,陳軼正和蕭禹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蕭禹的心本就沒有在陳軼這頭,故此交談並不怎麽滴。在這樣的時候,沈善瑜推門而入,蕭禹的目光立時就被吸引了過去。


    她一手扶著門,立在門前,臉上掛著素日之中的笑意,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仿佛是美玉琢成的一樣,五官精致而清麗,微微歪著頭,耳邊一對珍珠耳墜也跟著歪了歪,顯得整個人都靈動非常。


    蕭好人深深地看著她,似喜非喜,似悲非悲。方才他屏息凝神,想要聽清隔壁的動靜,但臨江樓上的隔音效果太好,他幾乎沒能聽見任何聲音。不過小公主那樣喜歡文郎,怎有不來的道理?


    陳軼也露出笑容來:“多謝楊姑娘賞臉。”遲疑片刻,“香雲呢?”


    “帶進來。”沈善瑜也不進門,就這樣俏生生的立在門口,身後的鑾儀衛立時將香雲給扔了進來。見她滿臉淚痕,兩頰紅腫,陳軼腦中幾乎炸開,忙要去扶她:“這是怎麽了?”


    香雲吐出堵著嘴的手巾,幾乎是撲到陳軼懷裏,哭道:“楊姑娘、楊姑娘她打我……”隻要在爺身邊就好了,爺定然會厭棄這個蛇蠍婦人的。香雲這樣想著,哭得更賣力了。


    陳軼不敢置信的看著沈善瑜,她那樣清麗嬌小的一個人,怎會對自己的愛妾下這樣的狠手?“你、你……”


    沈善瑜大方的走進來,揮手讓鑾儀衛守在外麵,順勢就坐在了蕭禹身邊,女孩子獨有的馨香在鼻尖縈繞:“打你怎麽了?沒讓這些男人們動手,已然是保全了你的臉麵。不然你現在還有力氣在這裏哭麽?”


    香雲哭得更淒慘了,蕭好人則麵帶擔憂的看著她,低聲道:“沒事麽?”他知道沈善瑜不是個驕橫性子,會出手打香雲,必然是香雲做了什麽破事讓她生氣了。隻是她那樣喜歡陳軼,著人打了陳軼的愛妾,隻怕會引得文郎厭恨她了。


    “沒事,誰能欺負我呀。”她笑起來,露出幾顆貝殼似的牙齒來,又見陳軼含怒的樣子,冷笑道:“怎麽?當著你主子的麵,就把方才你的話再說一次就是了。我竟不知道,原來陳閣老家中,是如此待客的。”


    香雲忙向陳軼懷中縮了縮,滿臉驚懼的看著沈善瑜。後者冷笑:“好呀,你不說,我來說。我婉拒了陳大人的好意,沒想到這位姑娘出了包廂之後,竟然還轉頭唾我,說我不過是一個裝喬的小賤人,指不定心裏嫉妒呢。”轉頭看著蕭禹,“我嫉妒將軍可以和陳大人言笑晏晏麽?”


    陳軼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低頭看著香雲:“你、你真的說這話?”香雲在他跟前素來是乖巧聽話的樣子,何曾說過這樣不敬而粗鄙的話來?陳軼的三觀受到了衝擊,看著香雲不敢置信。


    香雲哭道:“沒有,我沒有。楊姑娘是成心汙蔑我,我和楊姑娘今日才認識,我為什麽要唾罵楊姑娘?”絕不能承認,一旦承認,隻怕敗壞了自己在爺心中的形象,若真是那樣,到時候,自己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沈善瑜取了個茶杯倒了一口茶來喝,潤了潤嗓子,則含笑問道:“文郎公子,有一句話,我也要問一問。這丫頭說,公子和五公主已然在議親了,真的麽?”


    這話一出來,蕭好人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渾身都繃緊了,議……親?!他忽然覺得十分不豫,一向沉穩內斂的武郎將軍覺得,文郎要是點頭了,自己可能會捏死他……


    而小公主和蕭好人的思維終於到達了同一個維度,要是陳軼敢點頭,她今天就讓這文郎公子橫著出臨江樓!


    陳軼現在心都涼了半截,他素來是信任香雲的,所以那日玩笑似的跟她說過此事。誰知香雲竟然轉頭就說了出去,楊姑娘是承恩公府的姑娘,是皇後的娘家人,一旦這話傳出去,那可是揣摩上意,整個陳家都要獲罪的!


    他雖然中二,在男女之事上又天真,但是到底不傻,搖頭道:“我不知此事,若是陛下有意為我和五公主議親,也是我的福氣。”


    外麵劃龍舟的鑼鼓聲高漲,襯得屋中愈發的安靜。沈善瑜哼了哼:“陳大人身邊這丫鬟不懂事,陳大人倒還是個明白人。”又笑道,“陳大人還是坐過來吧,當著外人和通房丫頭摟摟抱抱的,多不好聽呀。”


    陳軼心疼香雲心疼得要命,也不肯離開。沈善瑜提醒過一次之後,也不肯再說了,笑道:“既然沒有這事,那可算是非議皇家了,又有罵我的事情在後麵,這事又該如何了了?”


    “楊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陳軼當然不願意香雲再被罰了,忙出言勸道,“我會好好管教她的。”


    “管教她?”沈善瑜笑得十分開心,毒舌道,“恕我直言,陳大人連自己都管不好,還有能耐管好通房丫頭?”見陳軼要反駁,她起身道,“議親的事,隻怕真不是什麽空穴來風吧?陳大人也不要當我是個傻子,這樣的關頭,你將通房丫頭帶出來招搖,是要打五公主的臉還是打陛下的臉?可能陳家根本不在意這些吧,畢竟文郎公子的美名,闔京上下誰不知道,靠著在貴女之中的一唿百應,當然有能耐睥睨皇家。”


    沈善瑜已經看陳軼不爽很久了,誠然這張臉的確誘惑性大,但是蕭禹比起他不遑多讓呀,為什麽人蕭禹就能潔身自好,這沒腦子的蠢貨,還狀元呢,居然將通房丫頭帶出來了,就這點,看得出絕不是什麽靠譜的。更不說這傻缺通房丫頭在她麵前大放厥詞,讓她更不能忍了。


    受氣這事,沈善瑜從出生到現在就從來沒幹過!


    給她說得臉色不好,陳軼握緊了手中的折扇:“那楊姑娘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打!”她施施然一笑,“非議皇家和辱罵貴女兩條,該不該打?”


    陳軼硬著頭皮,憋紅了臉也沒能說出一句“不該”來。香雲扯著他的衣擺:“爺,爺救我,這女人是個蛇蠍心腸,她不會放過我的……”


    陳軼咬牙道:“我陳家的丫鬟,就不勞楊姑娘費心了。”


    “自然不勞我費心了。”沈善瑜怎會看不出他還很講真情的要維護香雲,心中更是鄙夷,“那就請陳大人當著我和蕭將軍的麵,好好罰一罰這個沒眼力見的丫頭吧。”


    陳軼臉色頓青,下意識搖頭:“楊姑娘為何如此咄咄逼人?陳某替香雲向姑娘賠不是都不成麽?”


    “對,不成。”沈善瑜現下火氣還沒消呢,看著香雲哭得梨花帶雨更是厭煩,這種白蓮花似的哭法,一看就讓人生不出任何好感來。陳軼這輩子還沒在女人身上吃過這樣的癟,脹紅了臉不知如何。沈善瑜立時道:“明月,掌嘴!”


    明月應了一聲,左右開弓抽香雲嘴巴。蕭好人看著這樣的全程高能,深深覺得自己擔心小公主會被人拐走真是的自己杞人憂天了。但同時,沈善瑜這樣下陳軼的臉麵,他竟是鬆了口氣。


    或許,小公主真的不如他想象中那樣喜歡文郎。


    明月也看不慣香雲這樣,飛快的抽她嘴巴,將她打得嘴角滲血。陳軼實在聽不下去,怒喝道:“住手!”明月的主子隻有一個,故此根本不去理他,依舊抽著香雲的臉。陳軼氣得臉色鐵青,但他不會跟女孩子動手:“楊姑娘,身為承恩公府的姑娘,行事這樣霸道跋扈,也不怕墮了皇後娘娘的臉麵?”


    沈善瑜死豬不怕開水燙:“不敢,陳大人都不怕這丫頭墮了自己文郎的名頭,我母……姑媽當然也不會認為我墮了她的臉麵。”


    陳軼氣得胸口不住的起伏,又見香雲實在被打得狠了,一時氣憤難平,一把扯住明月的手腕:“你還要打嗎?”


    “文郎公子。”明月口齒清晰,“我家姑娘沒有讓公子親自動手,沒有將此事宣揚開來,已然是給足了公子臉麵。若是公子不願意要這份臉麵,也無礙的。”


    陳軼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沈善瑜,隻是他飽讀聖賢書,當然不擅長吵架,好半天說不出什麽話來,隻憋出了“毒婦”兩個字來。


    沈善瑜笑聲如銀鈴般清脆:“陳大人怒極攻心,方才那兩個字,我隻當沒有聽到。陳大人,做了五品中書舍人也有些時候了,怎的一點審時度勢的眼力勁也沒有?”見他似乎又要說什麽,沈善瑜怒目而視:“閉嘴!你再說一個字,我今天就敢讓你橫著出去!”


    她這話氣勢太足,讓陳軼都驚了驚,這個嬌小而清麗的女孩子,似乎含著遠非她年齡所能比擬的氣勢。見他不敢說話,沈善瑜這才滿意了,聽著耳邊的劈啪聲,又見香雲吐出一粒牙來,滿嘴淌血,這才說:“好了明月,你也累了,不必再打了。”


    “好咧。”明月輕巧的應了,又見香雲伏在地上動也不能動,沈善瑜冷笑道:“陳大人還是好好管教身邊的丫頭吧,得罪得起的,得罪不起的,還是有些掂量才行。”又很惡意的補上一句,“見了這丫頭,也不難想到陳大人是個何等寵妾滅妻的人了。陳大人這樣的人,還是不要娶妻了,別說皇家帝姬,就算是白衣之家,都嫌糟踐了別人家的好姑娘。”


    陳軼素來是被貴女們捧得極高,隻要他肯說願意,不知道多少人會踏破門檻願意和他結親。但現在沈善瑜竟然說和他結親是禍害糟踐了別人姑娘,這讓陳軼怎麽接受?咬著牙:“不勞楊姑娘費心。”


    這樣兇悍跋扈的女子,他當時怎會以為是個佳人?


    “自然不勞我費心。”沈善瑜一點都不怕他對自己好感全無。她原本不敢將因自己嘴欠引發的事遷怒到陳軼身上的,因為那的確是自己造成的。但現在,這個通房丫頭既然都知道所謂的議親,說明陳軼本人也是知道這個風聲的。不管什麽原因有這“議親”二字在前麵,還敢帶著通房丫頭出來晃悠,沈善瑜覺得自己臉麵被下了,實在是惡心,所以她也要下了陳軼的臉麵,否則怎能一解心頭之恨?


    況且這個丫頭,難道不是自己作麽?沈善瑜原本,並沒有想要罰她的意思,是她刻意挑釁,被楊婉茹聽了去,才有現在的事。若是方才,陳軼罰了香雲的話,她還敬陳軼是條漢子。但陳軼明擺著維護香雲,甚至不惜開罪客人,讓沈善瑜更是惡心厭惡。


    這倆就王八看綠豆去吧,何必禍害好人家的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qaq不好意思,阿香今天出去玩了,迴家的時間晚了一點,所以沒有按時更新,求小天使們不殺嚶嚶嚶


    為了表示阿香的歉意,凡本章留言的小天使都發送紅包麽麽噠


    第14章 觀念


    自陳軼和蕭禹在同一年分別奪了文武狀元之後,兩人聲名鵲起,得到了京中貴女的狂熱追捧,而皇帝也對兩人表示寄予厚望。加之陳軼又有一個做閣臣的父親,更是意氣風發,實為京中第一得意人。


    但誰成想,這第一得意人今天被一個女子這樣下了臉麵,還當著武郎蕭禹的麵。陳軼臉皮紫漲,一來是因為沒能護住香雲,二來則是因為沈善瑜竟然說他禍害糟踐了別人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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