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臣搖搖頭,輕笑道:“我沒有毀約的打算。今天叫你過來,不過是叫你見上一個人。”


    “沒興趣。”鍾藍聳肩道。


    “不,很快你就有興趣了。”白臣道。


    鍾藍也沒興趣陪著白臣在這裏聽他說些不明不白的東西,她關心的隻有即將到手的利益。


    所以,她問道:“我們既然已經合作,我兌現了給你的那部分,接下來就得看你的了。”


    白臣會意,說道:“我明白。”


    從頭到尾阿黛爾都站在鍾藍身後,仿佛一座最堅實的靠山。她突然垂首道:“她來了。”


    她?


    她是誰?


    鍾藍眼裏閃過一絲奇異,難道在白家還有誰是阿黛爾認識的?


    鍾藍順著阿黛爾的目光看去,正好和這時候從門口慢慢走進來的一個少女對視。此時,就是鍾藍也忍不住一怔。


    她來白家,就從來沒想過會在這裏遇見竹枝曲。而竹枝曲則是一反往日活潑的模樣,現在正緊跟在老爺子後麵,一張臉上沒有絲毫波動,在察覺到鍾藍的目光後,她也僅僅隻是往這裏看上一眼。


    白臣一眼就看出來鍾藍此時的想法,他笑道:“這是白家的嫡女。但過得可比我慘多了。雖然是正妻生下來的女兒,本來應該在白家享受著最優越的生活,但是卻因為父母雙亡,一直被白家視為不詳人。在外漂泊了到現在,不知為何,卻突然迴到白家。”


    “看不出來啊……”鍾藍淡淡道。


    從第一次遇見竹枝曲起,她就覺得竹枝曲是個性格外向活潑的家夥,雖然不能理解她一直想要跟隨自己的意圖,但是現在一見,卻是覺得曾經烙印在腦海裏的印象在逐漸變化。


    她沒想到竹枝曲也能有這麽陰鬱的一麵。


    甚至,叫鍾藍覺得,這一麵才是她真正的一麵。


    “她叫什麽?”鍾藍問道。


    白臣笑道:“你現在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啊,叫白夜初。”


    “白夜初嗎……”鍾藍微微皺起眉,點頭道,“明白了。”


    誰也不知道的,在看見鍾藍的時候,白夜初的雙手已經捏緊成拳,甚至一顆心髒也在狂跳。她緊緊跟在老爺子身後,今天這場宴會,是老爺子要趁機將她正式介紹給外人。雖然不能明白,為什麽老爺子要突然重要她,但是在她看來,是絕不能叫這家族裏的醃臢事牽扯到光度身上的。


    但如今一見,卻不料鍾藍似乎和白臣很是相熟的模樣。


    這叫白夜初不禁捏緊了拳。


    但細細一想,又覺得沒有問題。畢竟鍾藍上次攜帶大軍前往魔法世界,卻是不戰歸來,想來應該是為了保護白臣。


    念及此,白夜初又覺得心裏一痛。


    難道這白臣身上有什麽值得利用的地方?不然為何光度會這般重視他?如果她也能那樣……是不是,光度也會靠近自己?


    這一係列的想法貫穿在腦海裏,白夜初的麵上卻是端的愈發冷漠。


    等到宴會正式開始,大廳內開始熱鬧起來,而鍾藍和白臣都待在角落裏,有光度傍身,就算有幾個想要上前搭訕的,也不得不止住腳步。


    誰也不想將搭訕演變成一場血災,誰不知道光度從不手下留情,要是哪裏惱了她,隻怕沒命走出去。


    鍾藍笑了笑,對著竹枝曲的方向抬起手,舉起手裏的酒杯,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阿黛爾在身側忽然問道:“您要上前嗎?”


    “不用。”鍾藍淡淡道。


    “可是,我看她也許有些麻煩。”阿黛爾如是說。


    “哦?是嗎……能自己解決的問題為什麽還要尋求別人的幫助?”鍾藍笑道,“我出手一定要給個理由吧,這麽勤快地去當白馬王子,是不是太懈怠了。”


    鍾藍的話落入阿黛爾的耳裏,叫她微微一驚,阿黛爾恍惚笑了笑,歎息道:“原來是沒必要啊。”


    鍾藍微笑著,沒有說話。


    而那邊被鍾藍敬酒的竹枝曲幾乎手指顫抖,差點沒將手裏的杯子給抖落,不過好在這時候身側的聲音拉迴了她的注意力。


    “喲,這不是白家新來的小妮子嗎?怎麽,看樣子是野雞落了鳳凰屋?”身著晚禮服的少女笑吟吟地走過來。


    第七章 撕逼吧,少女


    白夜初有些怔愣,她似乎沒想到會有人來找她搭話。


    而鍾藍則是抬眉,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也沒上前解圍的打算。


    白夜初看著眼前這個笑眼眯眯的女孩,渾身一陣僵硬,她就說道:“你是……”


    晚禮服少女見白夜初一副不堪一擊的模樣,就笑道:“還真是像隻小白兔呢。看著還真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但是誰不知道你早就被白家丟棄了……我說你,活得像這個樣子,還不如死了算了!”


    白夜初本是一怔,但是在這番話下突然就覺得有些好笑,她往旁邊走出幾步,站定,和晚禮服少女麵對著麵,笑道:“我如何,需要你來教育我嗎?小白兔嗎?如果是黑心的餡你還要不要?”


    晚禮服少女在白夜初鋒銳的目光下,忽然覺得有些失措,但她畢竟是久經撕逼戰場,這點小問題在她看來根本不是問題。


    所以她隨即大笑出聲,眉毛一抬,就傲氣道:“你以為你是誰?白家的嫡女嗎?實話告訴你,你這白家嫡女根本不值一分錢。要怪就怪你早死的父母吧!生你卻沒法養你,活該你被人踩在腳底!”


    “嗬嗬……”


    白夜初輕笑一聲,壓根沒有再理會晚禮服少女的意思,她轉過身,隨手在桌麵上拿起一杯酒,就自顧自地小口飲下。然而被她忽略的晚禮服少女很是不滿,她沒想到白夜初完全不按照她的套路來,在這種時候,被撕逼的一方保持了沉默,她還能再說些什麽?


    晚禮服少女環顧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邊,便詳裝不小心地往白夜初那邊撲去,她已經打算好了,如果白夜初接住了她,那就趁機將酒水灑在她身上,如果沒有接住她,她就一口咬定是白夜初推攘她。


    可她沒想到,這點小技倆在剛開始的時候就遇到了挫折,因為她在摔倒的一刹那就感覺一股大力向自己襲來,而當她痛唿出聲,抬眼怒瞪向白夜初的時候,卻見後者眼神陡然冷淡下來。


    白夜初道:“不要碰到我。”


    晚禮服少女先是一愣,緊接著麵色赤紅,她覺得白夜初這是在當眾折辱她。


    “你算個什麽東西,就是邀請我碰我也不樂意!”她怒道,“真把自己當迴事了?有膽子進白家,就得掂量掂量你自己的分量!”


    忽然這少女又是陰森森地笑出聲,樂道:“莫非你以為你像白臣一樣,有光度罩著?實話告訴你,竹枝曲是吧?你在光度麵前可真是一點價值都沒有。在光度的事曝光後,她第一個懷疑的人是誰?你啊!就算你為她付出多少,你都不可能收獲她的友誼!你……這麽賤,天生就該被踩在腳底!”


    “滾。”白夜初道。


    “你說什麽?”少女睜大雙眼,沒想到看上去軟弱可欺的白夜初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是這時候的白夜初的臉色已經黑到極點,她抬起頭,紅唇微張,就怒斥道:“給我滾!”


    “你憑什麽!”少女尖聲嘶叫,瞬間吸引來眾多的視線。


    而在這時候,她忙捂住自己的眼睛,就開始“嚶嚶”啜泣出聲。


    白夜初收到了眾多人警告、奇異、打量的眼神後,她的臉色是越發慘白,但是她咬著牙,還是喝道:“滾!”


    晚禮服少女當即哭泣起來,鬧得周圍圍觀的人是越來越多,她眼前突然一亮,揪住人群裏的一個人就哭訴道:“爸,她欺負我!我好心好意想要和她做朋友,誰知道她不樂意就算了,還叫我滾……嗚嗚嗚……”


    “我沒有。”白夜初倔強道。


    她的餘光隱隱約約地看向周圍,見周圍的人幾乎都是一臉斥責的表情,她心裏越來越涼,往後倒退一步,卻不知道是被誰絆住了,轉眼就往後麵倒去。


    在這一瞬間,她的眼前一片死灰,腦海裏不斷迴蕩的都是曾經的記憶。


    她說的沒錯,她為什麽要迴來?


    無論是否迴來,這個家族都不會在意她一個廢棄的子輩。她的父母因她而亡,她自己在黎明裏也是糟糕透頂,用光度的話來說,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人,憑什麽活下去?又憑什麽迴來?


    她的話沒有錯。


    但是,為什麽要提起光度呢?


    有一瞬間,白夜初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糟糕透頂了。


    而這時候,她卻沒有感覺到地板的冰涼,也沒有感覺到撞擊的疼痛,她穩穩地落入一個冰涼的懷抱裏。


    耳旁聽到一個微微泛著冷意的聲音,卻叫白夜初心裏暖和起來。


    “是嗎?我看到的、聽到的卻不是這樣。”鍾藍笑道,眼神輕慢地飄到晚禮服少女的麵容上,“似乎是你在欺負她呢。”


    晚禮服少女臉色一白,她道:“光……光度。”


    她故意用光度聽得到的聲音訓斥白夜初,不僅是為了叫後者難堪,更是因為她覺得光度如今已經個白夜初決裂,說不定心裏還恨著白夜初,她這般侮辱她,也許能得到光度的認可。


    可是如今看來,這光度還是護著白夜初的。


    而白夜初卻是不可思議地抬起頭,正好迎上鍾藍的下頜,而鍾藍的目光並沒有落在她的身上,她笑眯眯地正往晚禮服少女的身後看去。


    “好久不見咯。”


    “不過幾天而已,你的實力好像更強勁了。”來人笑道。


    來者正是老爺子,這裏的動靜太大,以至於叫那邊談笑生風的人都被吸引過來,老爺子一掃地上的情景,當即就明白怎麽迴事。


    他笑道:“光度,沒想到你還真應了小臣的邀請,隻不過看你這意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鍾藍微微勾起唇,她慢條斯理地轉過一圈,手指從還在角落裏的白臣身上掠過,又指向自己懷裏的白夜初,眼睛一眯,笑得格外暢快。


    “你說的可是她?舉手之勞而已。”


    “我可從不聽說光度會是個會做舉手之勞的人。”


    鍾藍挑眉,反問道:“你現在不是見著了?我,隻不過幫助了一個路人,舉手之勞而已。”


    第八章 路人白夜初


    “路人?”白夜初喃喃念道,似乎有些驚詫這個稱唿,但是在她細細思索過來一遍,臉色卻是變得愈發蒼白。


    她的狀態沒人注意到。


    反而站在她麵前的光度吸引走了更多的視線。因為鍾藍這話拉的仇恨太大,她對魔法世界做的事,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就算那場戰爭是由魔法世界挑起的,理由卻是鍾藍殺了他們一個工會的不少精英,所以,鍾藍前前後後殺了他們不少人,卻還有臉來第三次,簡直就是對魔法世界的挑釁。


    奈何人家本事強,白家也沒做出態度,眼下就算有人看她不爽,也沒有辦法攻擊,都怕把自己的小命給玩完。


    老爺子和鍾藍都笑眯眯地看著對方,誰都是不動聲色。


    鍾藍沉默了會,也沒有興趣再陪老爺子玩下去,她站直身體,就道:“就算我和您的嫡女沒有什麽關係,但是作為路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是正常的。您就不該給您的嫡女一個交代嗎?”


    聞言,周圍的人都用一奇異的眼神看著光度,在他們看來,光度這是在鬧事,來這裏的誰不知道白家這個嫡女是沒有一點用處的,她還叫老爺子給她一個交代這不是打白家的臉麵嗎?


    可是鍾藍就像一個不知進退的人穩穩地站在原地,在她的懷裏,還蜷縮著白夜初,看上去就像一隻小小的兔子。


    白夜初輕聲道:“不用了。”


    鍾藍沒理她,隻是定定地看著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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