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到格蘭德時候,紮克正在生活區裏處理些小……衝突,無聊的衝突——


    格蘭德不是為了給老員工時間找新住處,安排了新舊替換的輪班表麽。今天是第一次實行,然後交接工作的時候,那些剛從監獄裏出來的新員工中有人無意的抱怨了一句,“這和監獄有什麽區別。”


    這話本是沒錯,每個人的生活都和監獄沒區別,每個人都有必須要遵守的時間表:工作、學習、休息……隻是各人對這個時間的安排有多少自主性而已。


    剛從監獄裏出來的人,可能是還體會不到這其中的細微差別,或者說,對中途之家的生活期望過高了。反正是可以理解的吧。


    但,老員工就不高興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家夥腦子抽了,突然得出了個結論:“如果把這些新員工弄迴監獄,我們就不用離開格蘭德去開始新生活了!”


    兩邊都不是善類,衝突一觸即發。


    漢克從一開始就是一副不想管的樣子,生活區隻有貝恩這個人類一人看著,同時還要護著他自己的家人,根本沒什麽用。


    兩邊的人已經開始發生激烈的肢體接觸的時候,紮克在出現在生活區。一個個拉開太費事了,紮克直接用了魅惑之瞳。


    “覺得格蘭德和監獄沒區別的人,出門往西,自己迴監獄報道。”這是對新員工說的,“以為幹掉新員工就可以留在格蘭德的,一起往西迴監獄報道,運氣好的話,幾個月後說不定還真能再到格蘭德裏報道。”


    挺好理解的吧,這連虛假記憶都不算,就是實話,隻是用了魅惑之瞳強行把這個大家都懂的邏輯提到了這堆在當下失了智的人腦中。


    詹姆士,正好趕上紮克用魅惑之瞳說這些,已經在紮克後麵準備拔槍示警的動作收迴。


    紮克重新把生活區的事情交給貝恩,轉身,推著還想監督那些前罪犯的詹姆士出了生活區。


    韋斯也來了,但一副懶得和詹姆士一起騷-擾-紮克的樣子,安靜的坐在展示廳的櫃台後和賽瑞斯聊天。


    “你有事麽。”紮克問詹姆士。


    其實紮克對詹姆士來這裏的原因有些推測——


    詹姆士和凱特這夫妻檔這段時間不是都在做北區警局對印安文化保護態度的輿論控製麽。


    嘉年華的事情也算是過去一段時間了,達西局長,可以很放心的說,他西部的身份(對印安文化持有根深蒂固歧視的背景),沒有影響到他在巴頓的仕途。感謝詹姆士和凱特,印安文化的問題,在巴頓中逐漸淡化。


    當然,不可否認的一點是,本來在巴頓對印安文化懷有惡意的,就是西部來的那些人。如今那些人,死的死,被墮天使附身的附身,被嚇走的被嚇走……也沒什麽所謂的‘問題’需要關注了。


    但紮克相信,達西局長這幾天過的並不好,因為魯特·勒森布拉死了。


    給達西永生承諾的吸血鬼,死了,這位傳承者局長,對自己前途的擔憂,雖然從印安文化的事務中解脫出來,但嗬嗬,大家懂的。


    紮克推測詹姆士就因為達西來格蘭德的。畢竟達西是巴頓警方的最高代表,如果達西開始自暴自棄了,那巴頓的執法係統就完蛋了。


    總結一下,紮克以為詹姆士是讓紮克作為魔宴吸血鬼來重新給達西新的生活希望。


    紮克錯了。


    紮克剛問完了詹姆士來幹嘛,就瞪著眼眶,看詹姆士把自己的手銬住了。


    紮克歪著頭,看看自己被銬住的手,再看看依然在和賽瑞斯聊天的韋斯,然後向詹姆士和韋斯開來的車,最後看向詹姆士一撇嘴,“你就不能長大麽。”抬起被銬住的手,在詹姆士麵前晃晃,“這很好玩兒麽?”


    嘖。


    詹姆士要抓紮克?


    你的搭檔在和我的員工聊天,你開來的車連警笛都沒有安上,來格蘭德人就你們兩個人類,你來銬我?


    快點兒長大吧!詹姆士·蘭斯!


    詹姆士陰沉著臉,盯著紮克看了一會兒,掏了鑰匙把紮克放開,同時,“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什麽?呃,算了。


    紮克摸了摸了在詹姆士故意不溫柔的動作下,被膈應到的手腕,“有事情就快說,我還有事。”


    紮克是有事,和傑西卡有約。昨天在半路被憤怒的新生惡魔攔住後,紮克就沒去瑪麗教堂了。因為新生惡魔替傑西卡帶了話,說今天去哈瑞森在紐頓的新收容說詳談共和‘天使’的事。


    詹姆士故意的,不說,轉身往格蘭德走。


    紮克跟上了,上了二樓,進了辦公室。看著詹姆士‘自覺’的占了主位,紮克懶得說什麽的自己坐在了客座上。


    剛入座,詹姆士丟了個筆記本過來。


    這是警探,一般在案發現場問訊可能的目擊者時會使用的筆記本,隨時記下些可能有用的內容。


    紮克翻開了,無語的撇了眼詹姆士,因為紮克翻過的大多數頁麵上,都是亂七八糟的塗鴉。可見詹姆士最近的工作狀態有多糟糕……


    終於,有字了。紮克一挑眉,“呃,福特報警了?說我謀殺?”


    詹姆士在亂翻紮克的辦公桌,紮克沒理會的繼續看詹姆士的筆記,“福特說我當著他的麵殺了他的員工?”


    為什麽紮克要用疑問的語氣複述詹姆士筆記上的內容呢?因為啊,紮克有些擔憂福特的精神狀態了。


    紮克又看了一會兒,開始搖頭,“福特不願意透露為什麽午夜時分他和他的員工還在殯葬之家工作。”都是筆記上的內容,兇殺組的警探辦案,沒人質疑詹姆士的業務能力吧,“福特也不配合說明紮克瑞·格蘭德出現在福特殯葬的原因。”


    紮克是對的,是要擔心福特的精神狀態了。


    “福特妨礙執法的拒絕配合搜索證物的收查……”


    哎。這筆記看的讓人心疼。


    事情是這樣——


    你是個人類,你最近知道了這個世界中有吸血鬼存在,然後非常不幸的,你和這個吸血鬼關係,不怎麽友好。並沒有什麽時間給你去撫慰你那崩壞的世界觀和心情,你需要生存,因此你在一些有心人的攛掇下做了些不怎麽符合你品格的事情,來對抗這個出現在你生命中巨大‘怪物’。


    然後有一天,這個吸血鬼出現在了你的麵前,他沒有殺了你,而是殺了別的人。


    你會怎麽辦?


    你大概和福特一樣,看著自己周圍那些世界崩毀後的碎片狼藉,站在那裏,發一會兒呆,然後蹲下,痛哭一會兒自己的人生是怎麽變成這種地步的。


    最後,哭累了,伸手撿起那些世界崩毀碎片,試圖拚湊出自己再也迴不去的人生……


    好死不死,福特最先拚起來的世界,呃,是報警。


    如果這還不至讓人感到悲哀的話,他報的警是謀殺,所以去的巴頓的明星兇殺組警探,詹姆士和韋斯。


    紮克放下了筆記,繼續詹姆士怎麽再次把福特的世界踐踏的粉碎,太糟心了,“所以,你要怎麽做?”


    詹姆士還在亂翻紮克的辦公桌。


    這行為有些讓紮克不爽了,“你到底在找什麽?”


    詹姆士撇了眼紮克,“找麥迪森的書稿。”


    “我沒有。”紮克撇了下嘴,迴答,“所有我找到的麥迪森的遺物都在他的棺材裏。”那些無言六色的頭發。嘖,這沒有意義,“你找麥迪森的書稿幹什麽?”


    詹姆士繼續翻了一下,然後突然一甩手,盯著紮克,“因為現在我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麽看你!!”


    這突然的爆發讓紮克有些困惑。看我?


    “這是福特!”詹姆士一把搶過了紮克手裏的筆記,“這個城市中唯一一個在意他工作的男人!!”呃,麥迪森的故事中,福特曾經的‘人設’。“而你!你毀了他!!”


    等一下……詹姆士激動什麽啊??他和福特有什麽關係麽……


    關係來了——


    “就像你毀了我!!”詹姆士瞪著紮克,“自從我認識了真正的你後,我的生活就是坨屎!!”詹姆士的激動持續攀升,“你真的喜歡毀掉任何正直的人的生活對麽!!”


    嘖,這話題還要被翻出來多少遍,紮克是個吸血鬼,吸血鬼混在人類中生活,大家能指望什麽?!這個故事的開始不是吸血鬼屠城已經是上天保佑了,隻是毀掉幾個人的生活,叫什麽啊!


    呃……對不起,大家還記得我,麥迪森現在還在煉獄吧,這個故事的作者,心情很糟!


    紮克看著激動的詹姆士,著實不想迴應任何‘他毀掉什麽人生活’的話,沒什麽可說的,倒是紮克依然有些困惑,“這和麥迪森的書稿有什麽關係?”


    詹姆士首先因為紮克的重點完全偏移而差點背過氣去,但很快,幾次強行的深唿吸後,視線脫離的紮克,陰沉的盯著自己的手,“我說的,我不知道要怎麽看你,你的臉讓我惡心!”呃,這種‘看你’,“所以我想迴顧一下我以前是怎麽麵對你的!或許我能稍微心平氣和一些!”


    紮克歎了口氣,“詹姆士,你麵對我的時候就沒有心平氣和過,麥迪森的書稿幫不到你。”


    不是麽,如果不是最近詹姆士的出場頻率變少了,‘陰沉’已經可以固定為詹姆士的專屬形容詞了。


    紮克擺了下手,“別說這些沒意義的東西了。”紮克指了下詹姆士手裏的筆記本,“福特的員工是死了,你應該已經知道人已經成了惡魔在瑪麗教堂吧。所以,你準備怎麽辦?”紮克說著,還又抬起了雙手,那種準備好了再被銬起來的姿勢,“福特沒有撒謊,他無法配合你調查和收證的原因是你也知道吧,他在非法交易屍體,另一件無法對警方解釋的事情。但他確實是親眼看到我殺了他的員工,我承認我犯下的罪行了,你要怎麽辦。”


    紮克的手被晾在空中了。


    “別往自己身上攬事!”詹姆士從心而動,陰沉的看向了紮克,“屍檢已經出來了,沒有任何外部傷口,那個員工根本不是吸血鬼的攻擊死亡的!”


    不錯,殺人的確實不是紮克,是塞姆。


    “身體器官同時多處衰竭,失去生理機能,是典型的過勞猝死!”詹姆士把話說完了。


    紮克的手收迴,眯了下眼,“塞姆~可以的~”


    知識點,當一個巫師強行把你的靈魂從身體中撕扯出來,你會以過勞的症狀死亡。


    詹姆士自然是聽到了紮克對塞姆讚揚,陰沉的,“福特因為惡意報案被罰了半個月的社區勞動!”


    紮克站起來了,一拍手,事情好像已經‘完滿’的結束了,“感謝蘭斯警探來特意通知我事件的進展,如我所說,我還有約。”準備離開。


    詹姆士的動作倒是迅速,一步跨過辦公桌,抓住紮克,“我還沒有說完!!”


    紮克撥開了詹姆士,整理一下被拉皺的衣服,以展示自己和詹姆士區別的禮貌:“請說。”


    “我要你的血!”


    開口就是讓紮克懶得迴應的話。紮克禮貌的點頭,“再見,詹姆士。”再次準備離開。


    詹姆士又抓住了紮克,“我買你的血!!”


    紮克還是撥開詹姆士的手,整理拉皺的地方,“詹姆士,我記得,還是你親自給你父親打的電話,讓他成為西部的人類方帶頭拒絕交易吸血鬼血液的人的。”記得吧。‘蜜月’的時候。


    “那你送我一瓶!”呃,詹姆士又說迴去了。


    紮克麵向詹姆士,打量著,還動了手,在詹姆士的身體上下摸索。


    直到詹姆士厭煩的推開紮克,紮克才再次開口,“你沒有受傷,不送。”


    “不是給我自己用!”詹姆士在紮克再再次有離開征兆的時候抓住了紮克,盯著紮克的眼睛,“我需要什麽東西來控製現在的達西!!”


    哈。紮克之前對詹姆士來格蘭德的預測,果然也不是白費。盡管詹姆士的行為依舊如此幼稚,但思維,終究是有些成長的。


    紮克的嘴角微微的彎起了,“給達西希望,不需要你來找我要吸血鬼的血,讓他自己來找我……”


    紮克都沒說完。臉上的笑容被詹姆士的堅定的視線鎖住,詹姆士——“你?!不!你在這個城市的控製已經夠多了!我要自己控製住達西!!”


    紮克被鎖住的笑容,繼續延伸了,“你要控製達西?”


    “是!我要控製達西!!”詹姆士逼近了紮克微笑的臉,陰沉?不不不,是不允許反抗的命令:“給,我,你的,血!!”


    紮克決定……縱容一下這個長不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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