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出了門,但紮克其實不太確定自己該去哪裏。絲貝拉有告訴紮克詹姆士在韋斯家,可紮克不太想見詹姆士。


    有點像你已經在某人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該說的話該講的道理都說盡,這家夥還是一味的讓你失望。煩。


    而且講真現在也不怎麽需要詹姆士了,他的搭檔不再是寇森,是韋斯。不需要多解釋了吧。倒是詹姆士的狹隘有他有用的地方,就是不再必要杵在紮克麵前聒噪了。


    紮克有兩個選擇,可以直接去墮天使那裏,補上案件的進度,隨便問一下傑西卡和詹姆士合作的感覺,有沒有很‘爽’。另一個選擇直接是去找沃爾特。


    說句不負責任的話,紮克真心不在意共和人的謀殺已經發生了幾起,數量並沒有意義,兇手沒被找到的話,這種悲劇會持續增加。


    所謂的案件進度,對紮克來說,死了多少共和人、警方胡亂猜測的受害者共同點、下次謀殺的預測、兇手的側寫……根本不用理會,隻有一個關鍵,那就是共和人的靈魂。


    絲貝拉有告訴紮克惡魔那邊到現在為止,沒能找到一個共和死者的靈魂——


    第一起謀殺中,被地獄去拖到世界夾縫中的靈魂,是現在大家唯一知道去處的共和靈魂。剩下的,隻能說傑西卡努力了。第二次謀殺發生時,地獄犬正好被召集,給了那個靈魂留在這個世界的機會,惡魔們包括傑西卡親自的四處搜查,無果。後麵的幾次,傑西卡徹底放開了地獄犬,卻不明原因的沒有找到過一個死者靈魂。


    每個人都能看出來,第一起謀殺的靈魂,是關鍵。而唯一和這個關鍵靈魂接觸過的,就是沃爾特。雖然他沒能把對方帶迴這個世界。


    具體的原因,紮克準備親自去問沃爾特。


    我們是知道一個關於沃爾特的秘密的,對麽。這個家夥每次穿越到其它世界後,都會屏蔽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經曆,為了保護自己,不被世界法則懲罰。。


    就拿地獄來說,他隻知道自己需要精確的時間,來定位自己所去的位置,但他作為一個去過地獄的人類,卻不記得地獄的樣子。


    可以這麽說——他是知道自己要怎麽去,並去其它世界幹什麽,然後在那個世界行動的時候,卻擅自做了終止自己目的的決定,最後帶著一臉懵逼的神情迴來,告訴大家‘我失敗了?呃,反正我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麽,失敗就失敗了吧。’


    能感覺到如果紮克去找沃爾特,要挖掘的東西了吧。


    然後紮克非常清楚這件事去問墮天使沒有用。墮天使啊,自身就是另一個世界,地獄的生物。沃爾特屏蔽自己在其它世界的經曆,說的現實點,我們知道是為了躲避世界懲罰,說的偉大一點,就是保護墮天使、惡魔、天使……或任何其它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的世界。能明白麽。


    墮天使怎麽會為了這個世界的安穩,一件警察的破案子,而去要求沃爾特打開這個天知道裝了多少其它世界信息的‘盒子’。


    於是就這樣了,謀殺繼續發生著,沃爾特安靜的就在那裏呆著,大家卻都不去碰,不去追究到底發生了什麽才導致沃爾特沒有帶迴那個最早的共和人靈魂,哈,倒是想繞過這誰都不想碰的‘盒子’,找到格蘭德的頭上求報喪女妖了。


    幹嘛慣著。


    紮克有了決定。也懶得會格蘭德開車了,坐公交車過去好了。還能用最接地氣的方式,聽聽巴頓的市民們最近都關心些啥~


    有人就在公交站‘等’紮克。


    加引號的原因——


    “嘖!為什麽你沒有開車!”約翰一臉不爽。


    紮克則是一臉莫名,“我開不開車關你什麽事?”語氣也刻意的不善。


    別忘了在紮克‘死掉’的時間中,這位約翰,可是打電話到格蘭德,對愛麗絲說些‘沒關係!你還有真正的哥哥!我!’類似的話。直到絲貝拉發現了一點跡象,才阻止了這種行為。


    所以為什麽紮克要對著家夥好語氣。


    約翰已經在低頭摸自己的口袋了,掏了半天,掏了兩毛錢出來。這大概就是原因。


    紮克撇了一眼,懶得管,已經有車過來了,抬手看了眼時間,一邊數著秒數,一邊掏了枚硬幣隨意的拋接著。


    挺幼稚的,就是在告訴身邊隻有兩毛錢的家夥,‘一、二、三、四……拜拜嘞~’……


    情況其實不說大家都明白,這個之前一直在絲貝拉車裏呆著的家夥莫名的站在這裏,顯然不可能是絲貝拉迴家的路上卻把他丟出來了,他就是有話要對紮克說。


    那種天真的以為能在路邊攔住紮克的車,不要臉的蹭上去,然後仗著身處同一個空間,不得不交流的對話。


    紮克還真是光環閃耀的家夥,壓根兒就沒開車。所以有資本在這裏對約翰幼稚。


    車停了,乘客有點多,已經沒有座位了。值得意外一下。這公交唯一的路徑就是去北區,今天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也不是休息日,哪來的這麽多人坐車去北區。


    就這小小的意外,紮克的身體被擠開,約翰已經躥上了車,“後麵那個買票。”


    紮克在瞬間有了個非常惡劣的想法,退後、等下班車。半小時而已,對吸血鬼來說算什麽啊。


    但,紮克的餘光看到了某扇車窗內一閃而逝的躲避視線。命運讓我們的吸血鬼還是決定踏上這輛公交。


    “抱歉,借過,讓一下,謝謝……”紮克在往那個躲避自己視線的人靠近,身後是不斷的抱怨。


    但抱怨並不是對紮克,紮克那麽有禮貌~怎麽會被抱怨~被抱怨的是一直試圖擠著跟上紮克的約翰。別理他,反正不管他原本天真的打算和紮克進行什麽樣的對話,在這樣的乘車環境中,都不可能說一個字。


    紮克站到了……賽瑞斯麵前,“嘿,賽瑞斯,巧啊。”


    賽瑞斯扶著自己的把手,站的筆直,緩慢的把後腦勺對向紮克。最沒技術含量的‘你認錯人了’。


    紮克沒介意,欣賞了一下賽瑞斯的後腦勺,然後開始環視擁擠的車廂。


    要考驗大家的推理能力了。我們能從賽瑞斯站著中,看出什麽?


    紮克看出來了,這填充了車廂的大多數人,都不是巴頓人。


    還記得賽瑞斯的家在哪裏吧,南區南側最邊界的地方,也這公交南到西路線的起始點。那連就在起始的站點上車的人都站著,能表示什麽。


    “布瑞爾最近怎麽樣?”紮克一臉微笑,因為車上有陌生人對他笑,他這是迴應,基本的禮貌。


    後腦勺沒說話。


    紮克什麽時候氣餒過?“恭喜新婚。”別問問題,聽著就是,“聽艾瑞克神父說起,是場溫馨的婚禮。真惋惜,我沒有被邀請。”


    後腦勺動了一下,還是沒轉過來。


    “我倒是有準備恭賀的禮物,有空給你送過去……”


    “人家明顯就不想理你!為什麽你不就行個好!不要打擾別人!”約翰說的。


    紮克側頭看了眼約翰,隻用眼神裏的表達,‘以上,反彈,原封不動送給你。’


    “嘖!”約翰撇過頭,不說話了。


    紮克繼續看迴後腦勺,“但當然我更希望你和布瑞爾能親自來格蘭德。”伸手點了點賽瑞斯的肩膀,“我相信現在的你,已經知道,布瑞爾在格蘭德還有點要處理的事情吧。”


    後腦勺拋棄紮克了,迎來的是一張陰沉的臉。嘴唇在蠕動,但就是沒發出聲音。


    “我是無所謂,但,考慮一下在格蘭德的那位先生吧,羅素,他一直在等哦。”


    蠕動的嘴唇被拉長,依然陰沉,“為什麽你不自己處理了!布瑞爾的做的……”視線煩躁的掃過車裏的陌生人們,隻能含糊,“‘粗暴’!根本沒管什麽邏輯線索的隻是把一大坨‘東西’蓋住而已!她說了你要處理很簡單!”


    這一大坨東西指的就是查理從成為吸血鬼後的所有記憶,確實粗暴。露易絲都用亂來形容過。


    “重點不是簡單不簡單。是尊重。”紮克也掃過車裏的陌生人,更含糊,“我尊重她‘母親’尊重我的方式。‘父親’對‘母親’,‘孩子’對‘孩子’。孩子犯得錯誤,父母相互尊重,所以讓孩子們解決。”


    父母,紮克和莫卡維,孩子,查理和布瑞爾。


    賽瑞斯麽,臉頰抽搐著,又把後腦勺對著紮克了。


    隻是這含糊的對話方式,好像給了某人啟發——


    “‘哥哥’對‘哥哥’,我有做錯嗎?!”手指在紮克的胸口戳,“如果我發生了什麽,你會對妹妹說什麽?!”


    紮克把約翰的手指撥開,“‘哥哥’對‘哥哥’,至少我不會因為另一個‘哥哥’的不幸而幸災樂禍。”一側頭,“‘哥哥’。”


    “當然你不會!”約翰倒是執著,手指翻繞一圈兒,又點到紮克胸口上了,“因為你就是虛偽!連那種事情你都能偽造!我還需要其它的證明麽!你就是‘假人’!還要求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假’!”


    仿佛被傳遞一樣,紮克去點賽瑞斯的肩膀了,“你覺得呢?”


    抬手就拍掉,“別扯上我!”


    紮克的處境非常糟。自己想要交流的對象不理他,不想理的對象在質問他。這大概是一個人能在公共場合、一雙雙陌生人的視線下,能達到的最尷尬境地。


    人在尷尬的時候,會幹出莫名的事情,通常都是很意外的行為,比如挖個洞鑽進去。


    紮克挑了挑眉,再次掃了一眼滿車的乘客,“為什麽你們都對著我笑?”


    紮克不是人。


    所以兩個讓紮克處在這尷尬處境的家夥被提醒了,開始跟著紮克一起環視滿車的人。他們在議論車上發生的八卦麽?不。他們在指指點點自己看到好戲麽?不。他們隻是在對三人,笑。


    約翰的臉色開始嚴肅,身上隻帶著兩毛錢的家夥指間已經夾了尖利的、散射銀光的刀鋒。


    紮克一皺眉,按下了約翰的動作,稍微仰頭,看了眼人頭遮擋的司機方向,“我們經過幾站了?為什麽我不記得我上車後這車停過。”


    賽瑞斯一臉蒼白,但依然扒開了擋視線的陌生人,看了眼窗外,“我,我們在哪裏?!”


    紮克也在看窗外,“我不覺得是巴頓。”窗外的景物,沒有一樣是紮克熟悉的。


    約翰夾著刀鋒的手又抬起來了,這一次,伴隨了迅速念動的嘴唇,暗紅在環繞。


    紮克有點無語,再次按下約翰,“你要幹什麽,他們是人類。我可以聽到他們的心髒在跳動,血液在流淌。”雖然在這麽說著,紮克還是抬手捏起了身邊某人的下巴,已經伸長的指間劃過對方的皮膚,赤紅的雙眼觀察了一會兒,“你們是人類,吧?”


    阻止約翰的意義,僅僅是約翰是巫師,礙事。要幹活兒的話,紮克寧願自己來。


    紮克的提問,沒有被迴答。


    因為下一個瞬間,提問的對象已經不見了。


    沃爾特一把推開了捏住他下巴的紮克,“x!我告訴過你不要亂跑的!”


    “什麽?”


    一切被黑暗籠罩。


    這並不是真的黑暗,因為紮克是吸血鬼,他那雙紅色的眼睛除了亂搞別人的腦子外,還有種族給予他的其它能力,看,不管是否有光。但現在的紮克什麽都看不見。這並不是真的黑暗,是單純的‘這裏沒有東西可以被看到’。


    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好吧,也沒多正常。紮克看著自己麵前的蠟燭,又看看依然趴在旁邊的約翰,再看看已經起身去拿啤酒的沃爾特。皺下眉,光顧下四周,麥姬的香水作坊。


    紮克的視線不自覺的被某個方向吸引,自己的氣味,微弱的,又陌生的。


    “沃爾特?”紮克端坐著,“你對我做了什麽?”已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和藹可親了。


    啪嚓。


    啤酒蓋被翹走,沃爾特撇著那漏風的嘴,“你問我?”


    一聲呻吟,身邊的約翰開始揉自己的頭。


    紮克沒有理,繼續皺著眉,“發生了什麽。”抬手看了眼時間,眉頭皺的更緊了,“三個小時之前。”


    “等一下?你不記得??”


    “記得什麽。”端坐,以及‘請迴答’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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