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稱職的殯葬之家老板,和熱心的好市民之間,我們都知道紮克會選什麽。但在正式開始為巴頓的社會安定做貢獻之前,紮克還有點兒小事要處理。


    出於對天氣的尊重,圍巾、手套、帽子一個落的帶上,紮克出了格蘭德,步行,不遠,出門右轉的,“波奇·昆因,你在家嗎。”不需要真的提問,紮克知道他在家。


    嚴格來說,波奇的房子並沒有完工,出於某些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的原因,法爾肯的施工隊提前終止了這裏的工程,丟了個勉強能用的建築在這裏。紮克迴來的這幾天,波奇一直在親自的給外牆上漆,“至少先把我的門麵做起來。”波奇的原話。


    所以算是給波奇的一點兒麵子吧,紮克還沒有正式的拜訪過這位新鄰居,現在也是猶豫的摸了摸還未幹透的牆麵,完全不準備碰那電線還掛在外麵的門鈴。


    門開了,不是波奇,是沐恩,抱著個幼童。


    紮克的臉變的很快,“嘿~小家夥~記得我嗎~”


    小手在紮克臉上摸了兩把,“吸血鬼鬼~”


    紮克小愣了一下,‘鬼鬼’?算了,“波奇呢?”和成年人交流好了。


    “後麵,憤怒。”沐恩有點兒尷尬,“絲貝拉經過的時候‘提醒’了一下我們的附子草熟成的不完全,讓我們下次培育好一點。”


    絲貝拉還真是……


    紮克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在門口晃了幾步,是等待。


    沐恩反應了會兒才意識到,“哦!你可以進來!”


    紮克點了點頭,踏入了波奇的家。挺寒磣的,什麽都沒有,除了大點兒外真看不出來是昆因家族的人住的家。


    “其,其實也沒看上去那麽糟……”沐恩跟著紮克,在找麵子吧,“二樓的其實已經裝修的差不多好了,這裏也就是慢慢添置東西就能……”


    “我沒有評價什麽。”紮克笑著看了眼沐恩,餘光已經看到波奇陰沉的過來了,所以沒有繼續前進的站在原地等。


    沐恩很自覺,點頭示意一下就抱著孩子離開了。


    “你是來道歉麽。”波奇應該是在後院幹活兒,滿身泥土和汙跡,當著紮克的麵甩了肮髒的手套,沒什麽好氣的開口。


    “道歉什麽?”紮克一副無知的樣子。


    “讓你的巫師偷我的東西!”


    “啊?有這種事嗎?”無知自然是要裝到底的,“我都不知道我的巫師天天在幹什麽,抱歉。”


    教大家怎麽毫無誠意的道歉,就像這樣——我並沒有抱歉我的巫師偷了你的東西,我抱歉的是我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巫師在幹什麽,包括偷東西。


    波奇瞪了會兒紮克,抓住不放顯然沒有意義,“你有事情要說麽!”畢竟紮克來這裏了對麽,而且也不像是鄰居的歡迎那種。


    “我有。”紮克點了頭,看了眼周圍,“你有可以說話的地方麽。”


    和本來就沒人打擾無關,紮克隻是覺得說重要事情的時候至少要表現出重視,去一個稍微封閉、正式的空間談,更好。


    波奇應該和紮克有同樣的觀念,側了下頭,“我辦公室。”


    紮克挑著眉跟上了。走過幾道沒門的門框,來到一間采光極致的房間——沒頂兒。紮克抬頭就看到了灰蒙的天空。


    “坐。”


    主人這麽說了,紮克低頭看一眼堆疊的木板,從命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格蘭德施工隊。”奧斯丁。


    可能本能上,波奇是要拒絕的,但就在他坐向另一摞木板的時候撇著嘴,“可以。給我。”


    紮克沒帶奧斯丁的名片,“你可以隨時去格蘭德拿。”善意的提醒,“他自然是比不上法爾肯的施工隊,不要抱太高的期望,但至少他能完成工作。”


    這話好像好像刺到了波奇的神經,眉毛幾乎要連在一起的,“法爾肯!”飽含了惡意的一句,“*!”


    紮克覺得自己有必要過問一下。老實說法爾肯突然離開也挺讓紮克驚訝的,西區人剛在李斯特一事上團結起來了,可別因為波奇的房子分裂,那就搞笑了,“我能問下原因麽?”


    “原因?!”波奇更陰沉了,“祖母切斷了我在家裏的資金來源!我沒有錢支付給法爾肯了!”一雙手掰扯著自己屁股下的木板,“史密斯至少還留了點情麵,把已經預定的建材送來了!法爾肯,*!法爾肯!居然一個工人都不留給我!”


    這還真是……不值得意外——


    紮克挑著眉,“你自己就沒有一點錢麽,你現在好歹手下也有實業了,療養院。昆因夫人給了你這個,應該就是想讓你自己賺錢獨立吧。”


    “所以我接管療養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調用療養院的前給自己建房子?!”波奇煩躁的把一手的木屑拍掉,“嘖。”


    關於富二代濫用自己家族的產業,這種故事我們還聽的少麽。哦不對,波奇是富三代。


    紮克聳聳肩,“這種事情,你也不是沒做過。”巴頓中是沒有這種醜聞的,但巴頓之外有——波奇·昆因的風評並不好,記得麽,詹姆士剛來巴頓,暫住在格蘭德時候就說過,波奇利用昆因和軍方的關係,在巴頓外幹過許多荒唐事。現在的沐恩,和叫紮克吸血鬼鬼的小家夥,不就是其中一件麽。


    “我不再是我原來的那個人了!”這仿佛是宣言。


    就是對象有點奇怪,是對紮克宣言的。嗬,好像紮克在意這‘浪子迴頭’似得。


    紮克擺擺手,“隨你。倒是我介紹的施工隊絕對比法爾肯便宜,你正好需要。”該說正題了,“之前我接到奧茲·科齊爾的電話了。魔宴已經給你的神,嗬嗬,帕帕午夜開綠燈了。巴頓的伊萊·托瑞多後裔。”紮克攤著手,“請隨意。”


    波奇居然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抬頭是一句讓人意外的,“跟我說這個幹什麽。”


    “不然對誰說,仿佛我們能找到帕帕午夜一樣。”紮克聳肩,“所以當然,你就是傳話的人嘍。”


    波奇又看了一會兒紮克,抬起手,開始神經病一樣的揮舞,然後,“傳了,你還有其它事情要說麽。”


    紮克眨了眨眼,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被逗樂,“哈,波奇,你在搞笑麽。即使我對巫術再沒有概念,也知道你剛才的揮手什麽都沒做。認真點,這是魔宴。”眨眼惡趣味的小修正,“我們魔宴,和巫術信仰的政治來往,你應該認真對待。”


    “你還指望我做什麽,現在殺幾頭祭品當場給你召喚帕帕午夜麽。”不知道這家夥在嘲諷什麽的撇了嘴,視線也飄向一側。


    “不用了。”紮克沒從波奇的臉色中看出什麽,隻能認為這是波奇在表達他也無法隨便見到帕帕午夜,那,貼心一點兒好了,畢竟是鄰居,以後要經常相處的家夥,“等你見到他了告訴他就行。然後……”是試探性的提問,“帕帕午夜會真的清除巴頓的所有伊萊後裔麽。”


    紮克沒指望得到確切的迴答,但,也沒指望波奇直接給出——


    “我怎麽知道。”


    紮克都準備起身走掉的,因為本來這問題就沒什麽意義,紮克隻準備用獲的迴答探下口風,至少能窺視一下帕帕午夜的方向,然後方便考慮自己的下一步而已。那一句‘我怎麽知道’,算屁的口風啊。


    重新坐穩,“你不知道?你是帕帕午夜的……”紮克準備說‘人’,帕帕午夜的人,中性詞,不褒不貶。


    被打斷了,“我是他的造物!為什麽我會知道我製造者在幹什麽!”波奇自貶,那就沒辦法了。


    “那……”紮克皺皺眉,依然,覺得波奇至少可以說自己是帕帕午夜的手下,總比物化自己要好。但紮克也沒有聖母到幫波奇做心理建設,“你知道什麽?你總該知道點帕帕午夜的行動吧。”


    一種放棄式的氛圍從波奇身上散發,“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自從上次你在畢夏普婚禮跑出來,在這裏對我說了那些關於韋斯特女士的話後,帕帕午夜就再也沒有和我聯係過。”


    紮克一挑眉,記憶還不至於消退的那麽快。紮克記得很清晰那天他和波奇的對話——


    波奇從婚禮上迴來後,是準備去格蘭德,就茜茜提出的‘從伊萊托瑞多手中偷迴艾倫’給予幫助的。但就在紮克詳細的解讀了關於韋斯特女士,在這件事中的角色後,波奇打消了他以巫術信仰的身份,觸碰聖主信仰內部事務的打算。


    事件的起承轉合已經明確,至少在當時的波奇,和帕帕午夜是有聯係的。波奇起碼知道帕帕午夜對伊萊·托瑞多感興趣,而有意以幫助聖徒茜茜去接近伊萊。轉折發生在紮克點名了韋斯特女士。波奇現在告訴紮克的事實,那之後,他就沒了帕帕午夜的消息。


    紮克稍作思考,看了眼波奇,“你有什麽猜測麽。”


    “你以為我像你麽,活的不耐煩了,沒事就喜歡猜測猜測的造物主(對吸血鬼來說是定義他們的聖主)在想什麽、在幹什麽嗎?”非要不好好說話,接上嘲諷,“猜就算了,沒事還嘲諷一下。哼,我還沒那麽勇敢。”


    紮克有點無語了,皺著眉,“麥迪森現在是把自己書稿隨便發放了麽。”


    怎麽看都是麥迪森的檫屁股行為造成的影響吧。誰都能吐槽紮克對自己信仰的‘虔誠態度’了。


    “你覺得呢!”波奇居然意外的來氣了,“我是你那個鬼故事中的第一個惡人!讓人作嘔的角色!被權欲操縱親手弑殺親人的混蛋!你是沒看到那開篇的故事把我塑造成了什麽樣子麽!”


    試著站在麥迪森的角度上體諒一下吧。麥迪森有期望自己開篇就塑造的一個惡心人物,兜兜轉轉,變為帕帕午夜的造物,活躍成了自己主角的鄰居麽。所以別怪麥迪森檫屁股檫的太用力,他擦的滿屁股血都不為過。


    “你難道不是麽,都是你自己做的事情,麥迪森沒有組早任何角色,那就是你。”紮克搖著頭,倒是很平靜,“而且承認吧,波奇,如果不是我和昆因夫人的私人交易,你知道自己永遠無法真的掌握昆因家族了,你還會是那個你最先出場時的惡人。”


    “就是你這個態度!讓人厭惡!”波奇更憤怒,又開始撥屁股下的木板,“就像我還被關在療養院的時候,你俯視的說外麵的世界如何如何!你以為隻有你是那個清晰明了所有事情的家夥?!”


    “非常遺憾的,對你,我就是。”紮克站起了,一絲莫名的好笑——是啊,自己何苦在自己的故事中出場的第一個惡人這裏浪費時間,“你曾經是人類,我是吸血鬼,我知道的就是比你多。現在,你是個自己的神不聯係你,就在這這裏不知所措的人。我?沒理會自己所屬的信仰,依然好好的活了幾個世紀的吸血鬼。我就是比你‘清晰明了的家夥’。”給個象征性的俯視,“總之我話帶到了,帕帕午夜想幹什麽可以隨意,我隻給最後一點建議,不要動內特。”是對波奇的解釋,也是對我們,“現在的報紙都無聊的花大篇幅寫你祖母和派恩先生的第二春了。內特是派恩的兒子,帕帕午夜知道什麽不該做。”


    如果大家忘了內特和他的父親派恩先生——


    內特是達西最初從伊萊·托瑞多在巴頓的粉絲名單中挑選出來,因為義工身份的方便,而從收容所泄漏史密斯試驗藥品的人。後來被紮克找到,送給了史密斯和昆因夫人處理。在考慮到可以策反、控製一個在達西手下的資源,以及紮克巧合的占用了傳承者莊園,史密斯本來打算靠控製內特的父親派恩,來操控內特的想法放棄,後,昆因夫人親自出馬,以一個西區人的尊貴,多次邀請了派恩先生獨處……之後,如我們在畢夏普的婚禮上見到的,昆因夫人帶的‘同伴’,就是派恩。


    差不多了。


    紮克原路經過幾扇沒有門的門框,朝後院的沐恩微笑招了招手表示告別。


    “吸血鬼鬼再見~~”


    “呃,再見。”誰能想到呢,讓紮克狼狽走出波奇家的,是個兩歲的兒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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