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格蘭德的地下室吧。


    “請不要再恐嚇查理了。”紮克都無奈了,奧尼爾覺得這很好玩麽,在某人最脆弱的的時候不停強調這種事情?紮克靠近石台,揮了揮手,讓已經很透明的奧尼爾變的更透明了,看向蒼白的查理,“而你,收起那張恐懼的臉,在你麵前的隻是一個在走向死亡的縛地靈,他說的任何話,都比空氣還輕。”


    反正查理的嘴被堵著,他對紮克這勉強算是安慰話唯一的反應,就是繼續蒼白下去,造這個速度,明早,這家夥能清幹淨自己的布魯赫血統。


    奧尼爾似乎準備說點什麽,但隻發出了細碎的嘶嘶響動,和空間邊界模糊的身形閃爍了一下,飄出了地下室。


    紮克也最後看了眼查理,準備上去,不想沒一會兒,奧尼爾又下來了,身體凝實了一些,看來是有‘虐待’了一次瑞恩。


    “上麵的晚餐已經開始了。”奧尼爾在又飄向石台前對紮克說了一句。


    紮克準備處地下室的腳步又收迴來了——沒人來叫他就別上去了,何苦遭罪。紮克的想法挺單純的,也站迴石台邊上,看著奧尼爾,提醒他保持距離。


    奧尼爾還算自覺,沒繼續提他的身前遺憾了,而是指了指查理嘴裏的布,“你能取下來麽,我有點好奇中部外族吸血鬼的事情。”


    紮克有點猶豫,看向查理進行確認,‘你保證不亂叫?’主要是紮克自己也比較好奇——當隱秘聯盟離開後,這些本來就在底層的外族吸血鬼的生活狀態。


    查理眨了下眼,紮克取下了布。


    奧尼爾挺直接的,“你們都躲在哪裏?”


    查理活動著僵硬的下巴——現在他唯一能活動的關節,“我,我們在地下……”


    “不對。”這連迴答都算不上的應當居然直接被奧尼爾否定了,“我找過,我甚至去原來隱秘聯盟的聚集地找過,沒人在那裏。恩,也不對,有些拾荒者在那兒,撿一些被隱秘聯盟丟下的東西。”


    “我,我們一直在移動,在一個城市沒有停留超過一個月……”


    “呃,這倒能解釋了。”奧尼爾一副果然的樣子,看了眼紮克,“對你,可能有些不可思議,但在中部,(外族)吸血鬼是底層的底層,其它異族因為隱秘聯盟四個世紀的統治而痛恨他們,惡魔對他們也沒有好感,多數吸血鬼聚集地的情報都是惡魔放出來的。在爭奪領地的混亂中部,大家唯一能達成共識的就是‘我們都討厭吸血鬼’。”奧尼爾晃著他透明的腦袋,“幸運的是,在中部的吸血鬼們,還都很弱。”都是外族吸血鬼,連自由行動都成問題。然後估計是沒忍住低聲,“可惜了,我沒碰上一隻。”


    紮克沒理會奧尼爾,看著查理,“如果你們過的那麽悲催,為什麽不離開。年初東部的巴頓,這裏,是無主之地的傳言出現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吸血鬼來巴頓。”並不是同情,紮克對外族吸血鬼可沒什麽同情,誰會同情自己丟掉的東西,紮克丟的東西還少麽,想想伊恩。


    金來了,麥迪森來了,來萊莉都來了,是啊,為什麽外族吸血鬼不來巴頓?


    “沒,沒有那麽糟……”查理蒼白的臉上居然有了點委屈,“諾菲勒總會找到庇護之地……”查理的脖子動不了,對於一個心髒上插著異物的生物來說,他的眼睛挺靈活的,看向了奧尼爾,“而且……也有一些異族沒那麽討厭吸血鬼,我就在給一個易形者打工,我給他做些體力活,偶爾給他點血,他幫忙藏匿我……”


    奧尼爾透明的臉上現在是同情,視線落到紮克身上,“如我所說,底層的底層。”


    紮克微微的搖搖頭,幾乎不忍心對查理說實話,“查理,你是被圈養了。”


    “沒,沒啊,我沒感覺被……”


    紮克擺擺手,不想多說,聖主就把吸血鬼製造成了樣子,多討論也沒有意義。倒是紮克對中部外族吸血鬼的生活狀態更了解一些了,和市場上賣的牲畜沒有區別,“準備迎接新的開始吧。”紮克對著查理說了這一句,動作確實搖晃了一下查理胸前的金屬錐,擴大了創口。


    “我到不會這麽心急。”奧尼爾看著紮克的動作,莫名的說了這麽一句,“我過來格蘭德時候,瑞默爾也在往這邊來,當然你的朋友伊芙和那個莉迪亞不方便出來,來的是那個弗蘭德。”


    “弗蘭德要來格蘭德?”紮克挑著眉,是疑問,“為什麽?”


    “哦。”奧尼爾一副剛想起什麽的表情,“我來的時候正有隻惡魔飄到史密斯莊園去了,說是紐頓惡魔正在攻擊巴頓的惡魔屏障,請瑞默爾去防禦。”


    紮克愣了一下,“再說一遍?”


    地下室樓梯的影子晃動了一下,“他說的是實話。”朵拉搖擺著著她身側的兩隻小手臂,出於高度的原因,眼睛斜上的對著奧尼爾,“你看起來比絲貝拉預想的狀態要好。”然後直接走向了紮克,伸出手,“絲貝拉讓我帶過來這個。”遞給了還在反應之前對話的紮克,“僅限於給奧尼爾使用。”那是一隻裝著引魂草種子的小瓶,“別讓你的巫師(塞姆)碰一下,也別讓奧尼爾靠近瑞恩。絲貝拉的原話。”


    紮克的反應似乎有點遲緩,看著手裏的瓶子,眨了眨眼,才明白這是柯登沒等到奧尼爾後,絲貝拉對奧尼爾行蹤掌控的放棄——奧尼爾想在格蘭德,那就隨他吧!


    倒也不愧是絲貝拉,居然猜到了奧尼爾在格蘭德原因是引魂草種子,這位母親也操夠了心。


    紮克直接把手裏的瓶子拋向透明的奧尼爾,管他靠什麽接,皺起眉看著朵拉,“什麽是事實?”


    “巴頓的惡魔屏障正在被攻擊。”朵拉的視線被石台上的查理吸引走了,一抿嘴,直接走過去,石台旁的布被抓起,套在手上握住了查理胸口的金屬錐……


    拔出來了。


    “啊——”


    朵拉直接用她的小手捏住了查理的嘴,那慘烈的啊逐漸向微弱的哼唧過渡,“我們人手不足。”朵拉這才迴頭,有些無奈的看著紮克,“費舍的船上又丟了一批‘貨’,布米帶人在馬薩港,我隻能分出十幾個人過來,我們需要所有能動的人。”


    紮克安靜了一會兒,然後,說了個名字,“塔姆。”歎一口氣,在重複一遍,“塔姆。”昨天在紐頓的阻止還是晚了。


    “塔姆怎麽了?”朵拉根本不知道紮克在說什麽,但很有正事的,“我看到塔姆和裏歐也在上麵,他們還算能用的,帶上他們一起。”朵拉想起了什麽,“半路我看到弗蘭德了。”有點無語的樣子,“就他一個。”就是沒用的意思的,但還好有補充,“不過看他背了一堆道具,應該能有點用吧……”


    紮克已經在牆角翻血罐了,“查理,你喜歡羊嗎?”


    大家懂紮克在幹什麽,在讓查理盡快恢複。吸血鬼對惡魔的克製全在那一身腐蝕靈魂的血上,現在白的和紙一樣的查理,可沒有一點作用。


    “朵拉,先去邊界,我需要情報。”


    “紐頓惡魔領主的位置?”朵拉在確認。


    紮克點頭。朵拉已經說了,吸血鬼人手不足對吧,那就不該在一些小嘍囉身上浪費血液,對麽。


    隨著地下室影子收緊,朵拉消失了身影,紮克最後看了一眼此時徹底凝實的奧尼爾,“你呆在這裏。”


    說這話的原因是在獲得獨享引魂草種子後、恢複縛地靈全盛狀態的奧尼爾臉上正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還沒忽略這家夥是犯下屠殺罪行的‘精神病人’吧。按他話語中表露出來的行為模式,應該已經錯過了殺掉吸血鬼的可能,現在不想錯過去殺惡魔。


    但這就是典型的自我認知偏差,全盛狀態的縛地靈,也隻是縛地靈而已。他是巫師又如何,殖民戰爭的時候,巫師們就發現他們無法控製被聖主信仰歸為己有的死靈——惡魔、天使。奧尼爾現在對惡魔的威脅還不如一個人類獵人。


    被提醒的奧尼爾抿著嘴不動了。紮克離開了地下室。


    讓朵拉去定位紐頓惡魔領主的位置,那紮克當然也不會這麽快跑去邊界,暴露自己的位置。都是大boss,紮克的自我認知超準確的。


    紮克直接上樓了,紐頓惡魔攻擊巴頓,黑女巫沒反應絕對不可能。


    果然,答錄機裏已經有一條留言了,應該是紮克在地下室時被留下的,丹尼不在,這種小事情都沒人通報了……紮克按了播放。是月華。


    “收到。恩,有點意思,煉獄守門人的,你知道了再打個電話吧。”


    最先迴應的自然是巴頓異族的清單。


    “哦對了,今天我找了個機會和翠沙一家人正式認識了,不錯的家庭~我現在有六成,不,八成吧,把翠沙留在紐頓~”


    紮克的手指點著桌子,需要自己再打個電話過去嗎?不用——


    “哦,還有一件事,嗬嗬,本不想提的,但這個時間點麽,嗬嗬,不提就要錯過了~”


    莫名的,紮克想起了月華百影還在巴頓的時候,露易絲還是人類的時候。這兩個黑女巫看到了露易絲的死亡畫麵,錯過了露易絲成為托瑞多的實際,在科齊爾的店爆炸‘事故’中成為了岡格羅。


    想起來了麽,這兩個黑女巫說了類似的話,‘提前告訴你們就沒意思了不是麽,我們還想知道事情怎麽一步步變成這樣的,劇透多不好~’


    而這把死亡畫麵如此遊戲對待的習慣,恐怕是塞姆勒黑女巫的通病。還能想起另一件事情麽——瑪雅看到了寇森在接手三年前懸案後的死亡,是直接告訴紮克麽?不是,是玩了個帶上帝視角旁邊的偵探遊戲。


    此時月華要說的,恐怕是一樣——


    “我們在幾天前就看到紐頓惡魔大量死亡的畫麵了~當然,我們保守了秘密~我們還想看到除了惡魔那邊的行動外,事情是怎麽變成這樣的~嗬嗬,直到,昨天,塔姆多嘴了一句~”


    紮克對著空氣搖頭了,黑女巫的這個習慣,真糟……好吧,紮克不得不承認,很好。如果任何有類似預知能力的人,能夠都像黑女巫們這麽沉浸式的體驗和享受生活,世界大概會美好很多。


    “總之~現在已經是死亡事件的結尾了~當然,我可以告訴你更多的細節,比如,你是在哪裏滅殺紐頓的惡魔領主,讓這座城市再次沒有市長的,嗬嗬,但,這些就交給你自己去享受好了~我才不要做那個驚喜破壞者~好好享受~拜~”


    留言結束了。紮克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變好了還是變糟了,但絕對是複雜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朵拉來的快、去的快,造成的急促氣氛沒了,紮克一點也著急了,結局已經被劇透了,剩下的,就如留言裏一樣,享受就好。


    紮克慢悠悠的看了眼辦公室窗外,後院的晚餐。


    這是一場意外的熱鬧但混亂的晚餐。餐桌禮儀在墨的那個‘火鍋’下已經不複存在,所有人,奧斯丁的工人、艾倫的員工、格蘭德員工,都不在自己該在的桌子上,都圍繞著那個和東邊還圓著月亮相互輝映的巨鍋,像原始人一樣抓著墨不知道用什麽東西做成的棍子(筷子),往鍋裏倒食物的到食物,在鍋裏撈食物的撈食物……說意外的原因,是看起來大家很其樂融融,都沒人注意到這晚餐,主人都沒出席……


    紮克感覺被什麽仰視了,低頭。啊——唯一一個沒有享受晚餐的家夥,凱特,正仰著頭,看著窗內的紮克。


    嗬,這位記者還在等自己男友來接她,紮克決定享受,推開窗,“你應該吃點東西~誰知道你男友什麽時候會過來~”


    “為什麽你不下來!”凱特對紮克可沒有什麽好臉色,“你女朋友在忙碌給所有人準備食材,你在幹什麽!”哦,露易絲用忙碌來避免加入晚餐,機智。


    紮克隨手撈了瓶酒,“這就是我的晚餐~分享?”


    “不用了!”凱特不再仰視,去桌邊拿了套幹淨的餐具。


    紮克故意的,詹姆士車已經即將開入格蘭德,紮克想要詹姆士看到他的女朋友在格蘭德‘享受’晚餐的樣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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