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前端的樂隊開始奏樂,溫馨浪漫的曲子,隨時準備往婚禮進行曲過渡。


    伴郎與伴娘也都已經站立在禮壇兩側,時刻準備迎接即將出現的新人。


    當克裏夫走上禮壇,最後一次確認了埃瑞克沒有忘記戒指後,目光沿著禮堂中心的走道,正對透著午後陽光的正門,等待新娘。一切美好。


    “莫爾曼。”


    呃,這是婚禮上唯一不和諧的東西。全部落座的賓客中,我們的吸血鬼卻站在某排長椅的邊側,“我和你換個位置怎麽?”


    還記得人魚莫爾曼,在格蘭德到來的時候,就一直在看著身邊某個醜到極點的婦人發呆麽。恩,如果紮克不打擾,這發呆還會繼續。


    “呃……”莫爾曼有點呆愣的看著紮克,眨眨眼,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紮克先是微微欠身,朝前方賓客的位置,向不知道發生什麽的賓客表示歉意,然後,指了指最後排,本傑明身邊空出的位置,再次詢問,“莫爾曼,我們換個位置可以嗎?”


    “好,好……”莫爾曼已經感受到前後客人——人或異族的投來的關3,注了,這種情況隻會讓人尷尬。他迅速的站起,在他身旁的客人(異族)用了無奈的眼神,但沒用,禮壇上的克裏夫,已經丟來了催促的眼神‘我不管你們在搞什麽,不要影響我的婚禮!’


    紮克微笑著表示感謝,然後走向座位,經過了,呃,我們看看,翻白眼的沃爾特。笑著打招唿的麥姬,還不知道名字的‘雙胞胎’,在室內依然帶著墨鏡‘怪人’,低頭盡量縮著身體給吸血鬼讓道的男‘人’……


    紮克在醜到不想浪費筆墨形容的婦人身邊坐下,用了略帶歉意的語氣,“抱歉。打擾了,被人托付,要來向你介紹。”被人托付?禮壇上,略顯孤單的伴娘萊莉,此時捧著花束,往這邊看了一眼。


    仿佛可以當鉤子用的鷹鉤鼻轉成了正麵,這婦人又圓又小的眼睛看著紮克,“她要什麽。”這不是問話,“我一律拒絕。”直接表明了態度。這婦人才抬手,似乎是蛇皮的手包被打開,露出一隻金屬酒瓶,“但還是謝謝你的禮物。”


    紮克另一側的客人中也傳出了細微的道謝聲。沃爾特隻用了一個漏風的‘嘖’,被麥姬推了一下。


    紮克稍稍偏頭,沒說什麽客氣話,隻點了下頭,表示聽到了。然後繼續轉向醜陋的婦人。“我並沒有被拜托求取什麽,她似乎隻希望我完成介紹。”紮克挑了挑眉。“讓你們有一個友好的開始。”


    “那她一定是找錯托付的人了。”醜婦收迴了她的手包,腦袋在幹細皺吧的脖子上轉向,圓眼撇了一眼紮克“我們的關係都算不上友好。”她收迴了目光,聲音不大不小,紮克能聽見,“因為你。我被禁錮在這座城市,等死。”


    “嗬嗬。”紮克露出了個微笑,“巴頓的天空,不夠廣闊嗎?你還有什麽想去的地方,一定要去的嗎?”


    短暫的沉默後。醜婦迴答了,“沒有,到哪裏都一樣,是等死。”


    “那我們的協議,也就不算禁錮了。看,我們的關係還是很友好的。”紮克側側頭,這麽說了。


    “做你被托付的事吧。”醜婦仿佛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座位上調整了一下姿勢,但她弓著的駝背似乎是直不起來了,在靠背上蹭了蹭而已,“她是誰。”她看向了禮壇上的萊莉,“她屬於哪一支血脈,她找我幹什麽。”


    “萊莉。”紮克也看了眼萊莉,“這是她的名字,血脈我就不知道了,但既然是年初的時候到巴頓來的,這些應該不重要了,想必也衰亡了。”紮克頓了下,“媚妖的衰落太常見,如果她們能學學她們的姐妹,大概會好很多。”


    紮克曾經對萊莉說過的,如果媚妖能和海妖一樣群居,她這個掠奪者,就不至於混到這麽差。


    薄片一樣唇拉扯起來,醜婦以絕對的語氣這麽迴複,“不同的族類,怎麽學。”她似乎厭惡討論這個話題,“她們兩族的產生,就是錯誤,衰亡也不值得惋惜。”


    “你這話說的並不真誠。”紮克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是錯誤,你怎麽會不停犯錯,最終變成這副隻能等死的……模樣呢。”不客氣、也讓人不能理解的話,別擔心,大家會明白的。


    隻是現在,樂隊演奏的樂曲完成了轉變,透著午後陽光的正門,兩個身影出現。新娘來了。


    當賓客紛紛轉頭,看向進場的新娘時,紮克也這麽做了,於是,他看到了——扶著新娘的人,是詹姆士.蘭斯。


    我們的吸血鬼皺了皺眉,詹姆士,詹姆士。


    “關於錯誤。”側頭看著新娘,把幹枯毛躁的頭發對著紮克的醜婦開口了,“總會有僥幸的期待,這一次,錯誤會被避免。”顯然還是在和紮克對話,“這才是我變成這副模樣的原因,我以為我會僥幸。”


    整個禮堂中的賓客,異族終究占的還是少數。被詹姆士扶著前行的新娘,很快就走過了最後幾排的異族區域。轉向注視新娘的目光也緩緩迴轉。


    “我一直認為……”紮克不想讓詹姆士的出場方式擾亂自己的思維,至少現在不想。他徹底轉開了視線,“與其後悔所謂的錯誤,不如當作成就。”紮克刻意的轉換心情,臉上露出了笑意,“看看你,就知道,你的生命,完成了許多成就。”


    “嗬嗬。”醜婦怕是被紮克逗笑了,也收迴了目光,撫摸著她自己幹瘦幹枯的和禽類爪子試的手,“我總是覺得人類那句‘以貌取人’的話十分可笑,人類是不知道,真正‘以貌’判斷的物種,嗬,是我。翼人。”


    醜婦說出她的種族了。


    “確實。”她轉向了紮克。那直不起來的駝背裏,仿佛有什麽在顫動。翼人,猜的到吧,她笑著,很醜的笑容,“我也可以很自豪的說我的一生完成了無數成就。我生產(生孩子)了124隻翼人,126隻人魚,67隻海妖、65隻媚妖。”笑中有了諷刺,“曾經,我的孩子可以組成一個村莊了,現在,算什麽。”她幹皺的臉皮抽動著,“看看為了這不算什麽的成就,我把自己變成了什麽。這麽醜陋,讓人厭惡……”


    沉默中,紮克再次看向了禮壇,兩個新人已經麵對著牽手而立,在康斯坦丁的引導下,相互念誦著生命結合的誓詞。


    在視線即將不受控製的移向站在萊莉身後的詹姆士時,紮克及時收迴了目光,迴歸與翼人的對話。“我說這是生命的裏程碑。”是安慰和啟示的語氣,“你已經度過了需要傳承後裔的階段。你已經為這些後裔給出了自己的容貌、青春……”紮克看了眼實在醜陋到‘不想浪費筆墨描述’的婦人。“是時候開始自己的生命曆程了。”


    “虛妄的自我安慰。”翼人醜婦看著禮壇上的新人,握著聖典的康斯坦丁微正笑著說,“請新人交換戒指。”


    醜婦沒有說完,“看看那兩個傳承者。這場婚禮恐怕是他們自以為的裏程碑吧。從世界上生物存在開始,就沒有傳承者真正終結過它們生命的循環,這兩人的結合。也是徒勞。”


    紮克挑起了眉,側看著發表這消極觀點的醜婦,“克裏夫和這琳達結婚的目的,大家都知道?”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試過很多次。”醜婦扯了下嘴角。不怎麽耐煩的迴答了,“這麽多次,他送的巧克力,依然是廉價貨。”


    紮克身邊居然有了附和的聲音。這場和翼人的交流,被周圍人關注著,大概,也有人試圖加入來著。


    “或許這次他能成功。”紮克可不會理會其它人,“曾經還在隱秘聯盟的時候,就聽說魔宴那邊掌握了圈養傳承者的方法,有讓它們結束循環的方法也說不定。”


    紮克眯起了眼,“新娘不是外來者麽,但新娘的朋友,那位詹姆士.蘭斯,就是西部人,蘭斯將軍,聽說過吧。”紮克的表情正常了,“說不定從西部帶來了一些新的知識呢。”


    醜婦的臉上有了點遲疑,還是開口了,“我在西區,聽到一些你和這位詹姆士.蘭斯警探的傳聞,你們格蘭德是和這位警探是什麽關係。”解釋,“奎斯特、赫爾曼……一些家族那邊的傭人,都提過你向他們舉薦過這位警探。”


    這醜婦的身份開始解開,但大家先別關注這個,優先接下來的——醜婦的視線環視了一下身邊的‘人’,這話是代所有‘人’問的,“你剛把西部的魔宴和這位警探一起提出來,是想暗示什麽,自己不方便動手,讓我們除掉這個警探麽。”


    紮克張了張嘴,他的錯,他隻是一時把腦中對詹姆士紛亂的思緒組合了一些,說出來了而已,不想居然有了這樣錯誤的暗示。這些周圍的異族,還都在紮克的協議束縛之下,紮克若要求他們做什麽,他們沒實力拒絕。


    “不。”紮克抿著嘴,搖頭了,“把這位警探當作格蘭德的合作者。”紮克皺了皺眉,還是補了一句,“暫時。”


    紮克搖了搖頭,目光掃了一眼周圍的‘人’,最後停留在醜婦身上,“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得到這樣的印象的,我和阿爾法在巴頓生活的這些年,似乎並沒有要求過你們要為格蘭德服務,以後這種想法,不要再有了。”


    前排的賓客們發出了歡唿,新人進行了婚後的第一個吻。而嘈雜中,後排的賓客,包括醜婦,都把目光看向了艾米麗亞。好在,艾米麗亞已經無聊的閉著眼養神,這婚禮,實在和她沒關係。


    紮克也看了眼艾米麗亞,“那是個錯誤,我正在試著補救……”紮克自動消聲,因為他看著後麵的一隻手伸過來,遞了張紙條到醜婦肩膀上。


    這情況,有點,呃,奇怪。


    醜婦接過,展開,迴頭看了一眼傳紙條的人,然後平靜的撕了紙條,“有人想知道《都市傳說》中的那個作者是不是真的在格蘭德。”


    “算是。”紮克迴頭,看了眼某個低著頭隱藏的家夥,搖搖頭,準備無視,但要感謝這不敢自己麵對吸血鬼的家夥的紙條,提到了《都市傳說》。紮克繼續側向醜婦,“關於萊莉的工作,你應該知道她是在《都市傳說》……”紮克再次消聲了。


    因為,紮克視野中,一隻手從自己的腦袋旁探出、越過、延伸,兩根手指中夾著一張紙條,在醜婦的肩膀上點點。


    呃。紮克迴頭,就坐在自己另一邊的家夥猛的收迴手,轉頭,靠近紮克的半邊身體緊張的繃緊著。


    紮克還沒來得及對這種幼稚的行為發表任何意見,醜婦那邊傳來了紙條被撕隨的聲音,“他想知道,那個和你們同來的陌生的女人是什麽,感覺不透,也不是共和人的麵容。”


    紮克抿了抿嘴,還是迴答了,“是格蘭德易形者金的朋友,共和的‘鬼’。”紮克是對著提問的人迴答的,這個半身僵硬的家夥感覺到紮克沒有要轉開視線的意思,僵硬的點了點頭,“知,知道了。”


    紮克點頭,收迴了視線,繼續對向醜婦,“關於萊莉……”一隻夾著紙條的手再次點上了醜婦的肩膀。


    紮克一皺眉,隨著手看向遞紙條的人,這個坐在醜婦後麵的家夥顫抖了一下,一側頭,“後麵傳來的!”


    紮克無奈的要搖搖頭,醜婦已經又在撕紙條了,“有人想知道你的新後裔,是不是就是原來東南部的‘將軍’,之前聊天的時候,試探的問話沒有被接收。”


    紮克挑起眉,先是看向了‘將軍’的方向,此時正臉色尷尬的被瑞塔拉著,坐在讀心人一家那邊。讓‘將軍’和瑞塔在一起是因為讀心人人緣好,適合‘將軍’這個巴頓異族新成員出場。想想初來巴頓的吸血鬼和阿爾法,讀心人都敢收留與幫助,自然善緣廣。


    然後在後排的人中,紮克看到了一個直視著這邊的家夥,顯然就是在告訴紮克,紙條是他寫的。


    紮克朝那個方向點頭了,“是。”


    新的紙條被送過來了,醜婦的動作重複,“有人想知道……”


    前方的賓客已經陷入了‘混亂’,新娘要拋花球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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