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欺人太盛,這些年,玉頂山基本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年輕的跟年輕的鬥,老的跟老的較真,本事不行,掛了活該。


    但這次莫石明顯打破了這個規矩。


    “他這是要吞了玉頂山!”


    “所以師父,今年的競賽比試,怕是已經不能與往年同日而語,我怕這樣讓阿久師妹參加,隻會白白送了她的性命,”花千葉麵沉入水的道。


    莫石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


    “可是我若不參加,便是正中了他們的下懷,丹王一脈便可名正言順的擁有玉頂山藥王穀,若我猜得不錯,咱們進了玉頂山,對方便沒打算讓我們活著出去。”


    慕容久久幽幽的道。


    在坐眾人都是聰明人,何嚐想不透這點,明知是生死場,卻必須要走一遭。


    “阿久,是師父把你拉下的水,如今可怕了?”


    鬼醫問。


    慕容久久一愣,嗤笑道:“師父,您這是在鄙視自己的眼光,還是在看不起您的徒兒我?”


    鬼醫哈哈一笑,大歎,“自己一輩子沒什麽眼光,不想臨老,卻是選對了一次。”


    聞言,花千葉躺槍,涼涼的看了鬼醫一眼,敢情他是選錯的。


    第269:比試開始


    “那小姐究竟是參加還是不參加呀?”良久,阿秀弱弱的插了一句嘴。


    “必須參加。”


    慕容久久一錘子定音,無論如何,先贏了比試再說,若那莫石在敢出什麽幺蛾子,玉頂山門外,那數千隨行的影衛也不是擺著喘氣的。


    “對了師父,另外兩脈這次參加的選手,你見過了嗎?感覺如何?”


    這才是慕容久久應該關心的問題。


    說到這裏,鬼醫原本滿麵的陰沉,很快又高興了起來,一擺手,道:“十七八的小蛋子,有個屁本事,我徒兒天縱奇才,甩他們七八條街不是問題。”


    師父您謙虛嚴肅點好嗎?


    “那比試前徒兒可需要準備點什麽?”


    “什麽都不需要準備,準備好一身的本事就行,藥王穀那種地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若是不通藥理,也是死路一條。”


    這話倒是實話。


    “那比試什麽時候開始?”


    “再過半個時辰,”鬼醫這話說的不冷不淡。


    但慕容久久聽完卻是變了臉色,她原以為怎麽也要等明日,居然這麽急,所說這場比試的心裏準備,她已經做了很久了,但突然到了眼前,多少還是有點小緊張。


    鬼醫冷笑:“往年咱們這一脈不攙和他們的爭鬥,今年又遭了他們這麽多算計,怕是莫石那老不要臉的,壓根沒想咱們能參加,待一會兒見了,非臊臊這個老不要臉的。”


    鬼醫說的滿麵憤憤。


    很快,眾人酒足飯飽,準備啟程前往藥王穀。


    但經過剛才的交談,阿秀等人對慕容久久都是擔心的不得了,一路的隨行,估計心早已沉重到了極點,“小姐,您可千萬要平平安安的,否則我們沒法跟主子交代。”


    阿秀阿星,此刻笑的比哭都難看。


    如今騎虎而行,不走也得走,慕容久久很快就放平了心態。


    此刻,藥王穀外,正聚集著不少人,見鬼醫師徒三人的到來,先是幽幽的望了一眼,隨即上前客氣寒暄了一句。


    “鬼醫師兄……”


    “兄你個屁,老子不跟偽君子真小人說話,掉價,”誰知鬼醫半點不給臉子,冷冷的一哧,將對方的笑麵虎,登時噴成了綠的。


    由此,慕容久久很容易猜到,這個看似圓滑溫文有禮的老者,便應該就是屢次派人置她於死地的丹王首座,莫石了。


    怪不得鬼醫看走了眼,此人生的的確中庸,一看就是個厚道的人,偏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鬼醫師弟好大的火氣呀?”


    另一個聲音響起,卻見那醫聖首座林遠之站在那裏,隻是比起莫石的儒雅,這廝生的有些微胖,還留著一臉的胡子,看上去頗有幾分彪悍之意。


    倒是白瞎了神醫,這麽斯文高大上的職業。


    鬼醫斜斜的撇了林遠之一眼,口氣涼涼的道:“遠之,過去總瞧不上你,今日忽然發現,你比莫石似乎還要俊俏幾分呢。”


    俊俏!


    好歹人家還是一脈首座,一大把年紀了,生的比較磕磣,還當著這麽多徒子徒孫的麵,說人家長的俊俏,你丫太嘴毒了。


    但鬼醫卻說的實話,這林遠之雖人不咋樣,但卻不壞。


    果然,林遠之嘴上的胡子,氣的抖了半天,最終也沒迴上嘴,猛的一拂袖道:“比試開始,是騾子是馬都拉出來溜溜。”


    言下之意,就是要跟你手底下見真章。


    於是,慕容久久與另外兩脈的比試弟子,排眾而出。


    但這時慕容久久才發現,丹王一脈弟子中,還站著一道極為不同的身影,此人錦衣玉帶,墨發如雲,麵容英俊。


    通體的王族範。


    她雖沒見過此人,但卻也能猜出一二,應該就是明璃國的三皇子,南宮碩,剛才他一直都在暗中打量慕容久久。


    此刻慕容久久看迴去,他才收迴了目光。


    她可沒有忘記,剛昨天夜裏,他的親妹妹玉華公主死的不明不白,今日居然還不動聲色的前來玉頂山觀禮。


    絕對有貓膩,當即慕容久久給身後的阿星阿秀遞了個眼色,注意此人。


    與此同時,另外兩脈的弟子,也已進入了慕容久久眼簾。


    丹王一脈比試的弟子,也是一名女子,身著一身淡黃色衣裙,長發束起,神色極其的清冷,但她身上最大的特點卻是,那原本白生生的小臉上,從右邊的眉毛到右邊的鼻梁骨,斜斜的橫了一道傷疤。


    令這女子本就清冷的麵上,平添了一種猙獰。


    醫聖一脈的弟子,則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隻是他在打量慕容久久的時候,眼底明顯閃過了一抹異性的傾慕。


    因為慕容久久雖同樣衣著素雅,但亭亭玉立,眉目如畫,羊脂白玉肌膚上,流轉著一種淡然的尊華,縱然不怒不笑,也給人一種輕豔之感。


    讚句美人如畫,也是當得的。


    “我叫鳳七兒,來自川南鳳家,”丹王一脈的那女弟子,幽幽一語,便算是自我介紹了。


    然後醫聖的弟子,緊隨其後,“在下蘇羽洪,來自川南蘇家,”說完,不自覺還朝慕容久久笑了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我叫慕容久久,來自冬月。”


    做完介紹,便有人簡單說了下這次比試的規則,慕容久久才知,原來藥王穀分作內穀和外穀兩個部分。


    就像一個葫蘆的形狀。


    外穀麵積最大,裏麵各種毒物草藥眾生,且沒有路,是最兇險的地方,而他們這次比試的目標就是。


    穿越外穀,進入內穀,拿到內穀唯一證明獲勝的玉牌,平安走出來,算作成功。


    這時花千葉朝慕容久久的懷中,塞了兩樣東西,“一個是信號彈,若發生意外,可以求救,一個是暗器,能射出毒針,自保用。”


    點了點頭。


    三名參加比試的弟子,已經站在了藥王穀的穀口。


    “阿久,盡力就好。”


    鬼醫歎了口氣,幽幽的道。


    “徒兒明白。”


    應了一聲,慕容久久已經雖其他兩人,並肩緩緩朝藥王穀走去,腳下是微濕的土地,兩邊是光滑聳起的山壁,手臂粗的藤蔓,如網般棲息而上。


    耳邊隱有山雀的怪叫聲響起。


    第270:你算計我


    三人並肩而行,一路無話,大約走了盞茶的功夫,很快就看到了盡頭,那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植被,臉盆大的墨綠色葉子,遮天蔽日的蓋住了腳下本就稀疏的道路。


    但可以想見,那葉子遮住的不僅隻是路,還有外穀各種各樣的毒草猛獸。


    而也就在這時。


    走在最左邊的鳳七兒,霍然間猛的一抬手,袖管間就飛出了一根帶毒的鋼刺,直襲慕容久久的麵門。


    就算慕容久久從始至終都打著十二分的警惕,但她畢竟沒有武功,反應能力永遠跟不上會武的,但也就在這時,身側伸來一隻臂膀,拉了她一下。


    “小心……鳳七兒,你未免太過分了,還沒入穀呢,你就開始殘殺同門了。”


    不用懷疑,救她的正是蘇羽洪。


    但反觀鳳七兒,清冷漠然的麵上,卻沒有半點被人揭穿的尷尬,唯有濃濃的諷刺:“我的眼裏隻有輸贏,可沒有憐香惜玉,蘇羽洪,你別搞不清楚狀況,這個女人的實力最強,不先殺了她,難道你想讓她贏我們?”


    想起師父臨行的交代,蘇羽洪原本義正言辭的臉上,立刻閃過了遲疑。


    也就在在他遲疑的時候,慕容久久已經警惕的飛快的連退數步,雖然蘇羽洪剛才救了她一把,但可不代表,他就是自己的朋友。


    盡管這樣的動作,可能會讓對方有點寒心,但慕容久久的理智卻告訴她,必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並且鳳七兒說的很對,他們三個人中,論醫術造詣她最高,畢竟她兩世為人,有的經驗閱曆,根本不是這兩個十七八的孩子能比的。


    但她的弱點就是不會武功。


    所以充滿毒物的藥王穀,反而成了她最大的仰仗。


    一念至此,慕容久久毫不猶豫,轉身飛快的就朝幾步外的藥王穀衝了過去,眨眼就消失在了鬱鬱蔥蔥的植被間。


    見此,鳳七兒陰狠一笑,“看到了吧,也不過是個冷心冷腸的女人罷了,順便奉勸你一句,她已經有男人了,不知與人顛鸞倒鳳過了幾迴,你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在這種地方,最好收起你們蘇家的那套家訓,我們聯手吧,先殺了這個女人再說。”


    但蘇羽洪卻沉著臉,一言未發,然後抬步就入了藥王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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