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


    最後陸予騫把她發配押運珠寶,這樣以來,她既不用走路也不用騎馬,她顛兒顛兒的坐在硬邦邦的大木箱上。


    如今她屁股底下坐的,可都是貨真價實的珠寶玉器,她想想從大齊迴大昱的這一路上,她也算真正的坐擁金銀珠寶,顛兒些也值了。


    這一趟出來陸予騫戰果碩碩,光是俘獲的戰俘財寶金銀,便幾十裏地連綿不絕。臨出拔營前,他很是狂妄桀驁的在一塊大石卑上寫了下了,“各官免送”四個大字。


    大部隊如此浩浩蕩蕩的前進,十分影響趕路進程。於是陸予騫派功夫高強的汪海洋,率領部分人馬留後,壓著戰俘緩慢進程,其餘人帶著部分金銀財寶,先行一步趕迴峪京。


    言語他們這一部分人馬,鄭王殿下與高茁在前麵帶路,陸予騫和唐曄走在眾人之後,言語和一眾趕車的士兵走在中間。


    這一路上行走並非萬無一失,陸予騫身為統帥不敢有半分鬆懈,他自己沒時間陪言語,也絕不能讓唐曄這小子趁機鑽了空子。


    於是他將唐曄安排在了自己身邊,至於他八哥,根本不在他的情敵考慮範圍之內。


    ……


    軍營生活苦,行軍打仗苦,凱旋返程途中還是苦。


    出了大齊國界後,一路地廣人稀,他們白天頭頂烈日風塵仆仆的匆匆趕路,三餐基本是啃硬幹糧喝涼水,夜裏軍隊休整時偶爾以天為蓋地為床,有時野外搭帳篷。


    人處於疲憊狀態站著都能睡著,更何況還能有個地方靠著躺著呢。因此對於休息的地方,言語倒也沒多少苦水可倒。


    唯一令她煩悶的是此時是夏季,夏季是各種生物活動頻繁的快樂天堂啊!即便身上掛著陸予騫給的防蟲藥包,依舊頂不住各類蚊蟲,想要與她親密接觸的欲/望。滿身的紅草莓,令人癢不欲生!


    這日傍晚,滿天烏雲黑沉沉的似乎將要壓下來一般,樹枝被邪風吹得亂哄哄的東搖西擺。陸予騫下令停止趕路,隊伍休整,就近找空曠地搭帳篷。


    陸予騫他們用的棚帳是以牛皮為材質,後期又處理過的,防風防雨防潮都沒問題。其他人用的是普通油布材質防雨基本沒問題,夏日無需考慮防寒這個問題,總體來說也還不錯。


    按理說言語應該與士兵們一樣,十幾二十個人擠一處睡大通鋪。結果第一次搭營帳休整時,她因不經領導同意,隨意給大夥做了一鍋野菜粥,犯了疑似有意利用食物投毒罪。


    從此陸予騫罰她每次搭營帳休整時,她都得在他營帳前值夜。


    最可笑的是那鍋粥陸予騫也有份喝,她的罪名還是他喝了兩碗以後定下來的,後來也沒有一人有中毒現象。可是丞王殿下金口玉言,罪名已定,懲罰不能變。


    至此言語終於知道,什麽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其實後來想想,也算是因禍得福。如果讓她在,陸予騫帳前守夜和同十幾二十個光著膀子的男人睡一處做選擇,言語肯定選前者。幻想一下,一個小姑娘左擁右擠那麽多男人,那該是多麽慘不忍睹的一個畫麵。


    說起來她這位救命之人也蠻仗義,陸予騫隔著小屏風睡在裏側,而她這個守夜人則裹著薄薄的毯子,舒舒服服的睡在離帳門口不遠的地方。


    重點是他的營帳內臨睡前都要熏蚊蟲,整個營帳地麵都鋪著厚厚的牛皮毯,沒有床榻,誰都得躺地上。所以雖然睡得位置不同,實際她和唐唐丞王殿下的住宿待遇是一樣的。


    言語偶爾憂傷的想,這種打著燈籠難找的救命之人,麵對他的滴血之恩,她要如何才能做到湧泉相報啊?


    迴到今日傍晚,營帳很快搭建完畢,住處問題解決,接下來便是考慮祭五髒廟的問題。整日啃硬邦邦的幹糧,可憐的胃不反抗,嘴裏的口條都快揭竿起義了。


    今日陸予騫似乎心情不錯,一紮營就親自帶著一群人出去打獵了,言語則像往常一樣找夥頭兵幫忙搭灶做飯。


    夏日青菜不易保存,尤其他們又是在行軍途中,想要吃到青菜不太容易。野菜倒是滿地是,不過領導出去打獵了,她對野菜的認識也有限,不太敢再隨意亂挖了。


    甫一停下休整時,鄭王殿下不知從哪裏得來幾個西瓜,大夥兒分著吃了,瓜肉沒了瓜皮還在。言語靈機一動,跑迴扔西瓜皮的地方,從草叢裏把髒不忍賭的瓜皮都撿了迴來。


    她先把瓜皮四周仔仔細細的各刮去一層,目的是最基本的防止傳染病細菌等,然後把刮好的瓜皮放清水裏衝洗幾遍,後來又用熱水做最後的消毒,最後刀切備菜。


    她的飯菜做好之前,陸予騫已滿載而歸,後來高茁和唐曄還到附近的河裏捉了不少魚迴來。


    幾名小兵手起刀落,獵物被開膛破肚,去毛皮挖內髒,血腥的場麵令言語忍不住頻頻咧嘴皺眉。


    獵物整理清洗幹淨後,生火,大塊大塊的肉鋪被架在火上,小魚們則被直接貫穿身體架在火上烤。篝火旺盛,串好肉食在火焰上來迴翻轉,很快便散發出陣陣香味。


    士兵們各自聚堆吃飯,陸予騫他們幾人聚在一起。言語托鄭王的福,每日三餐基本與他們同坐一起。


    肉鋪烤好後,士兵擺到了他們麵前,這時言語的菜也端了上來。


    鄭王一看這一盤盤一碟碟的頗豐富,瞬間食欲大開。他夾起一筷子送進嘴裏,品嚐片刻後朝言語豎起大拇指,“味道真不錯,都是如何做的,哪裏這麽多冬瓜?”


    言語指著自己的勞動成果,開始自豪的介紹起來,“您碗裏的是西瓜皮丁粥,這是清炒西瓜皮,這是涼拌西瓜皮,這是爆炒西瓜皮,這是西瓜皮糖醋兔子肉,這是西瓜皮野雞架湯。”


    鄭王殿下表情錯愕,瞪眼看言語,不敢置信地問:“西瓜皮?我們扔地上的那些瓜皮?”


    言語點點頭,她猜想鄭王殿下肯定是嫌瓜皮髒。她連忙解釋道:“王爺,您放心,我都清洗幹淨了,不髒。”


    鄭王殿下聞言,心道:小語做飯不容易,不能不給他麵子。於是,他表情不太好的微微頷首,勉為其難的夾起了一塊送進口中。


    唐曄倒是毫不嫌棄,抓起筷子吃得蠻香,還不忘誇獎一句,“西瓜皮宴做的不錯。”


    言語含蓄的莞爾一笑。


    陸予騫夾起一塊涼拌西瓜皮嚐了嚐,誠懇的點評道:“還可以。以後誰嫁給你,倒是不用為做飯的問題犯愁。”


    高茁聽到這話,快到嘴的肉塊“啪”的一下掉到了桌子上。


    他表情古怪地看了陸予騫一眼,心道:原以為丞王英明睿智,早就識破言語身份,哪成想他還真信了鄭王的話。看來這沒嚐過女人味的爺們就是嫩呐,嫩的有眼不識真女人。


    活生生的女人在眼前,丞王不知道享用,可憐他們卻閑淡的鳥疼。這是什麽世道啊!


    烤魚上來後每人一條,陸予騫麵前的魚遲遲沒動。言語腦中的養生小警鍾又敲響了,有傷口的情況下,能不能吃魚肉要看身體情況,不能一概而論,陸予騫這種情況吃魚肉對傷口有好處。


    她微微歪頭湊近他,“王爺,您吃些魚肉對身體有好處。”


    陸予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臉嫌棄的盯著被烤的黑乎乎的魚,悶悶地說:“我不吃有刺的魚。”


    報恩的時候又到了,言語心領神會。她掃了一眼正在熱聊的其他三人,然後把陸予騫麵前的魚拿到了自己身前,狗腿子地說:“那我幫您把刺剝掉。”


    陸予騫不置可否,言語心領神會,動手行動起來。他眼角餘光盯著,為他剝魚刺的白皙手指看了一瞬,而後精致俊逸的臉上浮起一層淺淺的痞賴壞笑。


    由於高茁的熱情神助,五人同桌而坐時,言語都好巧不巧的跟唐曄挨著坐。唐曄是個體貼的人,他一麵同其他人閑聊,一麵細心的刮掉烤肉上麵黑乎乎的焦糊,然後再在上麵撒上鹽和調料,最後悄無聲息的放到言語麵前。


    說是悄無聲息,也就是沒落進忙著挑挑揀揀的鄭王殿下,和聚精會神幫救命恩人剝魚刺的言語眼裏。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高茁,和看似閑散實則觀察力驚人的陸予騫,卻把他的動作一點不落的全看進了眼裏。


    陸予騫微挑眉頭,然後抓起手邊的筷子,到言語麵前夾了一塊扔進嘴裏,吃完不忘不要臉的點評,“嗯,味道真不錯。”


    這時言語的魚刺也剝好了,陸予騫魚肉連同烤肉一起收到了自己麵前,開動筷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高茁目光滴溜溜的四處亂轉,看看言語,看看唐曄,又看看陸予騫。言語並未察覺到任何異常,她神色如常正在低頭喝粥;沒眼色的陸予騫吃了麵前的魚肉,烤肉一塊沒動;一向溫潤平和的唐曄,此刻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好看。


    任重而道遠啊!高茁想,難道蠢呆不著調這事也傳染?從前的丞王殿下,那可是一位高深莫測,生有七竅玲瓏心的人呐!如今這是怎麽了?


    雖說不是故意的,可是這一路毀人姻緣的事他也沒少幹。高茁猜測,丞王如果不是被他八哥傳染了,就是血脈相連的兄弟總有相似之處。


    看來還得他出馬,將這兩位又蠢又沒眼力見的王爺支開,好給他這位含蓄內斂的兄弟製造機會。


    女人嘛,誰先得手就是誰的。


    作者有話要說:  看看咱們高茁高將軍,是多麽的仗義又熱情,為他讚一個。


    呃...昨晚洗澡摔了一跤,霹靂扒拉……一個一米七的傻大個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那畫麵.....簡直了。摔的骨頭都酥了……俺滴老胳膊老腿啊!


    ☆、蠢呆


    自己的鳥兒餓的迫不擇食,卻想盡法子幫別人的鳥兒捕食。高茁自我認為,他對唐曄的兄弟情義,可謂是感動天感動地。


    用完飯,言語收拾殘羹剩飯。高茁說時間還早,熱情的邀請陸家兩位王爺打吊牌,順便喊來他的一位副將做替補。


    言語沒見過人打吊牌,幹完自己的活後,她也跑到他們所在的帳內,安靜的守在一旁參觀。又一局過後,高茁找來的那位替補副將,對手氣不太好的唐曄說:“將軍,我來玩兩局,您出去換換運氣。”


    唐曄不是笨人,他立馬心領神會,於是想趁機起身讓座。結果他還沒行動,坐他一側的陸予騫率先站了起來,他拍拍唐曄的肩膀,“唐曄,你坐我這邊,我這個位置今晚挺旺。我這左手今日總不得勁,諸位好好玩,我先迴去歇著了。”


    鄭王殿下是玩裏的行家,他今晚手氣好,玩的正在興頭上。聽到他九弟要離開,簡單的關心了一下自家兄弟後,又興致勃勃的開始了下一場戰局。


    高茁心道,丞王離開不打緊,隻要把鄭王殿下牢牢的栓死在他這裏,計劃便能進行下去。又玩完一局後,高茁出去方便了一趟,迴來後眾人繼續,沒多會又進來一個穿盔甲的副將。


    言語這人是個遊戲渣,她旁觀許久愣是沒看懂到底怎麽迴事。她心道,救命恩人身體微恙,她還是趕快迴去報恩比較靠譜,於是便來無影去無蹤的離開了營帳。


    唐曄見言語離開,不動聲色間將位置讓出來,追著言語去了。高茁玩的手順的同時,不忘關心兄弟,他見唐曄深知他心意,如此完美的按照他的計劃行事,心情瞬間大好。他擼了擼袖子,準備威力全發大殺四方。


    隻是晚出來一步,結果竟已不見言語的身影。眼下四周黑漆漆一片,言語一人不敢四處亂走,唐曄來到陸予騫營帳外不遠處。帳內亮著燭光,影影綽綽中似乎有人影走到。唐曄來來迴迴的踱步,猶豫著要不要找個借口,將她喊出來兩人說會兒話。


    四周黑漆漆一片,言語一個人是不敢亂跑,如果身邊有人陪著,情況就大一樣了。當時陸予騫出來後,沒有馬上迴營帳,言語從高茁帳內出來迴去時,正巧碰到了他。兩人甫一見麵也沒說什麽多餘的話,十分有默契的一前一後順著小路緩慢的往前溜達。


    入夜後風裏夾帶著絲絲涼意,吹在身上很是舒爽。此刻陸予騫不似往日私下裏那副慵懶痞賴的樣子,而是像在他的部下麵前那般沉靜穩重。他一直緘默不語,看神情似乎是在思考事情,言語默默的跟在他身側,不敢貿然開口打斷他的思路。


    因野外蚊蟲多,兩人沒有停下腳步,陸予騫往哪兒走,言語便乖巧的跟著他往哪兒去。


    “言語”,忽然他聲音沉穩有力的喊了一聲她的名字,非常難得的一本正經。


    “嗯”言語應了一聲,然後歪頭去看他,等待著他的進一步指示。


    “大丈夫有可舍,有可不能舍。你覺得什麽是能舍棄,什麽是不能舍的?”他冷不丁的問道。


    言語這人有時頭腦簡單不考慮事,有時思維也蠻複雜的。比如此刻,陸予騫正兒八經沒頭沒腦的問了她這麽一句話,她就在想他問這句話背後的意思是什麽。她沒有立即迴答,而是進一步確定性的問了一句,“王爺,您是遇到取舍難題了麽?”


    陸予騫略一沉吟,模棱兩可地答:“也可以這麽說。”


    “嗯……怎麽說呢……”言語邊思考邊緩緩地說:“您這個問題太大,範圍太廣,真不太好迴答。關於如何看待舍與得,我曾經也看過一些所謂有深度之人的解讀,印象最深的一句話是‘沒有能力的人取不足’。我覺得隻要不貪,‘取’實際不難,令人痛苦的是‘舍’。至於‘舍’,我的想法沒什麽大道理可言,可能也比較自私沒底線。我認為人活一世,首先不要委屈自己的陶瓷心,它易碎,要愛護它,不要輕易讓它破碎;其次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要令它顛簸不安;再次珍惜自己堅不可摧的金剛心,既然擁有就不要吝嗇使用它。麵臨‘舍與不舍’時,無所謂什麽家國大義至仁至信等,不要拿大道義要求自己,何必上綱上線。良心被征服了,金剛心打不敗,便是無法割舍的,也是陶瓷心所需要的。”


    陸予騫麵色沉靜冷雋,靜靜聽她說完,而後久久沒有迴應,似乎是在細細琢磨她這段話的意思。


    言語這人不好強有些謙虛,說好聽是謙虛,實際是有些不自信。見陸予騫不說話,她緊接著又不好意思的補充了一句,“讓您見笑了,我的話沒什麽營養,也沒任何深奧道理可言,更頂不住細細琢磨。您就當一個微不足道的參考意見,隨便一聽就好了。”


    經曆過一些難以抉擇的困難與考驗的人都知道,麵臨實際問題時,任何貌似頭頭是道的大道理都派不上用場,都是狗屁無用的廢話。


    言語的這套說辭在陸予騫聽來倒是新鮮,她的話確實沒什麽深奧的道理可談。但是仔細琢磨琢磨之下,又發現她說的倒比那些所謂大智之人總結的良言警句實用多了。


    陶瓷心易碎需愛護,良心需安穩不顛簸,金剛心則要強加使用。良心被征服了,金剛心打不敗,便是無法割舍的,也是陶瓷心所需要的。他認同她這些簡單而又實用的觀點。


    剛剛的問題,算是陸予騫沒話找話隨口一問。不過簡單的幾句對話,他又有了一個新的發現,她是一個外柔內韌且很有自己想法的姑娘。果然多交流才能更深入的了解彼此,這樣兩個人的感情,才能朝更順遂美好的方向發展。


    想想身邊那些盲婚啞嫁的人,多麽的可憐又可悲啊!妻妾再多又什麽用,越多越左右逢源疲憊不堪,不如沒有。


    陸予騫隨手折了一根小枝條,一麵閑閑散散的走路,一麵握在手裏搖晃著玩。過了一忽兒趁言語不注意,他不輕不重地敲了敲她的腦頂,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你的陶瓷心能最大容忍到什麽程度?”


    言語抬手摸摸腦頂被他敲過的地方,趁著光線黑暗看不清表情,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幽幽地道:“比如您敲我腦頂這一下,我就聽到我的陶瓷心裂縫的聲音了。”


    陸予騫略微詫異的揚了揚眉,忽地和煦暖陽般笑了。他拖過言語的手,把枝條塞她手裏,彎下身子指指自己的腦頂,“那讓你再敲打迴來。”他伸出兩根手指比劃著,“準你敲兩下。”


    兩人同住一個帳篷,言語曾經幫他梳理過頭發。他的發質柔軟,滑而亮,但不屬於烏黑型的,陽光下看微微泛金黃色,這種發色襯得他皮膚格外白。他的發際線不像書中描寫的那般令人無法想象完美,而是真實而又恰到好處的好看。


    言語抿唇淺笑,直視這個有些幼稚可愛的家夥。他個頭很高,弓著身子伸長了脖子把腦袋湊到她麵前,甘願受罰的動作有一絲滑稽,卻又讓人覺得這是一幅溫馨而有趣的畫麵。


    忽然一股陌生而又悸動感覺,從她心頭一閃而過,想要抓住的瞬間卻消失於蹤。她覺得心悸的完全沒道理,否定的搖了搖頭,忽略而過。


    她退後一步,拿著小枝條晃動了幾下,忍笑且略有些為難地開口說:“敲打救命恩人忘恩負義,敲打王爺腦袋大逆不道,這讓我如何下得去手?”


    陸予騫滿麵歡顏,心頭蕩漾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感。居然能很自然的同他開玩笑了,這是一個好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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