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書敏趕緊取了紙筆,將這一發現記錄下來。


    可是即使是有這樣的差別,但是兩季水稻的關鍵又在那兒呢?書敏能夠肯定,這裏的氣候是可以進行兩季稻的種植的,關鍵在於如何讓水稻在自己預計的時間裏成熟。


    “秦夫人在嗎?”正在書敏費力思索,似乎要抓住什麽的時候,敏院外麵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誰啊?”書敏的思路被打斷,有些鬱悶。


    柳兒聽到敲門聲,已經將門打開了,一個穿著青衣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你是張正建?”看到年輕人,書敏有些訝異。


    “是的,我是專程來謝謝秦夫人的救命之恩,另外,我還是來償還那二十兩銀子的。”正建原本想給書敏跪下磕個頭的,可是姚蘇的話卻在他腦海中響起:男兒膝下有黃金,若是不想被人踩扁,就不要輕易彎下腰。


    於是,他隻是恭敬地對她拱了拱手,他好像記得姚蘇就是這麽跟她打招唿的。


    他把銀子放在桌子上,再次跟書敏拱了拱手。從頭到尾,他都沒敢看書敏一眼。


    “你的傷都好了嗎?”書敏沒有去看那二十兩銀子,轉而問起他的傷勢,她尤記得,姚蘇那一腳踹的可不輕。


    “謝謝夫人關心,好好了。”他有些緊張,低垂著眼睛,手腳都有些不自在。


    不知為何,麵對姚蘇的時候,他都沒有像現在這麽緊張。他知道因為他以前幹過的混事,村民們一定會拿有色眼睛看他,即使他已經痛下決心洗心革麵,村民們也不見得立刻就能接受他。這些在他迴百裏村的路上他就想得很明白了,也做好了不被村民接受的心裏準備。


    可是,他此刻卻害怕了,害怕書敏會看不起他。畢竟那天在小巷,她親眼目睹了他因出千被打的過程,那個時候,他感覺得出她心中的不快。


    “傷好了就好,以後你可不能再犯渾了,要知道,鎮上的賭場姚老爺可都打過招唿的,你若再去就不是斷手斷腳那麽簡單了。”書敏說道。


    “不會了,我不會再賭了。我答應了姚老爺一定會重新做人的,我說到一定做到。”聽到書敏這麽說,他連忙保證。“雖然我也知道一時之間改掉所有的毛病有些不切實際,不過我一定會腳踏實地的做事情,我拿我父母發誓”


    “不必發誓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大伯也相信你,不然他也不會拿銀子給你了。”書敏沒想到她隨隨便便的一句話,正建就要發誓,連忙出聲打斷他。


    “我會拿實際行動做給你們看的。”正建說完就跑了出去,差點撞到柳兒。


    “姑姑,他怎麽冒冒失失的走了,我這茶才沏好。”柳兒看著那個跑遠的背影,好奇的說道。


    “嗬嗬,他或許是不好意思吧。”書敏笑道。


    正建跑出去很遠,才發覺剛才的行為非常冒失,至少要大聲招唿再走啊,他拍拍腦袋,心中暗想:完了,秦夫人一定覺得我冒失不牢靠,怎麽辦?


    剛才他雖然沒敢看書敏,可是餘光還是清楚地記得她當時好像對他笑了一下,就那麽一下,他現在想起來,臉上就火辣辣的。


    等下,除了她對他笑了一下,他還看見了她手上拿著的書本,好像是種植一類的。


    秦夫人想要學習種植嗎?她又不需要種地,研究那個做什麽?


    他的思想很快集中在了書敏為何要看種植的書籍上麵,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疑惑不已。


    正巧他看到楚風經過,連忙追了上去,跟他搭訕:“那個,大哥,你是敏院的護衛吧?”


    “你是誰?”楚風在村裏的時間不長,雖然有聽說過村裏有個痞子,不過對號入座,他也沒有將那人與眼前的年輕人聯係在一起。


    “我叫張正建,是裏正的侄子,我看見秦夫人最近看種植的書看得愁眉苦臉的,又不好意思問她,所以跟你打聽打聽,她到底為何煩惱啊?”做了十幾年的痞子至少有一個優點就是臉皮夠厚,隻要他想,跟誰都能搭上話茬。


    楚風一聽是裏正的侄子,裏正有那麽多侄子,多他一個也很正常,也沒有多想,就迴答說“夫人想看看有沒有辦法種出兩季稻,不過那是南邊才有的,我們這裏恐怕很難吧。”


    “兩季稻?”正建一聽,眼睛亮了一下,說道“大哥,這裏風大,去我那裏,我們喝點小酒,邊喝邊聊。”


    說著拉著楚風就朝自家的小屋走去,他的小屋有些亂,不過兩個都是大男人也沒人計較什麽。不一會兒,他找出了藏在家裏的小酒,又跑出去,不一會兒就問鄰居買了一隻雞,殺了和豆腐一起燉了一個火鍋,和楚風邊吃邊聊起來。


    一開始還聊著水稻的事情,到了後來兩人一個會吹一個能聊,到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待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些上頭的時候,就稱兄道弟,相見恨晚了。


    當然,楚風本來沒那麽容易醉的,來了鄉村,日子雖然比以前踏實了,可是也少了一幫喝酒聊天的朋友,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聊到一塊去的,他就放開了自己,大喝了一頓。


    不過他一會到自己的住處,稍稍一運功,酒氣就蒸發了。


    正建可不像他,喝了個頭昏腦漲,睡到了大中午才起來。


    一起來,他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懊惱地說道“才說要洗心革麵重新做人,沒想到才第一天又迴到了原點。”


    趕緊洗了臉,收拾了一下亂七八糟的屋子,跑到裏正家去問自己又什麽可以幫忙的。


    裏正對他這麽晚才來倒沒有介意,暫時讓他跟著正明一起送豆腐,不過正明已經出發了,下一趟得等他迴來,他轉了兩圈,沒事做,就跑到了敏院外麵。


    此時已經是大中午了,敏院眾人正在吃飯,他在外麵聞著菜香,轉了兩圈就準備離去。


    “正建兄弟,你怎麽來了?是來找我嗎?”敏院恰好沒有關門,楚風眼尖,一眼認出了徘徊在外的正是昨日請自己喝酒的正建,連忙端著碗就跑了出來。


    “嗬嗬,是啊,來看看你,沒想到你們正在吃飯,我先走,你們慢吃。”正建不好意思說道,沒想到飯香撲鼻,他的肚子不爭氣響了起來。


    他尷尬的笑了。


    “你沒吃飯,一起吧,昨天你請我,今天我請你。”楚風連忙拉著他進去。


    “不好吧。”正建連忙推辭,這感覺怎麽都想是過來蹭飯的。


    “沒事,大家都吃好了,還剩許多呢,廚房就我一個人。”楚風不由分說,將他帶進了敏院的廚房,給他盛了滿滿的一碗飯。


    現在豐安要練功,飯量大增。敏院每頓的飯都隻敢多煮不敢少煮,生怕餓著了他。


    正建也是放得開的人,見楚風這麽熱情,他也就放開肚子吃了起來,不過他總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生怕被人發現了,將飯扒得飛快。


    “來,吃塊兔子肉,這可是兄弟我上山打來的,等以後開了春,山上獵物多了,我在打野豬,黃脊迴來,到時候你常來吃。”楚風很開心能在這裏結交一個談得來的兄弟,非常熱情的說道。


    “嗯,嗯,好。兄弟你真厲害!”正建滿嘴是飯,還不忘誇他幾句。


    “打個獵算什麽,以後你跟著我,保管你有肉吃!”楚風哈哈說道“你怎麽隻吃飯啊,別客氣,來多吃點菜”


    “那個兄弟,秦夫人還在研究兩季稻嗎?”正建吃著飯,突然問道。


    “嗯,我發現她也是個固執的,姚老爺都說了,這裏是種不出兩季稻的,可是她還是不死心。”楚風說道


    “秦夫人那麽聰明,說不定會有辦法呢!”正建不是很同意楚風的看法。


    “我跟你說,她設計機械聰明,可是種地一竅不通,有天她還問我大白菜和白菜是不是一種菜。你說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研究出兩季稻?我看她最多再研究幾天,自己就要放棄了。”楚風低聲嘿嘿笑著說道,有種幸災樂禍地感覺。


    “也不一定啊,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去抓田鼠,在一處山坳裏,長著幾根野生稻穀。那時候好像是七月份吧,那稻穀都成熟了,我當時就生火烤了吃了,後來我說給別人聽,別人都不相信。既然七月份稻子能成熟,兩季稻也不是不可能啊。”正建忽然想起小時候的一件小事,撓撓腦袋,說道。


    “你說什麽?”書敏正巧要來廚房拿點東西,正巧在門口聽到了正建說的話,心中立刻升起了一些希望。說實話,她真的有些快要放棄了。至少是暫時放棄了。


    “秦夫人。”正建一見書敏走了進來,立刻占了起來,有種偷吃別人家東西被抓個現行的感覺。


    “你說你在七月份見過成熟的稻子,是真的嗎?”書敏沒有留意到他的表情,現在她隻關心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小時候真的見過。”正建點點頭,說道。


    “在那兒見過的?還記的嗎?能不能帶我去看看?”柳暗花明又一村,書敏覺得兩季稻的契機可能就在正建說的地方。(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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