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出去了,我反而在大堂那種特有喧鬧聲中安靜了下來,托著腮看看窗外的大榕樹,又看看門外外的大堂,一安一靜的反差,是種刺激,這反而激發了我對一些事情的思考。


    我們的大堂,自從改了可以隨時入住的這遊戲規則之後,就開始了24小時從不打烊的熱鬧時光。其實這種改變,有好有不好。好的是客人隨時根據空房率來“搶”我們的客房,誰叫我們度假村這麽網紅呢?而這種網紅屬性,並不是我一開始就設想到的,我最初的設想隻是有種別出新裁的設計罷了,想過讓人了解,但沒想過現在的網絡上是如此的發達,還有瞬間通達的能效,以至於我確定提價到差不多3000的時候,照樣人流多多!懸崖玻璃屋的3000元一晚,嚴格來說是3000元能足夠使用24小時或者24+1\/2小時(視後續客戶而定),當然物超所值了,加上上下左右都是玻璃的屬性,在目前的永遠來看,這個價格也都低了。我甚至慶幸當機立斷的提價到原來的備案價上去,也有點後悔當初的備案價太低了去。這和我們沒經驗有關聯;石屋呢,3000元是其次受到歡迎的,畢竟這樣主打原色加簡約加輕奢加獨特加美景的石屋,給住客帶來的,不僅僅是住的舒適,還有天下唯我的獨特感,我在網絡上看到的關於石屋最多評論的關鍵詞是“蘇格蘭風”,像嗎?好像很多人都去過蘇格蘭似的,圖片和視頻上的蘇格蘭和親身去過是兩碼事,不過既然大量的都傾向這樣的感覺,也不是什麽壞事。我甚至想在某個特定的天氣裏比如說陰天灰灰的感覺時候,找來三兩個會吹風笛的人,穿著蘇格蘭裙在山頂的某一個不起眼的地兒吹起那悠揚的風笛,玩一把情景代入好了;至於樹屋,如果但是住宿本身來說,一間樹屋3000元上下,如果說性價比都算ok的話,那是因為一間樹屋有三兩間客房,加上整個度假村的配套,才不至於給人感覺3000元貴了而是值得的。這就是改了入住規則後的好,而改了規則後不好的地方在於將整個度假村變成了不夜天一般,總有些不自覺或者過於興奮的住客在夜裏入住時候,總是發出了讓人煩躁的驚歎聲,如果在白天,這種因為度假村的設計獨特而發出來的驚歎聲是收到歡迎的,但是在夜裏呢,再好的驚歎聲也是不受歡迎的。


    這就是凡事皆有利弊,隻能求個平衡了,如何取舍,這事我一直在思考。一如我在度假村開始營業後,我的工作突然就好像變成了失業一般的感覺,好像無所事事,如果將我這段經曆和感受轉化為影視劇的話,一定是沒人看了!有誰願意看著平平淡淡的事兒呢?我可不像前兩天在地鐵上沒事都硬要製造事端的那個可怕的小姑娘一樣,硬是要通過流量來換取自己想要的結果,我可不做不到!我反而覺得,能有現在的寧靜,然後在寧靜之中可以有些微瀾,就挺好了。那個小姑娘沒拿到過社會的各種體驗卡,想當然的去對一個無辜的大叔下手,真的不可理喻。但是生活中哪來這麽多什麽奇遇記一般的經曆呢?我現在做的這些事,也產生不了太過奇異的事情和人物吧?


    哎不對,自從度假村開業前後,已經有不少奇人異事開始出現了,算不算是類似《布達佩斯大飯店》的版本呢?何況現在我們的觸手已經伸到了海邊的情人島和山腰的麵朝大海和春暖花開了,甚至到了采石場去了。


    對了,采石場的事兒呢?我想到這裏,便很想知道這事的後續。


    我撥通了龍鳳哥的微信電話:


    “龍哥哥,在哪裏呀?我好想和你聊聊天喲!”和他通話,沒有任何限製約束,比如現在的通話是我這40男扮20女的聲音。


    “喲喲喲,一晚上就變性了啊?”龍鳳哥說,“我在大堂啊!哦,走進大堂了。你想約我吃飯嗎?還是喝酒?”


    一聽到“喝酒”兩字,我瞬間恢複了清醒:


    “靠!昨晚我怎麽肥事?我現在在大堂會議室,你給我過來講清楚啦!”


    “好好好,就到!”話聲剛落,人影就從門外閃了進來,還兩個,我沒眼花,另一個是韋薇,現在兩個人基本上步伐一致了,看見兩人這樣,我心裏暗暗寬慰了起來。


    “哎嗎,你倆的步伐還一致呀!”我指指兩人的腳部,“嗯,我現在才留意,連鞋都是同一個牌子的,還同款同色?”


    龍鳳哥嘿嘿一笑:“哎呀,這有什麽?”說著就坐下了,而韋薇呢,則主動去燒水準備泡茶了,那轉過去的身影,和韋葦毫無二致,我差點就脫口而出“韋葦你會衝茶嗎?”


    龍鳳哥說:“昨晚你呀,第一個投降!靠在蠔殼牆上就打起了唿嚕!我們幾個人嘛,該拍照的拍照,該抬著你的抬著你,可是一抬起來才發現,該把你扔哪兒?最後才決定把你扔蠔殼屋裏,至於昨晚有沒有蚊子咬你,那就不知道咯!不過根據我的經驗,喝醉酒之後,應該是沒有蚊子敢咬的,你想想看,有哪隻蚊子敢吸血啊?血液裏有酒精呢!吸了就是醉駕!飛也飛得東倒西歪的,不對,應該是飛不起來。”


    “我有那麽差勁嗎?”我問。


    “你不是差勁,是非常差勁!喝酒這方麵啊,你就是我們的短板啦!”龍鳳哥很是得意,“我和小飛呢,算是最長的那塊木板了。”


    “整天就是喝喝喝,能少喝一點嗎?不用請客吃飯的時候,居然還拿自己人開刀了啊你們!”韋薇走過來,“凡哥,單樅。”


    “單樅?我不是沒有單樅了嗎?你私藏了我的單樅?”我問。我印象中確實沒有了單樅,因為我都沒迴家去,怎麽摘怎麽製作?


    “你忘記了啊?畫家家在哪裏?他上次迴去,直接去了鳳凰山人家茶園裏買的!”龍鳳哥說,“起碼比你製作的耐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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