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村的基本都迴去了,我是這帆不成了才拉在後頭的,倒是北麵村子那裏,有一艘船翻了,船上兩人也不見了,估計是活不成了。”


    親眼看到巨浪衝翻了漁船,看到人渺小的像是螻蟻一樣,被巨浪卷走,這樣的衝擊對於這麽一個才二十歲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大,能穩住心性,護著弟弟一路往迴拚,已經是石頭最好的表現了,也是他往日性子沉穩,又是長兄,常年保護弟弟,充當頂梁柱成了習慣,才能在這樣的危機時刻頂住了心理壓力。


    另一邊大樹聽到自家哥哥說起這事兒,不說臉色難看成了什麽樣,就是眼睛也忍不住開始往下流淚起來,咬著嘴唇低著頭,怎麽也肯再說話了。


    而阿珠聽到這樣的事兒,心裏也是一驚,她父母就是死在海上的,對這樣的事兒最是敏感,整個人都有些愣愣的。喃喃自語:


    “又是一艘船?又是兩條人命?”


    “別傻愣著,趕緊的迴去,這大風大浪的,你當你自己有多少力氣可以折騰?趕緊的,別磨蹭,要不是這船實在是不成了,你上船倒是也使得,還好些,可如今這船是經不得半點折騰了,所以阿珠,遊迴去,馬上遊迴去。別忘了,阿貝還等著你呢。”


    石頭瞧著阿珠傻愣愣的就這麽在海裏不動,心下有些著急了,他和弟弟兩個如今能控製住這小船往著海岸的放向去已經是盡了全力了,這會兒實在是沒有能力再將阿珠也拖上船了,再說了,這船能不能安全完整的迴去還不知道,與其到時候連累阿珠,還不如這會兒趁著浪還沒有過來,讓阿珠趕緊走比較快。


    阿珠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石頭的意思,也知道自己離開比較符合常理,隻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石頭和大樹處在危險裏,所以想了想說道:


    “你把風帆的木頭丟下來,記得掛上繩子,我往迴遊的時候帶著,綁到前頭珊瑚礁的岩石上,等著你們過來了,我在換一個地方,這樣雖然麻煩了些,可好歹能保證你們萬一下水,沒有個借力的地方。”


    石頭一聽,也覺得可以,就他們這會兒的速度,還真是沒有阿珠遊過去快的,若不是他們不能保證有這麽大的氣力能一路遊迴去,又想將船帶迴去,早就和阿珠一樣下水了,如今這樣倒也是個法子,隻是這樣一來,阿珠能有力氣?


    “你,你這樣能行?太耗費力氣了些。”


    “不打緊的,我到了那邊可以在岩石上休息一下,緩一緩,等著你們過來,我再繼續,不會太耗費氣力的。”


    聽到阿珠這麽說,石頭也點了點頭,忙將風帆的支撐木頭丟到了海裏,看著阿珠帶著木頭一路往前,忙招唿著大樹趕緊使勁劃,爭取更快些。不想才沒有幾下,後麵就湧過來一陣的大浪,將整個小船都掀了起來。


    “大樹。。。”


    ☆、第40章 救人


    海浪有時候看著未必嚇人,隻有深陷其中的才知道它的威力,石頭和大樹的小船平日裏用著是不錯,可如今遇上了大浪,不過是一個浪頭,整條船就有些支撐不住,更不用說上麵的人了,大樹一個沒站穩,頭就撞到了船沿上,接著就是被掀到了水裏,沒有半分的耽擱。


    若隻是這樣,石頭也不至於驚恐到大喊大叫這個程度,海邊的孩子,旁的不會,遊泳那是從小就練習出來的能力,和本能也差不離了,可是誰讓石頭眼尖的看到了自家弟弟額頭上的血跡呢?誰讓他一錯眼看到的是弟弟閉著眼睛往水裏沉的模樣呢!這問題可就大了。


    海裏和山裏其實很多地方都很是類似,比如不能見血就是很重要的一條,沒說的,誰讓水裏和山裏一樣,總有那麽些龐然大物是嗜血的,誰讓血腥味是最容易引來殺戮的呢,所以石頭一看見血跡,心就猛地一下繃了起來。


    可偏偏,怎麽喊,那邊大樹一點反應都沒有,整個人眼見著就開始往水底下去了,這下石頭可傻眼了,等著浪下去,船重新迴到了水麵上,石頭剛想跳下去,就看到水裏出現了一個身影,是阿珠,就這麽頂著一陣陣的水浪,在水麵下將大樹頂了起來,把石頭看的眼睛都直了,這是什麽本事?他從沒有見過有人能子啊這樣的大浪裏遊的這麽快,還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救人,把人拖上來,即使水有浮力,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趕緊,把大樹拉上去,不然血腥味多了可麻煩了。”


    阿珠從水裏探出頭來,看到石頭有些傻眼,也顧不得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什麽,隻是招手讓石頭趕緊的拉人,自己則在下麵死勁的將大樹的上半身往上抬。


    好在石頭反應不算慢,一聽到阿珠這麽招唿,也算是反應過來了,忙探出了半個身子,一把拉住了大樹的手臂,開始往船上拉。


    可偏偏這會兒浪實在是不小,使得整個船晃動的十分的厲害,怎麽都接不上力氣,一個不小心,連著石頭也一並跌下了海,好在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有了兩個人,將一個昏迷的人弄進船上反倒是方便了許多,等著大樹重新迴到船上,石頭忙對著阿珠說道:


    “你也上去吧,我托你一把,這船好歹還能用,三個人用力,總比你自己遊迴去快點。”


    剛才是怕這船經不住,所以沒想著阿珠上來,可如今阿珠折騰了這麽會兒功夫,又是救人,又是托人上船,估計消耗了不小的力氣,若是在遊迴去,隻怕力氣不濟,到時候反而容易出事兒,還不如直接上來,雖然危險依然不小,看看大樹就知道,可到底比強行遊迴去要好些。


    阿珠倒是想上來,畢竟大樹昏迷著,靠著石頭一個人估計劃船十分的吃力,有了自己,也能多幾分力氣,可再一想這迴去的危險,她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抬頭對著石頭說道:


    “這樣不成的,就是加上我,這劃船也不怎麽管用,浪太大了,使不上什麽勁,還不如我去前頭,將那繩子卡到岩石上,然後使勁拉,你這裏在用力劃,兩頭加把勁,反而容易加快速度,不然再來一個大浪,可沒有這次的運氣了。”


    阿珠說的實在是有道理,隻是讓這麽一個姑娘幹這個事兒,石頭隻覺得勉強,在大浪裏頭逆流拉船那可不是什麽小事兒,這樣一個姑娘能使得上多少力氣真是沒法說,可偏偏,石頭轉頭看了看後麵那越來越大的風浪,傻子也明白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若是阿珠上來,靠著兩個人的力氣劃,他真的不能保證能安全的將弟弟妹妹帶迴去,所以隻能滿臉無奈的點頭。


    “你小心些,不用太著急,即使拉不動,隻要卡上了就好,好歹這船就是我們兄弟活命的機會,隻要在船上,就不怕了。”


    阿珠點了點頭,飛快的往前遊,就在阿珠遊走不久,石頭就看到水下隱隱的有幾個巨大的黑影遊過去,心下又是一陣的後怕,在海裏,魚大半都是在水下深處,能讓人看見的黑影,可見這魚有多大,再想想這來的速度,遊過去的方向,石頭知道,這必定是嗜血的鯊魚之類的猛獸,若是他們沒能及時的將大樹拉上來,那不用說,這會兒隻怕大樹已經性命不保了,從這個角度來說,阿珠真是及時的救了大樹一條命。


    想到這些石頭再望向阿珠遠去的方向,眼睛裏帶著的是幾分希望之光,能及時救下了大樹,石頭莫名的有那麽一種感覺,阿珠也一定能順利的將他們兄弟帶迴岸上。


    “阿珠一定行的,阿珠是被海龍王眷顧的,對,一定是這樣的,這丫頭時常從海裏弄到好東西,就那麽個女娃子,居然能靠著這些收獲起了屋子,養活了阿貝,那就是本事,那就是運氣,福氣,這樣有福氣的阿珠要幫我們,那我們一定也能沾上福氣。”


    石頭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對著滿天神佛說,反正有些神經質的不住的嘀咕,手更是劃動的帶著幾分機械,定下了阿珠遠去的方向,就那麽死勁的劃,怎麽也不敢歇著,倒是那暈過去的大樹,這會兒似乎有了反應,臉上起了吃疼的表情,可偏偏這會兒石頭啥都沒有看見,隻是那麽死死地盯著遠處,不住的劃動,直到大樹睜開眼,看清楚了自己的境況,掙紮著起了身,用力的晃動了一下頭,然後拿著漿湊到了石頭的身邊,這才反應過來,一下子丟開了漿,拉著大樹上下打量了好幾迴,留著淚,歡喜的說道:


    “醒了,醒了,大樹啊,你可嚇死我了。”


    “哥,我,我怎麽了。”


    “怎麽了?你還說怎麽了?我當初怎麽和你說的?要你小心,要你站穩,你個死小子,差一點啊,差一點就沒命了,趕緊的,廢話少說,劃,阿珠還在前頭拉著呢,一個女娃子,咱們可要使勁了,別讓她累出不好來。”


    大樹頭還有些暈,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可他聽話,知道這會兒不是問東問西的時候,忙擦了擦臉,顧不得吃驚自己衣裳袖子上莫名出現的血跡,隻是愣了一下,隨即就做到了一邊,開始死命的劃動船槳。


    瞧著弟弟似乎沒事兒了,石頭的心也定了下來,這才有功夫在用力的間歇說起剛才的事兒,順帶用絮絮叨叨的方式,緩解自己的恐懼和後怕。


    “迴去可要好生的謝謝阿珠,要不是他,你小子這一次十有*是迴不去了,你才上來一會兒啊,我就瞧見好幾個黑影從咱們船下過去,要是慢上一點點,咱們哥兩估計都要交代在這兒了,就是阿珠說不得也要被牽連。”


    “哎,知道了,阿珠福氣大,娘不是也這麽說過?”


    “娘還說阿珠命不好,爹娘死的早,苦命的很呢,娘說的你也信?要我說,那是海龍王保佑,阿珠人好,姐弟兩個讓海龍王看著可憐照顧上了,咱們這一迴也沾了福氣。”


    明明前後說的基本上都矛盾,可偏偏這會兒已經有些神經的兄弟兩個還愣是覺得自己說的全對,覺得相互討論的很認真,可隻要看看他們那直直的眼神,看他們每一次都似乎使盡了全力的樣子,就知道其實很多話說的有些無意識,全是自己給自己打氣,是緩解自己的緊張在胡說。


    特別是又有一道大浪過來的時候,船晃動的厲害,幾乎又一次被掀翻,好容易穩定住,迴頭浪再來,差點將整個船衝的開始打旋的時候,這兄弟兩個更是嘴巴不停的大喊。


    “海龍王保佑啊!阿珠,靠你了,用力啊!”


    或許是天意如此吧,就在兄弟兩個有些開始控製不住的時候,那船頭上被阿珠拉走的繩子開始動了,一點一點的繃緊,然後整個船被拉的扯直了身軀,然後沒等他們使勁,就感覺船開始往前走了。


    “阿珠,阿珠卡住了,趕緊的,阿珠在用力拉了,咱們可不能慫,大樹,用力啊!迴家,我們要迴家。爹娘都等著我們迴家呢!我們不能死在這裏,不然家就散了,大樹,用力。“


    石頭整張臉都開始亮了,滿臉的驚喜,滿臉的淚痕,還帶著幾分的不敢置信,整個人好像突然之間精氣神都上來了,也是希望就在眼前,還有如此助力,再說沒希望那才是傻子,兩兄弟在這一瞬間,似乎一下子爆發了。


    ”啊。。。爹,娘,我迴家了,一定能迴家,誰也攔不住我們。“


    ”一二,一二,用力啊,迴家了,迴家了。“


    ”海龍王啊,保佑我們迴家。。。“


    大海中,螻蟻一樣的小船在風浪中緩緩的前行。每一步都那麽的艱難,可也那麽的堅定,好像誰也沒法子阻攔他們前進的腳步那樣,一點一點的向著岸邊前進。


    ☆、第41章 迴家


    大海中一旦有了狂風,有了巨浪,那麽暴雨也必定會跟著出現,即使如今隻是小雨,卻也給了阿珠足夠的警示,所以當阿珠好不容易終於到了珊瑚礁處的時候,都沒有喘息一口氣,就忙不迭的將手裏的風帆杆子甩到了珊瑚礁中間,將那些繩子拉到了岩石上,一圈一圈的卡住,隨即整個人都撲到了繩子的邊緣,使勁的往迴拉。


    一個人想要拉動船很不容易,即使阿珠很用力,很努力,也沒法子和天地相抗,好在她還有別的助力,那就是將自己半個身子都浸在水裏,利用自己那獨特的異能,給自己緩解疲累,補充力氣,咬著牙,一點一點的拉。


    ”你行的,阿珠你行的。一定要加油,一定能行的。“


    阿珠死死地咬著唇,拉著繩子的手已經破了皮,可她依然不住的努力,就好像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一樣。看著那繩子沒迴來一點,她的心裏就安穩一分,感覺心裏踏實一分。


    你說阿珠為什麽這麽拚?能不拚嘛,那石頭和大樹,可以說是阿珠的表兄弟,是劉白氏這個姑姑唯二的兩個兒子,若是這兩個出了什麽事兒,那這一家子可怎麽辦?劉木匠早年腿就瘸了,早就沒法子做出海的活計,隻能靠著在村子裏做點木匠活計湊合著過,剩下的隻有一個十二歲的閨女,哦,還有石頭剛娶進門的媳婦,這樣的一家人,要是沒有了這兩個能頂門立戶,能當壯勞力養家的男丁,那個家隻怕立馬就能散了。她不能讓那樣一個溫暖的家變的那樣淒慘。


    阿珠永遠都記得,當年自家爹媽沒了的時候,姑姑劉白氏是怎麽樣的幫著自己姐弟兩個,不得不記得那一家子自己家都吃不飽,穿不暖,還時不時的接濟他們,甚至不聲不響的為他們背債。更記得到了如今,他們翻身之後,姑姑不肯沾半點的便宜的事兒,生怕他們不會過日子,時不時過來照顧的樣子。


    這是她血緣最近的親人,是對他們姐弟最好的親人,她不能不多為他們著想幾分,隻要是可以,她甚至願意付出生命以外的所有東西來換取那個家庭的平安。不是她吝嗇,她的命不是她一個人的,她還有阿貝,所以原諒她不能豁出命。


    想到還在遠處海麵上掙紮的兄弟兩個,感覺到那越來越大的雨滴,阿珠稍稍的喘了口氣,將已經磨破了皮,子啊海水中侵染的疼痛不已的手甩了甩,阿珠又一次拿起了繩子,不住的往迴拉。


    這會兒阿珠的心裏已經沒有了別的想法,隻是不斷的拉,不斷的用力,她能感覺的到,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微弱,能感覺到手裏的繩子越來越重,阿珠急了,眼睛裏的眼淚合著雨水不斷的往下滑。


    ”阿珠,用力啊,你行的,那可是兩條命,你一定行的。“


    人不是機器,即使心裏再怎麽給自己鼓勁,力氣卻不會多增加一分,即使有海水補充體力,也耗不過這樣的拚命消耗,好在事情總是有轉機的,遠遠的阿珠聽到有人在喊。


    微微側頭,一條船,有一條船在靠近這邊的珊瑚礁,眯了眯眼,定睛一看,是阿海?是,是阿海,那是阿海二叔的船,上頭還有三個人,正衝著阿珠這邊過來。


    ”阿珠,是不是你?阿珠,迴話啊!“


    風雨中的聲音很飄渺,像是帶著顫音,隻有阿海自己知道,他真的很恐慌,今天,早早感覺到變天,就招唿著二叔迴家,可沒想到迴家之後才發現,隔壁阿珠還沒有迴來,這讓他感覺很不好,忍不住去了海邊,想等阿珠迴來,可即使他等的眼睛都花了,即使一艘艘的漁船都已經迴來了,卻依然沒有看到阿珠,這讓阿海的心猛地揪了起來。


    怎麽辦?阿貝都已經開始哭了!怎麽辦?還有石頭他們兄弟兩的船沒有看見蹤跡!怎麽辦?劉木匠一家子老弱婦孺都在岸邊絕望的痛哭了!阿海覺得他似乎已經預見到了一場葬禮,眼睛裏好像已經看到了海中的血跡。


    不,不能這麽絕望,或許,或許他們已經子啊路上了,或許,或許他們馬上就要迴來了,或許。。。對了,阿珠還有可能在珊瑚礁,也許是沒有力氣遊迴來在那邊休息呢!


    想到這些,阿海忍不住衝動了起來,飛快的將自家二叔的船往海裏推,驚得後麵好些人不住的唿喊。


    ”阿海,你幹什麽,這個時候不能下水啊!“


    ”阿海,迴來,迴來啊!“


    ”二叔,趕緊的,他們也許就在珊瑚礁那裏,阿珠總是在那邊休息的,你記得不?咱們去看看,不去外海,就在珊瑚礁範圍內,那樣不會太危險,若是石頭他們船不成了,準別遊迴來呢!那也一定在那裏休息的,我去看看。“


    阿海的話給了大家希望,是啊,也許真的是準備遊迴來,因為沒有力氣,這才不能及時的,一口氣的迴來呢!若是那樣,晚點也是可能的。


    想到這個,劉木匠第一個衝了出來,坐上了阿海的船,對著劉白氏說道:


    ”你迴去煮薑湯,我和阿海去看,近的很,要是找到人,迴來快的很,隻是這麽大的風浪暴雨,這幾個孩子隻怕這會兒都凍著了,趕緊的,好讓他們一迴來就能喝上一口。“


    劉木匠眼睛裏還帶著驚恐,可表情卻十分的堅定,不管怎麽樣,他都要親自去看,即使兩個兒子都不幸,他也想離著他們近一點,好讓他們知道,爹沒有放棄他們,在想著救他們,讓他們即使死,也能安息。


    第二個衝上來的是阿貝,可惜還沒有到船上就被人給拉住了。


    ”你上去做什麽?你是老白家唯一的根了,可不能出岔子,我來。“


    石頭的媳婦,錢米妹也坐到了船上,她也是海邊的孩子,雖然是個女子,可也會劃船,會遊泳,會一切漁夫的技能,就是力氣也比阿貝大些,那邊的海裏有她的丈夫,才新婚不久的丈夫,她應該去,也一定要去。


    於是就這麽三個不成樣子的組合下了水,帶著所有人的期待,開始逆水往珊瑚礁的方向劃動。作為主力的阿海就像是冥冥中帶著感應一般,向著阿珠的方向劃去,他有那麽一種感覺,若是真的像是他想的那樣,那麽阿珠一定在這裏,果然,透過重重的雨幕,他隱約的看到了一個人影,就在那珊瑚礁的邊上,所以他大聲的唿喊,想要確定自己是不是判斷正確。


    他贏了,真的賭贏了,阿珠迴話了,而且是帶著所有人希望的迴話。


    ”阿海,快來,幫我拉繩子啊,石頭,大樹的船風帆倒了,趕緊幫忙拉他們迴來啊!“


    石頭和大樹還活著,真的活著,連船都還在,劉木匠的眼睛那一瞬間迸發出耀眼的光來,一把搶過了錢米妹手裏的漿,使勁的劃動著,一邊劃一邊喊道:


    ”阿珠,石頭他們人怎麽樣?“


    ”啊,姑父,姑父,他們好好的,好好的呢,拉迴來就好了。“


    錢米妹眼淚都下來了,手都在抖,太好了,人活著,活著,不對,還沒見到呢,還處在危險中,她的丈夫還有危險。


    錢米妹想到這些,忙跳入了水裏,使勁往阿珠的方向遊,速度不知道比往日快了多少,等著她到了阿珠的身邊,阿海他們還沒有能順利的靠近珊瑚礁,而錢米妹已經接過了阿珠手裏的繩子,開始一起使勁拉了。


    等著阿海將船綁到了珊瑚礁最邊上的石頭上,湊過來一起用力的時候,劉木匠已經整個人都趴到了石頭上。有了這三個生力軍,繩子被迅速拉動起來,就好像一下子這海水的阻力開始變小了一般,不久,隱隱的,已經能看到海麵上不遠處有個黑點了。


    ”是石頭他們,看,已經能看到了,咱們再加把勁。“


    明明眼睛和不好的劉木匠這一會兒就像是成為了千裏眼一般,不過是一個黑點,他就已經能確定那是他家的船,等著再近些,明明隻看出了船的樣子,劉木匠卻好像已經看到了船上的兩個人一樣。


    ”是石頭他們,真的是他們,迴來了,真的迴來了。海龍王保佑啊!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們迴來了。“


    淚流滿麵的劉木匠整個人就像是一下子迴到了年輕的時候一樣,什麽疲憊,什麽勞累全不見了,就是那瘸腿好像也沒有了,整個人都充滿了力量,一把一把的往迴拉繩子,就是錢米妹都好像有了使不完的力氣,反倒是阿海,在看到那船之後,重重的鬆了口氣,終於有功夫看身邊的阿珠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阿珠現如今的樣子,阿海的心就是一陣的心疼,手已經破了,甚至那傷口因為長時間泡在水裏已經開始泛白,臉色也十分的不好,一看就知道是勞累過度的樣子,更不用說那被咬破出血的嘴角,還有渾身濕漉漉,已經狼狽不堪的頭臉了,阿海忙將阿珠往後一拉,大聲的說道:


    ”阿珠,能看到人了,這就是安全了,你先歇歇吧,看看你這樣子,都成啥樣了?隻怕我們沒來的時候,全靠著你一個人使勁了,好歹如今你也該放心了,先鬆手,手裏那麽大的傷口,好歹緩緩吧。“


    阿海不說劉木匠還沒有注意到,也是到底兒子和外甥女總是不一樣的,人嗎,都有個遠近親疏,可如今既然兒子安全了,自然也有功夫當個好姑父了,聽了阿海的話,眼睛往阿珠的手上看了一眼,立馬也感動的顫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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