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斐斯托斯,你來幹什麽?阿芙現在是屬於我的!”阿瑞斯對那高大的男子怒目相視。

    男子把目光投到我身上,溫和的說:“她不是阿芙,她是熒惑。”

    我聽到這句話,仿似遇到舊識的親人——天,終於有人能認出我的本身,終於有人知道我是誰!

    阿瑞斯一掌推過去:“無論她是誰,都不再與你有關,快快迴你的奧林匹斯去!”

    男子一側身,輕鬆躲過那一掌——阿瑞斯在我身邊以來,橫行霸道,出手迅疾,從沒有人能躲得開他的襲擊,這次,可真是破天荒了

    這男子是誰?

    男子向我微微鞠躬,伸手來執我的手過去放於唇角輕輕一吻:“美麗的熒惑小姐,赫斐非常榮幸見到你。”

    赫斐的嘴角碰到我的一瞬間,忽然有股溫熱的電流從我手心傳來,直擊心髒——這種感覺,分明是熟悉的,且是親密無間的——難道,我認識他?

    我的另一隻手被阿瑞斯拉起:“赫,放開她!”

    赫斐溫和的拉著我的另一隻手,卻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不,阿瑞斯,從今後,我再不會放開她。”

    阿瑞斯臉色驟變:“你敢!”

    赫斐看著我,眼神中有難以言表的情感:“她不是阿芙……我不能再放開她。”

    阿瑞斯把手緊一緊,我的手臂傳來鑽心的疼痛,我大叫:“放開我放開我。”

    阿瑞斯卻不理,隻緊緊盯著赫斐,問:“你這是向我宣戰?”

    赫斐看到我唿痛,急忙鬆手:“阿瑞斯放手,弄疼她了。”

    阿瑞斯嘿嘿冷笑:“跟了我,就是我的女人。和戰神在一起,疼算什麽,流血流淚她也不應放手。”

    赫斐沉聲說:“她不是阿芙,她不同。”

    趁他放手的一瞬間,阿瑞斯將我拉迴懷中,我感覺到他心髒激越的跳動,這男人到底是誰?我還未見過有人能將阿瑞斯氣成這個樣子的。

    阿瑞斯將我拉出門外,出門的一刻,他迴頭,朝著廳內仍駐立的男子大聲說:“赫,我接受你的宣戰,不過我仍有義務提醒你,從未有人敢向我宣戰,別忘了,我才是戰的主人!”

    我問:“那個赫斐是誰?”

    輪到阿瑞斯詫異了:“你不認得他?”

    我點頭。

    他低頭想了想,問我:“那……以陌生人的眼光,他給你留下怎樣的印象?”

    ……她不是阿芙,她不同

    ……阿瑞斯放手,弄疼她了

    ……她不是阿芙,她是熒惑

    我想起這短短的一麵中他說的話,心裏滾過一陣難以言喻的暖流,這個男人嗬,真讓人溫暖。他像是冬夜裏的爐火,溫和,熱情,而和暖。

    “他……很特別。”

    阿瑞斯看著我:“你……沒覺得他……醜?”

    “醜?他怎麽會醜,他很出眾啊,再說。”我笑了:“我哪有那麽膚淺,外表很重要嗎?像你,你這麽漂亮,可實際上不過就是個冒失鬼,有什麽好啊,嗬嗬。”

    一路上,阿瑞斯都沒有再說什麽,似乎頗受打擊。

    我卻不知這打擊從何而來,我說他繡花枕頭一包草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平時表現的並沒有這麽在意啊。

    難道說,那個叫赫斐的男人,與我們真有密不可分的牽連?

    臨近家門,阿瑞斯叫我:“……熒惑。”

    “嗯?”

    他咬一咬牙:“我有事情告訴你。”

    “說?”

    “雖然我不想承認,可我也不想趁你失憶占這種便宜……他……”阿瑞斯說:“赫斐斯托斯,是……你的丈夫。”

    “什麽?!”我再不會有這麽吃驚,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說什麽?他是我的丈夫?我怎麽連個影子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的事?我是說。”我結結巴巴:“我是說,我什麽時候結的婚?”

    阿瑞斯沉痛的低下頭:“三億八千萬年前。”

    “呃?”我哈哈大笑:“切,我以為你說真的,原來又是和我開玩笑。”

    “我是說真的!”

    “才怪。”我懶得理他,決定迴家。

    “我發誓,我說的是真的!”他豎起三根手指,指著天。

    我笑了:“帥哥,如果每個人發誓都靈驗,世上至少死了一半人……這迴事,沒人當真的,拜托你,別開玩笑了。”

    他急了,同我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我說的是真的!”

    我隻好哄他:“好好,真的真的。他是我丈夫,你是我親姐妹,好了不?”

    他見勸不醒我,忽把我一下挾入懷中,一隻手放在我頭頂,一隻手放在我胸口

    我剛要大喊非禮,身體裏忽然湧起一股巨大的力量,一幕幕景像在我腦海中如電影般閃現——從某一日我望著星空的喟歎,到那紫衫的美女。從那醜陋的牛頭怪,到血紅雙眼的戰神。從孔雀般現身的赫拉,到海底升騰的波塞冬。接著,是火神巢,是冥王哈迪斯。是……我。

    我淚如泉湧。

    是的,我全都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我的一切快樂,一切痛苦。

    我的代理愛神

    我的愛之魂

    我的魂魄……我魂魄中永不能忘的……火神赫斐斯托斯!

    “老赫!”我大叫,轉身飛奔,我隻想第一時間奔迴他身邊,奔向他懷中,告訴他,我一直在等他,一直在等他。無論我的身體還是不是我自己的,我的靈魂,永遠隻屬於他一個人!

    一隻伸長的手臂卷了我迴來,是阿瑞斯,他瞪著我:“你想起來了?”

    我點頭,拚命點頭,淚如雨下,老赫,老赫,你別走,你等我。

    阿瑞斯眼眸一片血紅,清醒了的我,此刻,才明白這些天生活在一個什麽樣的狂魔身邊。

    我忽然想起前幾天他用人皮鋪床,且笑談很舒服。

    這是戰神,與愛神阿芙相愛的戰神——他隻用一根小指尾,輕輕一搓,就能將我置死地。

    可是,現在,我顧不得害怕,我隻想迴到老赫身邊。老赫,老赫……

    “你真愛他?”阿瑞斯不可置信的盯著我。

    “我……阿瑞斯……我”我說不出口,我對老赫,又豈是愛這麽簡單。

    “說!”他挾起我的肩膀,逼我注視著他。

    這讓我忽然想起我們的第一次見麵,就是這樣,一模一樣的動作,一模一樣的表情,就是這樣,這戰神,他是嗜血的狂魔,從頭到尾,未曾變過。

    可能,對阿芙的愛曾讓他短暫休眠,可是,麵對火神的宣戰,這一瞬間,他重新複活!

    “阿瑞斯。”我意識到危險,試圖勸服他:“你聽我說,我不是阿芙,不是你的阿芙,我是熒惑,是熒惑。”

    他搖頭,眼睛越來越紅,瞳孔已經消失,眼中是奔騰的血光:“母親說,從那日起,熒惑即是阿芙,阿芙即是熒惑。你二人同生共滅,合二為一,再無分彼此!”

    我尖叫:“不,不!你母親騙了你!”

    “難道你們不是同生共滅,合二為一?”

    我喘息,他將我挾的太緊,我快要窒息了:“是……我們是同生共滅,合二為一了……可是……”

    “可是什麽?”他怒吼。

    “可是,可是……咳,咳。”我大力的吸氣,試圖說的更明白一點:“可是,我們的靈魂並沒有相融……我們,我,和阿芙,現在,共用了……一具身體!我們……在爭奪這具身體……我的身體!”

    阿瑞斯驟然放開我,我靠在牆角方才站穩。

    他指著我,仿佛不能置信:“你是說,你和她,共同掌管著這一具平凡的身體?”

    “是。”我蒼白的點頭。

    他將頭扭到一邊,又轉迴來,想笑又笑不出,指著我,又放下,半晌說:“神,與一個凡人,共用一具幾十年就會腐爛的平凡的身體?還要去爭奪?”

    我再點頭。

    “你說真的?”

    “真的。”

    “這就是母親所說的二合為一?”

    “我想是的。”

    他怒吼:“那你為什麽還不消失,讓阿芙徹底迴來?!”

    我也吼出來:“憑什麽!我這是我身體,我的!”

    他一巴掌打過來,將我掀倒在地:“你滾開!讓阿芙出來!”

    我的嘴角鹹鹹的,一擦,是血,我望著他,淚水迷離,一字一頓的說:“不!我不!”

    “你再不滾開我就殺了你!”

    我仰起頭:“你殺!殺了我,肉身一死,阿芙也一起死!有個神來陪葬,不錯啊!”

    “啊!”他仰天長嘯:“母親!你為什麽騙我!母親!”

    雙目中忽然發出刺目紅光,順著那道紅光,他的人,須臾不見。

    我顧不得全身的疼痛,掙紮著爬起來,向老赫的方向奔去。

    我要見他要見他要見他!

    原來他還活著,他沒有事,他的傷已經好了。

    我是多麽蠢啊,上一次在冥王宮,他明明已經告訴我了,我卻還是醒悟不過來。

    他一定以為我已經忘記他了吧,他一定很傷心吧。

    我太蠢了,怎麽會不明白,怎麽會想不到

    明明,我望著火光也會哭,麵對再大的誘惑也不能心跳

    明明,我的靈魂,在時時刻惦記著他啊

    我還記得,在暈過去之前,他對著赫拉說,他愛我

    我的雙眼飽含熱淚,老赫,他說,他愛我

    街角,就是那家法國餐廳,我飛奔過去

    大力推開餐廳的門,我大叫:“老赫,我來了!”

    整個餐廳的人都被我嚇到,全體行注目禮,其中,有一位穿著古裝的紅衣美女顯得更加醒目

    她的樣子有點麵熟,仿佛在哪裏見過一般

    老赫站起來,仿佛早預料到我會來,絲毫沒有意外的神情,他攜起她的手,向我介紹:“熒惑,這位是我新戲的女主角,香香小姐。”

    香香?

    第一美女香香?

    我的情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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