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夏一聽,忙抓住袁醫女的手,叫道:“袁醫女,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不是我的孩子已經沒了?”


    袁醫女黯然道:“昭貴儀,請節哀。”


    沈初夏呆了呆,隨即掩麵哭泣起來。自己孕育的第一個孩子,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就沒了。一時之間,她隻覺得難受到了極點。


    洪太醫聽著沈初夏的哭聲,呆了半晌,隨即歎了一口氣,對著袁醫女說道,“你先為昭貴儀止血,我去向陛下稟報。”


    說罷洪太醫出了殿,戰戰兢兢地把沈初夏小產的事情跟梁洹說了。


    梁洹聽到沈初夏的哭聲,就已經覺得大事不妙了,再聽了洪太醫的話,麵色更是陰得嚇人。


    洪太醫僵著身子跪在那裏,大氣也不敢出。


    這時候,鄧太後與鄧慕霓及眾嬪妃也趕了過來,見洪太醫跪在地上,梁洹麵色極為難看。


    她忙問道:“昭貴儀怎麽啦?”


    見梁洹沒吭聲,洪太醫忙迴話道:“昭貴儀沒事,可是,孩子沒保住。”


    聽到這話,鄧太後微微一怔。


    鄧慕霓轉過臉,悄悄出了一口長氣。


    鄧太後又問道:“對了,昭貴儀懷孕多久了?”


    “據袁醫女說,滑出的胎有兩個月大了。”洪太醫應道。


    鄧太後眉頭微微一皺,又說道:“上個月昭貴儀身子不適,洪太醫曾為她診過脈,好像沒發現她懷孕啊?昭貴儀怎麽會有兩個月的身子呢?會不會是袁醫女看錯了?”


    洪太醫一愣。鄧太後這是在懷疑沈初夏的清白啊!


    40.第四十章


    鄧太後說出這番話, 洪太醫雖有些吃驚,卻還是規規矩矩地迴答道:“迴太後,剛懷孕一月的時候,胎相還不強,是有可能診不出來的。不過, 臣記得當時昭貴儀有渾身乏力,嗜睡之狀, 正是孕婦之症,想必那個時候, 昭貴儀應該有孕了, 隻是胎兒太小, 一時沒發現。”


    聞言,鄧太後微微一怔, 隨即僵著臉笑了笑:“那就好。”


    這時, 梁洹走上前來,沉聲問道:“洪意, 我叫你務必保住我的皇兒,如今孩子卻沒了, 你到底怎麽做事的?”


    見梁洹麵色陰沉, 洪太醫嚇得渾身一顫, 趕緊下跪道:“陛下, 臣無能!”


    “朕的骨肉沒了,你該當何罪?”梁洹厲聲問道。


    “臣無能,請陛下降罪!”洪太醫不停地磕著頭, 似乎嚇得不輕。


    “罪你下來自己去領!”梁洹冷冷說道,然後上前來扶著鄧太後,說道,“母後,此地汙穢不吉,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


    “初夏的情況還不知道呢。”鄧太後看了梁洹一眼,說道,“要不,我們再等等,聽聽信兒?”


    “皇兒都沒有了,我們還等什麽?”梁洹皺了皺眉頭,“她的事,醫女自會處理的。”


    “原來,洹兒緊張那孩子啊?”鄧太後抬起眼,望著梁洹。


    “我的骨肉,我怎麽不緊張?”梁洹歎了一口氣,說道,“可惜,沒能保住那孩子。”


    “沒事兒。”鄧太後笑了笑,“以後,會有人再替你生的。”說到這裏,她斜眼看了看鄧慕霓。


    鄧慕霓臉紅一紅,低下頭去。


    梁洹微微一怔,低聲說道:“母後,不早了,兒臣送你迴去吧。”


    “好。”鄧太後拍了拍梁洹的手,便要一起向外走去。


    正在這時,袁醫女出了門來,說道:“陛下,昭貴儀求見陛下。”


    頓了頓,袁醫女又補充道:“太後,昭貴儀所滑之胎,確實有兩月大小。”


    聽到袁醫女如此說,鄧太後麵色微微一變。


    未等鄧太後說話,梁洹便開口說道:“袁醫女,你去告訴昭貴儀,天晚了,朕要陪太後迴去了。她若是有話,改日再說。”


    袁醫女哪敢再說,隻好點頭應道:“是。”


    正在這時,隻見雙眼泛紅的曾芷清出現在了門口,對著梁洹叫道:“陛下,沈姐姐請你為三皇子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討一個公道。”


    這意思很清楚,沈初夏要他追究梁岷落水一事。沒有梁岷落水,她也不用去救他,也就不會小產。


    聽到這話,鄧慕霓麵色微微一變。鄧太後再袒護自己,可梁岷畢竟是皇子,那小產掉了的也是皇帝的骨肉,她心裏不禁有幾分忐忑。不過,她想到自己與梁洹十幾年的情意,相信他不會對自己如此絕情,隨即抬起一雙秀眸,梨花帶雨望著梁洹,說道:“妾也請陛下明查,還妾與珍兒一個清白。”


    聽到這話,梁洹默了半晌,對著曾芷清說道:“事到如今,還追究什麽?峻兒與珍兒各說一辭,岷兒又還不怎麽會說話,其他也沒人看見到底是怎麽迴事?怎麽查?小孩子之間打鬧,摔了磕了,也是常事!此事就此作罷,以後休要再提!”說著他轉過身,扶著鄧太後便要往外走去。


    “陛下!”曾芷清跪了下來,對著梁洹哭道,“沈姐姐真的好可憐的。”


    “馨妃!”梁洹迴過臉來,皺起眉頭,一臉不耐煩地說道,“你不要仗著朕寵你,就不知分寸!什麽事朕該答應你,什麽事你不要管,你自己心裏要分清楚!”


    曾芷清一聽,麵色一僵,便不說話了。


    梁洹拂了拂袖,然後轉身扶著鄧太後,一起往清漪殿外走去。


    鄧慕霓與眾嬪妃們跟在二人身後,也魚貫出了殿。


    曾芷清在門口呆坐了半晌,才迴了內殿。


    此時沈初夏躺在軟墊上,臉上蒼白得似乎沒有了人色。她知道,沈初夏聽到了梁洹說的那些話,她突然心裏無比的難過。為沈初夏,也為自己。


    外麵發生的一切,沈初夏是聽得清清楚楚。她這才知道,梁洹之前對她如此緊張,隻是擔心她肚子裏的孩子。如今孩子沒有了,他也就翻了臉。這一刻,沈初夏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死去,化成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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