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身在這個時代,她無力改變別人,那就隻能改變自己。所以,她要收迴自己對他的感情,她要阻止自己繼續愛他。


    如果有機會,還是出宮去吧,遠離他,也就不會傷心了吧?


    在不知不覺間,枕衾早已濕透。


    午時過後,梁洹過來用膳,沈初夏才從床上起了身,前去接駕。


    在看到沈初夏的第一眼,梁洹就發現了她有些不對勁,忙問道:“阿蔓,你怎麽了?麵色怎麽如此難看?”


    明蘭在一旁幫著迴話道:“迴陛下,昭妃娘娘身子不適,在床上都躺了半天了。”


    聽到這話,梁洹心頭一陣緊張,忙把她攬到懷裏,問道:“哪裏不適?可傳了太醫?”


    沈初夏不動聲色地從他懷裏掙脫,沒說話。


    “娘娘不讓傳太醫。”明蘭在一旁迴道。


    “那怎麽行?”梁洹對沈初夏先前的冷淡並不在意,一把抱起沈初夏,往內殿走去,口中對著明蘭吩咐道,“去把易太醫叫來給昭妃看看。”


    “是。”明蘭退了下去。


    見梁洹對自己如此緊張,若是以前的沈初夏,心裏一定會覺得像喝了蜜一般甜,可如今的沈初夏,看到他這般,內心卻滿是苦澀。她一坐到床上,便從梁洹懷裏掙了出來:“陛下,妾沒事的。”


    “你看你這臉色,白的跟紙似的,還敢說沒事?”梁洹一邊輕聲說著她,一邊抬手為她理額間的碎發。


    看著他的手伸過來,她的頭向後一偏,避了開去。


    他的手僵在半空。


    “阿蔓,你怎麽了?”他的聲音裏帶了些不悅。


    “迴陛下,妾無事。”她強笑道。


    雖然沈初夏一再說自己無事,但梁洹還是感覺到,她今日與往日很不一樣,她在抗拒與他親密。可她越是這般,他心頭越是不爽。


    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說道:“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無事。”


    沈初夏咬了咬唇,沒有再把臉轉開。


    他慢慢傾過身,唇便壓了下來。


    她身子微微一僵,卻沒有躲開。可是,想到他的雙唇不久前曾吻過別的女人,她心裏一陣不舒服。她緊緊咬著牙關,不讓他進來。他先用舌頭撬了撬,沒撬開,便用牙齒來啟。兩人的牙齒相撞,有些疼。


    眼淚,毫無預兆地從她眼中衝了出來。


    看到她的眼淚,他一驚,隨即放開她。


    她轉過臉,把眼淚拭去,哽咽道:“請陛下恕罪。”


    “說!到底怎麽迴事?”他冷聲問道。


    “迴陛下,妾,妾真的無事。”她的聲音有些暗啞。


    “無事?”他冷笑一聲,“沈初夏,你可知欺君可是大罪。”


    沈初夏咬著唇,沒說話。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他又問道,“為什麽避著我?”


    見梁洹步步緊逼,沈初夏感覺自己無路可退了。反正自己也做不到像以前那般對他,也許把話說開了,也不見得是壞事,大不了自己又做迴以前那個無人問津的沈貴人,也好過像今日這般受折磨。


    她抬起頭,雙眼緊緊盯著梁洹,說道:“陛下是想聽真話嗎?”


    聽到這話,他眉頭皺了皺,說道:“當然。”


    她吸了吸氣,說道:“聽說陛下昨晚去王順媛那裏?”


    聽到她問起此事,他有些意外,抬了抬眉,說道:“那又怎樣?”


    聽到他那理所當然的語氣,她愣了愣,隨即苦笑道:“陛下是一國之君,想宿在哪個嬪妃宮裏,妾自然管不著。不過,在妾的家鄉,一個男人隻能有一個女人,那種親密之事,隻有相愛的男女才能做。所以,妾實在接受不了陛下才與王順媛親熱過,又來與妾親熱。”


    “胡說,大穆哪有地方是一個男人隻娶一妻的?”他皺著眉頭。


    “不管陛下信與不信,確實有這樣的地方。”她澀然說道。


    “你跟我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他抬頭望著她,眼中薄有怒意,“難道你要我以後隻有你一人?沈初夏,你別忘了你是什麽身份?”


    “妾明白自己是什麽身份。”她苦笑,“妾一定會盡自己作為一個嬪妃的本份,可是……”說到這裏,她一頓。


    “可是什麽?”他追問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頭,不再看他,雙眼透過帳頂,向不知道什麽地方的遠處望去,緩緩說道:“妾會做一個安分的嬪妃的話,但請陛下恕罪,妾不能再把自己的心交給陛下,而且,已經交出的心,妾也要收迴。”


    聽到這話,梁洹終於忍不住勃然大怒道:“沈初夏,你知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如此大不敬的話你也敢說?朕給你一個機會改正!”


    沈初夏轉過臉,看著梁洹,流淚道:“對不起,陛下,如果妾真的做不到看著自己所愛的人與別人在一起,所以,妾隻能選擇不再愛你!如果陛下因此要治妾的罪,妾也無話可話!”說著,她從床上起了身,伏身拜倒在他麵前。


    梁洹看著伏在自己身下的沈初夏,心裏鬱怒至極。可他不可能在此事上做出任何讓步。


    他沉下臉,冷冷說道:“昭妃,看來是我平日太過寵你,縱容你,所以,你不知天高地厚了?”


    聽到他的話,她身子微微一顫,原本就蒼白的小臉更是變得煞白。她抿了抿嘴,隨即垂下眼,睫毛輕輕閃爍著,低頭說道:“請陛下恕罪!”


    “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要不要改?”他問道。


    她伏身磕頭:“請陛下恕罪!”


    見她如此倔強,他氣極反笑:“好,沈初夏,你居然如此冥頑不靈!那朕罰你禁足一月,閉門思過,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裏,想通了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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