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發現,拓拔叡傳達給她的東西,更多的是味覺的。她其實很少有機會去認真專注的打量過他的臉,但是她的鼻子記得他的味道。小的時候經常一塊睡覺,她鼻子裏總是他頭發肌膚的味道,不用眼睛看,她的鼻子告訴她他在身邊。


    馮憑拉著他的手,兩人往紫寰宮去。宮人在背後提著燈籠。


    臘月的夜晚滴水成冰,空氣都像是凍住了,樹梢上掛著整齊的亮晶晶的冰溜子,燈籠照上去,呈現出一種金銀交錯的斑斕光亮。


    一陣寒風吹來,馮憑冷的打了個哆嗦。突然身上一暖,是拓拔叡摟住了她。


    拓拔叡將身上的披風掀起來,將她擁裹進去,緊緊摟著。他聲音變的有些低啞,道:“是不是很冷?”


    馮憑被他的體溫裹的渾身暖熱,小聲說:“不冷了。”


    拓拔叡笑說:“你怎麽穿的這麽少。”


    馮憑感覺他的手在腰上,臉紅,很不好意思地說:“穿的不少。”


    拓拔叡說:“不少嗎?朕怎麽感覺穿的很少,朕一摸就摸到肉了。”


    馮憑不曉得為什麽,心跳的很快。她的心突突的,慌的特別厲害,她感覺拓拔叡今天跟平常有些不一樣。


    他聲音有點低啞,音調比平常要高一點,但又不是特別高,高了一點,聽起來有種激動興奮的味道,然而又很克製,好像在刻意放鬆……她從來沒聽過他這種聲音,感覺特別,說不出的怪異。他摟她摟的特別緊,身體一直緊緊貼著她,她被他捏的有點肌肉酸疼了。


    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就更加奇怪了。


    他小聲說:“你穿的是什麽料子的衣裳,怎麽摸著這麽薄,好滑啊。”


    馮憑被他弄的很緊張,又有點莫名其妙,說:“就是普通的緞子。”


    拓拔叡說:“不像啊。”


    馮憑說:“那我也不知道了。”


    拓拔叡笑,手在她腰上輕輕摸著,好像在感受她的緞子麵料似的。馮憑被她摸的腰上要著火了,腳直發軟。


    拓拔叡說:“你是不是長胖了?”


    馮憑搖頭說:“沒有。”


    拓拔叡說:“那朕怎麽覺得長胖了?”


    他說:“沒長胖,難道是長高了?還是衣服穿薄了?”


    馮憑感覺他說話有點條理不清的意思,老揪著那一句話重複,拓拔叡的手摟著她。拓拔叡大概沒意識到他用了多大的力氣,但馮憑明顯的感覺到,因為她被摟提的往上升,兩隻腳已經快不能著地了。


    拓拔叡的確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把她提起來了。


    不過他是知道自己現在熱情勃發的,都快要撐不住了。


    原因麽,他出征三個月,已經三個月沒碰女人了,在外麵打仗的時候,有事情忙著還沒什麽感覺,一迴到宮裏,那暖熱旖旎的氣息一熏陶,感覺一下子來了,排山倒海似的。他感覺自己現在力氣大的可以去打死一頭老虎。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他特別來感覺的時候,就特別想騎馬打老虎。馬背上的馳騁,和野獸的拚搏,有點相似,都是熱血沸騰,酣暢淋漓的。他現在就特別想酣暢淋漓一下。


    他沒打算對馮憑怎麽樣,但是,有可能是幾個月不見了,他突然感覺她有點像個女人了。加上此時身體緊挨在一起,他就來了感覺,有點控製不住。


    馮憑在他眼裏一直是個小女孩。雖然名分上,他們是夫妻,但他沒試過跟她有那種關係,他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下手,感覺怪怪的。不知道從哪開始,他因此說話顛三倒四的。


    馮憑到最後,是被拓拔叡挾裹著在走。


    她整個人被他用力勒著,她感覺肚子有點疼,可是又不能說。她被他挾持的頭昏腦漲,人被提著,前後跟不著地,根本沒辦法看路,腳被動地跟著身子走,腳下一直踩空。幾次,她暈頭轉向的差點栽跟頭,拓拔叡又一把將她提起來,聲音甜膩低啞的嚇人地說:“當心啊……”馮憑被他聲音嚇的心跳更不穩,跟頭栽的更頻繁了,拓拔叡於是又更加甜膩滲人地說:“你怎麽路都不會走了,算了,朕抱你迴去吧。”


    他於是力大如牛的,一把把馮憑抱了起來。真正是力大如牛,他兩胳膊一舉,感覺自己就跟抬了根草似的。


    他發出了一聲驚歎:“嗬!”


    那口氣仿佛在說:“嗬!朕真是力大如牛啊!”


    馮憑剛說了句:“不要~”她身上不幹淨,害怕碰到他。話音剛落,人就已經落到了他懷裏。


    拓拔叡動作太大太突然,她感覺差點要被簸出去了,腦仁都晃了一下。


    拓拔叡感覺非常爽。他以為馮憑說不要,是怕太重他舉不起。他兩腿立的剛直,手臂鐵似的,他感覺自己體內住進一頭熊,說:“嗬嗬,再來十個小馮朕都舉得起。”


    第63章 李氏


    因沒聽到太監宣,等皇帝到了宮門口,韓林兒、珍珠兒才聽到聲音,打著燈籠慌忙來接駕。好不容易趕在皇帝進門前堵上了,堪堪跪下,就聽到一陣快樂的男人笑聲,氣息有點急,好像還在奔跑似的。眾人正豎耳聽,拓拔叡就一陣狂風樣的卷了進來,手上還抬著個人。你說抬的誰?正是自家主子。兩人臊皮臊臉地抱了一團兒,喜氣洋洋。


    拓拔叡抱著馮憑大跨步地往殿內去,一邊狂奔疾行,一邊爽朗笑說:“平身,平身,都平身吧。”


    韓林兒等人在後麵平了身,跟著迴殿伺候,又哪敢緊跟著,拓拔叡抱著馮貴人,頂開簾子往內殿去了,眾人隻聽到簾子嘩啦啦的響,皇帝的衣角就隨香而逝了,垂了手乖乖在外麵等著。


    馮憑被簾子珠撞了臉,頭發都亂了。她麵紅耳赤地被拓拔叡放倒在床上,隻見他身體輕盈地靠過來,一下子臉到了自己上方,笑嘻嘻說:“朕的寶貝……”


    他的胸膛壓了過來,熱度和力量一下子,排山倒海似的打到頭上,馮憑頭暈的喘不過氣,手腳無力地任由他摟抱,同時被他將嘴唇遞到嘴上來。


    她癱軟地閉上了眼睛。


    拓拔叡親了一下她嘴兒,甜甜的。手上有點黏,不曉得是怎麽迴事,他聞到一股鐵鏽的味道。他笑眯眯鬆開摟著她的手,拿出來一看,卻見手上是血。


    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還以為自己身上哪受傷了。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確定以及並沒有傷,那就肯定是馮憑的了。他將馮憑抓過來,又檢查她。馮憑像吸了麻沸散似的,軟綿綿的由他拉扯著,拓拔叡將她翻了過來,發現她裙子上紅紅一大片血。


    拓拔叡大驚道:“你怎麽了?怎麽身上全是血?”


    馮憑被他一說,腦子裏一下清醒了,頓時尷尬的臉通紅,身體條件反射似的一抖。拓拔叡見到她這個反應,突然明白了。


    她躺在床上,滿臉緋紅,渾身無力,羞得拿雙手捂住了臉。拓拔叡完全沒想到,驚訝地看了她一會。有點想笑,他伸出手看了看,一片紅色的血。


    他有點好奇,將手伸到鼻子下嗅了嗅,沒有異味,隻有一股新鮮的血的腥甜,他覺得血味有點像鏽鐵。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念頭,忍不住伸舌頭舔著嚐了嚐。


    和正常的血沒什麽差別,有點腥甜。


    馮憑捂著臉,羞的不敢抬頭。拓拔叡湊到她身上,拿開她擋著臉的手,親她臉蛋。他心中的火苗一下子就平息了,轉而生出一種強烈的好奇。他若有所感,輕聲說:“給朕看看,給朕摸摸。”


    馮憑沒想到他是這種下流,堅決不肯。拓拔叡要掀她裙子,她緊緊拿裙腳裹著腿不放,也不肯讓他翻過來。


    拓拔叡看她態度堅決,說:“這有什麽嘛,咱們是夫妻,朕早晚都要看的。現在看看又沒有什麽。”


    馮憑紅著臉,搖頭,不幹。


    拓拔叡說:“不用害羞的啦,朕不會嫌的,朕就是想看看是什麽樣的。朕就是好奇嘛。換了別的人朕才不想看呢,想想就醃臢,但是朕不嫌你。”


    他嘻嘻一笑,兩手摟住她:“你說做女人多好啊,朕要是做女人,那得是個公主了。朕想想,那朕不得嫁給烏洛蘭延了?想想也不錯啊,又不用操心國家大事,還有個溫柔英俊的好郎君,夜夜同床共枕。”他說到溫柔英俊的好郎君,頓時想到自己,不由洋洋得意,自賞道:“這麽溫柔英俊,又有錢又有權,你們這些後宮的女人,真是享福啊!朕都想嫁給自己了。”


    馮憑說:“那是討你喜歡的才享福,不討你喜歡的,不曉得多可憐呢。”


    拓拔叡說:“朕自己肯定喜歡自己的嘛,朕要是自己嫁給自己,朕就封自己當皇後,夜夜專寵,多好啊。”


    他眼睛骨碌一轉,又迴到馮憑身上,笑嘻嘻說:“朕變不成女的,小憑憑就是朕在世上的女兒身。朕要看自己,快給朕看看。”


    馮憑要哭了:“不要。”


    她抓緊裙子,拓拔叡摟著她腰,親了親她的嘴,說:“小憑憑的身體是朕的,朕隻是借給你用,你可不能據為己有啊。”


    拓拔叡如願以償,親了親她小肚子,心滿意足的洗手去了。


    珍珠兒趁機進來,伺候她洗了一下,把衣裳裙兒換過,穿上一件特別的兜襠小衣,沒有褲腿,像個布帶子似的,隻用個繩兒係在腰上。馮憑感覺像兜了個尿布兜子似的,羞壞了,趕緊把外麵的衣裳褲兒穿上,鑽到被子裏藏著。


    拓拔叡感覺特別奇妙,懷裏摟著個流血的小姑娘。她成人了,他突然感覺自己不孤獨了。他在世上,需要一個伴侶,她得成了人,他們才算是伴侶。


    拓拔叡一晚上都摟著她,特別喜愛地撫摸她肩膀,問她:“疼不疼。”


    馮憑說:“有一點點,不是很疼。”


    拓拔叡說:“那是什麽感覺?”


    馮憑說:“就是有點累。”


    拓拔叡體會不來,摟著她的手緊了一緊,笑道:“不管。睡覺吧,朕抱著你,朕身上暖和,暖和就不疼啦。”


    他有時候嘴臉特別可惡,有時候又出乎尋常的可愛,馮憑特別滿足,趴在他懷裏睡著了。


    次日,拓拔叡醒了。醒了,他感覺自己的問題並沒有解決,反而心裏癢撓的更厲害了,一早上,他感覺渾身不得勁,有件事沒做,小火苗一直在心裏燒啊燒啊,身體也下不去。沐浴的時候自己解決了一下,不但沒能消火,反而因為隔靴搔癢,癢的更惱火了。他連哄馮憑的心情也沒有了,隻立刻要找人泄火。


    今日也正是個好時候,有一批新進的女子入宮。他對眼下後宮中的妃嬪已經十分厭倦了,迫不及待要去尋找新歡。有幾個,他已經早就留意上了,昨日已經特意叮囑過李賢,要把人給弄過來。有個李氏特別貌美,很合他的心意……拓拔叡坐在永安殿聽諸位大臣奏本,一心二用地想著新進的美人。


    下了朝,他來不及等待,換上一身白色錦袍,狐裘披風。再叫上烏洛蘭延和賀若,楊昊等,他氣派很大,架勢不小地帶著一幹宦官隨從往北苑去。罪人都暫時在北苑那邊等待挑選,拓拔叡笑容滿麵地帶著眾臣登上苑中白樓。


    李賢看到皇上來了,忙過來請安,拓拔叡笑道:“你幹你的事去,朕就在這邊上瞧著。”李賢笑應了去了。


    拓拔叡站在高樓上,將那苑中景勝盡收眼底。今日天氣也好,一點煙霧也沒有,景致非常清晰。很快,就有許多女子被領進了苑中,拓拔叡看到了那個她一直中意的李氏,笑指給烏洛蘭延等人看,問道:“這個女子怎麽樣?”


    烏洛蘭延看過去,見是一個青年婦人,穿著白色的衣裳,顏如桃李,風姿窈窕,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非常引人注目。


    美是極美的,烏洛蘭延笑:“就是年紀有點大了,臣還是喜歡年紀小一點的。”


    烏洛蘭延在心中估摸著,至少有二十□□,三十出頭了。不過他知道皇帝的喜好,心裏也隻是笑了一笑。


    拓拔叡不以為然,說:“小姑娘有什麽意思,又不懂風情又不識趣,就是要這樣的才好。算了,朕一看你就是不懂女人。”


    他也不問賀若了,賀若跟烏洛蘭延一樣,不懂審美,不曉得欣賞美女。他轉而問楊昊:“你看這個怎麽樣?”


    楊昊和皇帝口味比較合,笑附和說:“此女殊豔,美麗絕倫。”


    拓拔叡大樂,又問宦官,宦官也都誇讚,說楊將軍說的對,這女子的確是美麗絕倫。拓拔叡十分滿意,附掌一笑道:“來人啊,去把她帶上來。”


    太監連忙去了。


    過了一會,那女子被帶上來了。拓拔叡又細打量了一下,見她果然是,膚如凝脂,麵如滿月,嬌花一般,心中愛甚。


    那女子羞羞怯怯的,見著皇帝不敢抬頭,一雙眼睛低垂著,像個受驚的鵪鶉似的。拓拔叡迴頭看了一眼烏洛蘭延,質問說:“這你還嫌不好?”


    烏洛蘭延笑:“臣沒嫌不好。”


    拓拔叡笑說:“行了,你們都退下吧!”


    眾人一愣,皇帝難道要在這裏幹事不成?然而看皇帝那神情,的確已經是欲.火難.耐,當場就要脫褲子了,於是也都應諾退下了。太監拉出錦障,圍了四麵,給皇帝遮羞。眾人背過身去,很快就聽到裏麵傳出歡聲,激情聲。


    烏洛蘭延,賀若,還有楊昊,幾個人都在苑中等著皇帝完事兒,等的都有點尷尬。烏洛蘭延和賀若還能找話說打發時間,楊昊就隻能翻白眼望天了。過了一會,馮貴人帶著韓林兒也來了,馮貴人看見他們,問說:“皇上呢?”


    烏洛蘭延看到她,促狹的一笑,以手指了指方向:“貴人往那裏去尋。”


    馮憑看到他這個表情,心裏咯噔一下,再看賀若楊昊,皇上身邊的人都在這,她頓時也不敢去尋了。她默不作聲地,也同他們一起站在原地等待。


    過了約摸有兩刻,拓拔叡一身熱汗,滿臉粉紅,披著大氅,在宦官的擁從下從樓上下來了。馮憑隨著烏洛蘭延等人一起迎上去,拓拔叡意猶未盡笑了笑,比了比手勢:“行了,還宮吧。”


    第64章 表白


    拓拔叡下朝來,經過西園,剛巧遇見馮憑同常小妹園中散步。


    春節剛過,空氣裏,還帶著明顯的節日氣氛,她穿著白底繡紅梅花窄襟紅錦繡襦,大紅色百褶長裙,頭發挽了個簡單的墮馬髻,髻上裝飾了一根鮮紅的發帶——還是個少女,然而最近的打扮已經越來越有女人味兒了。常小妹衣著跟她仿佛,白色短襦鵝黃長裙,頭上戴著一朵漂亮的紅色牡丹宮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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