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三步兩步衝上前,將刀一樣的碎鏡子用力插向刀疤的心髒。

    刀疤被矮胖緊緊抱著,無處可躲,眼睜睜的看著刀一般尖利的鏡子插入自己的心髒。

    矮胖鬆了手,刀疤轟然倒地,王生怕刀疤不死,又坐在他身上捅了幾刀。

    “你們……你……”刀疤渾身抽搐,像被撈出水的魚一般長大嘴巴,想用嘴巴唿吸,手指尚在心口處扒拉,還想抵抗。

    但是手指並沒有動幾下就無力的垂了下去。

    他已經斷了氣,王生卻還在屍體上狠戳,濺的滿臉的血花,直到刀疤的胸口被戳的稀爛,矮胖在旁邊叫道:“王生,他已經死了!”

    王生這才鬆了一口氣,大夢初醒般的看向刀疤的屍體,放鬆了緊繃的肩膀。

    矮胖狠狠道:“活該,叫他和你爭。”

    “是啊。”王生沾滿鮮血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本來已經鬆開的手又重新握緊了鏡子碎片,然後將那隻手藏在矮胖看不見的地方,聽著矮胖的腳步聲,站起來蓄勢待發。

    矮胖走到王生身邊:“要說這天下至尊……”

    王生猛地轉身,鏡子碎片朝著矮胖刺落。

    亮光一閃。

    王生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他的手還沒有落下,可是他的胸口,卻插了一片尖利的鏡子。

    “要說這天下至尊……”矮胖將手中的鏡子碎片進一步捅入到王生的胸口裏,臉上的橫肉堆出一個狡詐的笑容,“老子也想當啊!”

    王生捂著胸口,腳步踉蹌的後退幾步,想要站穩,卻依然倒了下去。

    “別把老子當成打醬油的。”矮胖哈哈大笑,“從你拋下刀疤拋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你想獨吞!老子就是你的一顆棋子,沒用了就棄掉。但是你沒想到吧,小卒也能吃掉王!”

    王生指著他,眼睛氣的冒火,卻說不出話。然後頭一歪,倒下去不動了。

    矮胖大笑三聲,蹲到王生身旁找那張人皮,最後在王生鞋內找到了雲美的皮。

    “果然如此。”矮胖拿著地圖笑道,“鏡子裏能映出真實,這圖的真實麵貌被映出來了,果然是副風景……”

    他話說到一半,本已經不動的王生一躍而起,將他推倒在地。

    方才刀疤刺到矮胖背後的那塊碎片登時從矮胖前胸穿出!

    “天下至尊……”王生冷笑道,“就憑你這胖子……哼……”

    這話說完,他再次倒下,這次真的斷了氣,再不動彈了。

    這個過程我和貔貅在一旁看的一清二楚。

    我和貔貅對視一眼,眼中都是唏噓。

    過了五百年,這三個貪得無厭的人,終於走完了最後的道路。

    這下場對他們來說,最諷刺,卻也最貼切。

    “殺啊啊啊啊!”雲美舉著鏡子碎片由遠處喊叫著跑來,看到三人的屍體,一下子愣了。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貔貅搖頭道。

    “也好。”我說,“雲美不會墜入魔道了。”

    “死了?”雲美呆呆的看著三人屍體,重複道,“死了?就這麽死了?”

    她一邊說一邊拿著鏡子碎片往屍體上狠插,紅色的淚水不停從眼眶中流出:“我被困了五百年啊!這五百年我一直心懷怨恨,每一刻每一秒都在想著怎麽折磨你們!要讓你們知道被背叛被扒皮的痛苦,現在你們就這樣死了!死了!”

    貔貅道:“仇恨是個體的一部分,之前把她的仇恨封印在鏡中的人肯定沒有料到仇恨經過五百年的發酵,會愈演愈烈。若不是有鏡子外的魂魄中和,她現在已經瘋狂了。”

    雲美哭的特別撕心裂肺,我安慰她道:“別哭了,別哭了,天塌下來有哥給你撐著。”

    雲美道;“我不甘心,我心裏難受,你讓我捅兩刀行嗎?”

    “報複社會不要找自己人。”我說:“咱們戰鬥力有限,要避免不必要的犧牲。”

    一陣風吹過,矮胖手裏的人皮被吹到半空中,飄揚的伸展開。

    經過鏡子真實之力的修飾,風景畫已經沒有那麽抽象,青山綠水的意境漸漸展現。

    畫在風中飄了一會兒,落在那三人身上。

    “這是我家鄉的風景,”雲美癡癡的看了那畫一會兒,道:“可是我早已經沒有了家,現在也沒有了仇人,我現在還有什麽呢?”她邊說,邊低聲的哭泣起來。

    我和貔貅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沉默的站在她身後。

    這姑娘確實命苦,從小爹不親娘不在被人欺負,嫁出去以後被排擠誣陷,後來又死的那麽慘。

    在一片沉默之中,隻聽得呲啦一聲,天空像是撕紙一樣被撕了一個口子,三娘探頭進來:“你們整完了沒有啊?”

    男人頭也看擠進來看,嘴裏發出:“oh!oh!mygod!屍體!”的驚唿。

    我問:“男人頭怎麽在這裏?”

    三娘嫣然一笑:“我和雷迪嘎嘎把鏡子搬迴來了。”

    那口子太小,吊死鬼就擠進來了一根舌頭,搭在男人頭頭上:“瑪麗叔,雲美,你們木事吧?”

    又聽的小鬼在身後啊啊啊的叫。

    三娘笑道:“小鬼讓你們快迴來呢。”

    雲美依然垂著頭擦淚,然後手一揮,麵前出現了一道漩渦一樣的門,對我說:“她們需要的是你,你迴去吧。”

    “哎,誰說我們不需要你?”我抬頭問向裂縫的圍觀者,“你們說句話啊。”

    三娘道:“如果隻能二選一的話,還是雲美你迴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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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死鬼道:“偶也覺瑪麗叔在鏡紙裏能活下去。”

    “雲美還是馬力術,這是個問題。”男人頭說,dyfirst。我投雲美一票。”

    嘿,你們這群人,我是讓你們勸雲美,沒讓你們拋棄我啊!

    小鬼叫道:“啊,啊啊,啊啊啊……”貔貅翻譯道:“他說雲美和馬力術,一個都不能少。”

    看看,看看,其他人的覺悟還不如一個小孩!

    雲美抬起頭,呆呆的看了空中眾人半晌,忽然熱淚盈眶,不停的用手指擦眼睛,泣道:“你們……你們……我……”

    我對雲美說:“走吧?”

    “為什麽……”雲美還在猶豫:“可我心中一直充滿了仇恨,我配不上你們……”

    “走吧,再不走就矯情了啊。”我一把拉起雲美的手,走向那扇漩渦門,“誰心裏沒點報仇的壞心思,小學有個混小子搶了我一塊饅頭我記恨到現在,後來還有個人做了個片子叫一個饅頭引起的血案來紀念我,由此引發了一句名言‘做人不能那麽無恥’就是用來說搶我饅頭的那個人的。”

    雲美破涕為笑:“胡扯!”

    雷迪嘎嘎叫道:“我餓了,我要吃雲美做的飯!”

    男人頭說:“不能放耗子藥了。”

    吊死鬼道:“也不要到處貼驅鬼符了,那個吼可怕。”

    “好……好……”雲美捂著嘴泣不成聲,“都好……”

    三娘眯起了眼睛,微笑道:“雲美,我們需要你,快迴來吧。”

    雲美終於哇的一聲大聲哭了起來,道:“我……我遇到你們,實在是太好了,這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情。”

    她邊說邊哽咽著拿手背擦眼淚,我用空著的那隻手拍了拍她的頭。

    “行,反正事情已經解決了。”我拉著雲美跨過漩渦門,“趕緊迴家,我也餓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迴頭看了一眼。在三人屍體旁站著由鏡中封印的雲美的恨意而聚集成的另一個雲美,這個血紅色的雲美正蹲在地上看著我們,眼中流出紅色的眼淚,最後那個血紅色的身影越來越淡,消失了。

    跨過漩渦,眼前一片白光閃過,我們迴到了熟悉的小二樓。

    從鏡子裏出來之後,我和雲美都迴到了自己的身體。三個小瓷人倒在鏡子前,瓷人身上的傷口和三人死時一模一樣。

    瓷人因為被鬼附身太久,陰氣不散,和千年寒冰一個溫度,於是我把三個瓷人都扔進了冰箱,從此小二樓的冰箱終於有了冷凍功能,變成多功能冰箱。怎麽說是多功能呢?瓷人放進去可以當冰箱用,瓷人拿出來,就可以熱剩菜剩飯了。

    隔日報紙上用頭版頭條刊登了《蜘蛛俠再次驚現我市》的新聞,這迴寫這篇報道的記者應該是蜘蛛俠的超級粉絲,用了非常激烈的語言譴責了扯破我衣服的人。

    在報道結尾的時候他用很煽情的語氣寫道:“被人類撕掉了皮的超級英雄落荒而逃。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我們不由得想反問:究竟他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我們要這樣對待我們的朋友?為什麽要這樣肆意的傷害他?他有強大的能力,目擊者說他甚至能讓車瞬間移動,但是他沒有反抗,被扯掉皮也沒有憤怒,這是為什麽?因為他把我們當成自己人!我們人類看到這樣善良的蜘蛛俠難道不應該反思自己嗎?在此,筆者再次向大家唿籲,善待我們的朋友!善待大自然!”

    看完這篇報道我覺得這記者應該離下崗不遠了,上這篇報道的主編也應該快迴家喝茶了。

    配圖是公交車乘客用手機照的我的背影。這副照片和原來雲美爬醫院的照片擺在一起做對比,不過這次大家討論的重點轉移到了蜘蛛俠的衣服底下到底是啥。

    據說蜘蛛俠的衣服原來不是衣服而是皮這件事在蜘蛛俠愛好者中引起了相當大的轟動,有一個人相當追求完美的蜘蛛俠愛好者說,如果普通的蜘蛛俠能用三道杠衡量,那麽公車上出現的蜘蛛俠的水平就是妥妥兒的五道杠!

    為了補償被撕破的蜘蛛俠衣服,雲美畫了副蜘蛛俠人皮送給吊死鬼,不過看王亮拿到人皮時的表情,我估計他倆不會再玩蜘蛛俠的角色扮演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問雲美:“你家到底有沒有藏寶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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