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村裏,拐過去就是。”

    我們跟著馮麗走到一戶人家,剛走到門外,就聽得裏麵的狗一陣狂嘯,那聲音兇狠萬分。

    馮麗剛打開門,一直土黃色的雜種狗就撲了過來,站在馮麗身邊呲著嘴衝我們叫。

    “啊!”張佳燕嚇了一跳,躲在我身後,那狗身體微伏,露出牙齒,警戒的對著我們,從喉嚨裏發出嗚嗚的威脅聲,像是隨時都要撲上來一樣。

    “阿黃!”馮麗上去安撫似的摸它的毛,那狗卻跳開了,繞著我們幾個狂叫。

    “阿黃!阿黃!這是怎麽了?”馮麗滿院子追它,“它從未這樣過。”

    “嗚嗚。”那狗明顯對我們有強烈的敵意。

    馮麗追了半天追不到,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跺腳道:“算了我不帶它去了,我自己和燕燕一起住,被鬼害死了拉倒!”然後進屋去拿了個書包出來,對我們說:“走吧。”

    阿黃依然在叫。

    我正在心裏懷疑它是不是聞到我身上狐狸精的味道,貔貅忽然冒出來一句:“你隻懂得胡叫,又怎麽保護你主人!”

    說也奇怪,他話音剛落,那狗馬上閉了嘴,低低的嗚咽了一聲,然後夾著尾巴跟在了馮麗身後。

    馮麗眼中還帶著淚,看它這副樣子,笑著罵道:“算你還有良心!”然後去拿了繩子,拴著阿黃。

    阿黃再也沒叫,柔順的像兔子一樣。

    其餘人聽不到貔貅聲音,我卻是聽的清清楚楚,邊往外走邊奇怪的問:“怎麽那狗也聽得懂人話?”

    貔貅道:“你聽著是人話,那狗聽著卻是狗話。”

    高級啊,這就是人類夢寐以求的自動同聲翻譯。

    嚴浩問:“你在跟誰說話?”

    張佳燕道:“一看他就是神經病!”

    我說:“你們不懂,高人都有點神經質。”

    馮麗領著她家阿黃,心情變得很好,和我攀起話來:“你是怎麽當上道士的?”

    我嘿嘿一笑,很謙虛的說:“天分,天分。”

    想一想,幾個星期前,我還是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

    我之所以之前不相信有鬼,和我奶奶有關係。

    我奶奶原來老給我講鬼故事,什麽紅色高跟鞋,古墓骷髏頭。我奶奶要是從小培養我說不定很快就能融入這一行,但是我奶奶下手有點晚,和我講的時候我正好叛逆期,天天聽鬼故事心裏一逆反就變成個了無神論者。

    結果現在卻又做了個道士。

    真是世事無常,大千世界,變化萬千,學什麽專業不一定就能幹上什麽工作。

    剛剛開始說起話,幾個人相處輕鬆一點了,我們又經過了趙宜家的靈堂,那幾個又沉默了。

    馮麗嘴巴還沒怎麽翹起來,馬上又耷拉下去了。

    這氣氛太凝重,我說:“人死不能複生,你們也別太難過了。”

    馮麗說:“我心裏難受。”

    “那怎麽辦?”我說。

    “要不,我說個別人不開心的事情給你們開心開心吧!”

    幾個人都看了過來。

    “我這個人,交際廣泛,認識很多人。”我說,“其中有個朋友叫小胖,是個寫手,有天在網上寫了文章貼出去以後,有人迴帖,結果那人樂嗬嗬的過去一看,最多的迴帖是‘樓主木jj’,迴帖第二多的是‘樓主是太監’,小胖壓力很大,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幾個人沉默了。

    我繼續笑:“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依然不說話。

    我笑不下去了:“哈哈哈哈,這一點都不好笑嘛!”然後和他們說:“像你們這樣的,才是好青年,小胖一定很喜歡你們。”

    張佳燕狠狠的看我一眼:“神經病!”然後快步走了。

    “燕燕,別一個人走。”馮麗連忙牽著狗追了上去。

    嚴浩對我說:“你別在意,趙宜的死,她是最難過的一個,所以對你態度不好。”

    我問:“為什麽?”

    “這次招碟仙,是張佳燕提出來的。”嚴浩有點猶豫的說,“本來沒有趙宜,但是他暗戀張佳燕很久了,就跟著一起來了,而且……”他欲言又止,頓了一下,才說,“張佳燕很喜歡招筆仙碟仙,趙宜本來也是想討好她,沒想到卻變這樣,我覺得張佳燕現在也挺內疚的。”

    “怪不得那女孩總是陰森森的!”我說,“好好一個女孩兒怎麽喜歡這種東西?太怪了吧?”

    “……”嚴浩想了想,說:“其實,胡雅婷才是最古怪的人。”

    胡雅婷最古怪?

    這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那天和他們幾個見麵,胡雅婷給我的印象最好,怎麽一轉眼就變成最古怪的一個了?

    像是看出我在想什麽,嚴浩解釋道:“這是在她消失以後,我查她資料的時候發現的,她上中學三年間,成績一直處於中等,沒有一次很好也沒有一次很差,從未和人起過糾紛,也沒有關係密切的朋友。”

    我說:“這不挺正常嗎?”

    “太過正常就是不正常。”嚴浩說,“隻要是有感情的人,一定會有喜好偏向,在感情色彩影響的前提下,一個人會有人喜歡,也肯定有人討厭,總之,至少能給人留下印象。但是胡雅婷卻很奇怪。”

    “奇怪?”

    “她兩天沒有上課,老師卻沒有發現班裏少個人,她住校四年,她的舍友在我們提醒之前,甚至沒發現她沒迴宿舍,後來我們去警察局報警,卻沒一個人能說出來她長的到底是什麽樣,包括前一天還見過麵的我、張佳燕和馮麗。”嚴浩大概是見我一臉奇怪,解釋道,“就是你腦子裏記得她的名字,見到那個人也能對的上號,但是如果那個人不在你麵前,你卻怎樣都說不出她的長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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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想要是胡雅婷聽到這話一定得哭死:“她長得有這麽平淡嗎?”

    嚴浩繼續道:“而且,這次招碟仙,原來定下的人是我、張佳燕、馮麗和陸林,並沒有她。”

    我把那幾個學生送迴家,邊往迴走邊想,照嚴浩的說法,嚴浩說他們幾個人三年和胡雅婷說話不到十句,之前也並沒有和任何人說要來請碟仙,和他們幾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胡雅婷卻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聽說了一反往常的低調,硬要來插一腳。

    但是這些疑點說奇怪也奇怪,說不奇怪也不奇怪,我原來認識三個朋友,都是長臉梳三七頭,三個人的長相我總是分不清。

    這算好的,別的不說,就現在那些特別火的韓劇,男主角雖然都小眼睛,但是臉有大有小,我能分得清楚。那些女主角就不得了了,每個人下巴的弧度相差不到兩度,眼睛形狀都一樣一樣的,一看就是同一個模板、同一條流水線做出來的,標準的幾乎能通過國際is9000認證,我是死活都認不出她們誰是誰。

    後來我身邊的哥們兒愛上了韓劇,嫌我老土,我就摸出一套規律,一見國際is9000認證的下巴出來,就假熟的喊:“這不是小金嘛!”基本上十個能蒙對九個。

    所以說近親結婚的多了就是有好處,一個國家人都長一樣,辨識度高,好認!

    所以我覺得這點沒什麽,人家小女孩一直低調,好不容易高三快畢業了想和同學打好關係,參與集體活動也能理解。

    不過那天倒也有件讓我在意的事,就是胡雅婷注意到了我身上的貔貅。

    她是感覺到了什麽,還是隨口說說?

    每天在上班之餘接送學生上下學實在是件非常耗費體力的事情,一迴小二樓挨著床板我就睡著了。睡到一半兒,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叫:“活雷鋒……活雷鋒……同誌……我來看你了……”

    那聲音斷斷續續沒完沒了在我耳邊飄來飄去。

    我想是誰大半夜的過來騷擾人,不讓人睡個安生覺!氣憤地一睜眼,卻看見床邊一張眼睛笑的眯起來的大圓臉。

    我精神一下子振奮了——這不是那天辦戶口的將軍肚嗎!

    他來的巧了!

    我一個打滾坐起來,揪著將軍肚的領子罵:“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然後揮起拳頭就要打。

    將軍肚驚道:“雷鋒同誌!你這是要幹什麽?!”

    我說:“你自己害人還好意思問我?”

    將軍肚說:“哎呀,雷鋒同誌你這話說的就奇怪了,這兩天我為了辦戶口搞工作忙的團團轉,哪有什麽功夫害人!”

    我問:“你戶口辦下來了?”

    將軍肚說:“辦下來了,再說了,你看我像是害人的壞鬼嗎?”說完,嘴一咧,腮幫子上的兩塊肥肉擠在一起,彌勒佛一樣,異常慈祥。

    我這才把手放下來,他戶口辦好了,那就沒理由害人了。

    但是他不害人,不代表那瘦子沒害人,我問:“那瘦子呢?”

    將軍肚往旁邊一站,我看到了那個瘦吧啦嘰的瘦子。

    原來剛才是被遮住了。

    我問:“你倆這兩天都在一起?”

    “那當然,”將軍肚說,“這年頭工作多難找,現在下麵高材生多得很,尤其這兩年鬧經濟危機,有些人知道上麵工作不好找,就抹脖子下來和我們搶職位,要找個穩定的工作,難呐!”

    “那你工作找上了?”

    “托您的福。”將軍肚嗬嗬一笑,“閻王看我生前敬業,一身的職業病,還因公殉職,給我們安排了個公務員的職位。”

    我問:“你生前幹嘛的?”

    瘦子說:“他是我們鎮鎮長,我是秘書。”

    這可奇了,鎮長還能有職業病,我說:“那你有啥職業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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