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麽?澤彬和澤沁?”躺在床上的瀟雄問道。

    “……”隻見哲斌從臉上撕下來了一層什麽,丟到了地上。

    一個和哲慶一模一樣的麵孔露了出來;讓瀟憲更驚訝了。原來他們就是二十年前那對被掃出瀟家大門的雙生子 – 澤彬和澤沁。

    “殺人的隻有我一個人。”哲斌,不,澤彬說道。“和澤沁無關。”

    “你們想迴來分遺產?”瀟雄的腦子裏,隻有金錢。

    “你應該想,我迴來是為了複仇。”

    “哥,放手吧,他不值得你去殺……”澤沁想在這最後一刻,看能不能勸住哥哥。

    “我的雙手已經沾滿鮮血了。”澤彬搖了搖頭。“不要阻擋我殺這個男人……”澤彬把目光轉向了瀟雄。“你是不是應該說說二十年前,你到底做了些什麽?”

    “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或許從你嘴裏講出來的故事會更好聽。”澤彬把手槍抵在瀟雄頭上。

    “二十年前……”瀟雄開了口。“你們的母親生下了你們兩個,然後難產死去了;那時候是我爸爸剛死不久,因為我沒分到什麽遺產,心生憎恨,開始在奶奶麵前說你們兩個是禍害。”

    瀟雄頓了頓,又繼續道:“那一年,你們的爸爸,我的哥哥剛好生意很不順,又加上自己的老婆死於難產,他的精神受不住打擊,就自殺了……”

    “信口雌黃的騙子。”澤彬打斷了瀟雄。“你的版本和我知道的版本還真的是不一樣啊?!”

    瀟雄閉上了嘴,他本來想用當年的事來做最後的掙紮,但是卻沒想到這根本騙不到澤彬。

    “讓我來告訴你,你做了什麽……”

    “二十年前,一個女人生下了一對雙胞胎,但是卻難產死去了;她的丈夫很心痛,心情一度很差,但是卻很努力地奮鬥,因為他還有兩個兒子,他的兒子們需要他;這樣的男人,是不會自殺的。”

    “但是這個男人的弟弟,卻一直在偷窺著哥哥的財產和喜歡哥哥的女人;他處處阻擾著他哥哥的事業,讓他哥哥的生意看起來像是被詛咒了一般地走著下坡路;他一麵處處算計著他的哥哥,一麵在自己母親的麵前陷害著他的兩個侄子;終於,他等到了下手的一天;他把自己的哥哥殺了,然後又把屍體偽裝成和自殺一模一樣;最後他愚蠢迷信的母親相信了他的讒言,把自己兩個年僅三歲的孫子趕出了家門,讓他們流落在外,並訂下了一個荒謬的規矩。”

    “你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麽還讓我說?”瀟雄覺得自己像一隻猴子一樣被人耍。

    “故事還沒有完。”澤彬繼續說道:“這個貪婪的男人理所當然地拿到了他哥哥的遺產,但是他覺得還不夠,他娶了那個愛慕他哥哥的女人,也就是雙生子母親的孿生妹妹;但是他那時不知道,他娶的女人當時肚子裏早已經有了他哥哥的孩子;而當他發現這事實的時候,他狠心地毒害了自己的妻子,讓自己的妻子從此聽不到話,說不了話。”

    “不!”瀟雄反駁著,但是澤彬沒有理睬他。

    “他的妻子知道自己是被丈夫毒害的,所以順著丈夫的意願,遠離了他;當然,她離開自己丈夫也是為了隱藏一個秘密,隱藏自己當年救起那對被拋棄的雙生子的事。”

    原來媽媽救的人是那對雙生子,瀟憲終於明白為什麽澤沁會在母親忌日去看她了。等等,他剛才說什麽?媽媽當年懷了孩子是雙生子父親的孩子?!那……

    “不!我沒有毒害馡馡!”

    “不要不承認了。”

    “喝下那毒藥的是阿姨自己。”站在一旁許久沒有開口的澤沁說道:“因為當年她發現了自己丈夫害死自己喜歡的男人的事實,才喝下毒藥的,但是毒藥的劑量不夠,她隻是聾了,啞了。”澤沁從公文包裏掏出了兩本舊舊的日記。

    “而她喝下毒藥昏迷數月之後的三年裏,她失去了自己以前的記憶;那兩個可憐的雙生子被送到了孤兒院,弟弟很幸運地被一家好心人收養了,而哥哥卻在逃出孤兒院去尋找弟弟的路上,被一個毒販子看中了;從那以後,這對雙生子被無情地分開了。”澤沁把這段哥哥不知道的故事說了出來。

    “漸漸的,這對雙生子長大了;弟弟在去探望自己恩人的時候,在她留給自己的遺物裏,發現了這二十年來的秘密。”澤沁又掏出了幾本日記。

    躲在門後的瀟憲,死死地盯著那些日記。他有些不敢相信這些事實,他隻知道被自己稱唿了二十多年的父親不是一個好人,但是卻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情。

    “那……”瀟雄目光呆滯。“瀟憲是誰的兒子?”

    “阿姨生下的孩子麽?”澤沁反問道。“我記得我剛才說過了,阿姨在出嫁的時候,已經懷了孩子。”

    “瀟憲是我哥哥的兒子?!”瀟雄徹底崩潰了。

    “是的,他是我的弟弟。”澤沁點了點頭。“同父同母的弟弟。”

    “同父同母?!”

    “你似乎忘記了,雙生子的母親的妹妹和她是孿生的,她們不僅長得一樣,就連基因和血型都一樣。”

    瀟雄臉上掛著兩行老淚,他沒想到,自己的一生早在殺掉哥哥的時候就注定變得孤獨和淒慘了。“你為什麽連我姐姐和她的女兒都要殺了?”

    “因為那個女人知道這一切,卻沒有製止,而是冷眼旁觀。”人是澤彬殺的,是他去拜訪她的時候,她說出了自己知道事情真相卻沒有阻止自己弟弟的原因之後,才決定殺了她的。“至於她女兒,隻是個陪葬品,有瀟家血緣的人,都該死。”

    澤沁搖了搖頭,他不想哥哥變成這個樣子。

    “放心,那個女人的兒子會是你的陪葬品;還有你那個沒出生的孽種,在模特郭倩倩肚子裏的也迴跟你一起上路。”澤彬的笑容很猙獰。

    “為什麽連倩倩肚子裏的嬰兒都不放過?!”

    “生出來也是禍害,不如不要生。”澤彬仰麵狂笑。“這是那該死的老太婆把我趕出家門的時候說的話。”

    “對不起……”瀟雄閉上了眼睛,用盡氣力,說出了他這一輩子中的最後一句話。

    瀟雄死了。

    瀟憲沒有掉一滴眼淚,或許是因為他身體中流的血液不屬於那個男人,又或許是因為這是上天給瀟雄的懲罰吧。

    “哥哥,你給他吃的慢性毒藥?”澤沁看到了床頭櫃上的藥瓶。

    澤彬沒有說話,默認了。

    “去自首吧。”澤沁不會放棄哥哥的。

    “程翔還沒死。”澤彬掏出了手機,寫好了一條短信。

    啪的一聲!

    澤彬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是澤沁打掉的。

    “程翔和瀟家沒有關係,你為什麽連他都不放過?!”澤沁怒吼道。

    “要怪就怪他是瀟盼的兒子。”澤彬是不可能放手的,他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一隻手擋在他麵前。

    “你再要殺人就先殺了我。”澤沁手裏握著澤彬的手機。

    “別以為我不敢。”澤彬手裏還握著那把黑色的手槍。

    “我知道你不會,我是你弟弟。”澤沁很肯定。“哥哥,放手吧,你這次逃不掉的。”

    “逃?!”澤彬覺得不對勁,撩開窗簾像外看去,才明白弟弟口中逃不掉的意思。“你把警察叫來的?”

    “是我叫的。”

    砰,子彈瞬間從黑色的槍膛中噴射出來,打在了澤沁的身上。

    “我說過,誰阻止我,我殺誰。”澤彬拿過澤沁手中的手機,按下了發送鍵。“到了地獄不要怨我。”

    “哥哥,我不怨你。”澤沁吃力地笑了。“為了你,我不惜死去。”

    “為什麽?!”澤彬不懂地看著澤沁,他以為,澤沁和他一樣,心中隻有仇恨。

    “你是我哥哥,是我的雙胞胎哥哥;我們長得一樣,基因一樣,血型一樣,我死了還有你,隻要你好好地活著,我就滿足了。”澤沁笑得很解脫。

    “……”澤彬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殺這麽多人的舉動是多麽的愚蠢,而剛才那一槍,更是錯得離譜。“澤沁!”

    “哥哥,記得我們年少時的夢麽?你當警官,我當法官……”澤沁躺在澤彬的懷裏,很吃力地說著每句話。“我有為了自己的夢努力,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律師了……你呢?你有沒有努力?”

    “澤沁……不……澤沁……”澤彬看著澤沁就要合上的雙眼,大聲地喊著他的名字。

    “哥哥,你知道瀟憲麽?他是我們的弟弟……”澤沁握住了哥哥的手,塞給他了一把鑰匙。“幫我把這個給瀟憲……那裏有我送給他這個弟弟的禮物……”

    瀟憲看著眼前的這幕,他從門後站了出來。“哥哥?……”他衝著澤彬和澤沁喊道。

    澤沁看澤彬和瀟憲,這是他永遠閉上眼睛之前看到的最後人 – 他的哥哥和他的弟弟。

    “澤沁……”澤彬低著頭,一遍又一遍地念著澤沁的名字。“你在懲罰我。”他握了握手中的鑰匙,站了起來。

    “哥哥?……”瀟憲不知道他該不該這樣叫澤彬。

    “我會去自首的。”澤彬把鑰匙遞給了瀟憲,然後走出了房子。

    瀟憲看了看床上的屍體,眼睛中不帶一絲感情;他抱起了躺在地上那沾滿鮮血的屍體,走出了瀟家。

    一件沾滿鮮血的滅門慘案就這樣落幕了,罪犯瀟澤彬被警方逮捕了。但是除了一句“人都是我殺的以外……”,其它的他隻字不提。

    而瀟家,也隨著這次的滅門消失了。

    瀟憲,抱著澤沁的骨灰盒去了警察局,他想見澤彬一麵。

    可是當他到警察局的時候,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哥哥已經在獄中吞毒自殺了。

    瀟憲把澤彬從警察局冰冷的牢房裏帶了出來,他把澤彬的骨灰和澤沁的骨灰放在了一起,帶著去了法國。他不知道澤沁和澤彬的媽媽葬在哪裏,隻好把他們帶到他們第二個母親那裏。

    “媽媽,你看誰來看你了?”瀟憲把骨灰盒和母親的擺在了一起。“是哥哥們……”

    風吹過,一張法文報紙飄到了瀟憲的麵前。

    “富豪之家慘遭詛咒滅門,就連表親和未出世的嬰兒都未能幸免,名演員程翔拍電影時片場起火導致重傷,現在在xx醫院的二十四小時監視病房,以及名模郭倩倩在秀台上意外摔倒導致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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