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期的布料,即使製作、漂染工序一樣,出來的成品也未必能保持一致,謹慎起見,多買幾尺多點容錯。”


    雖然買布裁製衣服是為了迎合工作,但畢竟是根據她的身材量身定製。


    等之後忙完工作,這身衣服別人也穿不了,八成還是得她拿迴去穿。


    陸淼琢磨過了,就當是定製私服。


    她自掏腰包,多點容錯,需要多花點錢就多花點錢了。


    要是運氣好,裁剩的布料充足,還能給家裏閨女做個親子套。


    運氣不好裁得細碎了,送去廠房小院那邊,差不離的也能給利用上。


    其實怎麽都不會太虧。


    說這番話時,陸淼已經站起身收拾桌子。


    於紅見狀,隻好點頭:


    “這,那好吧!”


    “嗯,今天就到這裏了,下班吧。”


    “是……”


    她收拾好東西下樓,趕上孩子爸爸今天又騎著自行車接她來了。


    路上兩個人低聲閑嘮,傅璟佑說起機械廠那邊的情況。


    廠裏邊角料攏在一起,兩天流水線產了六千多個打火機。


    “這麽多?那是不是就可以考慮著去百貨大樓跟人談談了?”


    “還要等等,流水線上下來的都是配件,組裝還需要點時間。”


    畢竟不是專業生產打火機的廠子,沒有一條龍齊活兒的生產線。


    有些部分還需要融入手工完成。


    陸淼“哦”了一聲,若有所思點點頭,扥著他腰側背心,往前探著腦袋道:


    “那這樣一來,成本就大了吧?”


    “哼哼。”


    傅璟佑神秘兮兮的,低聲笑了下沒說話。


    陸淼坐在自行車後麵座位扭了扭,拉著他撒嬌輕晃:


    “哎呀,跟你說話呢!”


    “迴去再說。”


    他在外麵不肯多說,非要迴家再說。


    陸淼隻好依他。


    到家正趕上唐梅殺魚。


    兩口子把東西放下,接替了唐梅的活兒,一個蹲在井邊殺魚,一個依著水井壓水。


    傅璟佑反過菜刀,麻利的用刀背打掉魚鱗,這會兒才慢慢的跟陸淼算了一筆賬:


    “這批打火機都是廠裏的廢料製成的,要不是過去的邊角料都處理了,不然還能再生產不少呢。”


    說到這裏,傅璟佑既心疼又可惜,止不住的歎氣。


    白白浪費了不是?


    要是早知道能這麽加工,廠裏早富起來了。


    哪裏至於像現在這樣處處捉襟見肘?


    已經發生的事,現在也不說它什麽了,還是專注眼前吧。


    傅璟佑晃晃腦袋,唇角勾起釋然淺笑,掃了眼媳婦兒繼續道:


    “我打算定價八毛錢一個,到時候跟人談談看,看情況行事,實在不行七毛也行。”


    “反正有的賺……按照八毛來算,六千個打火機你知道能賣多少嗎?”


    陸淼腦瓜轉的飛快,立即便道:


    “四千八啊!?”


    陸淼說完,自己都覺得心驚。


    她一開始是覺得,做打火機變現大概會快一點,卻沒仔細深想計算過,這東西利潤這麽大?


    傅璟佑含笑點頭:


    “車間是現成的,邊角廢料沒有成本,過去都是攏在一起直接丟,要不就是以公斤幾厘的價格讓迴收站拉走……現在明麵上看得見的成本除了人工就是液化氣。”


    人工是月薪製。


    液化氣從液化氣站拉過來是八分錢一斤。


    傅璟佑在廠裏做過賬單計算。


    六千個打火機,大致需要消耗四十八斤液化氣,成本在三塊八。


    高額的利潤下,這點成本連蒼蠅腿都算不上。


    他之前硬著頭皮放出話去,說三個月內一定改變廠裏現狀。


    當時打算實在不行的話,他多跑幾趟廣州。


    盡可能的變現,掙紮熬過眼前的難關,之後就會好很多。


    說實話,肩上和心裏的擔子都挺重的。


    這才一個月就有了打火機,他狠狠鬆了一口氣。


    現在隻待這批打火機銷出去。


    大概都不需要等到第三個月,廠裏情況就會逆轉乘風而上……


    這事兒要說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完全不為過。


    要不是手上現在血淋淋的,傅璟佑都想站起來把媳婦兒拋上天。


    媳婦兒一向都是他的福星。


    這事更是充分得到證明。


    他蹲在井邊仰望著。


    陸淼一看他那雙燦若星辰的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她笑笑嗔怪道:


    “希望後續順利吧!趕緊把這道坎兒跨過去,你撈不著家,再多來一段時間,大寶二寶都該不認識你這個爸了。”


    傅璟佑嘖瞪眼:


    “瞎說。”


    “哈哈~”


    陸淼被逗樂笑了起來。


    插科打諢嘮著,視線落在傅璟佑刀下的那條大青魚上,陸淼喊著唐梅道:


    “小姨媽,你今天怎麽突然想起買魚了?這魚好像都不新鮮了。”


    魚的眼睛都凹陷下去了。


    扯出來的腮也都泛了白,顯然是死了好長時間的。


    以為唐梅是買的處理價死魚,陸淼囑咐道:


    “以後不要買死魚,要吃就吃新鮮的。”


    唐梅從廚房出來,手肘與側跨之間頂著洗菜的小木盆,站到小菜地裏摘豆角道:


    “這大熱天的,我哪裏能買這麽大的一條魚?是謝斐送來的。”


    “謝斐?”


    陸淼疑惑了一聲,很快想起他之前從家裏接走魚竿的事:


    “他釣的啊?”


    陸淼挺驚奇。


    可就是這一句話,直接把唐梅逗得笑出了聲。


    陸淼和傅璟佑麵麵相覷,不明白她為什麽笑。


    唐梅過了半晌緩和下來才說:


    “這孩子……說今天休息,是拿著魚竿去釣魚來著,就是魚沒釣著啊,竿也沒了,送了這條魚來說是賠不是。”


    其實就是賠魚竿的意思。


    雖然有點無可奈何,可唐梅說著話,繃不住的又笑了聲:


    “過去他媽把他教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買魚也不會挑,這不……”


    衝井邊努努嘴,唐梅笑說:


    “就這樣了唄。”


    “……”


    陸淼愣了一下,不多會兒也“撲哧”笑出了聲。


    “他可真逗,我那會兒就說他不行吧!他非說試試,這下好了,以後恐怕再也不會碰魚竿了,哈哈哈。”


    陸淼都快笑出眼淚了,好半晌平息下來,她進屋裏拿了小鋤頭出來。


    在梔子花樹下刨出小坑,她扭頭往迴看。


    傅璟佑會意,把魚鰓、魚腸都給她拿過去丟進坑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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