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這裏定然還會再有惡戰。”


    不料梟姥又嘎嘎的笑起來,對李闊海說的:“李元帥且慢,先聽老身一語如何?”


    李闊海欲走又停,轉身向梟姥問道:“不知師尊有何話要說?”


    梟姥卻慢悠悠的說道;“李元帥,你不要著急。”


    “我老婆子其實並沒有幫元帥幹什麽事情,也不累,用不著歇息。”


    “你呀,隻管讓人慢慢的去撿那些散落的箭呀戈呀什麽的。”


    “叫人慢慢的去修築被打破的城牆,砍倒的城門。”


    “這裏,有我和徒弟給你守著,不用害怕。”


    梟姥說完最後一句話,還不忘對著李闊海擺了一下手。


    以示她並沒有把柔如王庭的千軍萬馬,放在眼裏。


    梟姥兒戲似的語氣,讓急著離開的李闊海有些煩躁起來。


    他有些氣促的說道:“有師尊相助,固然是好,在下求之不得。”


    “可這畢竟是兩軍對壘,兒戲不得,師尊請恕闊海少陪。”


    說罷,仍是拔腿要走


    梟姥見李闊海不肯聽她的吩咐,似有不相信她的意思。


    一時性起,陡然伸出手中的拐杖,驀然指向李闊海。


    正欲抬腳的李闊海像突然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不但不能挪動一步。


    臉上的表情,陡然也變得痛苦起來。


    我吃了一驚,和賀蘭麵麵相覷了一下。


    急忙叫道:“師傅,請手下留情,萬萬不可傷了我義父。”


    這個梟姥果然不是良善之輩,太喜怒無常了。


    李闊海是燕陰口主將,原西秦邊塞的駐防元帥。


    此刻一場惡戰之後,他經賀蘭出語提醒。


    急著要去檢修城防,預備迎接下一次的戰鬥。


    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幹嘛要如此無故阻撓?


    梟姥聽我如此一喊,便撤開手中的拐杖。


    嘎嘎大笑著說道:“徒弟兒不必擔心,李元帥真是太固執,老身且留他一留。”


    李闊海臉上有些變色,無奈之下,隻得向梟姥重新抱拳施禮。


    “闊海有眼無珠,不是存心違拗師尊。隻是在下職責所至,不敢掉以輕心啊。”


    言語之中,不惟沒有了方才的虛辭。


    竟還對梟姥極為尊敬的,以本名諱自稱。


    果然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愧是能屈能伸的大將風度。


    梟姥仍舊篤定定的,用嘶啞的嗓音緩聲說道:“李元帥,你隻管聽從老身主意。”


    “記住,他們大軍到來之前,那些散落的兵器不能撿完了。”


    “打破的城牆更不能砌好了,我保你燕陰口從此安然無恙。”


    我知道,梟姥雖然模樣古怪,功力駭人。


    但一路陪著我到了現在,倒也沒有什麽喪心病狂之舉。


    或者,她這樣說,自有她的道理和把握。


    可是,我更擔心的卻是,李闊海這樣一位軍功赫赫的西秦戎邊大元帥。


    此等兵臨城下,他更看重的,當然是賀蘭方才建議的。


    不停歇地加固城池,整修器械。


    梟姥不過是個來曆不明的枯槁老婦人,僅憑她三言兩語。


    李闊海怎肯輕易便相信她的話?按照她的語言,兒戲一般,散漫荒唐行事?


    偏偏,梟姥又是跟著我來的。


    我生怕李闊海一時興起,按捺不住,對著簡直就是滿口胡言亂語的梟姥翻臉。


    可想而知,梟姥的古怪,還不知道會對著他幹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如果這樣的話,李闊海豈不是因為我的緣故,遭到梟姥羞黜。


    我心中不覺大急,眼睛直直看著李闊海,不知該作何斡旋?


    幸好,李闊海可能知道。


    此刻,便是我們所有人的功夫加在一起,可能都是無法和這個古怪瘋婆子相抗衡的。


    並且,現在的燕陰口,戰事已經如此不堪了。


    關隘裏,箭矢,兵器,各種加固布防物資,都已經極度匱乏。


    別說軍營庫房之中,甚至連民房都沒得拆卸了。


    說是要抓緊修築城牆城門,也不過是想方設法,聊盡人事罷了。


    既然這個老婦人定要他聽從她的安排,而我又以目看他。


    一言不發,似有讚同之意。


    權且隻好死馬當作活馬醫,就當方才燕陰口已經失陷罷了。


    反正,這西秦邊塞的戰事,如果不肯投降蠻夷,除非皇天庇護西秦。


    否則,大家隻有陪著二皇子殿下,等著城破戰死,血濺黃沙了。


    梟姥這顯而易見的疑兵之計,用在一個已經不堪一擊的關隘上。


    無論其結果如何,也未嚐不是一個相得益彰的上上之策。


    無奈之下,李闊海便歎了一口氣。


    想了想,說道:“也罷,既然師尊這樣說了,定是不會讓燕陰口將士失望。”


    “闊海謹聽吩咐就是了,請師尊容我暫且告退,去傳令安排下去。”


    梟姥頓時眉開眼笑,連連點頭道:“這就對了。”


    “元帥放心,我老婆子既然誇下海口,定然會包你燕陰口無虞。”


    盡管滿心疑慮,李闊海還是一本正經的。


    對著笑嘻嘻的梟姥抱拳拱手,以示答謝。


    梟姥不管許多,隻管拉著李闊海,如此這般,好一通指手劃腳。


    李闊海一邊連連點頭,神色之中,卻又是掩飾不住的萬般無奈。


    最後,他還是隻得四處傳令下去,按照梟姥的吩咐,布置下去。


    直到一切都按照這個老婦人的意思布置妥當,梟姥才肯放李闊海先行返迴燕陰口,帶人巡查各處。


    李闊海臨行之時,特意令賀蘭留下,和我一起陪著梟姥。


    我和賀蘭當然也不敢去問梟姥的葫蘆裏,到底賣得是什麽藥?


    她到底要如何拯救這破敗不堪的燕陰口?確保這個危如累卵的關隘無恙?


    見李闊海已經離開,我隻能趕忙對梟姥說道:“師傅,賀蘭將軍和我是不是陪您進去歇歇?”


    梟姥並不理睬我“孝心”,似乎更加的精神抖擻了。


    她搖著雞皮鶴發的腦袋,陰陽怪氣的對著我傑然一笑。


    忽然不知從那裏,把我之前一直抱在懷裏的龍首琴提了出來。


    啞著嗓子嘶聲對我說道:“徒弟兒,你且把這把琴放好。”


    “如果遺失了,師傅可沒地方給你找去。”


    我大腦,竟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


    不要說方才激戰緊張之時,無暇顧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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