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覺得自己的性子已經夠安靜的了。


    但我卻沒有想到,在有生之年,自己竟然還會遇見個比自己更悶的人。


    成天麵對著惜字如金的一個人,我倒是情願和一個話癆呆在一起。


    哎,如今的我,是多麽的想念賀蘭子霖和李鈺彤啊。


    就算古板嚴肅的晉伯,多少也能和我聊上幾句。


    老天爺真是豈有此理,偏讓我整日整日的對著這麽一個冰塊。


    這個悶葫蘆實在是太難拆了。


    我呆呆地坐在屋裏,越想越覺得日子了無生趣。


    不知過了多久。


    忽然,一個舒緩的聲音在我背後輕輕地對我說道:“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我驚得差點沒有跌倒。


    是簡淵。


    雖說我知道這位皇子身手不凡,但也不至於令我毫無覺察的就進了我的房間。


    看來我是沉於自己的思緒,疏於戒備了。


    我慌慌張張的站起來,本能的想說:“沒關係,不礙事了。”


    可是,沒來由的,我又被他那沉靜的聲音給魅惑了。


    張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直到簡淵溫潤的手指從旁邊握住了我左手手腕,我才悚然驚醒。


    慌忙掙開他的手,我麵紅耳赤,抬眼看著他,語無倫次。


    “謝……謝過殿下,我的傷口真的不礙事了,明天……明天我會好好幫殿下洗澡的。”


    我想我一定鼻尖冒汗了。


    簡淵默默地注視了我一會兒,神情又逐漸變得冷淡。


    噢,我的天哪,他這副模樣真讓人崩潰。


    他那裏是個青春正好的少年?簡直就是一個得道高僧。


    我實在不想看他那副死相,忍不住,突然用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滿臉的痛苦不堪。


    沒想到,這倒引起了他的好奇。


    沒準,他還以為我覺得他有些不堪入目呢。


    “龍將軍,你怎麽了?”


    他竟端然在我麵前坐定,施施然的開口問道。


    “殿下,我有疑問解不開,想的頭腦發炸,所以很難受嗬。”


    我裝著老老實實的樣子迴答道。


    “哦?”


    簡淵顯然覺得我很可笑。


    “那你捂住眼睛幹什麽?”


    我立刻把手從眼睛上拿開,認真的打量了一下他。


    覺得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今天,皇子大人天恩浩蕩,竟然有和我交談的意思?


    那我可得好好把握機會。


    我故意說道:“我不忍心看到殿下。”


    他馬上狐疑的看向我,竟連問“為什麽”都省略了。


    他不愛說話沒關係,我可要說。


    “請殿下恕屬下冒昧,屬下隻想問問,為什麽這麽久了,我們的使者還沒有來談判?我們何時才能離開這裏?”


    問罷這些一直以來,如骨梗喉的疑問,我不禁暗暗在心裏舒了一口長氣。


    甚至慶幸被這位二皇子殿下鬧了一場,倒是讓我有了開口對他說話的幾乎。


    也算是一種小小的補償吧。


    隨即,我又擔心此人會不會又兜到:“如果,龍將軍想離開這裏……”


    諸如此類,愚蠢的圈子上。


    謝天謝地,這迴簡淵沒有答非所問。


    我聽見他平靜的對我說道:“不會有使者到這裏談判。”


    瞬間,猶如晴天霹靂,我簡直吃驚的沒有掉了半個下巴。


    半天,才不能置信的瞪大眼睛,問他道:“你說什麽?你……怎麽知道?”


    說完就覺得自己笨的可以。


    他自己的家身國事,他怎麽會不知道?


    而且,還一定是從一開始,他就是知道的。


    隻是懶得和我,和我們所有的人廢話而已。


    我勉強自己淡定,但卻控製不住氣息的急促:“殿下,你是說,我們根本就是再也不能離開這裏。”


    簡淵竟淡淡一笑:“除非有奇跡。”


    “奇跡?”


    我差點沒有雙眼一黑,昏暈過去。


    天降神兵嗎?


    還是他能和我一樣,在突遭巨大劫難的時候,有一個甘願為他舍棄性命,用自己的心丹助他渡劫飛升狐妖小狸?


    然後,恍然睜眼,便會坐在他金碧輝煌的宮殿裏?


    那可真叫是奇跡。


    要麽就是天緣巧合,有一位大羅神仙,駕雲經過這片被雪山戈壁包圍著,無邊無際的蠻夷草原。


    一時心血來潮,偏巧又落在我們的破氈房前。


    然後經過我們的請求,帶著我們騰空而去。


    那也可以算是一種奇跡。


    但以目前的情形看來,似乎還沒有顯示此等奇跡的跡象。


    由此看來,這殿下可不是和我一樣?


    真正的爹不疼娘不要,無依無靠。


    我覺得,如果這位二皇子殿下不嫌棄的話,我們倆完全可以抱頭痛哭一場。


    同命相憐,他和我完全可以來個義結金蘭的啊。


    心裏這樣想著,口中卻忍不住歎息道:“殿下,哪裏會有什麽奇跡啊?您怎麽和我一樣命苦?”


    “我是爛命一條,爹不疼娘不要。您可是那什麽,金枝玉葉啊。”


    我原本還想說,“你皇帝老爹不是富有四海的嗎?即便他不願意興師動眾,出兵討伐,難道連自己親生的皇子都不舍得拿錢贖迴?”


    話到嘴邊,又覺得有些唐突造次,便“哎,哎……”了幾聲作罷。


    簡淵沒有迴應我的歎息,隻是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費解的神情盯著我看了半天。


    我想,他是對我的這番話語有所感觸了吧?


    但是,他還是保持一貫的惜字如金,沒有再開口多說什麽。


    末了,也隻是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我也好像明白了,這些時日以來,他為什麽不願意和我多交談?


    甚至,是有意無意的避開和我交談。


    同樣孤獨的他,說不定也很想和我聊聊什麽。


    隻是,他實在是給不了我什麽希望和承諾。


    所以不如索性什麽都不說。


    而今天,我既然鄭重其事的問起,他也不願意欺騙。


    事實便是如此,他便給了我這個答案。


    他的心裏,定然是如釋重負的。


    於是,接下來,我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了?


    彼此默然,相對而坐。


    心裏全是對未知前途的深深憂慮。


    盡管目前炎伏羅沒有監禁我們,可也沒有親熱的表示。


    甚至,還可以明顯的感覺到,炎伏羅對我們還是很疏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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