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完沒完啊?”

    “隻要你答應和我一起去成都,我就不再說了。”

    “不去!”

    “去!”

    “不去!”

    “去!”

    夏小若張大眼睛瞪著白天宇,白天宇笑,捏捏她的鼻子。

    “乖,別使性子了,明天一起去吧。”

    “我再想想。”

    真是個小丫頭,白天宇敲敲夏小若的額頭,已經開始說想想了,其實心裏已經答應了,還在嘴硬。

    白天宇開始想去成都的安排,公司給了他一個星期的時間,他準備快速處理好工作上的事情,剩餘的時間帶夏小若在成都四處逛逛。他記得他還是‘遙望幸福’的時候,夏小若曾在網上對他講過她在成都的生活,雖然她在那裏生活了十八年,卻從未在大街上開心地玩過,街邊的美食也沒去吃過,就連她家附近的街道,她都不熟悉,隻是每天坐在車裏經過那個城市如同陌生人。

    在去成都的飛機上,夏小若一直看著窗外,白天宇看著她,知道現在她的心裏一定很混亂,就要再一次站在那裏的土地上,迎接她的該是什麽呢?夏小若一路上始終沒說一句話,看著成都離她越來越近,她的心就越跳越快,她張張嘴,輕聲說:“我迴來了。”

    (十八)

    夏小若的家裏似乎沒有什麽變化,她的父母還是有著光鮮的外表,過著各自的風流生活,肮髒無人可知。隻是家裏少了一個夏小若。

    到成都時,夏小若在機場買了一份當日的報紙,一看,笑容便愣住了。頭版,就是她父母的照片,照片上他們的樣子是那麽和藹,那麽偉大,笑得那麽開心,旁邊的文字裏寫到,他們出資十萬元建立了一個資助貧困孩子的基金,會讓那些貧困孩子完成學業,並讓他們感受到人間的溫暖,後麵還附帶了幾個孩子寫的感謝信,把夏小若的父母說成是他們的大恩人,說會一聲記住她的父母,報答她的父母。

    夏小若看著報紙笑了,父母還是老樣子啊。

    白天宇拿過報紙來看,看見上麵夏小若父母的照片,他當時不知道那兩個人就是夏小若的父母,還說了一句:“現在的有錢人就是這麽喜歡出風頭。”

    夏小若看著白天宇,很平靜地說:“照片上的兩個人就是我的父母。”

    白天宇愣住,拍拍夏小若的頭,把她抱進懷裏,“你現在已經和他們沒有關係了,他們的任何事也與你無關,別想太多。”

    夏小若點點頭。

    車很快就把他們帶到成都市區裏,夏小若在車上看著那些街道,就像以前無數次那樣經過這個城市,完全陌生,自己一點也不像在這裏生活了十八年的人。白天宇買了一張成都的地圖,問夏小若哪些地方好玩,夏小若無奈地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夏小若看著窗外,想起她一直都是這樣在車裏看這個城市的,她突然雀躍起來,問白天宇會不會陪她熟悉這個城市?白天宇點頭,夏小若開心地拍手。

    到成都的那天下午白天宇出去辦工作,說好晚上和夏小若一起出去玩。夏小若在酒店裏仔細地研究地圖,用紅線畫出這一個星期的行走路線,計劃著每天應該去哪些地方玩,心裏一直很興奮,跳來跳去,不時看看手表,看見又過了一段時間了,對著手表親吻了一下。

    快四點多時門鈴響了,夏小若尖叫著去開門,她想白天宇的速度真快啊,這麽早就迴來了。打開門,站在那裏的不是白天宇,而是夏小若的父母。夏小若驚呆了,站在門口覺得失去了知覺,腦子裏一片空白。父母走進房間裏,母親笑,她問夏小若還是她女兒嗎,到成都了也不迴家裏去。父親伸手去碰夏小若,夏小若向後退開了。

    夏小若不知道父母是怎麽知道她今天迴成都並且住在這個地方的,她看著他們,他們也看著她,沒有言語。夏小若突然想到了嚴世翔,是他派白天宇到這裏出差的,定的這家酒店,也猜到白天宇會帶著她一起迴來。

    真是可惡啊,這個壞家夥,夏小若咬咬牙。

    兩方僵持著,母親一直盯著夏小若看,上下打量,夏小若還是和以前一樣怕對視母親的眼睛。時間一分分地過去,沒有誰先說話,他們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不知過了多久,白天宇迴來了,看見門是開著的,正疑惑,進門看見夏小若站著,還有一男一女坐在沙發上。

    夏小若的母親抬頭看看白天宇,她站起來走到白天宇身旁,她笑,她說:“我是夏小若的母親,你帶著夏小若一起迴家吧。”

    白天宇看看夏小若,夏小若向他使眼色,不想迴家。白天宇懂她的意思,卻答應了夏小若母親的要求,夏小若生氣了,白天宇拉著她的手走時她狠狠地用指甲掐白天宇的手,白天宇疼了,卻不放手,他希望夏小若明白他,他隻是想解開夏小若心裏的結,讓她能平靜地麵對。

    家裏還是那個樣子,司機傭人都沒有變,他們仍喚夏小若為小姐。白天宇走進這個房子裏,就感覺到了寒冷,不由得打了冷顫,房子太大,沒有一點可尋的溫暖,他現在可以想像出夏小若一個人呆在這個房子裏的寂寞了。

    晚餐已經準備好了,父母像是料定夏小若會迴家。夏小若坐在餐桌旁,覺得自己又迴到了從前,再一次被他們管製。夏小若的心裏很不安,一直沒說話,吃飯都小心翼翼,習慣性地又裝成淑女。

    白天宇看出了夏小若在家裏的不同,拿著筷子的手都在發抖,眼神驚慌,知道她的害怕。白天宇看看夏小若的母親,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渾身散發出一種威嚴氣質,而她的父親,很有一副享樂的樣子,似乎很可親。

    吃飯時四人都沒有說話,飯後夏小若的母親叫白天宇跟她一起去書房談談,夏小若想跟著去,張張嘴,被母親看了一眼,就低下頭去。看著白天宇跟著母親進書房,夏小若有點擔心,自己卻又無能為力。父親對夏小若說話,他說:“我的女兒,你受苦了。”伸手去摸夏小若的頭,夏小若嚇得尖叫著跑到樓上。

    過了很久白天宇才從書房裏走出來,夏小若迎上去,問他母親說了些什麽。母親走出來,看了夏小若一眼,迴臥室裏去了。夏小若拉著白天宇去她以前住的房間,她說這裏好說話,叫他說說母親對他說了些什麽。

    白天宇說:“你母親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不過說以我現在的身份不行。”

    “那她要你是什麽身份?”

    “你母親說我必須有一家自己的公司,事業有成,才能配上你。”

    “放屁,她還是那麽勢利。”

    “其實我也覺得現在這樣很委屈你,我沒有能力讓你過上好日子。”

    “白天宇,你這是什麽話?我和你在一起很快樂,每一天都是好日子,我不想你很有錢,隻要你對我好就行了。”

    “可是夏小若,我現在也還很迷惑,你到底是不是愛我?”

    “你怎麽了,若不是我怎麽會和你在一起?”

    “你卻一次也沒對我說過你愛我。”

    夏小若沉默了。

    “小若,我是真的很愛你。”

    “我也愛你。”

    夏小若說,把頭靠在白天宇的胸膛上。白天宇拍拍夏小若的頭,叫她今晚好好睡,明天他處理好工作上的事情就帶她出去玩。夏小若點點頭,白天宇等著她睡著了才關門,去另一間房間睡下。聽見關門聲,夏小若睜開眼,在黑暗中獨自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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