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夭夭有意繞去之前遇見過仲長予人的月牙湖,想著興許能在那裏遇見他,可沒想到,真就遇見了。


    明月印湖,綠水輕舟,仲長予人坐在船尾舉一玉笛,樂聲悠悠出簫,在夜空下清湖上肆意流轉空靈悲婉,聽的人淚盈滿眶。


    他是在悼念紫瞳嗎?


    夭夭於湖麵徑直走了過去,由於還不能很好的控製體內的妖力,走在湖麵的祥雲翹頭的錦履在湖麵一深一淺的走著,經過水草浮生的地方,還不小心驚動了藏在下麵休息的魚兒。


    魚兒受了驚嚇,身子一撅,魚尾的浪劃響了湖麵,打斷了悲切的笛聲。


    仲長予人看著她,久久沒有開口。


    他認不出她了嗎?


    “我是夭夭。”


    站在原地的夭夭許久才從仲長予人的嘴裏聽到一句“我知道。”


    他知道是她,那為何卻不理睬她,難道是因為她沒有救下紫瞳嗎?


    “你的壽宴我沒有去,你可怪我?”


    見到夭夭出現在麵前,仲長予人還是忍不住問了她。


    五年前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和她偷糕點被人追趕時躲到他府中的樣子一模一樣,所以他第一眼就認出了她,隻是她好像已經認不出他了,他也沒想到她會是紅山妖王夜熾的小女兒。


    然後便是在這月牙湖之上,因為九淵的一句逗趣的話淚眼朦朧,那夜她忽然暈倒在他懷裏,他就那樣抱著她,感受她伏在自己胸口上的重量,感受她鼻息傳來的溫度,讓他莫名有了心被蜜糖填滿的幸福感。


    他和她的遇見,讓他歡喜。隻是如今他的父皇仲長淄博過度勞神,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眼下有繼承皇位的皇子有三名,大哥仲長博弈,二哥仲長無極,還有一名就是他。


    他的大哥仲長博弈軟弱無能,天生愚鈍,構不成競爭,那自然就剩下他和他的二哥仲長無極了。


    長期以來雖然父皇對自己頗為喜愛,但是自己從未想過要和仲長無極爭什麽皇位,他也不想當什麽王,但是仲長無極卻一再的要製他於死地,暗殺,挑撥,借刀殺人,用盡了手段。


    如今他打算反抗仲長無極,夭夭要是與他在一起,必定會受到傷害,他不能將她拉進這權利鬥爭當中。


    但卻無法推開這樣出現在他眼前的她。


    “不會不會,如果你今日去了,我才會不開心。”


    夭夭慌忙拜著手。


    “為何?”


    “因為,因為壽宴實在無聊!”


    夭夭不想說是因為紫瞳的事他可能去不了,所以隻好扯了個還算事實的謊,搪塞了過去。


    說起壽宴,仲長予人才發覺今日的夭夭妝發的很精致,一身白色深衣外麵鮮紅的罩衫相互映襯更顯嬌俏。


    “快來船上吧!你的鞋又濕了。”


    竟忘了她還站在湖裏。


    “好。”


    夭夭輕快的應了聲,坐到仲長予人對麵,不等仲長予人彎腰,自己便自覺的將鞋子脫了上了船。


    “紫瞳他……”


    “紫瞳他沒事,但是傷勢很重,我已經讓宮裏派了最好的禦醫過來,放心吧!”


    “太好了,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


    “沒事,沒事,紫瞳沒事就好。”


    迴憶那天紫瞳渾身血淋淋的場景,紫瞳最後對她說的那幾句話,夭夭還以為永遠也見不到他呢!


    “傻丫頭!”


    仲長予人摸著夭夭的頭,嘴角掛出一窩暖笑。


    知道紫瞳沒事後的夭夭送了口氣,她感覺月色都明朗了,風也溫和了,就連看著眼前仲長予人的笑都覺得很溫暖,他摸著自己頭發的手也好舒服。


    “仲長予人,我今天見到你的哥哥了,他的聲音和你好像哦,我還差點把他認作是你。”


    “你見到仲長無極了!”


    不好…他難道是想。


    “是啊!他來參加我的壽宴,我爹還和我說他要來娶親什麽的。”


    夭夭若無其事的說著,完全沒注意到仲長予人的臉色已經變的有些難看。


    “你以後不要再同他見麵。”


    “為什麽?”


    感覺到仲長予人的語氣變冷,夭夭充滿疑惑的問,雖然她本來就不想見仲長無極,但是就特別好奇這讓仲長予人突然變臉的原因是什麽。


    “他不是什麽好人。”


    他是在擔心她嗎?怎麽他變扭的表情好可愛。夭夭笑著點點頭說知道了。


    “對了,那日在百宴樓你可有受傷?”


    夭夭突然想起什麽重要的事來,伸手要去解仲長予人的衣服查看,仲長予人被夭夭的突然舉動嚇了一跳,慌忙護住腰帶。


    “這你個色心的小狐妖要對主上幹嘛!”


    暗中保護的九淵一看夭夭對他的主上上下其手,立馬飛過去揪著衣服將夭夭整個拎起,遠離仲長予人。


    “你放開我!放開我!”


    夭夭張牙舞爪的在空中揮舞著,她隻是想看看仲長予人受傷了沒有,又沒想做其他什麽壞事,為什麽要來抓她。


    “不放,萬一你又起色心怎麽辦。”


    “我~~”


    夭夭本想迴嘴,但是她確實對仲長予人有色心怎麽辦。


    “好啦,你就別逗她了,趕緊放她下來吧!”


    仲長予人話音剛落,九淵就察覺到一束清灰的法術朝他和夭夭之間打來,他隻好鬆開抓著夭夭的手閃躲。


    而夭夭被施法的人接住。


    “千葉你怎麽在這?”


    夭夭一看是千葉,一臉疑惑的問,他不是應該和她爹爹一起在壽宴上嗎?怎麽在這出現了。


    “我接你迴去。”


    “我不迴去,我還沒去看望紫瞳呢!”


    “改日。”


    夭夭被千葉夾在腰間,極不情願的被帶走了。


    九淵見千葉不說話就出手而且見到他們主上連句話都不說,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心裏有些不舒服,想要上前去追,卻被仲長予人攔下了。


    “是你先對夭夭不敬不怪他出手,而皇室和妖王之間的關係本來的不比尋常,所以私下最好不要有什麽牽扯是對的。所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迴府吧!”


    仲長予人迴到府上的時候,下人便送來封書信,拆開一看,原來是薑嵐清寫告別信。


    之前還纏著他說要多住上時日,今日人便走的這樣急,想必一定是被昨日的場景嚇壞了吧!


    看來愛上他的人需要有足夠強大的內心才可以,誰讓他生在這權利鬥爭的中心呢!


    在皇城的正殿之中,仲長淄博做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上,憤恨的看著被嚇得瑟瑟發抖的跪在殿下的仲長博弈,氣到吐出血來。


    “混賬東西!你就聽那該宦官幾句話,你就要殺你的弟弟,平日裏我說的話你怎麽就聽不進去呢!咳咳~”


    “兒臣知道錯了,兒臣不該輕信小人讒言,兒臣該死!”


    誒!他怎麽就生了這麽愚笨的一個兒子!


    “刺殺兄弟本應當死,可是見你之前有戰功,又是被讒言蒙蔽,就罰你在府裏待滿一載,不得出門。”


    說完仲長淄博深深的歎了口氣,在宦官的攙扶下出了正殿,而跪在殿下的仲長博弈他哪知他父皇的良苦用心啊!在殿下氣的牙直癢。


    “哼,老頭子自己都快不行了,竟然還想著救他那癡傻的兒子,還真是個好父親啊!”


    聽到探子傳迴的消息,仲長無極無情的嘲笑著他的父皇。


    為什麽他對那個愚笨的大哥都上心,卻一直對他不冷不熱。


    他恨。


    他要登上王位,讓仲長淄博知道,誰才是他最應該疼愛的兒子。


    而對於王位,仲長無極不敢硬搶,雖然以仲長淄博的身體狀況來看他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但是這老頭在朝中的勢力根深蒂固,以他的實力,實在難以抗衡。


    仲長淄博曾經說過,這皇位除非他想給誰,不然誰都奪不走。


    哼,既然從他手上奪不走,那他也隻好選擇消除能阻止他拿走的障礙了。


    “練法術的時候心一定要靜,不然無法準確的使用法力。”


    紅山上,夭夭好不容易纏著千葉讓她去祭拜完紫瞳後就被帶迴後院學習控製自己的法力。


    “我自己會練,不用你來說。”


    夭夭被他爹爹下令不得下山,生氣的不得了,這會千葉來批評她法術控製剛好觸了黴頭。


    “我來說你怎麽了,你看看你,平時師傅教的時候不好好學,現在你法力時高時低難以掌控,法術也不會幾招,以後怎麽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


    “還說呢!要保護的人你也不讓我保護啊,那天晚上硬把我帶走,也不知道仲長予人受傷了沒有,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去害他,有沒有人去幫他,現在壽宴結束了還不讓我下山,真是氣死我了!!!”


    看著夭夭一口氣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串,千葉聽得嘴角有些抽。


    “仲長予人那邊你就放心吧!他的父皇一早就派了好些高手保護他,不然損失了一般暗影護衛的他昨夜也不敢出現在月牙湖。還有壽宴的事不是你之前一直想的嗎?說這是你一百年來最開心……”


    “誰說的?你看到我哪裏開心,我一點都,不,開,心!”


    說完夭夭黑著臉跑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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