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瞳呢?”


    夭夭醒來問坐在床邊的千葉,百宴樓的事她隻記到紫瞳那,以後發生什麽她都沒有印象。


    “你說那小侍童,他被仲長予人帶走了。”


    “他……怎麽樣了?”


    夭夭眼神裏透露害怕,說話有些顫抖,一旁的千葉看在眼裏。他當然知道她在害怕什麽,可是他也不清楚那個小侍童如何了,隻是說了句不知。


    “我要去找他。”


    從千葉口中的不到紫瞳的消息夭夭有些著急,來不及穿鞋就往外麵跑。


    “小姐你醒了,讓我趕緊幫你妝發吧,外麵來賀壽的人都坐滿席了。”


    從小就一直在夭夭身邊服侍的瑾兒,端了一盆洗臉水進屋。剛剛她還想著,看看時辰三小姐恐怕是要醒了,就算不醒,老爺也會差人把她叫醒,於是就先出去打了盆水,沒想到她迴來的時候三小姐果真就醒了。


    “不,我要先去看看紫瞳!”


    夭夭一揚手打翻了瑾兒打來的洗臉水,直徑的往外跑被千葉一把攔住。


    “就算去也要弄幹淨了再去,你這幅樣子不怕紫瞳笑話你嗎?”


    夭夭低頭查看了自己,結果發現自己胸前不似往常一馬平川而是鼓起了兩座小山,一臉不敢相信的夭夭飛一般的衝向妝發台。


    銅鏡裏的姑娘,雙眸透徹靈動,鼻子小的精巧,薄薄紅唇,膚若凝脂再加上烏發三千,也算的上是傾國傾城的美人了。


    她能變幻成少女模樣了!


    先前夭夭因為體內的兩個內丹遲遲不能相融,所以修煉法術倍受阻礙,就連成人之軀都幻化不得。


    而昨夜的大戰,紫瞳的死刺激了夭夭,使她體內兩顆內丹的法力相互衝撞有了一定的聯係,雖不能隨心的使用母親伊蓮的妖力但是擁有了穩定修為的能力。


    “因為時間比較趕,而且府裏的裁縫因為這次壽宴要製的新衣實在是太多了,特別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兩人,定做了好些套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的壽辰呢!所以你這就隻做了一套新衣,你穿上看合不合身!”


    瑾兒從外屋的桌上取來剛送來不久的新衣替夭夭穿上。純白色的短衣和下裙上是下擺用紅線修上了迴紋的深衣,紅色綢帶腰間一係,顯露出盈盈一握的細腰,披上胸襟、肩膀和雲袖上都有金絲秀的細雲圖的紅色罩衫,最後再加上夭夭那生的出塵的相貌,近看遠看都似一幅畫,美的不食人間煙火。


    夭夭妝發好出門的時候夜色已降,去喜宴的路上雖都有石燈照明,但是瑾兒顧及到夭夭還未適應身體的變化,以及她第一次穿這種長袍可能不習慣,便又拿了一盞手提小燈,仔細的為夭夭腳下照著。


    酒宴之上來賀壽的賓客見夭夭遲遲未現身,開始在下麵細語。


    “聽說妖王夜熾的三小姐雖有紅山的純真的血統,但是如今都一百歲了還不能幻化成成人模樣,今日喜宴又遲遲不肯現身,顧及這妖王也是怕丟了自己的臉麵,不讓她出來了吧!”


    “可不是嘛!聽說妖王的三個女兒當中,大女兒長的是最標誌的,不過二女兒也算是生的伶俐,這三女兒就差強人意了。”


    “我到是聽說這三女兒個性兇殘的很,就昨日我還聽山下鎮上的老百姓說,在百宴樓見到這妖王三女兒將好些人都碎了屍,整個酒樓坍塌不說,那被殺掉的人的血都流到大街上了,好不滲人!”


    觥籌交錯下的私語還未得出定論,一襲紅衣佳人在貼身侍女手裏提燈的牽引下,來到祝壽的賓客麵前,看的眾人目不轉睛,滋滋讚歎。


    “三小姐出落得標致啊!是誰傳的謠言啊!”


    “是啊是啊!能生的這副傾城麵容的怎會是兇殘之輩呢!看來都不屬實啊!”


    剛剛還數落夭夭的幾個人,一見夭夭的麵容,立馬就該了口,怎奈何人心善變如此之快。


    “哼!還真的幻化成成人某樣了,大姐你瞧瞧她那得意的樣子,真是惡心死了。”


    二姐愫瓷見夭夭今日的風頭蓋過了自己,內心不平便開始詆毀夭夭。


    一旁的大姐落芩雖然也有不甘,但是表現的要比愫瓷沉穩的多,見夭夭來了還將自己離夜熾最近的坐位讓給了夭夭。


    昨日她城中的眼線來報,夭夭不僅僅解決了她內息不穩的問題,而且還在百宴樓大開殺戒嗜血如狂。


    如今的夭夭,她不敢小覷。


    “謝謝大姐姐!”


    夭夭對於大姐落芩的殷勤就像這具成人後的身體一樣不適應。道謝之後,坐在了夜熾的身旁,這是來紅山兩年她第一次在公眾場合坐的靠她爹爹這麽近。


    入席不久,夭夭就感覺到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視線尋過去才發現果真是有一男子在看他。


    那男子看見夭夭在看他是,右手將杯子在空中輕輕一舉,似在敬夭夭的酒。


    此人生的倒也俊俏,烏黑的頭發束起不留餘發顯得非常幹練,一頂鑲著雞蛋大的紫色寶玉的青灰色發冠被秀樣別致的銀簪牢牢的束在頭頂,又有兩絲錦繡紅繩分別繞在發簪的兩頭。再配上上好的錦布做成的衣服,一看就是擁有皇權富貴之人。


    夭夭也微微頷首迴敬。


    “你可知他是誰?”


    夭夭在打量對自己敬酒的男人時,夜熾的話從耳邊飄過來。夭夭吃驚的迴頭看夜熾的時候,夜熾還是一副與席下賓客同樂的姿勢看著歌舞。


    “夭夭不知。”


    她這一百年來,就今日才偷得下山遊玩,其餘的日子不是被看管在青丘就是關在這紅山之上,她能認識誰啊!


    “他就是當今聖朝的二皇,仲長無極!”


    聖朝二皇子!


    仲長無極!


    “仲長予人的兄長!!”


    雖說大人物見過的少,但是這皇家關係厲害不論是官宦之間還是平野鄉間都有所傳言,夭夭大致也了解些,所以夜熾說道仲長無極的時候她很自然的就想到了仲長予人。


    “是的。”


    夭夭反應有些大的抓住夜熾的衣角,夜熾憐愛的摸了摸夭夭的頭繼續說道“你又可知他為何而來?”


    “來為我祝壽!”


    夭夭脫口而出,來她的壽宴不是來祝壽的還能來幹嘛!


    “他是來討親事的。”


    從夜熾的眼神裏夭夭知道,她爹爹嘴裏的親事可能和她有關。


    青丘那邊因為夜熾硬把夭夭從青丘接走心裏有怨,所以沒有一人前來賀壽也沒送禮,見相熟的哥哥姐姐都沒來,壽宴上的歌舞又實在是太無聊了,夭夭心裏又有事坐了一會便做不住了。夜熾見她一副無精打采的坐在他身邊,煩躁的沒一會就要動動,心裏也有不忍,便打發她出去走走再迴來。


    夭夭一聽夜熾發話,嬌嗔的說了句謝謝爹爹便急急的從後門離了席。


    “小姐你慢點,小心摔了!”


    見自己小姐從壽宴上出來就直往外跑,她跑的那樣急,瑾兒生怕她不慎摔了跤磕破了哪,一直在身後不停的叮囑著。


    而夭夭哪裏聽得進去,自她醒來就一直惦念著山下的仲長予人,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而紫瞳她一定要去送一送他。


    起初千葉看她看的緊出不去,這下她終於找到機會出去看他了。


    “啊~”


    花園假山的轉角處跑的太急,沒見到有人走過來,直接撞進來人的懷裏,撞的她鼻子生疼。


    “可有傷著?”


    是仲長予人!聽聲音夭夭驀然抬頭,卻失望的看到另一張臉——仲長無極,是兄弟的原因還是她太過心急見到仲長予人!她竟將仲長無極的聲音誤認為是仲長予人。


    “無礙無礙!”


    夭夭扶正了身子,與仲長無極保持著禮貌的距離。剛剛她出宴席的時候還見他坐在席中,怎麽這會就到她眼前了,莫非他也有什麽急事?


    “夭夭姑娘跑的這麽急,是要去哪啊!”


    仲長予人看見夭夭在看見他臉時一閃而過的失望,她誤將他認作別人了。


    而他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仲長予人。


    昨日他那個愚笨的大哥仲長博弈,輕而易舉的就被他散播出去的幾句謠言激怒了,誤以為是仲長予人將他強搶民女的事告知了父王。


    不知死活的派出那麽多刺客去殺仲長予人,結果還沒殺成,被眼前這個九尾小狐妖救了,真是諷刺。


    “我~我飲酒時不小心將酒灑到了身上,想去換身衣服,隻因不喜濕物粘身想快點換掉,不想撞到無極公子。”


    夭夭佯裝掩蓋衣裙,好像衣服真被弄髒了一般,不好意思的對仲長予人笑了笑。


    “既然如此,無極也不敢耽誤夭夭姑娘換衣。不過雖今日是第一次見麵,但實敢有緣,不如我們改日再聚如何?”


    仲長無極是皇族,爹爹在她出宴席前告訴過她不要輕易得罪,所以即使不想和仲長無極有什麽改日再聚,但是夭夭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在仲長予人讓開路後,匆匆離去。


    “小姐是不是不喜歡這二皇子啊!”


    “你留在府上吧!我一個人下山就可以了。”


    瑾兒這丫頭問的什麽荒唐問題,仲長無極,她當然不喜歡。


    身為二皇子的他,弟弟仲長予人昨日遭遇刺客襲擊,九死一生,他不聞不問,今日來為她賀壽也看不出有什麽擔憂,在壽宴上聽歌觀舞好不自在。


    他,並非良友。


    還留在花園裏的仲長無極看著夭夭匆匆離去的背影發狠道“我一定要得到你。”


    一直跟在仲長無極身邊的宦官劉進不解的問“主子,我看著妖王的大女兒落芩和二女兒愫瓷也都長的不差,您為何偏偏要這個三女兒夭夭呢!”


    “你懂什麽,她和她的那兩個姐妹可不一樣,她的生母可是青丘的九尾狐妖。常言道青丘國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妖力強大。而她即是九尾妖狐又有她母親的內丹。倘若有她的扶持,日後的事便可事半功倍。”


    “主子英明!”


    相貌可不是他仲長無極所看重的,他看重的是皇權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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