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美人聽了氣的不行,再也撐不住,猛地就衝了過來,陶陶看準時機,往旁邊一閃,繞到她後頭,抬腿就是一腳,把美人直接踹出了圈,動作熟練利落,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眾人還沒看明白呢,美人已經輸了。


    不過還沒等陶陶得意呢,美人就又衝了過來,那架勢是要跟陶陶拚命呢,陶陶本來想躲,卻沒躲過去,被美人抱住,又是撓又是咬,女人打架嗎,急了根本不講什麽規矩招式,好在三爺聰明,叫了幾個彪悍的嬤嬤,把美人拉到一邊兒,陶陶才脫身,饒是如此,肩膀上也被咬了一口,脖子上被撓了道血檁子。


    三爺看了使者一眼冷聲道:“既然你們非要比試,就該有最基本的風度,願賭服輸,貴國郡主做此等無賴之行,豈不有辱國體。”


    使者臉色異常難看,忙跪下請罪。


    皇上擺擺手:“小孩子打架罷了,打急了不服輸耍耍無賴也沒什麽,使者不用放在心上,來人扶郡主迴去更衣,好生伺候著,不可怠慢。”


    美人大約也知道自己一時衝動惹了大麻煩,這會兒也老實了,不敢再說什麽,跟著族人迴她自己的帳篷去了。


    皇上:“時候不早了,也該散了。”說著站了起來,看了陶陶一眼,往大帳去了。


    子蕙拉著陶陶迴了姚貴妃這兒上藥。


    姚貴妃早得了信兒,忙過來看陶陶脖子上傷:“這蠻子就是蠻子,比試不過就耍賴,這不成市井的潑婦了,瞧著撓的……”無意中碰了陶陶的肩膀,陶陶抽了口氣,姚貴妃臉色都變了:“膀子上也傷了,快讓母妃瞧瞧。”


    姚嬤嬤伺候著陶陶把外頭褂子脫了,中衣的袖子褪下來,瞧見肩膀上的兩排牙印,姚貴妃心疼的不行:“那蠻子是瘋狗不成,怎麽還咬人呢。”


    正說著,外頭馮六的聲音傳來:“奴才給主子請安。”


    第99章


    姚嬤嬤忙迎了出去,不一會兒端了個托盤進來,托盤上是個汝窯小蓋盅。


    姚貴妃揭開蓋兒瞧了一眼:“這金絲血燕羹可是難得的好東西,最是補身子,隻是這些年貢的越來越少了,萬歲爺也隻秋燥的時候每日吃上一盞,今兒卻賞了下來,你這丫頭好大的體麵。”


    姚嬤嬤:“馮總管帶了萬歲爺的話兒給陶丫頭,說今兒陶丫頭出了大力氣,給咱們掙了臉,得好好補補,又賜了兩瓶玉薈膏,讓娘娘好好瞧瞧身上傷著哪兒了,女孩子身子金貴,落下疤可不好。”


    姚貴妃笑著點了點陶陶:“這麽多公主,媳婦兒的還沒見萬歲爺對誰這麽好呢,你這丫頭倒有造化。”說著叫姚嬤嬤喂她吃燕窩羹。


    陶陶忙道:“晚上飯吃了好些烤肉,這迴肚子裏滿當著呢,什麽都擱不下。”


    姚嬤嬤:“可這燕窩羹一放就不好了,況且又是萬歲爺親自賞下的,是恩典,哪能不領。”


    陶陶身子靠進姚貴妃懷裏蹭了蹭:“不如娘娘替陶陶吃了吧,也省的白費了萬歲爺的恩典。”說著從姚嬤嬤手裏接過燕窩羹,舀了一勺遞到姚貴妃嘴邊:“趁熱吃了才好。”


    姚貴妃接在手裏:“藥還沒擦呢,我自己吃,讓人服侍你沐浴更衣,也好上藥,女孩子身上留了疤可不好看。”


    剛折騰了半天,身上出了汗,正覺黏膩膩的舒坦,便點頭,去後頭專門設的小帳裏洗澡。


    瞧著她去了,姚嬤嬤服侍著主子把燕窩羹吃了,才道:“要說這丫頭還真是個孝順孩子,知道這是難得好東西,說自己吃不下,其實她的心誰瞧不出來,就是想孝順娘娘,主子真沒白疼這丫頭。”


    姚貴妃目光溫軟:“你去瞧瞧,這丫頭玩心大,一沾了水就沒完沒了的,暑天還罷了,如今天冷,著了涼可不妥當。”


    姚嬤嬤答應一聲去了,還沒進去就聽見陶陶唱曲兒聲兒,顯然是洗高興了,荒腔走板唱的格外難聽,她倒不怕丟臉唱的聲音極大,夜色中飄了老遠。姚嬤嬤笑著走了進去。


    皇上靠進軟塌裏,接了馮六遞過來的茶啜了一口,馮六低聲道:“昨兒萬歲爺說麗美人唱的曲兒好,要不奴才叫麗美人來給萬歲爺解解悶兒。”


    皇上沒應這茬兒卻道:“你聽這是陶丫頭唱的吧,我記得這丫頭是南邊人,南邊的姑娘不是會說話就會唱曲兒嗎,怎麽這丫頭唱的如此難聽,一點兒吳儂軟語的味道都沒有。”


    就是因為那丫頭唱的太大聲,都傳到萬歲爺的大帳中來了,馮六才想出叫麗美人來唱曲兒,好把那丫頭荒腔走板的曲調壓下去,這丫頭唱的實在的不好聽,可萬歲爺嘴裏說難聽,臉上的神情卻不像難以忍受,反而像是喜歡。


    馮六略斟酌了下言辭方道:“小主子的性子倒不大像南邊人,爽利直接,想說就說,想做就做,也不大像女子,有幾分男子的豪氣。”


    皇上:“你就別抬舉她了,再抬舉,這丫頭都能上天了,什麽豪氣,朕看這丫頭是隻小狐狸,狡猾的緊,人兒不大,心眼子不少,眼珠子一轉就是一個主意。”


    馮六笑道:“可是,今兒那個異族郡主可丟大人了。”


    皇上:“老十五的媳婦兒今兒怎麽沒見?”


    馮六心說萬歲爺好端端怎麽提起這事兒了,皇子眾多,兒媳婦兒就更多了,說實話萬歲爺能記住幾個還真難說,大多數都是自己在旁邊提醒,才知道是哪位皇子的媳婦兒,所以說陶陶能入萬歲爺的眼,還真是運氣,尤其十五王妃,也就成婚的時候,進宮請安照過一麵,過後就沒見了,每次請安都是十五爺一個人來,若萬歲爺想起來問一句,就說媳婦兒病了,馮六估摸這會兒十五王妃站在跟前兒,萬歲爺也不定能認出來。


    這忽然提起來就有些蹊蹺,想起今兒的事兒,估摸是覺得十五對陶丫頭有點兒不對,萬歲爺疑心呢,才問起十五王妃。


    想到此忙道:“說是病了,十五王妃身子弱。”


    皇上:“迴頭讓許長生去瞧瞧,好生調養調養,年紀輕輕還沒生養呢,沒個康健的身子怎麽成。”


    馮六忙應了,萬歲爺這一過問,等於徹底斷了十五爺的念頭,再說十五爺對自己哥哥的女人起了心思,也實在不像話,年紀再小,名份在哪兒擺著呢,心裏再稀罕也得有個倫常吧,更何況那丫頭擺明了對十五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啊,今兒在獵場上那丫頭跟十五說的話,可夠明白的了,十五要是還放不下,就不是糊塗是混了。


    再說陶陶洗了澡收拾利落,七爺就來了,陪著娘娘說了半天話兒,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告辭,姚貴妃瞥了他一眼,道:“陶丫頭替母妃送送老七,要不這大晚上的你們七爺可不白來一趟了。”


    一句話說的七爺俊臉通紅,呐呐半天說不出話來,姚貴妃見兒子這樣嗤一聲笑了,揮揮手:“行了,親娘跟前兒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們好了,比什麽都強,去吧,外頭冷,別待的時候太長了。”


    兩人紅著臉出了帳子,姚嬤嬤笑道:“可真是的,天天在一處還待不夠,就分開這麽一會兒就受不得了。”


    姚貴妃:“這心裏真喜歡,自然想時時刻刻都在一處,分開一天都想得慌,要不怎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若是十天半個月不見也不惦記才可悲呢。”說著臉色黯了黯。


    姚嬤嬤:“主子怎麽了,這凡事往好裏頭想才是,您就想著趕明兒陶丫頭跟主子生個胖娃娃,隨了這丫頭的機靈勁兒,天天跟在主子後頭阿奶阿奶的叫著,叫人多稀罕啊。”


    姚貴妃也笑了起來:“早呢,這丫頭還是個孩子呢。”


    姚嬤嬤:“這事兒說快就快,瞧兩人這熱乎勁兒,過不了一兩年。”


    姚貴妃:“但願吧,也不知兩人這會兒做什麽呢?”


    做什麽呢?看星星唄,一出來陶陶就說要看星星,七爺抱著她上馬,也不叫人跟,策馬往那邊兒山坡上跑了過去,被他的鬥篷嚴嚴實實的裹在懷裏,溫暖非常,到了地兒都不舍得出來。


    七爺低頭看了懷中人一眼:“不是說要看星星嗎,縮在我懷裏怎麽看?”


    陶陶耍無賴:“那就不看了唄,你懷裏暖和,不想動。”


    七爺輕笑了一聲:“懶丫頭。”抱著她從馬上跳了下來,攬著她坐了下來,把懷裏的小腦袋扭了扭:“這樣也能看。”


    陶陶縮在他的鬥篷裏,抬頭,瞬間被驚豔到了,夜空像一塊碩大無邊的黑絨布,星星鑲在上麵,像一顆顆璀璨的鑽石,漫天星輝傾瀉而下,與草地上的點點螢火交相輝映,像一副流動的畫,美的驚心動魄,陶陶忍不住道:“好美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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