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環兒剛說完,就聽一旁站著的葡萄,立即忿忿不平地說道:“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七姑娘的錯,是菲姑娘先侮辱大小姐,說大小姐嫁不出去。七姑娘沒忍住,才動手打人的。”


    “住嘴,伯祖母和祖母在,有你一個丫鬟說話的份兒,”待葡萄把話都說完了,紀寶璟才出聲嗬斥她。


    其實到了這會,就連最蠢笨的楚氏都明白了,這兩姐妹之所以打架,肯定是紀寶菲先說了什麽話,然後紀清晨才動手的。


    葡萄此時也噗通跪下,伏低身子給上首的兩位老太太磕頭,說道:“奴婢句句屬實,還請兩位老祖宗明察。”


    “喲,這倒是個忠心的丫鬟,”楚氏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了一聲。


    太夫人此時臉色越發陰沉,見楚氏還是這般張狂,便開口問道:“你可還記得兩個姑娘都說了什麽話?”


    葡萄立即抬頭,仔仔細細地將兩人的話複述了一遍,待她說完,不僅紀寶菲的臉色變了,就連那個丫鬟環兒的臉色都變了。


    而葡萄說話之後,太夫人手中的拐杖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下,怒道:“孽障,你這般大逆不道,怎麽還有臉惡人先告狀,今日我若是不懲處了你,你便不知什麽叫做手足之情。”


    紀寶菲被嚇得,整張臉都白了,身子不停地抖,嘴角也在顫抖,眼眶裏淚水直打轉。


    “娘,菲姐兒不過是一時頑劣,還請娘息怒。待媳婦迴去,定好好管教她,”楚氏立即站了起來請罪,也算她沒有蠢笨到底。


    隻是此時兩府的人都在,紀寶菲又是說了這般過分的話,太夫人豈能輕易鬆口,況且她也生氣楚氏,把紀家正經嫡小姐都教成什麽模樣了。


    “管教?這就是你管教出來的好閨女,才多大的年紀,便這般張狂,我看你再管教下去,還指不定出什麽事呢,”太夫人這是真生氣了,她和老太太做了一輩子的妯娌。丈夫雖繼承了祖產,但官位上卻遠遠比不上小叔。這爭了一輩子,最後居然連孫女都給她丟人。


    喬氏見狀,也立即開口求情,“母親,菲姐兒年紀還小,待慢慢教便是。今個是菲姐兒有錯在先,她也是姐姐,讓她給沅沅賠個禮、道個歉,以後還是親親熱熱的自家姐妹。”


    太夫人臉色依舊陰沉,不過卻是轉頭看著老太太,語氣沉重道:“都是我理家無方,讓菲姐兒這般沒規矩。”


    隨後她便立即轉頭看著紀寶菲,怒道:“孽障,你還不給我跪下認錯。”


    紀寶菲這會哭哭啼啼地跪下來,倒是老太太瞧了她一眼,淡淡地歎了口氣,說道:“我一直喜歡菲姐兒這孩子,機靈又活潑,隻是姑娘家最忌的便是生口舌是非。菲姐兒年幼無知,這有些話,也不是她一個孩子家能說出來的。”


    特別是那句,她本來就是喪婦長女,嫁不出去……這可不是一個五歲孩子能說的。


    老太太話未說完,卻看了對麵的楚氏一眼,從她進來開始,就聽到楚氏的陰陽怪氣。


    卻不想把自家姑娘教養成這般。


    大太夫人豈會聽不出她的言下之意,立即怒道:“還不給你大姐和七妹道歉,小小年紀就敢這麽胡言亂語,從明個開始,你就在自己院子裏,好好給我閉門思過。”


    ***


    太夫人本來要嚴懲紀寶菲的,不過現在好歹是她老人家大喜的日子。所以太夫人最後發話,待過了壽宴之後,她再在院子裏頭閉門思過。


    老太太也累了,便帶著西府的人都迴去,準備等太夫人正日子再過來祝壽。待到了家裏,韓氏見她臉色還是不好,立即勸道:“娘,菲姐兒就是個孩子,不懂事亂說話,您可千萬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這事誰都不許再提了,都迴去歇息吧,”老太太皺眉,瞧了紀寶璟一眼,她這個孫女什麽都好,就是年少喪母,耽誤了婚事。


    等旁人都迴去了,老太太又瞧著紀清晨這小臉兒,心裏頭還難受著。雖是她先動的手,可是她也是為了護著自個的姐姐。要真論起來,老太太心底都覺得她打得好。


    “牡丹,去把庫房裏頭禦賜的祛疤膏藥拿出來,七姑娘的臉兒是頂頂要緊的,你們可日日看著她給我上藥。”


    待她吩咐完了,老太太又心疼地瞪紀清晨,“你啊你,若是這臉上落了疤,看你還敢打架?”


    “誰要是敢欺負大姐姐,我還揍她,”紀清晨抬了抬下巴,這蠻橫的小模樣,卻是一下把老太太和紀寶璟逗樂了。


    紀延生迴來的時候,天都蒙蒙黑了,剛到了二門上,就被衛姨娘派過去的人給拉住了,說是衛姨娘今個有些受涼了。


    一聽這話,紀延生趕緊去了她的小院,等到了屋子,就見衛姨娘正靠在榻上,隻是麵色紅潤,看起來倒不像是病了。


    待聽了是院裏有人去請的,她立即就起身,請罪道:“倒是妾身管教不嚴,讓她們盡是去打擾老爺。”


    “你的事情自然是重要,”紀延生扶住她。


    紀寶芙早跟著站起來,卻說道:“爹爹,您別怪姨娘,是我自作主張讓人請您的。姨娘這兩天胃口一直不好,吃什麽吐什麽。”


    紀延生立即皺眉,趕緊問道:“怎麽也不請大夫?”


    “不礙事的,您別聽芙姐兒亂說,妾身哪是那般嬌氣的人,”衛姨娘柔柔一笑,清婉如水中蓮的臉頰,在幽幽的燈光下,越發柔美惹人憐愛。


    這剛坐下,紀寶芙身邊的丫鬟就匆匆進來,被紀寶芙斥責了一句:“怎麽這般沒規矩?”


    “姑娘讓奴婢找的藥找到了,奴婢著急送過來,”丫鬟小聲分辨道。


    紀延生看那丫鬟手上拿著的是跌打損傷的藥膏,微微皺眉問道:“怎麽了?芙姐兒怎麽突然把跌打損傷的藥膏找出來了,可是哪兒受傷了?”


    “不是,這不是我要用的,”紀寶芙有些猶豫地說道。


    紀延生見她吞吞吐吐,便問道:“那這是給誰的?”


    紀寶芙又猶豫地看了衛姨娘一眼,紀延生心中疑惑更甚,立即又問了句:“怎麽?連爹爹也不能告訴了?”


    “爹爹,這……這是給七妹妹用的。”


    “沅沅,她怎麽了?”紀延生急地立即站了起來,今個他也在東府,隻是一直在前院,卻沒聽說紀清晨受傷了。


    紀寶芙為難了半晌,這才輕聲道:“爹爹,祖母不讓提,我,我不敢說。”


    一聽這話,紀延生豈有不明白的,他立即怒道:“可是沅沅又闖禍了?”


    “不是的,七妹妹沒闖禍,”紀寶芙立即搖手,似乎是竭力替紀清晨辯解的模樣。


    紀延生眉宇間,已是怒氣盛行。


    紀寶芙隻得低聲說了句:“隻是七妹妹在東府,和寶菲打架了。”


    第15章 零分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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