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把鄭惠帶到了黎銳楓的休息室。關上門後,兩個人對坐在沙發上。沉默中,二人都在互相觀察著對方。何洛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兒,這個叫鄭惠的女人似乎對她充滿了敵意。理由嘛,她覺得一點兒都不難猜。


    想及此,她微微一笑道:“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黎銳楓的太太何洛。”


    鄭惠冷哼一聲,“不必客套,我對你的身份沒興趣。我坐在這裏不是聽你說廢話的,我隻想知道事情的經過。”


    何洛沒接話,探身拿過茶幾上常備的煙,隨後給自己點了一根。接著,她客氣的道:“鄭小姐要不要也來一根?”


    鄭惠似乎沒想到她會抽煙,皺著眉頭靜默了片刻,冷冷道:“不必,我沒有那種愛好。”


    何洛輕歎一聲,無奈道:“沒有這個愛好是好事兒,我這也是沒辦法,銳楓抽煙抽的很兇,為了不被二手煙毒害,我也隻能勉為其難的培養起了這個愛好,讓你見笑了。”


    鄭惠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我對你們之間的事絲毫都不感興趣,我也沒時間跟你閑話家常!如果你繼續東拉西扯的話,我恐怕就不能奉陪了!”


    何洛悠然的吐了個煙圈,不緊不慢的道:“鄭小姐,在說正事兒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鄭惠瞥了她一眼,沒好氣兒道:“你最好抓緊時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何洛笑了笑,淡淡道:“我隻是很想知道你揪著這件事不放究竟是出於記者的正義感還是為了泄私憤?”


    “……”鄭惠麵色一凜,“你什麽意思?”


    “大家都是女人,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老公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這是毋庸置疑的。身邊有個把愛慕他暗戀他追求他的女人,一點兒都不奇怪。”


    鄭惠聞言,頓時沉下臉,“我鄭惠從來都不需要倒追男人!不要把你的庸俗套在我身上,我跟你不是一個檔次!”


    何洛點點頭,夾著煙嘖嘖道:“看鄭小姐這身裝束,加起來得有萬把塊錢吧?富家女一般都比較矜持,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麵前也絕對不能失了格調,所以就算心裏無比的希望能得到對方的注意可行為舉止必須得端的一派高傲冷豔。我老公大概太不解風情,沒能參透鄭小姐內心的狂熱。


    “你!”鄭惠被她這番冷嘲熱諷給堵的幾乎抓狂,“就算你不說我也照樣能查出來今天發生的事兒,要是你不想砸了黎銳楓的生意就立馬跪地認錯,否則一切免談!”


    “跪地認錯?”何洛聞言忍不住擊掌讚歎,“鄭小姐如此的霸氣,真是太對我的胃口了。”接著,她見火候差不多了,忽而話鋒一轉道:“既然你有此等的氣魄,又何必要在背後搞這些見不得的光的把戲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想得到黎銳楓直接明刀明槍的上門找我單挑就行了……”


    “你不要血口噴人!”鄭惠瞬間怒火爆棚,拍案而起大聲怒喝:“就算我要搞,也是搞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何必要去搞黎銳楓的店!”


    何洛默默的望著她,連番的撩撥試探中,根據她的種種反應已經可以確定這件事不是她因愛生恨在背後搞鬼。其實這種結果是意料之中的,可她心裏還是存了小小的僥幸,希望背後的真相就是這麽簡單。可惜,老天爺從來都不是她的盟友。


    短暫的沉默冷卻了鄭惠的情緒。怒極之後,她反而鎮定下來。隻見她正了正神色,雙腿交疊坐姿優雅的道:“你跟黎銳楓閃婚的事兒我已經聽店裏的人說了,本來我還想不通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能得到他的心,今天一見,倒是讓我明白了幾分。你夠聰明夠虛偽夠無恥夠狡詐臉皮又夠厚,你這種女人是良家婦女的天敵。我必須得承認,雖然人人都知道你們這種女人是壞女人,可有時候男人就是吃這一套。姓何的,你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激怒了我!本來我鄭惠是不屑於跟別的女人搶男人的,看來這次要破例了。自小到大,我想得到的東西還沒有什麽是得不到的!”


    “說的好!”何洛聽罷,熱情的讚歎道:“鄭小姐果然夠霸氣夠傲嬌夠自負,接下來你是不是準備說隻要我跟黎銳楓離婚你就不再糾纏這件事兒?”


    鄭惠冷冷一笑,“倒是沒白費我誇你聰明,算你上道。如果我想搞大這件事兒太容易了,再好的生意在公眾輿論的抨擊下,也會迅速的一落千丈。我有錢,我根本不在乎他的生意是好是壞,你呢?你有我這種底氣嗎?姓何的,借著今天這個機會我也跟你打開天窗說亮話,隻要你肯跟他離婚,價碼隨便你開。看你長得也不差,不愁找不到男人。而且女人嘛,不能隻靠愛情活著,還得有足夠的金錢防身日子才能過踏實,你說是不是?”


    是個屁是!何洛皮笑肉不笑的衝她扯了扯嘴角,耐心消耗完畢。


    想知道的事兒已經有了答案,對她的智商、做事風格、潛在危害力以及戰鬥力指數的評估也有了結果,壞女人pk霸氣傲嬌富家女的戲可以收場了——


    “鄭小姐,你雖然不怎麽聰明,可是也不算蠢。我實話告訴你,我一點兒都不怕你把今天的事兒捅出去,歪曲事實也好添油加醋也好,你愛怎麽寫就怎麽寫。我還真有底氣說這個話。一,我也不在乎錢,更不在乎黎銳楓的生意是不是能賺錢。二,我這個人最討厭被人騎在我頭上拉屎,所以隻要你敢寫我就能找到一個比你還敢寫比你牌兒更大的記者重新各種添油加醋各種歪曲事實的再把這件事兒寫一遍。你不是要鬧大嗎?那我們就看看最後到底誰能鬧過誰。各執一詞事實難辨的時候,輿論帶給公眾的絕不會是真相,而是一場茶餘飯後打發時間的鬧劇。公眾都不傻,誰會跟一場鬧劇較勁?而且我這人最不怕折騰。你家不是開夜總會的嗎?你家不是橫跨黑白兩道的嗎?那你還真是碰對人了。你要出動黑道我就能整來一隊傭兵跟你幹。你要是動用白道,說實話那就更不在話下了。言盡於此,你自己看著辦吧。要是文章登出來了,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我也好趕緊安排人跟你打擂台。行了,你哪來就哪去吧,恕不遠送。”


    鄭惠被她的突然變臉徹底打亂了陣腳,一時間辨不清她的話裏有幾分是真又有幾分是威脅。她情不自禁的往沙發角落裏縮了縮,透心兒的寒意令她一時失去了聲音。她是在複雜的家庭環境下長大的,對危險的觸覺比一般人更敏銳。有那麽一瞬間,何洛身上散發出的亡命徒般的森冷令她清晰的感受到了恐懼。


    見她沒說話也沒走,何洛揚起嘴角,毫無征兆的再度變臉,柔和的笑意瞬間染滿了麵龐,聲音裏更是透著融融的和氣,“鄭小姐,我覺得你本質不壞,那些讓人忍不住想扁你的毛病估計也都是給家裏慣出來的。我覺得你還真不適合幹那些好勇鬥狠的事兒,端著姿態扮冷豔挺好的,別撕了自己的麵具給自己找不痛快,也別非得搶別人的老公降低自己的格調。今天這事兒如果你放棄跟我折騰的話,那咱倆可以交個朋友,我做東請你吃飯,地點你隨便選。多個朋友總好過多個敵人是不是?再說你要喜歡帥哥我認識大把,哪天都叫出來在你跟前溜溜,你自己隨便選。”


    “……”麵對她的再次變臉,鄭惠覺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她死命的咬著嘴唇,恨恨的瞪著她,估計正在試圖以眼神兒殺人。


    何洛莞爾,覺得她身上其實還是有幾分可愛之處,姿態端的挺逗的,不傲嬌的時候也算是個氣質型熟女。


    沉默了大概一根煙的功夫,何洛正琢磨著鄭惠是不是被自己整的精神崩潰了的當口,冷不丁的就見她從包裏掏出個記事本泄憤似的從上麵撕下一張紙,又以開山鑿石一般的力道狠狠的寫下了一串數字,啪的一聲拍在茶幾上,接著下巴四十五度上揚,以一副標準的冷豔姿態起身而去。摔門之前,扔下一句話——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溜帥哥的時候再給我打電話,地點就定在最貴的飯店!拜拜!”


    片刻後,何洛捂著肚子笑倒在沙發上。這麽特殊的品種,她得好好想想身邊的哪個帥哥能配得上。


    見何洛從樓上下來,許諾連忙迎上去急急道:“老板娘,我看剛才鄭惠走的時候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兒,談崩了?”


    何洛拍拍他肩膀,笑著道:“放心,她不會再糾纏這件事兒了,其實我覺得她人還挺可愛的。”


    許諾窘然,一時無語。


    “黎銳楓還沒迴來?”何洛問。


    許諾點點頭,順道告訴了她醫院的地址。


    何洛推開已經掛好暫停營業牌子的大門,開著車徑自離去。


    第20章


    在去醫院的路上,何洛給黎銳楓打了個電話,這次倒不是無人接聽,很快就通了——


    在經曆了之前的那番心理鬥爭與糾結後,何洛乍一跟他說話,語氣變得有點兒不自然。吭哧了半天,就說出仨字:“喂,你好……”


    “……”黎銳楓難得的無語。


    何洛見他不說話,不由的自己先笑起來,反正暫時沒打算對他采取什麽措施也沒想到能對他采取什麽措施,那何必要給自己找別扭!於是乎,她抖擻了一下精神,淡定道:“許諾肯定給你打電話了吧?鄭惠的事兒我已經搞定了。不僅搞定,還成功的把她俘虜到了我方陣營,厲害吧!”


    電話裏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接著就聽他道:“恩,厲害。你能搞定她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不過成功的俘虜了敵人這點兒,我還真是沒想到。”


    何洛聽著他疲憊倦怠的聲音,不禁皺起了眉頭,“那個傷者很麻煩嗎?至於你花這麽大精力嗎?你聽聽你自己那動靜!”


    “已經解決了,就是有點兒累,你來醫院接我吧。”


    何洛一聽問題解決了,頓時放下心,“十五分鍾就到,到時候你在門口等我就成了。”


    “何洛……”


    “恩?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有你在身邊的感覺很好。”


    “切!”何洛毫不猶豫的忽略了剛才心底的悸動,大咧咧的道:“那是!我可真替那些暗戀我的人感到難過,誰讓世界上就我這麽一個何洛呢!”


    黎銳楓聽著她抽風似的話語,笑的極為開懷。


    何洛又跟他貧了幾句後就按掉了耳機,踩足油門唿嘯著直奔紅燈而去。“哢嚓”一聲,就被拍照了。


    從醫院接上黎銳楓後,已經到了吃晚飯的點兒。何洛琢磨著要是迴家做還不知道得折騰到什麽時候,於是電話通知蕭雨趕緊把自己收拾利索了二十分鍾後在公寓大門口等。黎銳楓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何洛一看他的臉就覺得無比抑鬱。要是暮光之城繼續往下拍的話,那個臉形好似嫩牛五方一樣的男主角不用再出來霸屏了,讓黎銳楓去演吸血鬼保證連妝都不用畫!


    蕭雨倒是挺準時,何洛掐著點趕到,他已經等在外麵了。何洛衝他揮揮手,示意他趕緊上車。蕭雨一臉別扭的坐進來,抹去額頭的汗珠,憤憤道:“真慢!我都快被烤成人幹兒了!怎麽都晚上了還這麽熱!”


    何洛迴頭瞪了他一眼,涼涼道:“我說蕭雨你能不能別跟個小憤青兒是的,成天憤世嫉俗的可不利於發育。”


    “憤青是什麽意思?”蕭雨不解的問。


    何洛一聽就樂了,一邊調轉車頭一邊忽悠道:“憤青就是字麵的意思,憤怒的青年。這種青年每天基本上都是以各種咆哮各種憤怒各種癲狂各種抽搐來抒發自己內心那些無病呻吟的反社會傾向並且基本都患有強烈的被害妄想症覺得誰都有可能在下一秒就掏出把刀子把自己捅死所以對任何人的善意都會表現出神經質一般的抵觸和反抗!怎麽樣,是不是跟你很像?”


    “你!”蕭雨被她這一長溜兒連換氣都沒有的話給撼的啞口無言。迴味一下,竟然扼腕的發現她說的好像跟自己是有點兒沾邊。呸呸呸!他才不是憤怒的青年!


    黎銳楓被何洛逗得笑出了聲,他緩緩睜開眼睛,調侃道:“洛洛,這是我聽過的關於憤青兒的最精辟的解釋。”


    何洛很敏感的注意到了他稱唿上的變化,側頭沒好氣兒的掃了他一眼,想了想,道:“別這麽叫!我特別不適應!真的!”


    黎銳楓不以為然的捏了捏她的腮幫子,“沒事兒,隻要我適應就行。別跟我抬杠,當心你也變成憤怒的青年。”


    “你!”何洛怒,下麵的話還未出口就被蕭雨的聲音搶先,隻聽他強烈的鄙視道:“何洛你可真沒出息!我看你也就是蹂躪我的時候有本事,一碰上他你就完敗!”


    “……”何洛覺得自己的臉正在強烈的扭曲,每塊兒肌肉的位置都不對了,估計看起來得特猙獰。


    黎銳楓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笑著安撫道:“我是你老公,輸給我一點兒都不丟人,真的。你要是找個處處都不如你的老公,那日子才真是不堪設想。”


    何洛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點兒道理,隨即又淡定了。


    蕭雨坐在後麵透過觀後鏡一臉恨鐵不成剛的瞪著她,“切!切!切!真沒出息!”


    何洛雲淡風輕的擺擺手,一派超脫的道:“憤青兒的意見我不予理會,你隨便說。”


    “你!!!!!”蕭雨今天第n次抓狂中。


    三個人來到一間生意紅火的意大利餐廳。蕭雨從小在美國長大,雖然家裏是開中餐館的,可他不太喜歡吃中餐。這幾天在何洛那駭人的廚藝荼毒之下,小臉兒都瘦了一圈。何洛決定給他改善一下,免得被人說她虐待憤怒的青年。


    服務生引路,三個人在一張臨窗的桌子前坐定。蕭雨決定要大吃一頓好好補償一下自己那被何洛做的飯菜無情毒害的可憐的胃。


    何洛很快就選好了菜,黎銳楓連menu都沒看,懶懶的說跟她一樣就可以。見蕭雨也選好了,何洛招唿服務生過來點菜。點完後,小屁孩兒小心翼翼的要求來一杯紅酒,當然這個提議瞬間就陣亡在何洛的眼刀之下。


    “切,喝點兒酒有什麽大不了的!”蕭雨氣鼓鼓的不滿道。


    何洛支著下巴,不冷不熱的望著他,“喝點兒酒是沒什麽大不了的,隻要你能順利的通過一中的入學測試,我就開一瓶黎銳楓珍藏的紅酒讓你喝個夠。”


    “真的?!”蕭雨雙眼放光的道。


    “恩,真的。”何洛點點頭。


    “你對天發誓!”蕭雨很嚴肅。


    “好,我對天發誓。”


    黎銳楓聞言,不禁笑著拍拍她的腿,對蕭雨道:“看不出你還挺純情,竟然相信發誓這種事兒。”


    何洛也跟著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掃了眼外麵的天色,月朗星稀,沒有任何下雨打雷的征兆。


    蕭雨不屑的瞥了黎銳楓一眼,保持沉默。他在家也很少跟黎銳楓說話,不想跟他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每次跟他說話的時候,他都覺得有種落入圈套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感覺!陰險!壞人!


    很快飲品和頭盤上桌,何洛和黎銳楓點的都是咖啡,給蕭雨點的是果汁。隻見蕭雨左手持叉,毫不斯文的開動起來。


    何洛見黎銳楓雙腿交疊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沒動麵前的刀叉,不禁不滿道:“切,不喜歡?那你還讓我幫你點!”


    黎銳楓隨手揉揉她的頭發,淡笑道:“沒胃口。你吃你的,甭管我。”


    “還在想下午的事兒呢?”何洛不禁道。


    “那些事兒你不用操心,我來處理。我現在什麽都沒想,一門心思在欣賞你進食時的英姿。”


    “……”何洛囧。


    黎銳楓被她逗的忍俊不禁,“沒事兒,你吃相挺優雅的,就是下手切東西的時候力道有點兒大,我特擔心那盤子一會得成兩半。”


    蕭雨聞言,頓時想起了她掄著刀剁排骨時的豪邁身影。


    何洛丟下刀叉,憤憤的道:“想起在背後搞小動作的那幫混蛋我就來氣,要是落到我手裏,我肯定把他們全都扁成活體照片牢牢的貼在地上撬都撬不起來!”


    黎銳楓挑了挑眉,不溫不火的道:“最近你自己也多提防點兒,讓蕭雨少出門。”


    何洛正待點頭,卻聽蕭雨一臉不以為然的道:“有什麽好怕的!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我打一雙!”


    何洛頓時隔著桌子在他額頭上狠狠的敲了一記,“你拉倒吧!就你那不堪入目的身手能打誰啊!”


    蕭雨倔強的撇撇嘴,“切,我不跟你爭,事實勝於雄辯!”


    何洛見他那小樣兒,忍不住逗弄道:“哎喲,收斂點兒,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表情可又憤青兒了。”


    “……”蕭雨第n+1次抓狂中。


    就在這時,餐廳裏的鋼琴師開始了演奏。


    悠揚的琴聲飛入耳中,何洛忽然對黎銳楓道:“我一直想問你,你幹嘛要在家裏弄架那麽大的三角鋼琴當擺設?要不是蕭雨會彈,我都琢磨著哪天把它處理了省的占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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