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秀等著丈夫熄了油燈躺進被窩,她立即手腳並用的窩進了他懷裏,細細的跟他說起晚間的事。


    曲陽緩緩的撫著媳婦的後背,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說著話,時不時的應兩聲,沒多久,阮初秀說著說著話就睡了過去。待媳婦睡著後,曲陽就停下了動作,將她往懷裏摟緊了些,親了親她的額頭,閉上眼睛很快睡著。


    待忙完春耕,已是五月。陽光燦爛,中午的日頭已經見了些毒辣。


    常榕還沒有迴來,也不知他在外麵是怎麽個情況。


    蓉蓉和平安同年不同月,細細算來,中間也就差了二十九天,堪堪一個月。五月裏,穿得單薄,蓉蓉可以爬得很利索,平安性子安靜些,悠悠不逗他,他就不愛動,也會爬,就是爬得有點溫吞,像蝸牛似的。也就悠悠能逗動他,旁人還真不行。


    可見,自小待到大的,果真要不同些。平安待悠悠格外的親昵點,悠悠把弟弟也看得格外重要,連蓉蓉都要稍讓讓。


    阮業山眼看都要滿十九,滿了十九就是吃著二十歲的飯。阮文和很是著急,有時候甚至讓二兒子看著點雜貨鋪,他白天迴趟村裏讓大嫂和三弟媳幫著張羅張羅這事,迴迴過來都會拎點吃的。他如今,倒是會來事了些。


    大房屋裏一堆事,阮劉氏惦記著閨女和外孫女,家裏的二兒媳也不消停,還得顧著點公婆,又有地裏的活要忙著,整天忙的腳不沾地,雖答應著二弟要幫業山張羅個媳婦,卻總是抽不出空閑來。


    三房的阮永氏家裏事少些,她自來是個愛操心的性子,又憐惜著二房三個孩子,倒是認認真真的尋摸了起來。有了點眉目,她也不著急告訴二房,先細細的觀察著,把底兒給摸清,二房家的情況特殊,要是娶了個不咋滴的,可怎麽辦?


    業浩的媳婦不就是娶得匆忙的些,看看現在鬧的,擱著不上不下,就跟喉嚨掛著根刺般。阮永氏和老伴嘀咕這些事,阮文豐提醒著,讓她別在大嫂跟前念叨,聽大嫂念叨可以,別跟著念叨,聽聽就行。阮永氏自是清楚的,還真沒跟大嫂說起這些。


    這會是五月,阮永氏看好著倆個姑娘,近段日子也暗暗注意著這倆姑娘家裏的情況,和姑娘的性情。她是個老實本分的性子,對看中的姑娘,自然也是老實本分的性子,手腳利落著,不輕易和人起口舌,是個寬和待人的,她覺得,業山就該娶這樣的媳婦。


    阮文和又拎著些蜜餞和糕點過來,還帶了燒雞,每家每戶都分了隻,是鎮裏新開的店子,有了半個月,生意好著呢,都說這家店的燒雞味道正宗,特別的好吃,這不,他就買了好幾隻迴來。


    業山眼看就要過十九的生辰,這媳婦還沒個著落呢。急得他眼裏都睡不踏實,他也想過在鎮上自個尋摸尋摸,可他怕尋不著好的,拖了兒子的後腿,畢竟他是個男的,不如女人細心。


    “我正要去鎮上找你說說話呢。”阮永氏笑著將人迎進屋裏,知他心急,也沒羅嗦,直接將看好的倆個姑娘家裏的情況說了出來。“杏花村再過去點,有個朱家壟,這村小,不到二十戶人家,都是姓朱,這姑娘呢,上頭有兩個哥哥,一家子很是老實憨厚,我還特意去打聽了兩趟,都說是個本分人家,在朱家壟都沒跟村民紅過臉。”


    “姑娘的個頭吧,跟初秀差不多,相貌還算清秀,跟業山自是不能比,爹娘哥哥們疼惜她,沒讓她忙地裏的活,就隻在家裏收拾著,是個很利落的姑娘,和倆個嫂嫂也處得好。”


    阮文和聽著直點頭。“業山說不在乎相貌的,人好就行。”


    “還有個呢,是我娘家嫂嫂的侄女,一家子老少都極為溫和,在村裏有些名聲,是良善人家,家裏還算富裕,小姑娘生得晚,是老來子,養得嬌了點,姑娘家該學的也都會,性子是好的,長得呢,也怪好看,白白淨淨,個頭還挺高挑,配業山是很可以。”阮永氏覺得倆個姑娘都好。


    朱家壟呢,就實在些,是個很利索的姑娘。就是長得普通了點,業山那孩子俊著呢。她娘家嫂嫂的侄女,跟業山是很相配,就是性子有點嬌,得讓業山寵著點,人倒是極好的,不掐尖不要強,根子上是個本分的。


    “這倆姑娘都好啊,個有個的好啊。”阮文和有點激動,搓了搓手,樂嗬嗬的看著阮永氏。“業成娘,煩你費心了。我去跟業山說說,看他心裏中意哪個,得趕緊把這婚事給張羅好。”


    阮永氏笑著起身送他。“去罷,要是他有空,我可以領著他遠遠的看上眼,不驚動女方家。”


    “好勒。”阮文和歡歡喜喜的離開。


    還是三弟媳好啊,就知道三弟夫妻倆是個好的。


    次日,阮業山抽了個時間出來,隨著阮永氏到了倆個女方的村裏,遠遠的見了麵,最後,他決定了娶阮永氏娘家嫂嫂的侄女。


    大兒子的婚事有了眉目,阮文和連做生意的心思都沒有,成天的往阮家三房跑,勞煩著三弟夫妻倆給他搭把手張羅長子的婚事。


    阮業山長得好,俊秀又斯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讀書人呢。小小年紀就能撐起家,會掙錢,會來事兒,有頭腦。阮永氏娘家的嫂嫂得知阮業山看中她的侄女,高興得很,歡歡喜喜的幫著牽線。


    這麽好的後生,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個店啦!


    到五月底,阮業山就和張家閨女訂了親,大致是在十月裏成親,忙完秋收,家裏正是豐盛的時候。


    常榕和婧姐不見迴來,曲陽用著當初教閨女認伯伯的方式,特意去了趟縣城,費了不少錢,請畫師細細的畫了兩張畫像,很是傳神,和真人像了個八成,能畫到這份上實屬不易。


    曲陽買了畫像迴來,悠悠又有了好玩的事,每天不用爹娘說,還不準爹娘跟她爭,總會記得教弟弟對著畫像喊爹娘。這個時候,阮如秀就會把蓉蓉抱開些,免得蓉蓉也跟著學了去,喊著常榕和婧姐當爹娘,烏龍可就鬧大發了。


    進了六月,平安和蓉蓉已經可以很清晰的喊出爹娘這倆個字。悠悠又開始教他們倆喊太爺。這孩子把她太爺看得也重。胡大夫待她像是待命根子似的,寵得沒個底限,好在悠悠是個懂事的孩子,從不胡鬧。


    蓉蓉喊胡大夫喊太爺也不算錯,阮如秀和陳子善已經和離了嘛。平安喊胡大夫也不算錯,常榕跟曲陽一樣,都是不知道爹娘是誰。胡大夫一下就得了倆個曾孫孫。可把他高興壞了,整日的呆在東廂,和悠悠帶著倆個孩子玩。


    阮老頭如今不知是怎麽想的,竟然開始幫著兒子們幹點活計,盡管隻是比較輕省的,放牛啊割豬草啊等。他在外麵走動的多,留在東廂的時間就少,很多時候他過來時,總會帶點蜜角子果子等,給孩子們解解饞。


    胡大夫如今日子過得美啊,又得了倆個小曾孫孫,他有點小小的念想,最重要的是,他想親眼看著他的悠丫頭出嫁,最好啊,還能看到她生孩子,看到她成親後,幸福和美的過著。


    小小的念想,經過一日又一日的發酵,有點難以抵擋。胡大夫到底是沒忍住,和曲陽說了下自己的想法。他想拿點老參的參須,摻著其餘藥材,做點益壽延年的藥丸,三個老人,每人應該能分到二十粒,每五天吃一粒,能適當的恢複些元氣。


    曲陽自然是同意這事。


    有了他的點頭,胡大夫心裏頭就踏實,關起門來琢磨了小半個月,總算把藥丸琢磨了出來,喜滋滋的分了兩瓶給阮老頭阮程氏,細細的跟他們叮囑著,要怎麽吃,什麽時候吃最好。


    藥丸是四月裏就開始琢磨的,五月裏開始吃,現在是六月,頗得成效,看阮程氏就知道,她都可以出去竄門,跟沒染風寒前似的,勁頭還挺足。她人見好些後,性情依舊沒變,在誰家吃飯,她就會幫著張羅,幹些瑣碎活。


    阮程氏已經不需要顧看,阮劉氏鬆了口氣,如秀娘倆過得很好,蓉蓉也越長越好。阮劉氏近來臉上的笑都多了些,眼見的顯年輕了點。家裏的糟心事,就剩下二兒媳,把二兒了隔開後,二兒媳是越發的能鬧。


    隨著孩子的月份大起來,她的底氣似乎是越來越足,整日沒個消停。如今已有七個月的肚子,挺大的,六月的天,日頭曬著呢,她倒是挺著個大肚子,非要吃西瓜,剛進六月哪來的西瓜,阮劉氏懶得搭理她。西瓜性寒,懷著孩子呢,就該少吃點。


    阮嚴氏吃不到西瓜,就站在屋簷下,對著在做針線活的阮劉氏罵,說著各種不入耳的話,難聽得要死。阮於氏都聽不過去,想張嘴說兩聲,阮劉氏就拉住她,對著大兒媳搖搖頭。


    阮劉氏算是看明白,還是妯娌說得對。這二兒媳啊,就不能搭理她,越搭理她越來勁,讓她自個折騰著吧,累了,自然就消停。待二兒媳生完孩子,她寧願累點,把孩子抱過來養著,跟著這女人指定遭罪。


    全是因著,這阮嚴氏見家裏人不搭理她,她不樂意啊,不高興啊,怎麽辦呢,她就拿著手拍打著肚子,可著勁的鬧騰,很多時候阮劉氏瞅著她過份了些,就不得不妥協。


    這趟,阮嚴氏罵得口幹舌燥,見婆婆連眼角都不瞄她。她先進堂屋,喝了口水,解了渴,拿出帕子擦了下臉上的汗,挺著肚子倚在門口,又開始朝著肚子拍打著起來,嘴裏喋喋不休的謾罵。


    打著打著,她覺得肚子疼了起來,一陣陣揪著疼,阮嚴氏哎喲哎喲的捂著肚子喊疼。這把戲,她都玩了多少迴。阮劉氏連頭都沒抬,想著將這針線活收了尾,再去看看二兒媳。


    可是,聽著聽著有點不對勁,這喊聲,跟往常的腔調不同呢。阮劉氏趕緊抬頭,就見著二兒媳的腳邊流著灘血跡,她嚇得連手裏的針線活都落到了地上。“明誌娘,快去喊胡大夫。”說著,疾步往正屋的屋簷下跑。


    這日傍晚,暮色四合,阮嚴氏艱難的生下個死嬰,是個成型的男孩。


    阮劉氏氣得當即就說,定要休了這毒婦!要不是她隔三差五的拿著肚子裏的孩子折騰,好端端的,怎麽會出這事!


    阮文善沒說話,隻是問著二兒子的意思。


    憨實的阮業浩腦子裏還在想著他那死去的孩子,渾身僵硬,整個人都是懵的,手腳泛著冰冷。聽著父親的話,他呆呆的看著父親,張了張嘴,卻無法說出話來。要哭不哭的模樣,看得屋裏人眼睛泛酸。


    最後的決定是,便是要休妻,也不能急在這一會,先讓阮嚴氏養好身子再說。


    因著這事,老屋才有點喜慶的氣氛,又多了幾分凝重沉悶。


    將將要進六月下旬,眼看就要農忙,都在為即將到來的農忙做著準備呢。


    陳子善突然說要搬來源河村,建兩屋茅屋,旁邊再搭個草廬,草廬即學堂,取名笑癡,不收束修,送些糧食蔬果即可。


    笑癡。是他給自己取的字。從今往後他是笑癡居士。


    陳子善年紀輕輕就能考取舉人,學問那是相當的好,他隻稍稍指點著阮家三個孩子的學業,三個孩子僅半年就成了學堂裏最出色的學生。十裏八鄉聽到他放出的這消息,地主啊鄉紳啊等,都主動出錢出人,村民們則是出力,紛紛說要過來幫著蓋茅屋搭草廬。


    茅屋在陳子善的要求,蓋得很是簡陋,卻用料實在,雖是茅屋,可相當的結實呢,冬暖夏涼。十裏八鄉的著實費了不少心思,陳舉子可不能生病,生了病誰來教孩子們讀書,得蓋好,必須蓋好!便是茅屋也得蓋出青磚瓦房的效果來。


    草廬,因著要送來讀書的孩子比較多,草廬很大,也是相當的結實,還掛了卷簾,夏天遮日頭,冬天遮風雪。桌案凳子等,筆墨紙硯等,書本啊之類的,都不用陳子善開口,那些個有錢的人家,顛顛兒的買了用車直接送過來。


    如此這般,家裏的兩間茅屋可不夠,又蓋了間書屋出來。來讀書的孩子跟著沾了福氣,至少筆墨紙硯是可以不用擔心。本來有些家裏緊巴的,想送孩子讀書,又苦於手頭沒錢,聽說不用置辦筆墨紙硯,趕緊將孩子送了過來。


    別說百年,這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好事啊!


    好在草廬蓋得相當大,孩子們稍擁擠些的坐著,倒也能堪堪坐下。陳子善並不拘著,想來你就來,不想來你可以不來,他不勉強。左右他是教著,不會特意為著誰又把教過的重新教。


    他教得慢,筆墨紙硯書本等物品,隻能在草廬裏用,不能帶迴家。遇著不懂的,學生問他,他也會耐心細致的教著。到了時辰,出了草廬,就一概不理,自往茅屋家去。學九天休息一日。


    他的茅屋他的草廬,都在山腳下,抬眼望去,就能看到阮如秀的屋子。


    進了九月,草廬裏的學生走了三分之一,覺得陳子善教是太慢,又雜,完全不像是當夫子,太過隨性,跟著他學不到知識。剩下的三分之二,在冬天來臨後,又走了小半,草廬蓋得再好,也冷,隻放三個炭盆,根本沒法取暖。


    剩下近二十個學生,一直跟著陳子善,直到得到他的點頭,可以走出草廬。他們才離開,這近二十個學生,多年後,都成了響當當的人物。或經商或當官或在邊關戰場或江湖中,像是一張網,遍布整個大江南北,為曲阮常三家的崛起出力不少。


    常榕在離開源河村整整一年,一年後的三月陽春裏,他帶著婧姐騎著常小榕迴到了源河村。


    一歲多的小平安,看到父親和母親,有著悠悠的功勞在,他幾乎是瞬間就認得,同時也奶聲奶氣的喊。“爹娘。”


    把常榕夫妻倆感動的頓時紅了眼眶。


    四月裏,常宅建成。按著當初說好的位置,建在曲家的斜對麵,兩個宅子幾乎是一模一樣。


    阮永氏看著這常宅啊,埋在心裏深處的隱患總算是消失了。


    往後啊,安安生生的過著。


    故事完結,故事裏的人,生活還在繼續,未來縱有波折,同心協力日子向前看。


    ☆、第76章


    大兒子的婚事有了著落,阮文和鬆了口氣。


    臨近六月,雞未打鳴,天光微亮,夾著股薄薄的涼意,吸口氣,涼意能直接沁進心坎裏,不覺冷,會格外的見清醒精神些。


    他踏著晨霧踩著露珠,來到亡妻的墳前。


    “他三嬸給業山尋摸了個姑娘,是娘家嫂嫂的侄女,我遠遠地見了麵,姑娘跟業山很配。業山很喜歡。”


    “咱早些年對不住三弟倆口子,好在三弟倆口子不是個計較的性子,你走後,家裏亂成團,虧得大房和三房多有幫襯,才有如今的二房。”


    “業山這孩子心心念念著要給你報仇,說要努力掙錢,把生意做大些,等有了足夠的錢財,就開始打壓賈家。我是勸不住他,要是能替你報仇,讓賈家失了錢財,生不如死的過著,我也覺得解氣。”


    “業康很會讀書,都說他將來定有出息。業山說,便是考不上功名,會識字,腦子靈活,有的是掙錢的門路。業青這孩子有點憨,業山說就讓他守著雜貨鋪,娶個老實本分的姑娘。”


    “我這腿,逢到下雨或天冷時,總會疼的厲害,胡大夫說這個沒法根治。業山讓我好好養著,總能減輕些疼意。我覺得,我該受著這份罪,每每疼起來的時候,我就能想起,我曾做過的混帳事。”


    “是我對不住你。我時常會想起你,但凡我有點出息,不遊手靠閑偷懶耍滑,咱們現在不知道過的得有多美好。業山懂事有主意,便是沒有賈家賠的銀子,他終究會將二房撐起來,不過就是緩上幾年而已,你還在,你得有多高興。”


    “咱們二房如今在村裏算是頭一份,好些個勸我再娶個,我不想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對不住你,對不住三個孩子。”


    “今年十月裏業山就會成親,我這幾天總想起些往事,想起當年我娶你時,想起我掀你紅蓋頭時,你害羞的模樣,你看著我笑。你是個好的,是個好姑娘,可惜嫁給了我,把你給拖累了。”


    “他三嬸說,張家的姑娘性子有點嬌,性情模樣都沒得挑,是個極好的。咱業山也是個好的,他比我這個當爹的強,他們倆口子肯定會把日子越過越好。業山的媳婦也姓張,跟你是同個姓,說不定根子上你們是一家子。”


    “你要在天有靈,就好好保佑著業山,業青,業康,讓咱們家的三個孩子,往後都能過好日子,舒心暢快的好日子。”


    阮文和想到什麽就說什麽,絮絮叨叨的說著,活像個小老頭。


    待他從山裏出來,天色大亮,家家戶戶炊煙嫋嫋,空氣裏彌漫著濃濃的飯香。


    十月底,將將忙完秋收,阮業山風風光光的將張家閨女娶進門,宴席整的甚是豐盛,席間一直很熱鬧。


    阮張氏進門不足三月,就懷了孩子,次年八月生了對龍鳳胎。哥哥在前妹妹在後,哥哥五斤六兩,妹妹五斤二兩。


    孩子是在傍晚出生,太陽即將落山,天邊的晚霞燦爛得不像話。阮文和得到這個好消息,深一腳淺一腳的又去了趟亡妻的墳前。


    龍鳳胎三歲那年,阮業山攢夠了資金,他將飯館直接給了阮業成,就意思意思的收了三兩銀子。早兩年,他就和三叔三嬸透過意思,也問過阮業成,三房有意想繼續開這飯館,他就手把手的教著阮業成,直到他能獨自撐起飯館。


    這年,阮業成也滿了十六,吃著十七的飯,可以開始說親,阮文豐夫妻倆給大兒子張羅了個婚事,讓倆口子管著飯館。


    自家大舅子開飯館,肯定得多多的幫襯著,曲陽和常榕隔三差五的就帶著家裏的四個孩子進山,給大舅子打點野味送過去。有好的食材,加上好的手藝,阮業成倆口子又和氣,店子裏總是幹淨整潔,小飯館的生意便愈來愈紅火。


    等著阮業成夫妻倆接手飯館後,阮業山就開始張羅著跑商的事,想要擴大自家的生意,不能隻顧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還是得去外麵多走動多看看。


    待龍鳳胎滿了三歲生辰,阮業山的商隊也建成,八月底,阮家商隊帶著本地特產從源河村出發,一直到來年六月才迴來,賺了個盆滿缽滿。迴來後,休息倆個月,商隊再次出發,這次人數比上迴多了一倍。


    能平安的歸來,這裏頭,曲陽和常榕功不可沒。阮業山首次帶商隊出去闖蕩時,常榕給了詳細的路線,哪些地方危險需要避開,哪個縣名聲好,哪些武師鏢局最是靠譜等等,兄弟倆在外麵闖蕩過,清楚的很,尤其是常榕,近年才定居在源河村,他手裏頭的門路寬著呢。


    還有胡大夫也有功勞,商隊出發前,他提前半個月製了不少藥丸藥粉等,什麽頭疼腦熱啊,驅蚊驅蟲啊,瘴氣迷藥,受傷要用的金瘡藥等等,他想得細致周到,都給備得妥當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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