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把小女孩領進屋內,首先看到一名女子虛弱地坐在床上,床兩邊站著幾名男弟子。那女子臉色蒼白,此刻手中正端著一碗藥慢慢喝進肚子裏。她聽到腳步聲,望向小女孩。


    小女孩看到此人,她怎麽會不認識呢?當初她與救命恩人在一起,要不是因為她,救命恩人早就不在了。


    她這般想也是合乎情理,因為她不認識這女子是誰,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認識她,她正是五毒教聖女唐昭雪。


    唐昭雪看到小女孩的到來,無力地直言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跟白明什麽關係?”


    小女孩突然被人這麽一問,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但是她還是支支吾吾地答道:“我沒有名字,誰是白明?你說的是救命恩人麽?……”


    唐昭雪聽到小女孩這麽迴答,心中反複嘀咕著:“救命恩人……救命恩人……”然後她想了片刻接著對小女孩說道:“小姑娘,你既然沒有名字,我給你起一個名字,叫小葵好麽?唐小葵。”


    “小葵?小葵!太好了!我終於有我自己的名字了!”小女孩當場歡天喜地地叫道。


    唐昭雪看到小女孩這麽開心,嘴角微微一笑道:“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可以嗎?那樣就可以看到救命恩人了麽?”小女孩更是開心地問道。


    唐昭雪微笑地點點頭,想到自己童年的時候,也如這個小女孩這般開心,無憂無慮。要不是遇到他……


    唐昭雪陷入了深思,過了許久,她震了震心神,對為首的那人說道:“我累了,你先帶著唐小葵出去吧!”


    “是!”為首那人默默地把小葵帶出房間。剩下的人隨著小葵的離開,都默默地魚貫而出。隻剩下唐昭雪孤零零的一個人。


    半晌,唐昭雪虛弱地喊出一個詞語:“毒液!”


    這個詞語剛剛落下,就在唐昭雪麵前慢慢出現一個黑影,那黑影單膝跪下,感覺等待著聖女的命令。


    唐昭雪看到那人到來,她十分冷靜地說道:“毒液,我媽已經駕鶴西遊了。五毒長老也失去蹤跡。此戰我五毒教元氣大傷。所以我決定我們先迴五毒宗,重新休整。不過這段時間我一個十分重要的任務,一定要找迴五毒長老,找不迴來就別來見我了。”


    這道命令一下,那黑影緩緩消失,好似這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那黑影消失之際,唐昭雪再度躺在床上,腦中不斷浮現當時的一幕幕。突然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她緊握雙拳,指甲甚至都扣進肉中,一滴滴鮮血從手指間慢慢滑落,咬牙切齒道:“媽,我一定要為你報仇雪恨。”


    與此同時,白明離開五毒教眾人,身為廢人的他,已經無處可去,他想迴魔鬼穀,想迴日月神教,甚至想迴家。可現在他早處於中原,再加上他身上修為盡失,那怎麽會那麽容易就迴去呢?


    忽然他想起那個大院,或許那裏還有人,於是他飛快地跑向大院。可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喊殺聲,那竟然是薄我行他們,他隻好拚命地跑,能跑多遠是多遠。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慌不擇路,跑來跑去竟然跑進一個死胡同裏,他無路可跑,突然看到在一個路邊有一個裝滿鹵水的大缸,他想都沒想,一下子跳進大缸裏。


    過了半晌,白明忽聽到缸外傳來腳步聲,仔細聽竟然是兩個人的,那兩個人邊找邊說道:“剛才還看到他跑到這裏了,哪去了?”


    “對啊?人去哪了?”


    “會不會躲在這大缸裏啊?”其中一個人看到胡同裏的大缸問道。


    另一個人看著大缸裏麵,竟然裝滿了腥臭無比的鹵水,不禁搖頭道:“不會吧!這裏這麽臭,他能躲在這裏?”


    “也是,那我們上別的地方找找看看吧!”


    就這樣兩人接著從胡同裏走了出去。


    白明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一下子從缸內跳了出來。聞著自己的身上,同樣腥臭無比,自言自語道:“要是能逃脫困境,我一定要好好洗洗。”


    於是他便走出胡同,可就在他剛剛踏出胡同的一刹那,薄我行早就等在胡同口,笑眯眯地看著他:“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在那鹵水缸裏過一輩子呢,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出來了。”


    話音剛落,白明身後出現兩名士兵一樣的人,一下子就把白明摁住了。


    薄我行看到白明變成這樣,很是得意。十分驕傲地對他說:“我猜你一定想不明白,為什麽澤蝶會跟我在一起?你既然落在我手裏,告訴你也無妨,她為了她爹把她獻給了我。”


    白明聽後,低著頭默默地哭了起來,眼淚一滴滴地落在地上,嘴中喃喃地說:“澤蝶……澤蝶……”


    “這樣你就哭了?真是個膿包!我還有好消息沒告訴你呢!”


    白明聽到薄我行這般說,微微抬起頭。


    薄我行看著他哭泣得不成樣子,心中更是得意:“當初她以為把自己給我,我就會把她的父親放了,真是可笑!”說著,他不禁大笑起來:“你知道麽?當初她也跟你現在一樣,哭得那是一個慘啊……”


    說到這裏,他義正詞嚴道:“可惜,我人好!我收留了她!但是我打斷了她的腿,讓她一輩子休想從我身邊離開。”


    這麽可怕的話語從薄我行的口中說出來,好似平常雞毛蒜皮的小事一般,頓時讓白明覺得不寒而栗,但是他也感覺到澤蝶身上發生的種種,不禁更是傷痛起來。


    這時候薄我行更是得意道:“你知道麽?幸虧她沒跟你,要是跟了你,那簡直就是浪費,她的肌膚,吹彈可破。她的美貌,天下無雙。她是我見過最美的人。我好好照顧她,讓她十分舒服。讓她飄飄欲仙。甚至有了我的孩子!你知道麽?我薄家有後了!而你,隻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一條沒有人要的狗!”說著,薄我行狠狠地踩著白明的頭,並在地麵上摩擦。


    “你……”此時白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突然,一股寒氣從他的體內湧了出來,白色的結晶開始布滿全身,白明頓時開始瑟瑟發抖,不禁打顫。


    那按著白明的兩個士兵一樣的人,忽然感覺白明的體內有一股寒氣,順著他的身體爬過來之時,那兩人瞬間鬆開了手。眼看著不斷發抖著。


    薄我行立即愣住了,他哪裏經曆這樣的事?隻有眼睜睜地看著白明發抖著。


    這時人群中有一位年紀稍大的人走了出來,他卻認得白明發生了什麽事,看著白明的樣子,邊想邊對薄我行說道:“我記得中了天機老人的寒冰毒掌會變成這般模樣……”


    經這人這麽一點醒,薄我行立即詢問道:“寒冰毒掌?我這是頭一次聽說,那他能活麽?”


    “少爺當然是頭一次聽說,這寒冰毒掌是天機老人早年成名的武功。可隨著修為的加深,他漸漸不再使用這種掌法。”說到這裏,那人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其實我也沒有見過,而都是聽說的。聽說中此掌者剛開始與常人無異,可過幾天之後,渾身上下開始冰凍刺骨,剛開始是肌膚,經脈,最後達至骨髓之中,不消午時三刻便可斃命。”


    聽此人這樣說,薄我行頓時打了一個寒顫,不禁自言自語道:“沒想到天機老人這麽厲害,幸虧與我們是朋友,要是敵人早就被他殺死了……”


    這句話他說得極輕,但還是被身邊的人聽到了,可身邊的人卻感同身受,頓時上下頓時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薄我行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一個人聽他說話,這才放下心來,對手下人說道:“既然他快死了,也省得髒了我們的手。反正他早晚都是死,留他也沒用,幹脆殺了他,也算給我澤蝶一個麵子。”


    說著,那個手下人再度拿起自己的武器,向白明的身上砍去。


    說時遲,那時快。白明身上再度發生變化,他身上白色的結晶此刻不知道什麽時候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則是他渾身上下的如火一般的通紅,那紅得好似白明燃燒著自己。然而那火苗卻遲遲沒有噴發出來,反而白明更加地瑟瑟發抖,口中喃喃地說著:“我好熱……我好熱……”


    這一變化,頓時讓所有人頓時愕然。薄我行隨即怔了一下,但是馬上緩和下來。因為他知道白明是中了什麽。


    他頓時奸笑起來:“哈哈哈……你是沒救了,沒想到你還中了血教的血符,死亡也就在這一時三刻。”


    笑罷,薄我行此刻也是痛快淋漓,他看到自己一直妒忌的人,變成這副模樣,剩下的除了痛快就是痛快,他再度哈哈大笑,便招唿所有人都離開了,隻剩下白明獨自一人承受著冰火兩重天的痛苦。


    “世人皆苦我不苦,我苦世人皆不苦。


    苦中作樂不作苦,唯獨苦中無快樂。


    快樂更從何處來,他要將往何處去?


    萬般慈悲在心中,萬種佛陀由我心。”


    就在這時,從大街上傳來一曲沒有人聽過的歌謠,然而來來往往的人卻沒有仔細聽這歌謠,反而覺得這歌謠卻極度難聽,可循著歌謠的聲音望去,竟然從街角走來一劍客一僧人。


    劍客身披草衣,頭戴草帽,嘴中叼著一根稻草,右手有意無意之間碰到腰間的寶劍。而僧人身披金色袈裟,臉上的皺紋猶如幹涸的地麵,長長的白色胡須一直垂到膝蓋。即使這樣看起來也是十分的慈祥。這劍客和僧人正是前日幫太叔公支開敵人並打退的二人。


    這個劍客白明可能不認識,可僧人他應該認識。因為之前在天機老人手中救過他一命的人。可當時白明在昏迷,哪裏知道僧人的厲害,隻不過後來聽唐昭雪說起過這位大師。心中不由得十分佩服。這位大師就是懸空大師。


    可如今白明再度經曆生死關頭,身體忽冷忽熱,一會有如身處在千年寒冰之上,一會有如在燃燒的熔漿之中。


    這兩人從大街路過,忽然聽到胡同內隱隱的痛苦聲。他們循聲而來,看到一個黑衣的人佝僂在一個胡同中,而此人正是白明。老僧心中慈悲,趕忙跑到白明身邊,輕輕把住白明的脈搏,發覺手臂之上早已經被汗水打濕,但是他還是不顧那些,依舊把住白明的脈搏。


    他立即發覺白明的體內忽而炙熱如火,忽而寒冷如冰。不禁搖頭。對劍客緩緩說道:“此人先後中了血咒和寒冰毒掌,血咒至陰至火,而且血咒的力量完全可以到達骨髓之上,令死後也不得安息。寒冰毒掌至陽至寒,乃是天機老人的成名之功。不過令我想不到的是現在天機老人的功力已達到如此之深,出掌之時身體就未能留下掌印,這功力已達化境。”


    白明迷迷糊糊地聽到老僧如此說,他十分吃力地對老僧跪下,說道:“大師,求求你了!這些你都這麽了解,怎麽才能去掉這些?我難受死了!”


    老僧忽見白明跪下,不由得大吃一驚。換作常人必然生不如死,別說跪下,就是動一下渾身上下都會疼痛到死。老僧知道白明已拚盡最後的力氣給他跪下,趕忙扶起來,說道:“孩子,不是我不幫你,隻不過起初你沒有這種感覺,因為他們一個為陰,一個為陽,共同抵消。所以你沒有感覺對吧?”


    白明看著老僧,想說話可是疼得說不出來,搖頭也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老僧。


    老僧立即意會,接著說道:“既然如此,你一定經曆重大變故是吧?”白明依舊看著老僧。老僧接著說道:“既然這樣,我能幫你,不過要徹底清除,你需到枯葉寺修煉,何時修至清心寡欲,修至圓滿成佛。就徹底根除了。”


    旁邊的劍客看著老僧這麽說,他微微一笑道:“你這大師父,明知道別人這麽痛苦,還說得沒完,還不快救人?”


    老僧迴頭對劍客緩緩說道:“你不知這件事情如何嚴重,要想減輕疼痛,就必須忘掉所有的記憶。一旦他迴想起所有的記憶,他的疼痛將無法承受。”


    老僧說完這些話,發覺白明疼得早已經昏厥過去了。


    這時劍客已經不忍白明再受如此痛苦,又瞥了一眼白明旁邊早已經鏽跡斑斑的劍,於是他對老僧說道:“大師父,你還是救他吧!實在不行我收他做我徒兒。”


    “那好,既然如此,我且試著救他一命吧!不過以後他的命運如何,全看他的造化了。”


    老僧話音一落,從懷中拿出一個黃色小包,小包一展開,竟是一排細如發絲的小針,然後他讓劍客把白明扶好,正是開始施針救命。


    第一針百會穴,萬穴歸總,百匯歸一。一針過後好似一道亮光開啟一道大門,白明的腦中竟然是白花花的一片,空無一物。


    老僧緩緩走了幾步,忽感到腳下十分柔軟,但是老僧卻不以為意,隻是低頭撚著佛珠,口中念著“阿彌陀佛”。


    這時第二針到來,第二針則是太陽穴,太陽合穀,百功存藏。這針過後白明的腦中漸漸發生了變化,由花白的一片漸漸出現一個十分古典的走廊。走廊內比較昏暗,但是在走廊兩旁的牆壁之上,有一排燃燒的蠟燭,趁著昏暗的燭光這才看到走廊的全貌,走廊內的裝飾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但是在每一個蠟燭的上方都有著一幅幅畫像,因燭光昏暗看不清畫像裏麵到底畫著什麽,但是畫像之中有什麽東西隱隱在動。


    這時候走廊深處傳來一個聲音:“沒想到大師前來光臨,但是這裏是私人的地方,大師前來有什麽要事?”


    隨著聲音走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那男子舉止優雅,背後背著一把劍,那把劍看似平常卻又兩個字卻是十分明顯,這兩個字正是歿滅,然而此人卻是白明。


    怎麽會有第二個白明?而且動作神態卻與之前白明大不相同,換作別人必然吃驚,可老僧卻不動聲色,對白明緩緩說道:“施主,你應該知道我來此的目的,現在你的性命危在旦夕,隻有這麽做才能救你一命。”


    白明聽老僧這般說,臉上沒有一點生氣或者憤怒,反而平靜如水道:“既然如此,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一落,他頓時向老僧衝了過去,隨著他衝過去,背後的劍也“唰……”一聲,從劍鞘飛出,直奔老僧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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